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敗落大帝荒淫無道導致修神界饑荒遍地,災年不斷,神界大能極爲震怒,遂降神界守護者於四方界除惡,因是掌權者的內部清洗便未大張旗鼓,世人只知有敗落大帝,卻難以知曉敗落大帝是何人物。
此刻聽蘇玥的話,蘇傲應是她的先輩,也就是敗落大帝,阿逸總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於是淡然笑道:“玥兒,今日是禹門主的喪禮,你說這些作甚?”
蘇玥還未開口,四周數不清的面孔都有了不一樣的神色,看向阿逸的目光也變得更加長遠了些,藍中刀更是詫異道:“原來近日流言四起的主角便是你?”
“玥兒與公子情定終身,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公子被人威脅!蘇家也不會坐視不理!”蘇玥雖然知道阿逸看清了她的面目,但此刻已經是弦上箭羽不得不發,她能得到的已經不多了。
“你不用煞費苦心了!”阿逸哀其不智,竟然只是用那麼愚蠢的辦法來佈局,真是夠傻的。
靈臺之下,衆人皆是不能理解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只有鹿梳眉頭皺起不能放下,心中不安之感揮之不去。
阿逸回過頭來看向蔚彩,沉默了一下道:“我來也就是看看你,本來奶奶定有後手的,可是我忍不住就站出來了,就此別過,告辭。”
也未在看蘇玥一眼,阿逸隻身一人便要離去,卻被藍鑫攔住了去路:“辰逸,耍完威風就想走?”
留着此人終究是個禍害,但他爹又在一邊如何也殺他不得,故而阿逸冷哼道:“你要打我奉陪,就怕你家的人輸不起,上陣父子兵,也不怕外人笑話!”
這話是影射上次阿逸對壘藍鑫,他爹藍中刀還來偷襲,一點沒有道義可言。
藍鑫自然也想到了,但他想到更多的是阿逸讓他丟掉一臂的事情,故而咬牙切齒的罵道:“少廢話,有本事我們出去一決高下!”
阿逸不再言語,徑直走了出去,蘇玥看着阿逸離去的背影心中一嘆,雖然達到了目的,卻又好似一敗塗地一般,而阿逸還是心軟了,沒有拆穿她的伎倆,畢竟阿逸真的不清楚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走到藥門田間,藍鑫緊隨其後,還拿了他爹的畫夜,志在必得的看着阿逸的後腦勺,目光逐漸變得陰狠起來:“這一次我倆公平決鬥,莫說我欺負你!”
阿逸笑着轉過身來道:“當初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何必自討苦吃?”
這話着實把藍鑫惹惱怒了,也不再多和阿逸言語,拖着銀光暗沉的畫夜便衝了過來,在加速的力道下,勾勒起涼涼秋風,一刀斬來速度極快,倒是比阿逸能夠動用的天地威能大不少。
阿逸眼見着畫夜來襲,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伸手祭出冥劍,在閃耀的橙黃光焰下襬劍三招,虛晃着躲開畫夜的襲擊,反守爲攻點向藍鑫的三處死穴。
“鐺!”
藍鑫急速回撤畫夜抵禦,同時牽引着冥劍錯開身位,熟練的破解手法倒是讓阿逸心驚,阿逸的劍術來自劍靈的傳授和東阿的教誨,每招每式都是銷聲匿跡多年的絕學,他如何能夠輕易解開?
“咚!”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藍鑫的刀法異常凌厲霸道,且能夠很快的破解阿逸的劍招,故而有些讓阿逸自顧不暇,一時間只能被動防守,難以攻伐。
“多日不見,你還是這點伎倆?”藍鑫突然開口,手中卻並沒有一絲鬆懈,這會上前圍觀的不再少數,但也都是無名之輩,畢竟大佬們都還在想着爲難蔚彩呢。
阿逸不答話免得分心,暫且不着急着找出破綻,便只是一邊防守一邊退後,好在藥門良田萬畝,阿逸只管往後躲閃便是。
於是,叮鈴哐啷的刀劍劈砍之聲接連不斷的在這曠野上回響,藍鑫看着久攻不下也有些不耐煩的罵道:“沒骨氣的東西!”
說着藍鑫便又加快了攻勢,阿逸的躲避變得更加困難,稍有不慎便是被畫夜砍成兩半的可能。
“兩位少俠住手!”地尊老頭適時鑽了出來,手掌輕撫便把阿逸和藍鑫分了開來,站在了兩人中間道:“今日是藥門喪禮,不得喧譁打鬥!”
“老頭讓開!”藍鑫氣喘吁吁的看着阿逸,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只是這地尊擱在中間他也放肆不得,只能像一隻瘋狗一般叫喚。
阿逸本就不想和藍鑫鬥毆,看着有人阻攔轉身便走,空留藍鑫在後面挑釁不休也不做理會,徑直下山去了。
等等,感覺少了一個人?
阿逸頓時站在原地無語起來,言淑雅去哪了?
也罷,言淑雅也是個無業遊民,阿逸也管不到她,只是有些感慨今日來得有些不值,誰知道蘇玥竟然整了這齣戲?
蘇玥的動機大約只是想借阿逸救世之子的幌子招攬人才,而阿逸鑑於昨夜不知發生了什麼,便順了她的意,只是有些不明白蘇玥爲何就知曉阿逸這一重虛假身份了呢?
阿逸出了藥門之時,言淑雅才從林間鑽了出來,立馬調笑道:“弟弟,沒想到啊,又被人愚弄了?”
