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重生繼皇后181大牢中一家團聚
“乾爹,我聽說鄧時敏他們把事兒報上去之後主子爺震怒,差點將乾清宮都砸了,直鬧得這兩天宮裡頭人人自危,您就沒聽到點風聲,說到底要怎麼判?”
“嘿,你小子倒套起爺的話來了?”
“哪能啊,兒子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您跟前玩心眼吶,左右不過是看着您受了主子爺的器重,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知道個大概,心裡頭也好有個譜兒不是?”
弘曆本就是個最好面子的,眼見着自己眼皮子底下鬧出這等大事,且弄得滿城風雨無人不在嚼舌根,自然是氣得不輕,只是他雖然想將這滿門一刀切了可萬事卻總得有律可循因法來判,再加上自家女兒是其中最大的受害人還有一堆的爛攤子要收拾,兩兩相加之下,便乾脆一邊勒令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商議下審,一邊讓輔政大臣從旁協辦,而事情鬧到這份上,富察家自然甭想獨善其身,允裪佔着半個外婿的名頭不願多插手,允祿又兼管着戶、工兩部□乏術,鄂爾泰和張廷玉雖挑得動大梁畢竟不是愛新覺羅家的爺們兒,對於這王府之事少不了有些說不上話,一來二去之下,這協辦之事便主要落在了弘晝頭上——
“你有什麼好沒譜兒的?這事兒是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牽扯不少人,可跟你小子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你以爲事情鬧到這份上他們一門還有活路?”
“我倒是知道他們一門必然是得兜着走,只是那碩王福晉倒罷了,橫豎跑不屌,可嶽禮和那耗子不是不知內由麼?上頭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你小子腦子被漿糊給糊了?你還當真以爲不知者便無罪?若是這事兒沒鬧成這幅收不了場的模樣兒,皇上可能還會給他們一門留一點顏面,或是說如果皇上對富察家還有點情分的話,也會多多少少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是眼下里什麼情形你看不出來?全北京城都知道了不說,皇上也對富察家除了厭惡和忌憚毫無一絲旁的情分,你說這憑哪一點網開一面?就是他肯,他肯拼着父女翻臉百姓說舌的留情,寧壽宮能同意?宗室王親文武百官能同意?”
弘晝走在前邊兒,頭都懶得回的說得很是輕描淡寫。
“爺跟你說這碩王府一門是死定了的,雪如和雪晴兩個主謀定然是少不了絞刑,白吟霜雖事出有因,嶽禮也不知內情,可畢竟敗壞了皇家顏面,且二人之間又有那樣的苟且之事,頂了天便是留個全屍,那還得是三部那幫子人沒使壞,而富察皓禎……呵,他再無辜再是被人利用,光是憑着他對和敬那副態度,他就不可能落得了半點好,再加上白吟霜那個丫頭,你說他能活着走出刑部大牢?”
“難不成已經……”
“要不是有樂子瞧,爺會巴巴的往刑部來走上一趟?你以爲這大牢跟自家後花園一般想溜達就溜達呢?”
弘晝笑得無賴,多隆回過神來自然也是一臉幸災樂禍,隨着畢恭畢敬的獄卒頭頭的指引剛一踏進刑部大牢,還沒來得及多問上幾句,便只聽到裡頭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又刺耳的咆哮聲——
“白吟霜,你這個惡魔,都是你,你毀了我的一切,什麼偷龍轉鳳鳥佔鵲巢的鬼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是你,是你存心不良污衊我們,想害死我們的對不對?”
“你說話啊,之前在公堂之上振振有詞生怕少說了一句,怎麼眼下里就跟啞巴了一樣?你不要得意得太早,皇上是那麼的英明神武,他不會相信的,公主也不會對我坐視不理的,用不了多久,對,用不了多久我便會出去了,沒有了碩王府大少爺的名分又怎麼樣,我還是額駙,我還是名正言順的額駙爺,誰也別想將我拉下來!”
