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山
其實小灰並沒有直接把賀天送到最近的小鎮，而是把賀天放到了裡小鎮還有幾十裡的山林裡面。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不會引起太多注意。也許小灰也怕離別，所以在賀天下地站好之後，它一聲鳴叫就衝上了天空，沒有片刻的停留。
看着天際逐漸變少的黑影，賀天也不免有些傷感。畢竟是三年多的相處，孰能無情，但前面的路還是要走的。按照事先想好的計劃，賀天先得裝扮一下。他看眼下無人，就從納戒中拿出他的寶貝酒壺，然後拿出一張用靈藥泡過的面具戴在臉上。這樣的面具賀天一共有三張，是老者給他的。按照老者的說法，這三張面具只有裡面充滿靈力，戴上就不會被發現。而且這三種面具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隨意變成一個年齡段的面貌。賀天有三張，分別是青年、中年和老年，也就是說，賀天現在在三個年齡段想以什麼樣貌出現就能以什麼樣貌出現。
賀天笑道，“以後我就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不上進青年吧。”就在他話說完的同時，他的容貌也開始變化了，他的臉不再是俊俏剛毅，而是多了幾許憔悴，一抹微紅。賀天舉起自己的寶貝酒壺，把酒開始從頭頂倒下。做完這些後，賀天開始走出小樹林，向大路上走去。
一大清早，大路上基本沒有人，賀天根本不急着走到最近小鎮，這麼早一個人走入小鎮，也很容易引起注意。但走了好一會兒，就是沒有見到有來往的路人，於是賀天干脆不走了。走到大路旁的一個樹底下抱着酒壺開始睡覺。一來賀天是想等人，二來他昨晚聽老者嘮叨一晚，確實有點累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久，賀天才聽見遠處傳來的馬車跑動聲和微弱的少女說話聲。“咦，終於來人了。”賀天半眯着眼，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叮噹聲越來越近，賀天發現來的是兩輛馬車，第一輛上坐在一箇中年大漢和一個灰衣老者，車的後面拖着行李，後面一輛是一個刷着紅色油漆的車廂，一看車廂粉紅繡邊窗簾就知道里面坐的肯定是傳來笑聲的女眷。也許這一路賀天是他們看到的第一個人，所以第一輛馬車上趕車的中年漢子見到賀天后拉着了馬車，停下車問道，“敢問小哥，這裡離前面的小鎮還有多遠？”
“不遠了，半個多時辰就可以到了。”賀天答道。
“謝謝小哥了，駕……”馬車又開始起步了。
後面的馬車見到前面的馬車停了下來，也跟着停了下來。一個甜美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張叔，怎麼停了下來？”後面馬車趕車的人說道，“回小姐，是福伯他們在問路。”“哦。”
站在路旁的賀天又看了一眼後面停下的馬車，他發現車廂的窗簾有被人輕輕挑起，然後又迅速放下。但馬車只是稍停頓，也起步追前面的馬車去了。
賀天抿了一口，笑道，“就它了。”
馬車沒走多遠，那甜美的聲音又響起，“怎麼有一股酒味？”
“小姐你不知道，剛剛福伯他們問路的是一個酒鬼。年紀輕輕不努力修武，卻嗜酒，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馬車又傳來另一個聲音，從聲音和說話的語氣很容易判斷，前面說話一定是某家族的小姐，後面說話的肯定是這個小姐的丫頭，她們年齡都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小桃，你又亂說，你怎麼知道他就是一個嗜酒的人？”小姐又說道。
丫頭小桃不服氣的回答，“小姐你想想，一大早就喝得東倒西歪的能是好人嗎？在山莊中，與他一樣大的青年人早上急着修煉纔對。”
