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醉仙樓,李昊天剛回到自家府邸門口正欲進門,忽然一個宮裡的小宦官兒叫住了他。
“嗨,那不是李大人嗎?請留步,請留步啊!”
李昊天回頭一看,原來是宮裡侍奉皇上左右的太監趙黃。
“嘿嘿,趙公公,什麼事急着找我?”
趙黃與李昊天倒是也相熟,也不廢話,直接道:“李大人,這可不是我找你,是皇上找你了!剛剛宮裡來了人報告,說契丹來參加改元大典的使者被殺了些個去了,皇上便立馬叫我來找你了!”
“哦,這樣,還請公公稍等,我速速換上官服就來!”李昊天向着趙黃手中暗暗塞過去一枚銀錠,衝着趙黃會心一笑,便趕緊回府換面聖衣服去了。
趙黃得了銀錠,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三個時辰後,李昊天再度出現在紅鶯面前,臉上一臉無奈。
”怎麼了,這是?李大人,你還有什麼事想問?”紅鶯眼見得李昊天去而復返,一臉疑惑。
李昊天聳了聳肩,攤手道:“不知道爲什麼,皇上居然給了我個辦案的差事。”
紅鶯奉上茶杯,輕輕道:“辦案?你不是守宮門的嗎?看來皇上是無人可用,倒是挺信賴你啊!”
“談不上信賴,皇上這些日子被朱弘昭跟馮贇兩個老貨耍的團團轉,心中早就把我們這幫宋王府舊人忘到了一邊。”李昊天的臉上帶着一絲無奈,喝下一口茶水,無力道:“這一次,契丹人的使者跑來洛陽給皇上朝賀卻被刺殺死了幾個,牽扯過大。而我在外人眼裡,依然是那個初到洛陽極爲得寵的皇上心腹,皇上把我這守宮門的都派出去,無疑是想向契丹表明我後唐極爲重視此次案件,想讓人家熄熄怒火而已,免得契丹來犯,他都沒了削藩的機會。”
“既然這樣,那你想怎麼辦?”紅鶯沒有看他,擺弄着自己的手指甲,淡淡道。
李昊天無奈地往榻上一躺,嘆息道:“唉,還能怎麼辦,我只不過是被派出來做做樣子而已,當然不是要破這案。不過,我倒覺得這其中肯定有所隱秘,你不妨幫我留心着,我自己也去查查看。”
“好,我會替你留意的,一有信息便立馬差人告訴你。”紅鶯開始撥弄起身前的琴絃,李昊天閉上了眼睛。
“王麻子,給我去查一查這些個被殺契丹人死之前都去了哪兒。這個,可以辦到吧?”李昊天出了醉仙樓,先是直接喚來了王麻子,李昊天覺得王麻子這對京城無比熟悉的地痞流氓必然能找出些什麼線索。
王麻子滿臉諂笑,連連彎腰點頭道:“可以辦到,可以辦到!這京城,四處可都有我王麻子佈下的眼睛了。我手下的兄弟,雖然打仗啥的比不上霸衛營的弟兄,但說起監視這洛陽城的風吹草動,咱們可是內行的多了!”
“嗯,那就好,一有消息,速速來我府中彙報!”李昊天拍了拍王麻子的肩膀,上了馬,卻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蕭遠山呃府邸。此行前去,沒有別的目的,李昊天只是想把皇上要削藩的消息透露給蕭遠山聽。說實話,他可沒覺得自己有這個份量去勸動皇上停止削藩這種愚蠢行爲,但蕭遠山就不一定了。
“你這個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可靠嗎?”蕭遠山聽了這消息,揹着雙手,面向皇宮而立,臉上佈滿了擔憂之色。
“呃。。。”李昊天微微語塞,紅花會的事情他不想告訴任何人,眼珠子一轉道:“宮裡的趙黃公公透給我的,我之前給了他些好處。”
“哦,這樣,在宮中找個線人,你這小子倒是有心計!”蕭遠山沒有怪李昊天暗中使些手段,反而認爲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卻心計頗深,前途無量。
蕭遠山走到近前,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撫摸着劍神喃喃道:“這是皇上當年賜給我的寶劍,讓我在他行爲有失偏頗時拿此劍去助他重入正途,這麼多年來都沒用過此劍,現在卻是要寶劍出鞘了!一旦皇上正的下令削藩,我便親自面聖,請求他收回成命!”
說完,蕭遠山拔劍出鞘,這劍寒光閃閃,鋒芒逼人,當真是一把好劍!李昊天看了看蕭遠山嚴肅認真的神情,心中肅然起敬。
“但願蕭將軍馬到成功!”李昊天一伏首,朗聲道。
京中原先喜悅的氣氛因爲契丹使者遭到刺殺而不免緊張起來,李昊天原先只不過是被皇上拉來作表態之用。但李昊天心裡始終覺得這件事中透露出些詭異,於是這三四天來,他一直在認真尋找着任何蛛絲馬跡。但兇手的手段似乎很是乾淨利落,兇案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李昊天幾天來一無所獲。
這一天,李昊天正愁眉苦臉的在家中後花園喝着茶,翻看着案件卷宗,一家丁卻是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稟大人,府外有個一臉麻子的矮個子說有消息報告!”
王麻子來了?李昊天心中一喜,這王麻子怕是找到什麼線索了!
“快帶他上來!”
十來分鐘後,王麻子被帶到李昊天的跟前,一見李昊天,連忙換上一副諂媚模樣跪了下去。
“稟告李大人,我王麻子不負您老的囑託,終於找出些有價值的東西出來。”
說完這話,王麻子眼神火熱的望着李昊天,明顯是在邀功。李昊天合起案件卷宗,撇了王麻子一眼道:“快快道來,好處少不了你的!”
“嘿嘿,哪兒敢向李大人要好處,都是屬下自願的,自願的,嘿嘿!”王麻子還想再繼續表表忠心,但眼見得李昊天的臉色顯露出些不耐煩,連忙改口道:“經過弟兄們的打聽,西城有道上的弟兄前些天見到落霞衚衕裡的一夥耍把式的似乎行動可疑。他們每隔幾天纔出門表演上一回,不出去賣藝的時候,常常分散潛入城中,什麼也不做,只是與人問東問西,倒是像在觀察地形打探情報一樣!”
“竟有此事?”李昊天的眼睛亮了起來:“來人,備馬!王麻子,你速速帶我去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