“戲好看吧!”阿逸沒好氣的回了她一句,照着原路返回,把言淑雅丟在後面。
言淑雅很少見阿逸倒黴的樣子,邁着輕快的步伐跟在阿逸的後面道:“辰逸弟弟,你新晉的姑娘怎麼沒帶回來呢?”
“您老別打趣我了,沒看出來我不爽嘛!”阿逸哭喪着臉,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哪有這樣戳人傷口的呢。
言淑雅也不鬧了,有些迷惑道:“蘇玥到底打着什麼主意啊?”
真是個好奇寶寶,阿逸看了她一眼道:“利用我罷了,還能如何?”
言淑雅一想到自己也動機不純,便閉上了嘴巴,兩人一路無言,就這般回了小院,阿逸直奔忍善房中,見了忍善便道:“和尚,蘇玥如何得知那事的?”
“何事?”忍善就擡着眼看着阿逸闖進房中,也不生氣,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大約這世上沒什麼能讓他心中起波瀾的事了。
阿逸不相信的看着他道:“你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他丫的比誰都精明,快和我說說蘇家是從哪跳出來的螞蚱。”
“阿彌陀佛!”
忍善捏着佛珠嘆口氣道:“蘇家縱橫修神界數千年,雖被掌權者消磨殆盡,但有一兩個能看清大哥身份的人也很平常,只是本該隱世不出卻在這節骨眼上妄圖近水樓臺先得月,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什麼意思?我是月?”阿逸不服氣的瞪着忍善,死和尚會不會說話!
忍善癟嘴看着阿逸道:“呃...世事變遷,恰逢百年換紀更是風雲突變刻不容緩,大哥要提早做打算啊!”
看着他說錯話慌忙掩飾的樣子,阿逸倒是舒服了不少,較爲誠懇的感謝道:“多謝你上午的那句阿彌陀佛,讓我不受蘇玥的魅惑,否則還真得被她利用了去。”
“大哥不一樣讓她得逞了嗎?”
忍善奇怪的望着阿逸,生怕揪不出阿逸心軟的毛病,氣得阿逸炸毛道:“君子愛美人,再說昨夜和她說不清道不明的,你以爲我想啊!”
今早和蘇玥同牀共枕,阿逸這麼一個潔身自好的人兒,自然不能虧欠了蘇玥,只能讓她如願以償了。
“大哥仁慈,只是如今畫冊在心,莫要以身犯險,走火入魔恐會棘手。”忍善苦口婆心得勸說,難爲他一個足不出戶的人操心這麼多。
阿逸點點頭走出房門,望着空無一人的院子發呆,如何同涵水解釋上午的事情呢?
難道說是逢場作戲?誰信啊。
或者是誠心道歉?那不就坐實阿逸吃裡扒外的事實了嗎?
“大哥,你回來啦!”胖虎買菜回來,看着阿逸站在房檐下發呆,如今的胖虎倒是有了一份當下人的潛質,話說他一個大少爺來幹僕人的活路也是難爲他了。
阿逸看着胖虎手中的菜,靈光一動道:“今晚由我來下廚,你玩泥巴去!”
“額...大哥幹這粗活不好吧?”胖虎倒是很爲阿逸着想,多半也是以爲阿逸不會做菜燒飯。
但阿逸從小就孤家寡人,燒飯這種小事是多麼簡單,故而搶了胖虎的工作,轉頭便鑽進了廚房,開始大顯身手,當然也是爲了個涵水誠心實意的道歉,畢竟冷落她許久,心中頗有愧疚。
不多時,從廚房裡飄散出的香味驚異了躲在房中的衆人,也是胖虎的輔料齊全,想阿逸連只有鹽的烤雞都能香氣四溢,更何況是連十三香都用上了呢?
“哇哥哥你怎麼什麼都會做啊!”江鳶早上還對阿逸冷眼相加,這會舔着臉膜拜阿逸的廚藝,真是個善變的機靈鬼。
言淑雅也站在遠處笑道:“辰逸弟弟,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哦?”
阿逸白了兩人一眼道:“這是給涵水單獨做的,要想吃拿出誠意來!”
“誠意?”
兩人站在一邊冥思苦想着誠意是什麼,而阿逸早已把做好的三菜一湯端到了涵水面前,雙目柔和的看着她的明眸一字一句道:“水兒,我對你猶如這純粹的吃食,只想讓你溫飽,簡愛之心天地可鑑,相信我的初心,好嗎?”
涵水被這突如其來的撩人話語問住,一時間忘了自己需要生阿逸的氣,竟是呆萌的點頭道:“水兒相信公子,從未有過揣測,有公子在身邊水兒便已經知足,不敢再做奢求。”
“好。”
阿逸無言,只是挑起一點菜餚,喂到涵水口中,待到她微笑之後才放下心來道:“水兒真乖,今晚我來你房中說悄悄話,可不要拒絕我!”
“哥哥你別和我搶涵水姐姐!”江鳶不合時宜的來搶人,倒是很理直氣壯的嘟着嘴脣,把她年幼無知的表情演繹得淋漓盡致。
阿逸:“...你再說一遍?這就是你的誠意?”
“我...好吧,我不要涵水姐姐了,哥哥記得給我弄吃的哦?”江鳶好似得逞得舉了舉小拳頭,惹得衆人輕笑,這丫頭竟然還能有小伎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其實,誰沒有想法呢,只是在於深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