“皓禎……”
“阿瑪,你放心,我已經不氣你不怨你了,我知道你當初也是跟我一般被這個妖女給迷惑了,等到我出去了,只要我跟公主求上幾句情,你一定也會沒事的,到時候還怕扭轉不了乾坤,重振碩王府的家業麼?”
“我……”
嶽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關進這暗無天日的刑部大牢,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心疼肉疼了十幾年的兒子原來壓根不是自己的骨肉,看着面前一臉瘋魔的皓禎,他心裡有安慰,安慰這些年來到底是沒白疼這小子,可另一方面,看着一臉嘲諷的白吟霜,他又覺得滿心糾結無處可訴,只能沉默沉默再沉默,然而他沒說話白吟霜卻放佛是有所覺一般,終於擡起了頭——
“怎麼到眼下這個地步了,你還不肯接受現實麼?”
白吟霜目光清冷的看着這個佔據了她身份十幾年的人,這個她原以爲帶給她新生卻實際上是將她推入地獄的人,面上脣間只有着說不盡的嘲諷——
“你以爲公主是傻子麼?你以爲她還對你留有情分麼?別天真了,她一早就知道那晚闖入公主府的人是你,你會被毒打至那般模樣兒也都是她授意,你那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她顏面罔顧她的尊嚴,她早就恨毒了你,恨不得你趕緊去死,救你?憑什麼?”
“你,不會的,公主是那樣的善良聰慧,她一定知道我是被你迷惑了,她先前也說一定不會對我坐視不理,你少在這裡信口開河,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話麼?”
“真是個可憐人,死到臨頭居然還以爲事有轉機,你以爲她爲什麼要到公堂上來走一遭?那是因爲她名分上是你的妻子,你出了事她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躲不過,她不願被旁人說她冷血無情翻臉不認人,不然若是她真有心搭救你,公主府和碩王府不過是一牆之隔,她爲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一切都差不多塵埃落定的時候纔來?現在戲都做完了,該搏的名聲也搏到手了,她怎麼可能還不新帳舊賬跟你一筆算個仔細?”
“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公主不會不管我的……”
“認命吧,你奪走了我十多年安逸的生活尊貴的身份,最終你折在我手裡,也只能說是天理昭昭,輪迴報應,這,是你該得的。”
“不,不!爲什麼要報應在我身上?我明明是無辜的,我從沒有想要佔據誰的身份,是她……”
皓禎被白吟霜幾句連消帶打的話徹底泯滅了最後的一絲希望,說起話來不由得越發瘋魔,擡手一指便直接指向一旁的雪如——
“事是她做下的,孽也是她做下的,你恨她便罷,報應她便罷,爲什麼要拖上我?爲什麼?!”
“嘖嘖嘖,不愧是被她養了這麼多年,翻起臉來狠起心來的模樣兒還真是如出一轍……”
看到皓禎調轉槍頭將一切都推在雪如身上,白吟霜不但沒有半分詞窮,反而脣邊的笑意更深,順着對方的手指看去——
“瞧見了沒有,這就是你不惜一切代價養了十幾年的好兒子,看着可有安慰?”
“你……”
“享受了十幾年富貴一朝煙消雲散落爲階下囚這是他的報應,而你爲了富貴權勢狠心拋棄我眼下里一切成空這也是你的報應,好好的親王福晉不做,好好的當家主母不當,非要鬧成這番模樣兒,你又怨得了誰呢?”
