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雪肆虐,呼嘯的北風夾着鵝毛大的雪花砸在玻璃上,沙沙作響。
季威榮站在窗邊看進夜色中,遠處低伏的屋脊和虯結的樹叢如同不知名的怪物,在雪夜裡窺伺着暗沉的燈光。
背後傳來開門聲,他回過頭,看到周玉端着兩杯熱茶進來。
“怎麼樣,小七和小亮都睡下了?”他接過清茶,啜了一口,任清醇的香氣將舌尖包裹。
周玉湊過來吻住他,吮着他的舌尖說:“嗯,都睡了。所以現在時間是屬於我們的了。”
季威榮輕笑,任他解開自己的睡袍,溫熱的手掌撫觸自己的身體,劃過皮膚,帶起一陣陣戰慄。
“阿榮,今天你想在上面嗎?”周玉親吻他的耳後,體貼的問。
季威榮輕笑:“不用,你來吧。”
“好。”周玉舌尖捲過他的耳廓,聽到他壓抑的低喘,擁着他倒在牀鋪上。
窗外很冷,房間裡卻很熱。季威榮擁着愛人健壯的肩膀,感覺他在體內激烈的衝撞,動情地跟着他的節奏壓抑地喘息。
夜漸漸深沉,季威榮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周玉坐起來,額頭親暱和他相抵:“怎麼了,阿榮?今天看起來有心事?”
季威榮走下牀,凝視窗邊堆積的雪花,嘆了口氣,說:“想起青陽了。青陽離去的那天,也是這麼大的雪......”
漫天的飛雪,幾乎可以將整個天地都淹沒......
貞觀二十二年
原本富庶一方的方家逐漸式微。
方家原本兄弟十人,方顏良死後,剩下兄弟六人。老六方顏睿任家主之後,聽從方顏玉的勸告,收斂身上鋒芒,原本身爲海州四大世家之一的方家慢慢的成爲普通富商之家。
雖然家業豐裕,方家男兒卻逐漸凋零起來。先是老八方顏碩,年不及弱冠,便重病暴亡,當時方顏玉和阿陽遠在外地,還不知道消息,等他回來時,只來得及爲親弟送葬。
不幾年,老七方顏棋也惹上江湖糾紛,爲自己徒弟代身受劫,留下妻子尺素孤獨終了。
而季威榮與方顏玉的養女青陽,與小九方顏梓、小十方顏柏青梅竹馬長大,成年之後卻陷入三角關係中。
方顏梓與方顏柏都苦戀季青陽,季青陽卻獨獨情衷方顏梓。
小九小十兄弟情深,方顏梓不忍與弟弟爭奪愛人,棄筆從戎,遠赴邊關。
方顏柏卻深知便是兄長退出,青陽心中沒有他不說,他與青陽是名義上的叔侄關係,絕無可能在一起,長嘆一聲之後,獨自離家遊歷,再也不曾回來。
方顏睿獨自守着一份家業,在海州靜靜等着,奢望能盼到一家兄弟重聚的那天。
方顏玉常年在外與阿陽追尋方士諫本家的消息,與季威榮聚少離多,季威榮空餘之際,便常去方家照應着,偶爾也會與方顏睿把酒長談。
那一年的雪下的特別早,也特別大。
季威榮那天又去方家,看到方顏睿一人坐在燈邊喝着悶酒,於是也坐下與他小酌一番,見他又因爲懷念家人情緒消沉,於是勸慰了幾句,回家的時候披了一身雪花,睫毛上都刷了一層白霜色。
走到家門口,卻看到季青陽牽着一匹馬立在雪中,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及腰長髮隨風亂舞,一身猩紅的披風上覆了厚厚一層白絮,在雪夜裡看起來妖冶又淒冷。
“阿爹。”季青陽聽到踩雪的吱嘎聲擡起頭來,亂髮悽迷了神色。
“青陽,你這是要做什麼?”季威榮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卻始終盼望她不要這樣決絕。
“阿爹,我要去找九叔,”青陽素白的臉上粉黛未施,一頭長髮黑墨一般貼在額邊,“我本來想悄悄離去,但是想到阿爹一定會去找我,到時候要累的阿爹受苦,於心不忍,所以專門等到阿爹回家,親自向阿爹拜別。”
季威榮心底一顫,心知她這一走便再無歸期,他把她放在手心呵護十八年整,怎能淡然看她這樣離開。
“青陽,你父親還未歸家,你再等幾天,等他回來與他商議一番再做決定不遲。”
季青陽悽苦一笑,瀲灩的眼角連淚水都被結成了冰,她側下頭,長睫扇動,嘆息轉眼就隨着雪花化去:“阿爹,九叔去了邊關之後,便再無音信傳來。他不在,我便是梳妝也無人賞,我知道他便是功成名就可能也不會再歸家,叫我如何能甘心坐在家裡,等他飄渺未定的歸期?”
