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腳尖生力,倏然間便蹬地飛出一丈開外,拄劍而立,道:“劉堂,你瘋了嗎,怎的一上手就來拼命的?”
劉堂哈哈笑道:“莊家妹子若是連這開頭的幾招都接不下,豈不是辜負了老大的期望?”
女子哼了一聲,道:“算你說的有禮。不過你這古古怪怪的劍法當真是威力大得很,不消說,我可要小心應對了。”
劉堂眉頭一挑,道:“還是那句話,接不下,不要硬撐!”跨步再動,口喊“斬”字,便朝着女子脖頸間斜斬而至。
女子眉頭緊蹙,道:“打便打,鬼叫些什麼!”話音未落,長劍已經倏然之間刺出了七八次。每一次,都是慢慢的擊打在巨劍下斬的地方。等巨劍逼近了她的肩頭,這才堪堪將巨劍封住。
劉堂笑道:“好一招梅花七蕊。莊家妹子,耍的漂亮啊。”
女子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麼,接招!”身子倏然後退,又復倏然前行,長劍畫弧,直取劉堂咽喉。
劉堂絲毫不避,手提巨劍一垂,格擋之間,便將女子手中長劍架開,隨即巨劍一橫,似乎要在順勢前行的女子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女子一聲悶哼,擡腿在劉堂的膝蓋上一蹬,將前行的力道盡數轉移到劉堂的身上,而後仰面閃過橫行平削的巨劍,手中劍倒卷而後上刺,直取劉堂下頷。
對招對到這個程度,便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對招了。馮術感覺,那女子似乎是想殺了劉堂。
這是,這女子的武藝,與劉堂相比,還有頗大的差距。劉堂較起了真,女子很難討到便宜,反而,還會吃點大虧!
想到這裡,馮術悄無聲息的折了一段松枝,就準備關鍵時刻,救那女子一救。就算那女子落草爲寇,也是個漂亮的女賊寇。按方纔老頭子說的,暴殄天物,老祖宗是要怪罪的。
馮術剛剛心安理得的折下了松枝,便眼睜睜的看着劉堂閃了一下肩頭,避開女子上刺的一劍之後,巨劍繼續平斬,斬在女子的劍身上,將女子直接撞飛了出去。
而這時,劉堂依舊是毫不容情的跨步跟了出去,巨劍如同雷霆之怒一般,直接砍向了女子身旁。女子人在空中,已經沒了半分閃避的能力。只消這一劍斬下,當即便要香消玉殞了。
眼見這柄巨劍漸漸逼近,女子只覺對面方纔還是嘻嘻哈哈的人,突然變得好生可怖。巨劍在視野中不斷放大,到後來直如開天巨斧般轟然斬下。心中雖然清楚地知道這是自己心志被奪後產生的幻覺,卻偏偏再興不起絲毫鬥志,只得瞑目待死。而自己也似乎看到了被巨劍一揮兩段後的自己。
便在這時,馮術動了。即便他知道這只是喂招,這一劍不一定會劈下去,自己的出手也會暴露自己,但是他毫不猶豫的將手頭的松枝,用運轉暗器的手法丟了出去。
眼看一個人無緣無故的死在自己的面前,馮術做不到。
孃老子的,何況還是個漂亮女人!
馮術的心中只想把劉堂吊起來打一頓,這樣欺負一個女子,羞也不羞?
正在揮劍下斬的劉堂突然愣了一愣,他聽見了來自於身後的勁猛風聲。自己本不想將莊箏一揮兩段,只是想顯顯自己的威風,不過,這背後來的暗器聲是怎麼回事?
劉堂聽得風聲呼嘯,便知道這暗器的塊頭不小,而且極多分支。若是入肉,即便是不死,只怕也要打斷多少筋骨經絡。這一下,如何能不擋?
原本下落的巨劍,猛然之間便抽了回來。他轉身大喝一聲,巨劍平斬,將“暗器”從頭至尾一斬兩段。等看清所謂的“暗器”,只不過是段松樹枝椏,才愣了一愣。
能將普普通通的一支松枝,擊打出暗器的力道,不是個簡單的事。特別是自己的虎口告訴自己,在斬落松枝的一剎那,自己的巨劍受到的反擊之力頗大。劉堂自忖,自己還做不到。
他眉頭一皺,朗聲衝着松枝射來的地方喊道:“不知是哪位朋友,何不現身相見?”
遠處的松枝搖了一搖,隨即一個流裡流氣的聲音說道:“朋友談不上,我就是看着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看不下去罷了。你叫我現身相見,我又不想見你,你說要怎麼辦?”
劉堂眉頭一挑,道:“那閣下是不準備給在下的面子了?”
馮術悠悠的嘆了口氣,道:“可惜,我有點毛病。有的東西,看得見,有的東西,卻看不見。很抱歉,我看不見你的面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