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日鳴想想,眼下也只能是這個樣子了,遂望天嘆出一口氣:“唉!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
兩人一前一後共撐一把大黑傘,纔剛剛來到四海客棧的大門口,忽然有個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迎過來,問道:“哪位是揚危鏢局的沈三郎呀?”
沈日鳴同林峰二人均感到有些意外,沈日鳴好奇的問道:“我就是。敢問您是誰?找我有何事嗎?”一面問一面扭頭去看林峰,卻見林峰也是一臉茫然,才知原來他也不認識此人。
那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嗓子雖然尖利,卻帶着點柔和,說道:“我是宮中來的,奉皇上口諭,宣揚危鏢局沈日鳴進宮面聖,走吧。”話落處,已先自前頭帶路了。他走出幾步後,覺得後面無人跟來,遂回頭,見沈日鳴林峰二人站在雨中呆若木雞,便催促道:“還愣着做什麼?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事,還磨蹭什麼呢?多少人想着攀上高枝,見聖上一面死而無憾呢,你這個愣頭小子倒渾然不曉得機會難得!”
沈日鳴尚未開口說話,腳步已先跟了上去,當機立斷:“林峰,幫我跟鄺叔說,就說皇上找我到宮裡玩去了,叫他不必掛心!”一面走一面扭頭去看林峰,見林峰似有所悟地點了頭,這才放心的又追上了那個太監。
“公公,你知道皇上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太監道:“這我哪知道,聖意豈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隨意可以猜測的?”沈日鳴嘴皮子猶如抹了油,一路上嘰嘰呱呱,幾乎沒有停過,那太監實在被她纏得煩了,有些惱怒道:“到時候見了皇上,你自己去問皇上吧!”
太監一面說一面瞪着沈日鳴手中拿着的佩劍,“宮裡有規矩,你這寶劍可不能
帶着!”
沈日鳴“哦”了一聲,扭頭望見林峰仍在原處發呆,伸手一揚,將隨身攜帶的佩劍拋向了林峰,高聲叫道:“接着!”林峰伸手接過,又聽沈日鳴叮囑道:“替我好好保管!等我回來!”
沈日鳴見這太監臉色不太好,可能太監心裡都是有些不正常的,遂強壓住各種不安的猜測,緊閉雙脣,誠惶誠恐地跟在太監後面。
她雖然從未進過皇宮,但在民間也聽說過不少一入宮門深似海的事蹟,於是暗暗告誡自己,入宮之後需步步小心謹慎,別平白無故招來橫禍,自己出事也就算了,萬一牽累了揚危鏢局和爹爹他們,那可就是大罪過了!一面又非常忐忑和好奇:皇帝陛下突然召見自己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魚小蝦,到底是爲什麼呢?
忐忑不安中,這位前來宣旨兼引路的太監徐長達,已經把她領到了宮門之外。但見紅牆黃瓦,華麗壯觀,金碧輝煌,莊嚴華美,頗具帝王之氣。沈日鳴忍不住心中感嘆:這裡,就是皇宮了!
沈日鳴隨着徐長達過了好幾道戒備森嚴的宮門,一路上,便如做夢一般,不知身處何地。這位徐公公也算是好心人,見四下無人了,還特別提醒她道:“聖上面前,休得胡言亂語,需步步謹言慎行,小郎君,你可千萬要切記切記!”沈日鳴暗暗吐了吐舌頭,只覺心跳都加快了不少,當下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徐公公見她肯受教,心情爲之一開朗,臉上遂好看了幾分。
進得宮來,又行了許久,才見着一個宏偉的建築立在面前。
沈日鳴擡頭望去,將近正午的陽光照射過來,整個建築氣勢宏偉、精美高大。只見建築的門楣上橫着一個大的牌匾,上面寫了幾個沈日鳴看不懂的字,裡心是黑色的,外層則用金色漆過。她心想:這應該就是皇上所待之處了,果然富麗堂皇、金玉交輝,氣勢威嚴!不過怎麼感覺這地方大是大了,但是,其實也跟長安城中不少富
裕之家的宅邸相差無幾,恐怕還比不上某些大富人家的屋子呢!
如此想着,對於此次意外遊歷生了不少失望之感。
徐公公轉頭對兀自發呆的沈日鳴道:“你先在這裡歇息一會,等候皇上的傳召。無事記得莫要隨處亂走,萬一出了什麼亂子,可莫怪我沒有提醒。”他見沈日鳴雖露出萬分驚奇的表情,但還算中規中矩,心下稍稍放心下來,領着沈日鳴走了進去。
聽了徐公公此言,沈日鳴才知是自己弄錯,這裡並不是皇帝的住所,她深悔自己做了井底之蛙,見識短淺,幸虧未曾多言,不然她簡直要無地自容了!當下,更加告誡自己,處處小心謹慎,少言寡語,如此一來,頓覺每時每刻無不是如履薄冰,竟似不是她自己了。
走進裡面之後,才發現這庭院十分之大,左右還分了廂房,左邊東廂房,右邊西廂房。徐公公領着沈日鳴才跨進門裡去,迎面就是一個連着屋頂的大屏風,屏風上面精雕細琢着不少畫,既有民間神話中的神仙人物,也有寓意吉祥的花鳥蔬果。隨後便有四名穿着粉紅色宮裝的宮女過來,隊伍齊整,舉動合一,給徐公公請安。
徐公公對爲首的那名宮女簡單吩咐了幾句後,便領着沈日鳴去往西廂房。
庭院之內,幾乎五步一景、十步一變,頗顯精緻,沈日鳴這才覺得皇宮果然不同百姓人家,暗地裡吐了吐舌頭。而西廂房乍看上去如同殷實人家的居家安置,並無甚奢華之氣。桌椅牀具應有盡有,另外還在各處散綴着應景的盆栽,若非這裡的主人別出心裁,恐怕也佈置不出這麼秀氣雅緻的房間來。沈日鳴不禁在心中暗贊屋主,打理有道,一面大嘆這個院子太表裡不一了。
沈日鳴自己的臥室既簡單又實用,她還從未參觀過像這般大、這般美的臥室,一雙眼睛自從進入皇宮之後就再未正常過,張得大大的。徐公公見了,心中頗有些不以爲意,但卻一直不動聲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