季威榮掀起嘴角苦笑:“青陽,世間好男兒那麼多,你爲何又單戀他一人?你畢竟是個魔,不像人類這般短命,早日拔身而退纔好。”
“阿爹,你與父親皆是男子,也能琴瑟和鳴,長相廝守。我和九叔雖無親緣,卻苦於這塵世名節紛擾,雖兩情相印卻終身無法結髮相伴,要這長生又有何用?”季青陽貝齒把嘴脣咬的發白,黑沉沉的眼中悲苦幾乎溢出眼眶,讓季威榮心中痛極。
季青陽上前一步,看着季威榮滿目的擔憂與不捨,盈盈跪了下去,膝蓋沉入雪中,季威榮連忙伸手去託。
季青陽身形分毫不動,仰着臉看着他:“阿爹,你與父親二人雖非我生父,卻待我比之親生還甚。我自幼便是要什麼有什麼,你們二人從未對我加以束縛。這十八年,我過的甚是幸福。可惜我自私任性,此番去意已決,養育之恩無以爲報。若以後還能與阿爹相逢,定千倍萬倍償還。父親那兒,我就不去說了,你勸勸他,叫他莫要難過,是女兒不孝。”她雙目含淚,神色襯着雪花蒼白,越加楚楚可憐,對着季威榮磕了三個頭,烏墨長髮在無痕雪面上帶出劃痕。
季威榮蹲下來,撫摸她的長髮:“丫頭,你從小要什麼,阿爹便給什麼,阿爹只恨自己無能,給不了你人心。你既然去意已決,阿爹也攔不了你,你父親那邊,我會跟他說的,只是......”
季青陽美目凝視着他:“阿爹,你早晚都要脫離這輪迴,你我父女必然有再見之日。到那時,女兒一定繞你膝邊盡孝。今日,女兒便這樣拜別了。”
“青陽,不論小九回不迴應你,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季威榮看着她決然的臉,忍不住叮囑一聲。
季青陽仰臉接住漱漱而下的雪花,閉上眼睛淒冷一笑:“父親,女兒胸無大志,只願得一人心,相守過百年,若是求不得......”
季威榮低喝一聲:“青陽!”