小姐沒有回答，而是對着車頂說道，“說不定人家是剛好練功完畢，喝兩口解渴而已。頂上的大哥，你不下來跟我們小桃解釋一下嗎？不然我們小桃可就會誤會你了。”
小桃突然發現自己的小姐有點奇奇怪怪的，問道，“小姐，你中邪了？對着車頂說什麼話呀！什麼誤會？”
但那小姐沒有理會丫頭，還是繼續對着車頂說，“搭車也不下來說聲謝謝嗎？”
“謝謝是肯定會說的，而且是當面說才誠懇。”車廂後面的簾子突然被掀起，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丫頭小桃嚇得尖叫起來，指着突然依靠在對面的男子說道，“你，你怎麼進來的？”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當然就是賀天了，他抿了一口酒，對着捂着嘴尖叫的小桃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然後笑着答道，“我當然是你們小姐請進來的啦！”
小桃氣急敗壞，指着賀天說道，“你，你，你無恥，你……”
但小桃的話被前面趕馬車的大漢給打斷了，因爲小桃的尖叫聲，前面趕馬車的大漢聽見了。立馬停車下馬衝到了車廂後面，掀開簾子，發現了車廂突然多出了一個男子，吃驚不已。伸出手想拽下賀天，但被坐在車上的小姐給制止了。
“小姐，他，你，這是？”大漢不解的問少女。
少女柔聲說道，“張叔，他是我請來的客人，你繼續去前面趕車吧！別落下福伯太遠。”
“可是……”
“去吧，張叔，放心，我沒事！”
“哦，好。”說完，大漢盯了賀天一眼，算是在給賀天警告。
賀天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喝着自己的酒。
漢子走後，車不久就又開始啓動了。小桃對着賀天哼了一聲，還不斷擠眉弄眼做臉色。但賀天還是視而不見，繼續品着自己的小酒。氣得小桃咬牙切齒，恨不得那把刀把賀天大卸八塊。
少女被自己丫頭的樣子給逗樂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丫頭小桃不開心了，說道，“小姐你也不是好人，放着壞人進來，還一起嘲笑我。”說完還很生氣的把臉往外一撇。
少女看了一下自己的丫頭，有看了一下賀天，抿着嘴笑道，“公子別放在心上，小桃就是這脾氣。”
賀天也跟着笑了起來，說道，“我怎麼會跟一個丫頭片子計較，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兒。”
少女更樂了，說道，“你這個七尺男兒怎麼會偷偷摸摸上溜上一個女子的車？”
賀天假裝不開心的答道，“我說小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可不是什麼偷偷摸摸上的車，而是光明正大的跳上來的。”
“你，”小桃又急了，指着賀天，對着少女說，“小姐我說得沒錯吧，他就不是一個好東西。是一個無賴！”
少女笑道，“公子可正是光明正大的很呀！要不是我奇怪馬車走了那麼久還有一股酒味，說不定到了前面小鎮都還不知道公子光明正大與我共過車。”
對於少女的冷嘲熱諷，賀天的流氓習氣一下表現得淋漓盡致。他拿着酒壺，拍了一下，然後對着酒壺說道，“哦，原來是你出賣了我？真是個叛徒，看來留不得你！”說完就仰天對着酒壺咕嚕咕嚕喝了起來，直到最後一滴酒掉落才收起酒壺。
丫頭小桃，一臉嫌棄的看着賀天，對着少年說，“咦……，小姐，我就說他是個酒鬼，你不信吧！”
少女看了賀天一眼，直到是問不出什麼，就沒有在說話了。
一路三人三人無語，沒有酒喝的賀天覺得無聊，開始靠着車窗眯眼睡起覺了。少女倒是沒有覺得什麼，顯得很平靜，在一邊打坐。只是丫頭小桃，心裡各種不爽，但是見兩人都不說話，自己又不好開口，只好苦憋着。
直到車停了下來，前面駕車的漢子走到車尾，在車廂外問道，“小姐，小鎮到了。福伯要我來問下您是在鎮上買些乾糧繼續趕路，還是停下來吃了午飯再走。”
丫頭小桃聽到吃飯，開心的叫了起來，“當然是先吃飯啦！是不是小姐？”
