蕭漢被踢下丘陵,差點摔下溪去,兩外武當弟子匆匆趕到把他扶起,又幫他清理身上的雜草。Ww.la
李月螢與慕容秋雨站在一起,見他無事,只是向他招手示意,卻沒人敢說話。蕭漢苦笑一聲,乖乖爬上坡來,站到二人身邊。
武當弟子們同時躬身道:“見過蘇姑娘。”來的自然是蘇南杏,身後還跟着一身淡藍長袍迷死個人的柴心月。
蘇南杏冷冷看了三人一眼,嘴角微撇道:“小師妹,是你帶蕭漢來的嗎?”李月螢嚇得登時跳了起來,連連擺手道:“大師姐你可別誤會,我們也是偶然來到這裡碰到沈師兄的。”
山上數十天以來,李月螢也學得聰明瞭許多。知道自己比不過蘇南杏,嫉恨仍然嫉恨,卻也頗識時務,從不敢在她面前假以辭色,更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恭。
聽得蘇南杏責問,李月螢很沒義氣地把自己撇清。蘇南杏看了一眼慕容秋雨,並沒說話,慢慢把臉轉向一臉尷尬的蕭漢,臉上帶着一絲冷笑道:“這自然是蕭大掌門蕭大公子的主意對不對?”
蕭漢聽她語氣不善,心內一顫,勉強笑道:“師姐別誤會,大過年的,我想大家閒着也是閒着,我又沒見過沈師兄,便想着前來拜會。沈師兄主動提議切磋,你知道我這人一向心慈手軟,爲人仁善,從不輕易拒絕別人要求,自然答應沈師兄,這才一起出鎮到此。”
蘇南杏蒙面絲巾輕微顫動,兩眼頓時閃過兩道寒光,冷冷道:“編,你繼續編。沈師兄是峨眉高徒,你居然要下手殺他?你難道就不把白眉道長放在眼裡嗎?”
蕭漢看一眼李月螢與慕容秋雨,李月螢一臉尷尬,聳了聳肩表示無奈。慕容秋雨一臉淡泊,嘴角掛着一絲譏誚笑容,眼神空濛看向遠方。
蕭漢苦笑一聲,千算萬算沒算到蘇南杏會突然出現,看這架式擺明了兩人是前來私會的,還帶了柴心月望風。自己現在衝撞了二人約會,蘇南杏不恨死自己纔怪,今天一頓打是免不了了。
蕭漢哀嘆一聲,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道:“沈師兄如此風貌,加之功夫高強,差點把我燒死,我哪會殺得了他?蘇師姐放心,只有他打死我,沒有我殺了他的事。”
眼看蘇南杏眉毛微挑,眼中寒光漸消,蕭漢心中暗罵,真是個不要臉的臭娘們兒,看到小白臉便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虧了以前自己幫她,早知如此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沈君明看蘇南杏到來,兩眼放光道:“杏妹你可來了,如果遲得一步,武當派便要圍攻爲兄了。”
蕭漢聽到“杏妹”兩個字差點吐出來,武當弟子也感到一陣噁心,李月螢與慕容秋雨臉上同樣如此,都感覺很不習慣。
武當山上所有人見到蘇南杏不是叫她大師姐就是叫她蘇姑娘,從沒人敢叫她名字,更別說小名了。
蘇南杏卻很是受用,眼中寒光頓消,轉臉看着沈君明道:“你沒受傷吧?”沈君明微笑道:“沒事,以他本事還傷不了我。”蘇南杏看他渾身是水,哼一聲轉回頭怒斥蕭漢道:“比武切磋,哪有人像你一樣用那些下三濫手段的,他身上的水誰潑的,給我站出來。”
四大堂主登時嚇了一跳,一起望向蕭漢。蕭漢心中哀嘆,今天丟臉丟大發了,蘇南杏擺明就是來砸場子的,而且目標直指武當派,如果讓她把四大堂主打了,自己的臉往哪兒擱,傳出去還怎麼得了?