季青陽長嘆一聲,牽着馬離去,幾步之後,她回頭看,季威榮筆直地矗立在雪中目送着她,滿臉的沉痛不捨。
她眼角帶着淚花,踩着一腳深的雪一步一步離去,身影漸漸被風雪吞沒。最後留戀看一眼季威榮,她翻身上馬:“阿爹,我走了,你保重身體!”之後再不回首,勒起馬繮,馳馬離去。
馬蹄踏起飛雪,轉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季威榮和方顏玉在家裡盼了整整兩年,季青陽終於寄來第一封也是唯一的一封家書,告訴他們她在邊關找到了方顏梓,並與他結髮成了夫妻,還生下了一個女兒。
兩人終於放下心來,只盼着百年之後,一家三口還有再聚之日。
卻沒想到兩年之後,一隊從西域而來的商隊護着一口棺材來到季家,交給他們季青陽失去魂魄的肉身,還有一個年幼的女孩,就是季青陽與方顏梓的女兒季望嫺。
兩人問商隊具體情況,卻沒有人說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說季青陽出發前交代過他們傳話,讓兩人不用再去找她,待日月更迭之際,他們便可再次相見。
兩人當然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也曾經去西域查探過,卻絲毫線索也得不到,帶着季望嫺在西域苦苦尋找幾年,只能又回了中原,安心把青陽的遺孤養大成人。
他們回來之後,才知道方顏柏在南疆也成了家,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孤兒寡母兩人,在他去世之後前來海州認親。
方顏睿終究也沒能抵過方家男兒早逝的詛咒,在貞觀二十六年逝去,留下方顏柏的遺腹子方錦川繼承了方府。
至此,方家兄弟十人,只剩下了方顏玉一人。
滄海桑田變換,轉眼千年過去,今日季威榮與周玉並肩看着窗外雪花飄飛。
周玉看着愛人惆悵的神色嘆氣:“阿榮,青陽不是說了嗎,待日月更迭之日,便是再次相見之時,我知道你是在悔恨,若是那天你沒有放着青陽離去,也許我們一家也不用分別這麼久。本來你就沒有過錯,我們始終不知道青陽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這樣責怪自己又何必呢。”
季威榮與他視線相對,苦笑了一下:“你說的對。”他伸手握住周玉溫暖的手,嘆息一聲:“快要過年了......”
周玉也嘆息,是啊,快要過年了,而他們搬來青州,也兩年多了。
兩年裡,也發生了很多事情,然而日子卻也這麼平順的過了下來。
周琪一切安好,季威榮與周玉相逢時的沉鬱也慢慢淡去,恢復平和本性,靳書嚴身體終於開始好轉,雖然不復之前的強大,終究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似乎一切都在好轉......
除了周亮......
周亮雖然有着家人陪伴,然而整整兩年不曾出過門,性格也慢慢變得孤僻沉鬱起來,有時候周玉都懷疑他要恢復到幼時的自閉狀態。
自從被清衡奪舍的季鈴鑾死後,他們以爲清衡就被徹底封印了,然而幾個月之後,蕭家再次開始活躍,他們懷疑清衡還活着,而且再次接手了蕭家。
聽到消息之後,周亮便開始消沉起來,便是靳書嚴出面安撫,他也始終開懷不起來。
從那以後,周亮開始學習畫畫,從最開始的起步,到現在的熟練,他經常把自己關在畫室整整一天不出來,每次要不是周玉出面叫他,他似乎都忘記還需要吃飯。
見他原本清澈的眼底漸漸染上狂躁,周玉也越發擔心起來。
“過年了,應該送小亮什麼禮物呢?”他嘆氣,開始操心怎樣才能讓周亮精神振作起來。
季威榮安撫他,和愛人一起承擔着憂愁。
而此時,李芳谷正揹着行李走到家門口,他從口袋裡摸出鑰匙,輕手輕腳的開了門。
房間裡的門燈是亮着的,段金明知道他今晚到家,專門留給他一盞燈。
這間不大的兩居室是段金明兩年前買下的,離周家很近,跨過一條馬路就可以到。
段一一對扶蘇依戀無比,平時的時候就跟着他住在周家。李芳谷則和段金明搬了出來,住在這棟不大卻溫馨的小家裡。
一年前,李芳谷大學畢業,段金明卻剛進大學,選了經濟管理專業,閒着沒事的時候去李斯成的公司幫忙。李芳谷則是和宋微微三人天南地北的跑着,解決囂張的蕭家捅下的爛簍子。
前天,李芳谷才結束這次的任務,從成都坐火車趕回來。
他躡手躡腳地放下行李,打開浴室的門洗去一身疲憊,然後光着腳裸着身體走進臥室。
房間裡的牀頭燈還亮着,已經睡下的段金明立刻睜開眼睛,坐起來搓了搓臉,對他溫柔一笑:“回來了?”
