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聞人白並不怎麼喜歡所謂騎士的公平決鬥啥的, 但是在打架的時候遇到一個信奉騎士信條的傢伙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會被偷襲,更甚者對方還會爲自己的對手檔掉來自別處的偷襲。
扯下一直穿在身上的外袍,聞人白撕了一些布條隨意的包紮了一下肚子上的傷口簡單止血之後就把碎掉的外袍丟在了一邊:“那麼, 我們繼續吧, 槍兵。”
Lancer猶豫了一下, 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這種狀態下你還要與我戰鬥麼, 這樣對你來說並不公平。”
“公平?收起那種無所謂的東西吧, 如果你真的能徹底殺掉我說不定我還會稍微的感謝你一下,槍兵。”聞人白的笑容有些癲狂,他環顧着四周仍舊呆在那裡沒有離開的魔術師們以及英靈, “如果你們想要一起上的話我也不介意。”
“哼,不自量力的傢伙。”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依舊坐在未遠川大橋的鋼筋樑架上, 而在他身邊大口喝着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酒的的征服王則是哈哈大笑選擇了旁觀:“他可真是個有意思的傢伙。”
“如非必要我不會隨意加入別人的打鬥。”就在一邊旁觀的騎士王搖搖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更何況她現在有個更重要的任務, 那就是保護好身體機能已經開始逐漸衰敗的愛麗斯菲爾。
重新展開的戰鬥局勢越發的膠着起來,因爲受傷的緣故聞人白並沒有進行太大的移動, 只是站在地面上揮舞着手中的刀抵擋着來自周圍的進攻卻也絲毫不見頹勢。
原本被擊散在地面上再無動靜的的水銀形成小小的珠子來回滾動着,隱蔽而又緩慢的將聞人白包圍在其中,旋即陡然炸開直衝向聞人白,大有將他當做靶子打穿的架勢。只不過這一次的偷襲卻沒能成功的傷到聞人白分毫,卻只是讓他的動作稍微的慢了一慢。
就是這稍慢的動作, □□呼嘯而過, 緊緊地貼着他的臉側飛了過去, 並且在上面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伸出手指輕輕擦去傷口裡滲出的血液, 聞人白覺得自己似乎感覺到了有風從他的身畔掠過,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在耳邊鼓譟的聲響,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他忍不住的回想起了自己在魔界最初的那些摸爬滾打的日子。果然是因爲過得太安逸導致身手退步了, 要是被溪風那個傢伙知道的話一定會嘲笑他的。
但是——
“僅僅是這樣你們就想要我束手待斃麼,那也真是太小看我了。”聞人白的眼睛盯着一個陰暗的角落,“還不肯出來麼,槍兵的Master,阿奇波盧德先生。”
“肯尼斯不在這裡,現在Lancer的主人是我。”紅色頭髮的美麗女性走了出來,隨着她的出現,再一次落回地上的水銀快速的動了起來聚集成一條蛇一樣的東西遊到了她的身邊盤踞起來,看上去似乎是在保護她。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喜歡我爲你準備的久別重逢的禮物麼。”女人動作隨意的衝着聞人白打了個招呼,就好像他們是熟人一樣,“不過現在的你看起來還真是狼狽啊。”
“你是——我們見過麼?”聞人白有點遲疑的看着走出來的女人,綺禮的情報裡說過她是阿奇波盧德的未婚妻索拉烏,但是真正與她面對面的時候那種略微違和的熟悉感他意識到,自己的確是遇到個跟自己有舊怨的熟人了,可問題是這個熟人到底是誰?
既然是熟人的話,那麼說好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呢,說好的‘他鄉遇故知’呢,這根本就是舊怨吧!
#人生四喜之一的故知秒變舊怨,還是幾百年前跟情債稍微搭了那麼一點點邊,這是何等的——碗櫃啊#
“不記得了麼,也是,畢竟我現在的樣子和當初差的有些大呢。”索拉烏伸手將鬢邊散落下來的幾縷紅髮別到耳後,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來,“不過我可一直記得你啊,虛嵐。”
久違的稱呼喚醒了被聞人白遺忘了很久的記憶,能叫出這個稱呼的除了當初瓊華的那些人以外不會再有其他人了,還真是有那麼一點懷念的感覺。他努力從記憶裡搜索着自己還在瓊華時記得的所有弟子,有些不確定的看向索拉烏:“你是小明禮?你總不可能是那誰,那誰來着?”
臥槽小明禮和那誰是個什麼鬼!索拉烏的表情一瞬間猙獰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聞人白,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女的,女的!”
“咳,那什麼,這年頭男男女女什麼的貌似不太重要——吧。”聞人白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的想起來除了那個被自己差點嚇哭的孩子以外也就剩下一個跟自己還有那麼點不清不楚的牽扯的人可以跟自己稱之爲舊怨了。不過鑑於對面那個紅髮女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聞人白果斷的把剩下的話全部咽回了肚子裡去。
索拉烏死死地盯着聞人白看了一會兒,忽然露出一個冷笑來:“你是真傻也好裝傻也罷,我也沒興趣跟你玩什麼你猜我猜的遊戲,聞人白,你給我聽好了,我會拿到聖盃回到過去將這一起的根源全部斬斷,到了那時就算是英靈的本體也會徹底消失。至於在此之前,你這個投影就先去死吧。”
“嘖嘖嘖,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過頭的話可就容易看不清很多東西了。”感受到身體正在被突如其來的大量魔力修復的聞人白忽然勾了勾嘴角,來的還算是及時啊綺禮。他挽了一個刀花,囂張指向索拉烏,“無論幾個,所有擋住我的路的存在都會被清除,來戰吧!”
