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及劉靖安私下苟且之事在皇后嚴厲的警告下暫時保住了秘密,太子的大婚仍在繼續,人們的臉上依舊笑容滿面。
午膳後,男子自有男子的玩法,女子自有女子的去處。
秋水菀命藍煙拿了準備好的禮物,與楚汐等人往映月軒走去。
路上,秋水菀問楚汐,“聽說你中了藥,是慕容離替你解的?”
楚汐有些不懂她話裡的意思,歪着頭,一臉天真,“二嫂,慕容離會醫術,若不是他給我解,難道還要等着太醫來嗎?”
何況,到現在爲止她也沒明白,什麼毒只需要一桶冷水就可以解。
“他……怎麼給你解的?”
好奇心人皆有之,何況秋水菀對於這種事情的好奇心是相當強的。
“哎……”
嘆一口氣,楚汐道:“我也不明白,明明是中了毒,爲什麼一桶冷水就解了!”
什麼?
秋水菀那顆心啊,砰砰砰地就碎了,搞了半天,這兩個人依舊沒有圓房,這慕容離也太沒有出息了!
乾笑,秋水菀只能乾笑,“呵呵,我也不明白!”
她是相當不明白!
一行人說着,也就到了映月軒,秋水菀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莫素晚,是一對赤金的手鐲,上面的花紋很是別緻,禮物不算特別貴重,卻是一番心意。莫素晚笑着謝過,交給旁邊的婢女收了起來。
“表姐用過膳沒有?”
作爲新娘子,莫素晚是不得到前面去用餐的,可也比秋水菀成親那天好些,畢竟是側妃,第一日不用守那麼多大禮,午時還是可以用膳的。
“用了些。”
莫素晚永遠都是一副端莊溫婉的模樣,那與朱若裳幾乎是同一類人,只是朱若裳較之莫素晚更加有規有矩,用秋水菀的話說,朱若裳就是一木頭美人,呆板,毫無生氣。而莫素晚則是雍容的牡丹,華麗是她的包裝,內心卻是熱情的。
頓了頓,見那收了禮物的婢女從暖閣出來,莫素晚向她使了個眼色,便見她走上前,將一個錦盒交給了莫素晚。
接過,莫素晚將其交給秋水菀,壓低了聲音道:“這裡面裝着一道方子,是祖母親自去碧雲寺求的,於你、於我都有用,我這裡倒是不着急,便是菀兒,入得王府也快一年了,何以沒有一點動靜?你便是不着急,皇上那裡也着急。”
莫道女子不得過問朝事,其實很多關係,卻不得不靠女子來幫忙維繫,身爲大家族中的嫡女,是重要的政權聯繫,即便是不想知道那麼多事情,像莫素晚這樣的人,也不得不知道。
秋水菀凝眉,傾城的臉上蒙上一層憂鬱,“表姐說得極是,便是不爲着我自己,我也當爲夫君多想想。”
近日來她都沒再吃那些藥,並且也很努力,可是爲什麼到現在依然沒有動靜?她知道,大昭與大齊的關係越是惡劣,就說明楚君燁出征的時間越來越接近,也就意味着,皇上催得越來越緊,但是楚君燁卻從來不提,不想給她壓力,她心裡都明白,不點破,只是爲了讓他心裡好過一些。
兩人就這般聊着,楚汐坐在那裡很有些無聊,便拉了慕容舒及杭筱暖在屋子裡亂轉。突而一股香味飄來,令楚汐不由自
主往牆上那幅富貴牡丹圖走去。
“側妃娘娘,你這畫兒可是出自顧衡之手?記得以前,我在周貴妃的椒嵐殿見過。”
說着,楚汐將自己的腦袋湊近了些,仔細地瞧了瞧,又努力嗅了嗅,“沒錯,這確實是顧衡的畫,可是爲什麼這麼香呢?”
“香?”
慕容舒蹙眉,不解楚汐的話,她確實聞着有股淡淡的香味,但卻以爲是窗邊及屋子裡的花散發出的味道,可楚汐卻說,是這畫的味道。
莫素晚笑笑,起身到得楚汐面前,指了指那畫,道:“這確實是早上貴妃娘娘送來的,據說太子妃及庶妃那邊都得了一副,只是這香味,怎的我沒有聞出。”
話落,莫素晚向畫靠了靠,“確實有股香氣,看來,是在上面薰了香粉。”
“薰了香粉?”
秋水菀有疑惑,周貴妃送來禮物說得過去,卻一定要這般費心思薰香粉嗎?
薰香粉?
幾人同時大悟,莫素晚趕緊轉身,假裝毫不在意地趕走屋子裡的丫頭嬤嬤,只留了兩名貼身的婢女,而後看了看屋外,這才道:“我就說這貴妃娘娘怎的這般好心還送了禮物來,原來玄機是在這裡,菀兒你看,這香粉,會是什麼呢?”
秋水菀蹙眉,命婢女將畫取了下來,湊上前細細聞着,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她大驚,拉了莫素晚遠離那畫,“表姐,你可知,這是什麼粉?”
“不知。”
她雖是女子,喜愛薰香,可她一般只用蘭花,是以對其他的花粉倒是不清楚。
楚汐見秋水菀臉色難看,立刻大聲咒罵起周貴妃,“我就說姓周的哪裡有那等好心,二嫂你便說,這香味究竟有什麼玄機?”