“嗯。”李芳谷爬上牀,湊過去親吻他,段金明掀開被窩,把他拽進懷裡,翻身把他壓在身下,放肆地蹂/躪他的脣舌。
“看起來這次挺順利,沒有受傷。”段金明舔着愛人的嘴脣,看到他露出迷醉的神情。
李芳谷嘻嘻笑着,一翻身騎到他的小腹上,臀部曖昧地摩擦幾下,伸手去掀他的睡衣,撫摸他身上精壯的肌肉:“是啊,事情結束的很順利,除了-想你。”
他低下頭,牙齒舔/弄段金明的耳垂,鼻翼親暱的擦着他的脖子,嘴裡曖昧的吐息:“好香,是沐浴乳的味道,剛剛洗的澡,對不對?”
段金明哼笑,伸手撫摸他光潔的脊背,手指在上面曖昧地打着圈:“是啊,知道你回家一定想着這些,特意把自己洗乾淨,留着餵飽你。”
“金明,我就知道你對我好。”李芳谷嘻嘻笑着,伸手脫去他的睡衣,嘴脣朝着他的胸膛侵襲,撩撥他的敏感部位。
段金明順從地支起身體,任他把睡褲脫去,傲然挺立的巨物彈出來,李芳谷揉弄幾下,滑下去把它納入口中。
段金明垂着頭看着他皙白的頭皮,細軟帶着溼氣的頭髮垂下,在小腹上輕拂着,酥/癢撩人。
李芳谷賣力地討好愛人,聽到他喉嚨裡發出的低啞喘息,渾身都躁動着,他把段金明的身體翻轉過去,伸手替他潤滑。
“你在家裡有想我嗎?”他從背後進入,體重壓下去,伏在段金明的身上,一下一下把自己釘進愛人溫熱的身體裡。
段金明肘部撐起,回頭與他接吻,悶笑着說:“我的身體沒有告訴你嗎?”
李芳谷用力頂了兩下,張口咬住他的脖子,用牙齒細細的揉捻着。
段金明難耐地喘息兩聲,脖子高高仰起,清雅貴氣的臉上難掩情動。
李芳谷着迷地看着,腰部更加用力地扭動,低頭親吻他寬闊的背脊,伸手撫摸他柔韌的肌肉。
段金明側過身體撫摸他健美的小腹,手順着肌肉的紋路滑到他的臀邊上下撫摸着,感覺他皮膚上的汗溼。
冬夜裡,牀搖晃的聲音似乎也格外的催情。這一次兩個人幾乎整整半個月沒見,李芳谷憋的欲/火焚身,恨不得拽着段金明做上一整夜。
第二天溫暖的陽光隔着窗戶照在段金明的身上,段金明懶洋洋的翻身,邊上是空的,李芳谷在廚房熱好了牛奶麪包,還煮了兩個雞蛋,食物的香氣穿過敞開的房門傳到臥室裡,段金明勾起嘴角笑了。
他起牀穿戴整齊,洗漱之後拉開椅子坐下,咦了一聲又起身。
“要找什麼?”李芳谷拿下圍裙問。
“番茄醬沒了,冰箱裡有。”
“你等着,我拿給你。”李芳谷轉身去拉開冰箱的門,他看了看幾乎堆滿冰箱的果醬,嘴角抽了抽,拿出一包袋裝番茄醬。
“金明,你不覺得冰箱裡的果醬多了點?”李芳谷坐到段金明的腿上,低頭親吻他的嘴角,“果醬太甜了,吃多了不好啊。”
段金明看着他輕笑:“我知道。你不在家看着我,不知不覺就買的多了。這下要辛苦你陪着我把它們吃完了。”
李芳谷哀嘆一聲,替他在麪包上擠上番茄醬,遞過來送到他嘴邊。
段金明舔了一口番茄醬,拉下李芳谷的脖子和他接吻,靈活的舌尖在他口腔裡逡巡,讓番茄醬的酸甜染遍他的味蕾。
李芳谷嘟噥:“太甜了啊,膩死人了。”
“嗯哼,這麼膩,那不要吻了?”段金明輕笑着抽離。
“別啊,你這壞心的傢伙。”李芳谷不依不饒地貼過來,用牙齒啃着他的嘴脣,“趁我不在家就沒節制地買甜食,說實話,你這周吃了多少甜麪包了?”
