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兩人竟是再次扛了起來,一人一句,口不饒人。另外,彷彿被這兩人這麼一吵吵,就連整間教室的氣氛都好了起來,同學們也沒有人再勸歐陽晴,而是紛紛坐回了原位,看起了這場許久都沒有上演過的好戲。
與此同時,只見張一峰已然鬱悶到了極點,面色漲紅,怒不可歇,兩隻拳頭攥的咯咯直響,雙目冒火,咬牙切齒,心中那個氣,幾乎氣的無以復加,眼看着就要忍無可忍,殺楚凡而後快……
良久之後,楚凡和歐陽晴依舊旁若無人一般,眼裡似乎只有彼此,不住的脣槍舌戰,一時唾沫星子四濺,全都噴灑在了張一峰的身上,也難怪,誰叫他夾在兩人中間呢。
下一刻,張一峰終於忍無可忍,怒火攻心之下,他正要拍案而起,給楚凡一頓教訓,不料就在這時,只聽歐陽晴道:“楚凡,你到底要不要臉?”
一聽到“楚凡”二字,張一峰瞬間平息怒氣,雙眸一擡,緊緊盯向楚凡那張玩世不恭的臉,心中暗道:“原來他就是楚凡!楚雄,楚凡,沒有道理這麼巧,兩人都姓楚。看來這小子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同時,許是感覺到了從張一峰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楚凡忽然沉默了起來,暫時不理歐陽晴,而是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張一峰身上,終於,一本正經的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經此一問,張一峰徒然間愣了一下,他覺得楚凡並不是在問自己的姓名,而是在問自己的真實身份。
當下張一峰亦是顯得肅穆了幾分,慢慢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面向楚凡,伸出一手,認真的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張一峰。”
“張一峰?”面對張一峰伸出的“友好”之手,楚凡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徒然臉色一正,沉聲道:“就是你打敗了毛楷雲?”
“是……又怎麼樣?”在同學們聽來,張一峰這是實話實說,不過在楚凡聽來,他這話明顯有些挑釁的意思,好像他是在故意逼自己出手,爲毛楷雲報仇。
話說回來,楚凡此次回來上課,主要是想暗中觀察張一峰有無可疑之處,因爲就連‘武力戰警總部’都覺得這個張一峰很是可疑,繼而試圖讓楚凡借他來查出毛楷雲的下落。其次是楚凡放心不下歐陽晴,想暗中保護她,畢竟上次楚凡接到了一個有關於歐陽晴而又具有威脅性的電話,如今毛楷雲又神秘失蹤,因此,楚凡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歐陽晴。
但不管怎麼樣,在沒有確定這個張一峰安得是什麼心之前,楚凡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萬一因爲一時衝動和張一峰大打出手,這樣不但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更別指望會順藤摸瓜,查出毛楷雲的下落。
“上個星期,是不是你用歐陽晴的手機打電話威脅我,說我要是不去南外環的一號立交橋,歐陽晴就會小命不保?”經過聲音識別,楚凡可
以肯定,上個星期打電話威脅自己之人,就是面前的這個張一峰。只是楚凡不明白,如果這個張一峰乃是心存惡意,那麼在自己當天並沒有及時到達指定地點的情況下,他爲什麼沒有傷害歐陽晴?此外,他威脅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麼?故有此一問。
聽了楚凡這話,歐陽晴也是不禁雙眉緊皺,滿含不解的看着張一峰。由於當天她喝的爛醉如泥,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眼下經楚凡這麼一說,她也很想弄明白,張一峰爲什麼要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威脅楚凡?
不僅是歐陽晴,此時在場的每一位同學,都極是詫異的看着張一峰,等待着他的解釋。
便在這時,張一峰忽然斂起肅穆莊重的表情,然後從楚凡身前縮回那隻以示“友好”的手臂,輕鬆一笑,低頭看向歐陽晴,神色自如的解釋道:“不好意思,當天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私自用了你的手機。其實,我是不忍心看到你傷心難過,所以當天我纔會想到打電話給楚凡,叫他過來陪陪你。可是我知道你們在鬧矛盾,又怕楚凡會因此不來,於是我就說了一些威脅他的話,說他要是不來,我就會對你不利。我這麼做,只是希望你能舒服點。”
聽了這話,歐陽晴臉上一紅,跟着站起身來,不服氣的道:“那天……那天我哪有傷心難過?”