哼,那個傢伙果然是英靈,不過難得這麼好的機會可以一舉除掉Lancer和他的新Master,Assassin還有Rider的Master,說不定還有機會幹掉那個號稱最古之王的Archer,這麼划算的買賣,不做的纔是傻蛋。蹲在最佳狙擊點始終關注着這裡的一切的衛宮切嗣擡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停留在愛麗斯菲爾身邊的小個子,同時通過咒令之間的聯繫向騎士王下達了命令,加入槍兵和暗殺者之間的戰鬥,儘可能地擴大戰局並且將Rider和Archer一起拉下水。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Saber,不要讓我動用咒令,你我都不喜歡這樣做。”衛宮切嗣單方面切斷了聯繫,調整着手中的□□瞄準韋伯。
韋伯緊張的注視着對面重新開始的戰鬥,然而一抹不安突然襲上他的心頭,似乎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窺伺他一樣讓他忍不住微微向後退了幾步。恰恰就是這後退的幾部卻剛好挽救了他的命。因爲隨着一聲槍響,一枚子彈正巧射在了他邊的地面濺起一些碎石。如果他的動作再慢一點,那麼這一槍就必然擊中他的心臟,這讓他恐懼的同時又忍不住的慶幸。
正是這聲槍響,開啓了又一場混亂的戰端。
儘管衛宮切嗣下達了命令,但騎士王並沒有立即參與進迪盧木多與聞人白的戰鬥當中去,而是小心翼翼的將愛麗斯菲爾護在了身後,打算先掩護她離開這裡。
果然,因爲這一槍目標是自己的Master,讓征服王覺得自己被挑釁了,爲了防止韋伯再次成爲被狙擊目標,他立刻駕着牛車直直的衝向騎士王與愛麗斯菲爾的所在。並沒有直接朝着韋伯去是因爲他想要Saber真正的Master分心進而不能再次對韋伯下手。
與此同時,一開始離去的Berserker不知爲何再次突然地出現在未遠川河畔,揮舞着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被同化成兵器的物品也朝着騎士王揮去。
“那條骯髒的野狗!”果不其然,他的行爲惹惱了原本還呆在大橋鋼架上的吉爾伽美什,自己看中的獵物被別的傢伙窺伺的感覺讓他感到憤怒,再加上之前被戲耍的餘怒未消,自然也毫不客氣的朝着那個方向飛去。
“迪盧木多,你要去哪裡,還不快點殺了那個傢伙!”索拉烏喊住準備轉身離去的槍兵,“別忘了現在咒令在我手裡!”
槍兵背對着索拉烏,聲音低沉的說道:“即便是有咒令的存在,如果作爲從者的我有絕對不願意去做的事情的話,也只是徒勞的消耗咒令而已,更何況正是您欺騙才從肯尼斯大人那裡拿走的咒令,讓我做下這等背主之事,如今又要踐踏我的騎士道義麼!”
“哼,你本來不就是已經背叛過一次主君了麼,現在你是我的,如果你違揹我的命令不就是另一次的背主麼,不過也對,再多一兩次這樣的行爲對你而言還有什麼差——啊,你敢!”紅色的□□透過銀色的水銀抵住索拉烏的咽喉,大有如果她再敢多說一句就直接將其洞穿的架勢。
“還請您慎言,索拉烏夫人,我對肯尼斯大人的忠誠無需任何人的置喙!”槍兵眼神冰冷的看着索拉烏,垂在額前的一縷頭髮隨着頭顱的晃動橫過右眼遮住了右眼角下的淚痣,“我與騎士王之間有一場堂堂正正的戰鬥,在此之前,我不允許任何人的妨礙。”說完他就轉身也加入了河邊變得越發激烈的亂鬥去了,只留下呆立在原地的索拉烏與聞人白。
“哎呀哎呀,這裡就只剩下我們啦,看起來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我家小綺禮還在等我,那麼告辭了。”聞人白收起刀,戲謔的看了一眼臉色青白的嚇人的女子,“對了,聽說你快要結婚了,那麼我提前祝你新婚愉快,以前的那點子破事兒再計較就沒意思了,對吧。”
“你不跟我計較,你竟然說你不跟我計較!對你而言我也是無關緊要的存在吧,你永遠都是這樣,到底什麼在你心裡纔是最重要的!”因爲聞人白一句話而徹底崩潰的索拉烏失控的衝着就要離開的聞人白大聲喊道。
“啊,大概因爲你是妹妹吧。”聞人白歪着頭想了想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
只因爲是妹妹麼,淚流滿面的索拉烏抱緊雙臂慢慢的蹲了下來,任由液態的水銀在身邊流動着扭曲成各種形狀:“真的好不甘心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