段金明悶笑:“不多,每頓只吃一個甜甜圈。”
“這麼甜,你不膩麼?”李芳谷嘆息一聲嘟噥,“巧克力呢?”
段金明尷尬的看着他:“額,吃了三盒德芙......”
李芳谷倒抽一口氣:“三盒?”
段金明笑出聲,說:“是啊,我也知道吃的過量了。正好你回來了,這段時間我陪你去健身房把這些熱量都消耗了。”
李芳谷哭笑不得,跳到地面上,又親了他一記:“好,先吃完早飯再說。”
兩人沉默的吃完早飯,李芳谷把碗丟到水池裡,挽起袖子正要刷碗,段金明拉着他:“不着急,剛吃飽,我們來運動運動。”
李芳谷被他一把扛起,咦了一聲笑罵:“是我昨晚沒餵飽你嗎?天才亮你就想這些事情?”
段金明把他壓在牀上,眯起眼睛:“錯了,飽的是你,我還餓着呢。昨天本來應該是我,想到你在外面辛苦才讓着你的,現在到我了。”
李芳谷哭笑不得:“你今天早上沒有事?”
“有也得推了,沒有事情比痛快地幹你一頓重要。”段金明去咬他的脖子,李芳谷頓時軟成一團。
聽着高貴的愛人嘴裡說着粗俗的話,李芳谷心裡難耐地激動,沒幾下就被段金明放倒,翻來覆去的被狠狠幹了一次。
等一切都收拾好出門,已經十點多了。
李芳谷去扶蘇那裡接段一一過來吃午飯。
扶蘇去年開始迷上了攝影,風風火火地買了一堆攝影器材,還在網上加了驢友羣,不定時的就會出門和驢友一起徒步旅行。
昨天扶蘇就打過招呼了,這幾天他要出門一趟,段一一得回家跟他們住幾天。
段金明則開車去了公司,快要過年了,公司忙的很,等在這裡過兩天,他們就要帶着段一一回家住,把段一一交給林月華,李芳谷也得去公司幫忙。
段一一在今年夏天被送去了幼兒園,當然,被一家寵壞的凰鳥同學剛進幼兒園惹起風波無數。
第一天上學,凰鳥同學就把幼兒園裡的小朋友打了個遍,李芳谷到現在想起那個場景還頭疼無比。
第一天去幼兒園,幼兒園裡遍地都是因爲乍然離開家長痛哭的孩子,段一一從來沒看過這麼多小朋友一起哭,她好奇地站在這些小朋友面前,一直盯着他們直到他們哭完。
再傷心也有停下的時候,小朋友不哭之後,段一一又覺得沒意思了,哭的多好玩呀,怎麼就不哭了?於是凰鳥同學本着幾位家長的教導-----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動手做,她上前重重地打在小朋友的頭上,於是剛停下哭的小朋友再次嚎啕不止。
段一一看到新玩具繼續開始哭,開心的笑了。
李芳谷那天被幼兒園的老師叫過去,批/鬥了整整一個下午,他點頭哈腰的謝罪,鞠躬鞠的腰都快斷掉了。
晚上回來,李芳谷和段金明痛定思痛,開始教育段一一:不能主動打人,但是被打了可以還手。
段一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第二天,李芳谷又被幼兒園老師叫去了,段一一被一位小朋友不小心打到,然後她揮起胖乎乎的小拳頭,一拳頭打掉了小朋友的門牙。
這次不是道歉可以解決的了,李芳谷再次前去點頭哈腰,奉上毛爺爺一沓,終於把事情解決。
回來之後兩人再次痛定思痛,對段一一說:“寶貝,要是再有下次......”
段一一很認真的回答:“大爸,二爸,我下次不會再打人了。”
李芳谷驚訝,怎麼這麼快就懂事了?
“我不打人,你們可以買驚喜蛋給我嗎?”段一一睜着烏黑的大眼睛很認真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