“不,我是逼不得已的,我也不想的……”
刑部大牢不是人待的地方,雖然審判未下暫時沒有人對她們動刑,可每日的所見所聞卻也足夠讓她嚇破了膽,聽着白吟霜挑到明的話,想到自己居然竹籃打水一場空不但沒謀到權勢連命都保不住,心性不由得也扭曲了起來,直接將髒水潑到了嶽禮身上——
“是你,若不是你當年那般疼寵翩翩那個賤人,當着我的面說誰先生下兒子便立誰爲世子,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
“你有沒有想過,我堂堂一個親王福晉,堂堂一個當家主母每日竟要受一個舞女的氣,成夜成夜的睡不好是個什麼滋味?你心裡只有她,眼裡只有她,若不是老天爺有眼讓我也後腳趕着前腳的有了身孕,你可還記得你的正室嫡妻是誰麼?我爲你盡心盡力操持家業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甘心看着那賤人水漲船高半路上殺出來奪走我這麼多年來的一切?她的兒子要叫我爲額娘又怎麼樣?賤人生賤種,他跟他那個娘一條心,等有朝一日你死了,我的下半輩子去依仗誰?是你,都是你逼的!”
嶽禮本已是心如死灰,嫡妻惡毒,兒非親生,女又亂/倫,即便上頭網開一面放了他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人,只是他沒有料到臨到了了竟是會這樣倒打一耙,聽着雪如這牽強至極的話不由得怒極反笑,然而還沒等他氣得反駁出聲,卻又只見對方突然又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雪晴——
“還有你,當年我本不同意用這樣的法子,是你,是你說得言之鑿鑿,是你說得頭頭是道,若不然我怎麼會這麼做,怎麼會鬧到如此地步?”
“放屁,自己沒有那份果斷,成天見的猶猶豫豫,若不是我念及着姐妹之間的情分不忍你懷有身孕還日漸消瘦,怎麼可能會出手幫你,眼下里你倒是瞥得乾淨,當初怎麼又不見你說得這般義正言辭?”
雪晴可不比嶽禮,一切沒了希望覺得再吵再鬧也沒有半分用處便乾脆懶得出聲,想着自己本爲都統夫人,丈夫是手握實權的都統,原本還有大把的富貴可享,有大把的權勢可以揮霍,卻因着一時‘好心’落得這般下場,且又是被對方出賣,心裡頭自然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瞪圓了雙目便直接反脣相譏了起來——
“自己心眼比針小,當初我就說了你直接下藥弄死那個勞什子側福晉,你還跟我說怕嶽禮怪責,有什麼好怪責的?這天底下弄死妾室的正房多了去了,你又有身孕,他難不成還能休了你廢了你?實在不行,去母留子也行,你又說看那賤人就如同眼中釘肉中刺,不願意幫他人養孩子省得養出個白眼狼,怪我給你出了餿主意?你怎麼不說你本來就打的是這個主意,只是想讓人附和你一句?當了婊/子就算了,現在還想立牌坊?”
“你……”
“當初我就跟你說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要想位子穩必得狠得下心,可你呢前腳應得好好的,後腳居然還留下這麼個後患,如果你那會兒就將這丫頭直接摁死在襁褓之中,怎麼可能會有今日之禍?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你,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那是我的女兒啊,我十月懷胎的親生女兒,我怎麼做得到親手殺了她?你若是當初想到了這一茬,你怎麼不下手?”
“我呸,你要是真的心疼她會把她給扔出去?天寒地凍的又加上個勞什子烙印,你敢說你原本打的不是讓她去死的主意?只是這丫頭命硬沒死成纔有了你這麼僞善的一番說辭,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
“不,不,根本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這樣想過……”
“我管你有沒有這樣想過,你自己作孽把自己搭進去就算了,居然到頭還要將我拉下來墊背,你說你存的到底是什麼心?說話啊賤人!”
雪晴越說越氣,口中也越發的沒遮沒攔,句句都往雪如的心坎上扎,雪如雖然語不敵人,心中卻也窩着火,你怨我我恨你之下,二人竟是直接打了起來,一掃之前貴婦的模樣兒,你扯頭髮我動嘴咬,直將這本就不大的牢房折騰得熱鬧極了,而看着眼前這一幕幕畫面,看着一旁差不多已經被逼瘋了不停撞着牆的皓禎,看着一臉失神滿眼死灰的嶽禮,白吟霜卻是隻覺得心滿意足,喃喃拋下一句——
“善惡到頭終有報,報應,這都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