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堂覺得自己遇上了一個難纏的人。雖說沒自家老大難纏,但是也相去不遠了。
聽馮術這般奚落自己,劉堂忍不住了,他長嘯一聲,道:“你要戰便戰,何必藏頭不漏尾的。不像是個江湖上行走的漢子!”
馮術吧嗒吧嗒嘴巴,道:“誰說我江湖上行走了?我只是在江湖上游戲玩耍。看到我不順眼的,我想管的,我就管管。不想管的,你能逼着我管嗎?你要我下去和你打架,我幹嘛聽你的?你是武林盟主嗎?即便你是武林盟主,我就非得聽你的嗎?”
劉堂胸膛都要氣炸了。轉念思慮了良久,這才手按劍柄冷哼了一聲,道:“原來,你是在這裡偷看我們練武。是啊,這般見不得人的事,你怎會露面?”
馮術哈哈笑道:“你要是這般想,能讓你高興,那也由你。只不過,先不說,小爺看不上你這連三腳貓都算得的獨腳耗子本事。單說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就這麼走了,你能知道誰偷學你武功?”
劉堂氣的要捶胸膛了。自己軟硬皆施,對方油鹽不進,這種感覺再痛苦不過了。
馮術砸吧砸吧嘴,道:“對了,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卻知道你是什麼勞什子的‘自在大士’劉堂。只可惜我今年不怎麼涉足江湖,不知道你的名號。但是,江湖上卻有知道的,我把你這故事,編一編,編成蓮花落,讓天下的叫花子都唱一唱。將來,你除了改名換姓、改頭換面行走江湖,那可真是的就是無容身之地了。”
劉堂哼了一聲,道:“那你倒是可以試試了。你可知我緣何外號爲‘自在大士’?”
馮術躺在樹枝上拿松針剔着牙,道:“你是不是傻得?”
劉堂罵道:“小兔崽子,你說什麼!”
馮術笑道:“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這號人物,你還來問我你爲何外號是‘自在大士’。這不是傻是什麼?”
“你……”劉堂氣結,一個“你”字之外,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馮術哈哈大笑,道:“說說看,我倒是很好奇,你爲何有這般一個奇葩的名字?”
“……”劉堂思慮了良久,卻遲遲說不出話。
莊箏緩緩站起身來,道:“少俠,他說不出來的。還是我來說吧。”
馮術笑道:“對,還是姑娘來的好,人長得美,說話也漂亮。”
莊箏笑道:“這位劉堂劉大哥,之所以名喚‘自在大士’,自然是因爲他有一樁獨步天下的奇門功夫。”
“哦?”馮術似乎被抓住了好奇心,道:“什麼奇門功夫,居然敢拿獨步天下來形容?”
莊箏正色道:“劉大哥精通易容術與縮骨功,可謂是裝龍像龍,裝虎像虎,上至老嫗,下至頑童,都可裝的,你說,這算不算的獨步天下?”
馮術笑道:“原來是這般雞鳴狗盜的本事,我道是什麼呢?這般低三下四的本事,正人君子是不屑一顧的。也就這般螻蟻般的鼠輩,纔會苦苦下功夫去練這勞什子本事。”
莊箏微微一愣,心中卻大有同感,看着劉堂的眼神都變了些味道。
馮術突然咦了一聲,道:“不對啊,他會易容術,幹嘛用‘自在大士’這般怪怪的綽號?自在大士,自在大士,難不成,是說觀自在大士?”
莊箏笑道:“少俠見識廣博,我等佩服,正是觀自在大士。他老人家百神白相,具有大神通,拿來比喻劉大哥的易容術,也是相去不多。”
馮術撇了撇嘴,道:“這般低三下四的玩意,也配拿觀自在大士來比較?也不怕大士降罪,也不怕少林寺找你麻煩。我認識一個叫秦英的,他是少林寺出來的,平日裡性如烈火,你可莫要撞上他!喂,我說劉堂,你真是厲害,我好佩服你,你居然能活到現在!”
劉堂怒不能遏,開口喝道:“我即便是現在死了,也勝過你這般縮首如龜的藏在樹上不敢見人。”
馮術“哦?”了一聲,道:“烏龜不會爬樹,你這比喻不恰當。看得出來,你是半點書也沒讀過的!”
“真真氣死我也!”劉堂怒吼一聲,拖劍前行,怒喝道:“小賊休走!吃我一劍再做分曉!”
“謬之大矣,謬之大矣!”馮術搖擺着左手,跳下樹來,右手提了一根剝去表皮,粗如雞子,長有七尺的松樹枝幹,連連說道:“劍是鐵的,怎麼能吃呢?你不但是沒看過書,連日子都不會過啊。我真替你家人爲你擔心,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下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