“難道你不記得了嗎?當天晚上我扶你下車吐完之後,你說了很多關於楚凡的事情。你說你很想他,沒有他你就活不下去之類的話。因爲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學,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你難過的樣子,所以當晚我也就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從你包裡拿出了你的手機,打了電話給楚凡,想要他過來陪陪你,省得你傷心,我看了也不忍心。”當然,歐陽晴當天並未說過這些話,這些話,只不過是張一峰胡編亂造的罷了,而歐陽晴當時又爛醉如泥,今日也就分不清他這話是真是假了。不過歐陽晴可以肯定,當天大醉之前,自己的確是挺想楚凡的。
此刻只見歐陽晴赧顏汗下,低頭不語,當着楚凡的面,又經張一峰這麼一說,她自然會覺得羞臊不已,無地自容,且不知該如何解釋?
“可惜……”這時,張一峰忽地正容看向楚凡,故意提高嗓門,似乎是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自己的話,對楚凡道:“可惜當天你並沒有去。我說的沒錯吧?”
張一峰此話一出,大家頓時都把目光轉移到了楚凡身上,鄙視之色絲毫不減,反而更加濃重了幾分。就連歐陽晴也是黯然失色,她看着楚凡,滿含幽怨的眼神之中,透露着無以言表的淒涼,似在責問楚凡,當天晚上,他爲什麼沒有去找自己?
“如果當時不是張一峰打的電話,如果當時真有人企圖對歐陽班長不利,如果當時你去了班長就會獲救,可是最後就是因爲你沒有到場,那麼班長現在已經被你給害死了!”
“楚凡,你太
讓我們失望了。我們知道你天生膽小弱懦,也知道你是個武力白癡。但是自從你上次令野田犬郎難堪之後,我們是真的對你刮目相看過。可是我們沒有想到,你明明知道班長有危險,可你卻置她於不顧。幸好那個電話是張一峰打的,萬一真有人企圖傷害班長,你是不是也無所謂?”
很明顯,此時大家都已將矛頭對準了楚凡,不光認爲他膽小懦弱,且還是個無情無義之人。明知道歐陽晴有危險,可他居然置之不管,也難怪大家會這麼說他了。
“我也很好奇,你當天爲什麼沒有來?難道你真的不在乎歐陽大小姐的生死?”張一峰微露着得意笑容,試探性的問楚凡道。說起來,當晚他之所以故意打電話威脅楚凡,就是想看看楚凡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雖然楚凡當晚沒有出現,但這也不能說明他就是個武力白癡。
“關你屁事?你很閒麼?”楚凡冷不丁的回了兩句,言語中還帶着幾分怒氣,並且,他和毛楷雲初次見到張一峰時候的感覺如出一轍,均是認爲這個張一峰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楚凡有一種感覺,彷彿毛楷雲的失蹤和他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好,就算不關他的事,那麼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當天你接到他的威脅電話後,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我的死活嗎?”歐陽晴眸中淚水涌動,熒光閃閃,眼看着就要哭了出來。事實上,她很不想將這話問出口,可是當着楚凡的面,她委實難以忍耐,心裡總想弄個明白,楚凡真的是這麼無情無義的人嗎?
“我……”楚凡欲言又止,其實他很想解釋一下當晚沒有前去找歐陽晴的原因。但是,如果這個張一峰萬一是‘四聖堂’的人,那麼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懷疑。假如被他看出自己對歐陽晴還存在感情,那麼他隨時都會拿歐陽晴來威脅自己。
萬般無奈之下,楚凡只能輕輕搖了搖頭,心裡找了一個牽強的藉口,小聲的對歐陽晴道:“我想我沒必要和你解釋什麼。還是那句話,我來這裡上課,只是想拿個畢業證,這也是我以後留在這裡的唯一目的。你們歡迎我也好,不歡迎我也罷,我都要堅持到畢業。不然將來我很難會找到工作。”
這話說完,楚凡習慣性的將書包扔到了自己的課桌底下,跟着就想坐下來。
不料,張一峰突然橫臂一攔,將楚凡擋住,冷笑道:“不好意思,這好像是我的座位。”
楚凡低頭瞄了一眼張一峰擋在自己身前的手臂,隨即緩緩擡起頭來,眼中泛着幾許寒光,視如敝屣的看着張一峰,沉聲說了句:“手拿開。”
“不拿開又怎樣?你是在警告我嗎?還是,你想和我打一架?”張一峰依然橫臂做擋,嘴角流露着一絲詭譎的笑容,看來未有退讓的意思。其實他很希望楚凡能夠對自己出手,這樣一來,就不難證明他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