秋水菀其實也不懂香粉,可她卻清楚這味道,她想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曾經張氏,便用這東西害過她孃親,這就是爲什麼孃親在她之後一直沒有再孕的原因。
“這是麝香,又名獐子、山驢子,是由一種名叫雄麝的動物身上的分泌物乾燥後得來,它有着特殊的香氣,味略苦。可以入藥,能使人興奮,外用也可以鎮痛、消腫,也可以製成香料,放入香囊隨身攜帶,可是,這種東西卻對女人不利,久聞可令女子不孕,也可令有孕之人小產。周貴妃可真是,好大的心機啊!”
面有厲色,秋水菀突然想到,自己不孕的原因,或許落櫻院內,也有這種東西也說不定,今日回去,她必須好好檢查一番。
聞她所言,衆人大驚,尤其莫素晚,面色十分焦慮,連忙伸手拉了秋水菀,急急問道:“若果真是這樣,菀兒你說,太子妃及庶妃那裡,也必定會是這個情況,周貴妃這是要絕太子的後,這一招,可太毒了,但是這畫,我卻不能將它取下來,有什麼方法可以除去這味道?”
她既要告訴周貴妃她日日在聞着這麝香也要保住自己身爲女人的特權,她絕對不會給周貴妃第二次下手的機會。
見她如此慌亂,秋水菀連忙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靜,“表姐,你先彆着急,你說得對,這畫,咱們還是得掛在這裡,太子府有多少周貴妃的眼線咱們先不說,只說這映月軒,肯定是逃不過她眼睛的,你便是讓她監視着,只要這畫還掛在這裡,她便不會再次想要
害你。你只需買了龍腦香,將這麝香的味道除去便可。”
“龍腦香?”
慕容舒面露不解,“聽說這龍腦香性屬寒,對女子身體不太好!”
“放心,只要不食用,這龍腦香對人體是沒有傷害的。”
莫素晚但聞後心裡稍稍鎮定下來,不過卻是拿着疑問眼光去看秋水菀,“菀兒怎會懂得這般多?”
“呵呵,表姐,閒來無事,看了看醫書。”
她怎麼會告訴她,她來自現代,有個當中醫的爸爸及一名舞蹈家媽媽,並且在這古代幼年時,還見證過張氏對自己的孃親的迫害。
“二嫂真厲害,懂得這般多,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吧。”
對於周真真及沈冰嘲笑她一事,楚汐一直介懷着。
秋水菀挑眉,莞爾一笑,“你呀,多看看書,就什麼都懂了。”
又不服氣別人說她胸無點墨又不肯多看看書,這哪裡行!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莫素晚終究是因爲擔心太子就此絕後而讓秋水菀去了柳依依及張婷婷那裡。
秋水菀本意不想理會張婷婷,便先去了柳依依那裡,見過周貴妃送與的禮物,又檢查了周邊的花草樹木,終究還是在盆栽下方找出了被埋的麝香。柳依依大驚,可她是個淡漠慣了的人,對人對事從來都是淡淡的,既沒有謝過秋水菀也沒有開口說周貴妃的不是,淺淺聊了幾句,便打發秋水菀等人走了。
自太子殿出來,楚汐一路撅着小嘴,不住抱怨,“怎麼回事,我這位嫂嫂是怎麼回事,幹嘛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說什麼她都是那副模樣,簡直無趣極了!”
她那麼多嫂嫂,就數她最無趣!
秋水菀有些無奈地搖頭,“你當人人都像你,嫁了人還這般咋咋呼呼。要成爲太子妃,必須犧牲很多東西,可能是一生的幸福,也可能是一生都在追求的自由!”
在這古代,女子太多約束,三從四德,閨訓庭訓,什麼都得遵守!
“二嫂!”
說起嫁人這件事情,楚汐就不高興,慕容離算個什麼東西,她嫁給他,就是給他添堵而已,她不喜歡他,幹什麼要爲他變得規矩?
見楚汐張牙舞爪快要抓狂的模樣,秋水菀及慕容舒便都想笑,笑過後,秋水菀才又道:“聽說慕容世子近日依舊吵着要納妾,你便說說,他爲什麼吵着鬧着要納妾?”
聽楚君燁說,是超過幾次,可惜楚汐不答應,不僅楚汐不答應,就是武夷王及武夷王妃也不答應,弄得慕容離很有些鬱悶。
“哼,爲什麼?不告訴你!”
楚汐原本還很生氣,正打算一股腦兒全說了,卻又突然笑了起來,賊兮兮地看着秋水菀,閉了嘴。
秋水菀也不在乎她說不說,只看着慕容舒,“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我總會知道的。”
慕容舒及杭筱暖聽了這話都抿嘴微笑,而後慕容舒便將楚汐出賣了,“聽哥哥說,是因爲害怕慕容家絕後。”
楚汐與慕容離不圓房,且兩人打算一輩子不圓房,爲了慕容家着想,慕容離是必須納妾。
“原來……如此!”
秋水菀與杭筱暖對視一眼,同時發出這樣的感慨,卻急得楚汐跳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