看到小桃嘟着嘴，可憐巴巴的樣子。少女用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就知道吃吃吃，肥不死你！”
“對對對，吃飯，我也餓了。”坐在一旁的賀天，伸了個懶腰，看着車上二女說，“走呀，下車呀！不然沒有位置了。”
賀天的舉動把二女給看愣了，心裡都冒出一個疑問，人能有這麼無恥嗎？就是二女發呆的時候，賀天已經跳下了車。車外，包括前面那輛馬車三個人一直盯着賀天，賀天知道，後面這輛馬車趕車的漢子早已把他突然出現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都警覺的看着賀天。賀天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徑直前走，因爲這個小鎮唯一的酒樓就在前面。
少女和小桃也下了車，在外面等候的三個人馬上上來詢問情況。少女示意他們不要問，他們都應聲退下，跟在少女後面，只是前面一輛馬車的車伕因爲要去安置兩輛馬車所以走在最後。
賀天最先到了酒樓，裡面的店小二馬上恭迎了上來。“客官幾位？”
賀天抓了下腦袋，想了下，答道，“包括後面的小姐他們，一共六位，給我來間包廂。”
店小二，彎腰吆喝道，“好的，客官就請到二樓第一間緣字一號包廂就餐吧。”
賀天點了點頭，就上去了。
片刻，後面趕到的少女她們五人也走進了酒樓，店小二看見後，忙說道，“小姐，包廂以訂好，就在二樓第一間，緣字一號。”
少女奇怪，看了一眼身後的漢子和老者，他們都搖了搖頭。“是誰訂了包廂呢？”少女嘀咕道。但人還是上了二樓。推開門一看，只見賀天已經坐在房間內的八仙桌上喝起了。賀天見他們看到自己後都站在門口，趕忙起來說道，“進來呀，包廂就這間了。將就一下，菜也不怎麼樣，我只好隨便點了幾個。來，坐呀。”
外面的五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後還是少女拿的主意，她第一個走了進來，說道，“那我謝謝公子的好意咯。”然後她又轉身對後面的四個人說道，“你們都進來呀。我們慕容山莊一向廣交天下朋友，難道還會拒絕這位公子的好意。”
“是的是的，”年紀最大的老者最先反應過來，拱手道，“我們慕容山莊是不會拒絕結交任何朋友的。”
其他兩個漢子也拱手進來了，只有小桃，生氣的跺了一下腳，最後一個進來。
六個人，賀天和少年當獨坐一面，其他四人兩人坐一面。席間，老者和那兩個漢子藉着就試探的問了下賀天的來歷和到此的目的，都被賀天含糊過去，當然他們也知道賀天沒有說實話，只是沒有挑明而已。
賀天卻沒有問任何有關他們到此的目的問題，只是說感謝他們載了自己一程，就請他們喝一杯。
期間倒是少女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簡單的吃了幾口。而小桃則是一個勁猛吃。這一餐就她一個人吃得最多了。
終於，酒足飯飽後，少女他們五人紛紛散去，就留下賀天一個人在哪裡獨酌了。
少女他們在吃了飯之後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駕着馬車開始了新的行程。
不知走了多久，小桃纔開始說話，“小姐，我絕對那個公子人還蠻好的。就是愛喝酒！”
少女答道，“怎麼，一餐飯就把你收買了。你就這點出息。那你還想不想見他？”
小桃想了一下，紅着臉說，“小姐你說那呀！他不是留在小鎮了嗎？”
少女沒有回答，又擡頭看着車頂，說道，“小桃說他不討厭你了，你可以下了，不用再車頂上吹風了。”
小桃也看了一下車頂，指了指，說道，“難道他又……”
少女笑而不語。而與之前一樣，車廂後面簾子又被一個人掀起。
小桃嚇得剛想尖叫，但這次是被少女給捂住了嘴。“不要驚動福伯他們。”少女對小桃說。
小桃瞪着眼看着賀天，木訥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