沈君明臉上掛着得意與自豪,伸手指着四大堂主微笑道:“就是他們四個拿水潑我的。”
邢安平勃然大怒,剛要說話,蕭漢朝他使個眼色,跟着道:“師姐別生氣,剛纔他們四個看我差點被燒死,一時情急,纔想出這個主意,滅了沈師兄烈陽掌所發之火。”跟着指着地上一件破爛武當長袍道:“師姐看看,剛纔沈師兄差點把我燒死,要不是李姑娘與妹子兩人救我,我早歸西了。”
蘇南杏冷哼一聲,兩眼微眯道:“既然如此,此事作罷。”四堂主明顯鬆了口氣,顯然他們也是頗爲忌憚蘇南杏。
蕭漢沒想到她突然變性,大爲驚訝,當即變了臉色喜道:“作罷就好,大過年打打殺殺也不是道理。”蘇南杏冷笑道:“你不是想切磋嗎?我來陪你打好不好?”跟着刷拉一聲抽出寶劍,斜斜指向蕭漢胸口。
李月螢終於忍不下去,立即跳了出來,擋在蕭漢身前求情道:“師姐消消氣,剛纔真的是個誤會,既然都沒受傷,我們馬上就走,不耽誤你們兩個約會便是。”
她說話直言直語,倒把蘇南杏羞了個滿面通紅,不知道怎麼迴應。慕容秋雨輕聲道:“蘇姑娘莫生氣,我們也沒惡意,沈少俠差點燒死蕭漢也是衆人親眼得見,兩相比較,倒是我們吃了虧。既然蘇師姐不願意讓他二人切磋,我們回去便是。”跟着向四周擺手,四堂主同時躬身後退,武當弟子自然跟着退下。
柴心月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只是臉帶紅暈看着衆人說話。蕭漢急於辯解,哪裡有工夫看她?李月螢與慕容秋雨急着幫蕭漢解脫,自然也顧不上理她。
蕭漢得二人相助,眼看蘇南杏面紅耳赤不說話,哪敢怠慢,轉身便逃,跑出數十步方放慢腳步,喘着粗氣道:“呀呀個呸的,本公子早該想到,大過年的小白臉不走,自然是等着約會,我這是撞到槍口上了,活該倒黴。”
衆人聽他爆粗口,俱是面露微笑。晉玉書後怕道:“我還以爲蘇姑娘又要打人,我們也跟着受連累,沒想到還是夫人厲害,一句話便說得她啞口無言,實在令人佩服。”
衆人紛紛稱讚李月螢。李月螢剛想得瑟幾句,突然面色大變道:“完了,師姐這下恨死我了,我完蛋了。”蕭漢見她害怕,安慰道:“你怕她個屁,你只要呆在武當山上,她敢動你一根汗毛我跟她玩兒命。”
武當弟子紛紛叫好,李月螢臉色紅紅道:“谷師兄與駱師兄、江師兄他們一定會來責怪我,到時你可要爲我說話。”慕容秋雨淡淡道:“姐姐放心,我幫你說話。”
蕭漢恨恨道:“我就看那小白臉不順眼,長得跟個太監一樣,蘇師姐哪隻眼進了灰怎麼會看上他的?可見人的眼光大爲不同,蘇師姐容貌天下無雙,智商卻有問題。”
武當弟子們哈哈大笑,慕容秋雨看他一眼淡淡道:“蘇姑娘看上誰是她自己的事,你生氣做什麼?”
蕭漢臉色一紅,突然“呸”一口濃痰吐到地上道:“這裡面一定有陰謀,這傢伙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除夕夜闖我武當山,又勾引蘇師姐,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李月螢奇怪道:“以前就聽說蘇師姐喜歡沈師兄,這裡面會有什麼陰謀?”蕭漢剛纔純粹是氣急敗壞胡亂說話,哪裡有什麼根據。聽李月螢問話,蕭漢哪肯承認自己錯了,當即道:“你們想想,現在正是年節,沈君明如果剛剛出山,見過蘇師姐後便應該晝夜兼程趕回峨眉纔對,哪能在這裡停留遷延,不是有鬼是什麼?”
李月螢搖頭道:“他自然是爲了等着與師姐約會才留下的,也許見過師姐後就回去了。”蕭漢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跟着搖頭道:“不對,年前紫陽真人便曾私闖武當,這小白臉一定與他有關係,真是魔教派來的。”
衆人同時變了臉色,慕容秋雨輕聲道:“你說他們是神教派來的,可有根據?再說二位公子不是與你達成協議了嗎?爲何他們還會前來作亂?這樣豈不是違背了教主命令?”
這些問題蕭漢也回答不出,衆人回到丘陵之下,翻身上馬,在四大堂主護衛下重回武當。剛至山口,便見兩個老頭在山口燒起一堆篝火說笑。山口白虎堂、朱雀堂各兩名分舵主帶着數十名武當弟子一臉緊張守在山口,身後更有數十把弓箭指向二人。
看到蕭漢回來,兩名老頭並未起身,只是相視一笑,一名身穿破舊青衣的老者道:“丫頭過得舒心,可曾想起過糟老頭子還在外面受苦?”慕容秋雨早從馬上躍下,一把抱住他道:“爺爺,你怎麼來了?”
李月螢跟着從馬上滾落,雙腿一軟登時磕到地上,大聲道:“天山派李月螢拜見師祖。”蕭漢與武當弟子跟着一起下拜。
這老頭一身白袍,自然便是白煞君莫問。這些武林頂尖高手打打和和,個個一身臭脾氣,行事飄忽不定,蕭漢前世看書多了,自然不會追究他爲何與青煞沈子都混在一起。
君莫問很不耐煩,皺眉擺手道:“別來這些俗禮,都給我起來滾蛋。”武當弟子紛紛起身,自由四大堂主帶上山去。
蕭漢與李月螢起身,朝君莫問笑道:“您老怎麼有空前來?弟子們不懂事,前輩莫生氣,您老這就請上山。”
君莫問哼道:“我不上山,傻小子與我那寶貝丫頭哪兒去了?”蕭漢一愣,馬上笑道:“谷師兄與駱師兄幾個遊玩去了,蘇師姐約會去了。”
君莫問明顯愣住,眉毛鬍子一陣亂抖,突然一把抓住蕭漢道:“你小子剛纔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