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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鄉愁是一張郵票
爺爺回來那天,我正在廚房幫娘修勺子,勺子的木柄已經被燒壞了,我重做了一根。爹就坐在院子外的
石墩上抽大煙。爺爺穿件破舊的軍裝,臉色蒼白,頭髮已然蒼白。彎着腰駝着背拄根柺杖不停的咳嗽着。“
你是興紹吧?”“你又是誰啊?”“我是你爹杜玄青,我走的時候你才週歲啊,如今你也近六十吧。歲月不
饒人啊。”“我爹早死了,你不要在這裡羅嗦。我聽着覺得刺耳。”“兒啊,爹對不起你們母子倆啊。”爺
爺說着就向爹下跪了,我忙去扶爺爺。“不關你事,站一邊去,他愛跪就讓他跪。”爹朝我嚷着。“杜玄青
,你不要以爲你這一跪,我就會心軟,就會原諒你,你知道你走後,我們母子是怎麼走過來的嗎?”“我不
乞求你們的原諒,我願意受盡一切的懲罰。”“你走了,走得那麼瀟灑,我跟娘一起受過多少罪?我們逃過
荒,乞討過,揀過人家不要了的爛紅薯,風餐路宿,娘帶着我在山上躲了六個月,沒吃的沒住的,摘野果,
偷人家地裡的莊稼,解放後,四人.幫上臺,娘又受你連累,被打得死去活來,杜玄青,你那良心哪去了?”
爹哽咽了,爺爺老淚縱橫,把頭往地上撞,不一刻鮮血就流出來了。我忙過去抱住她。奶奶出來了,她目光
呆滯,就這樣看着。“我要知道這樣,我冒着生命的危險都要回來啊?貞欣,我對不起你啊。”“六十年,
六十年啊?”奶奶顫抖着喃喃的說。“我們都是快走的人啦,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恩怨呢?你起來吧?”“娘
?”爹說。“夠了,你們就讓我清淨點。去,把你爹扶起來。”“這?”“連我的話也不聽了,我還沒死呢
,唉,還提什麼陳年舊事啊,不都過去了嘛。”爹不情願的去扶起爺爺。“我告訴你,多雙碗筷我不在意,
你最好少羅嗦點,別讓娘傷心。”爹厲聲說。“我知道。”爺爺唯唯諾諾,蹣跚着過去扶着奶奶。“玄青啊
,你這一走就是六十年啊。”“那是,那是。”“這流逝的歲月我們就不說了,你在那頭還好吧?”爺爺哽
嚥着說,“還好。”“那頭還有家人吧?”“沒有咯,老伴十年前去了。也許是上天懲罰我吧,大女兒生下
來就夭折了,兒子在他二十歲那年患癌症也去了,老三是個閨女,在美國呢。”“唉,這就是人生啊。吃飯
吧。”進了屋子,娘把菜都燒好了,奶奶給爺爺介紹,“這是你兒媳烏日莎,老家在新疆,她可賢惠了呢。
”“爹,您坐吧。”“坐,孩子,一起坐。”爺爺露出和藹的笑容。“你叫他爹?”爹有些不高興了,娘沒
理他。奶奶摸着我頭,“這咱孫子吳前,這孩子可老實了,勤勞又能幹,這不,前些日子還當老闆呢,賺了
很多錢,後來因爲和我那孫媳婦搞房地產虧了。”爺爺眼睛一亮,“行啊,爺爺沒你本事大。”“這孩子從
小跟興紹吃了不少苦,呀,前兒,什麼時候讓姝姝也回來看看啊?”“奶奶,我們分手了。”“你說什麼?
分手了?一定是你這孩子惹得人家生氣了,回頭好好哄哄人家。”她回過頭對爺爺說,“那女孩子不錯的一
個女孩啊,家境不錯,他爹大老闆呢,難得的是他們不嫌我們我們清貧,沒有門戶之見,我覺得挺好的。”
爺爺附和着,“是啊,是啊。”
爺爺在家住了幾天,和奶奶商量,“我想帶着全家回江蘇老家看看,你覺得呢?”“我老了,走不動了
,你讓孩子們陪你走走吧。”爹是肯定不會去的,爹不去娘就不要說了。最後就剩下我陪他走一趟。我覺得
我性格與爹相差甚遠,與爺爺卻在很多方面有驚異的相似,所以一路都聊得來。在飛機上,我要爺爺講講他
年輕時的故事。爺爺笑了,向我一一道來。
“我爺爺也就是你太祖,是在百日維新政變時犧牲的,我父親在辛亥革命前一直搞組織活動,並參加了
武昌起義,後來不幸的是死於軍閥混亂。說起來我們的祖先都是政變出生。鑑於喪祖喪父之痛,那時我就想
,一切革命光靠組織,用嘴皮子來說服別人那是行不通的,關鍵得用武力,槍桿子裡出政權。我想學點軍事
方面的知識充足自己,於是我找到我父親生前好友,求他。通過他的關係,我進了黃浦軍校,當時蔣中正在
裡面任校長。我在裡面苦學幾載,那時我各科成績都是最優異的。後來,經朋友介紹,我認識了你奶奶貞欣
,她當時就讀於東方女子大學。我們一起談人生,對許多東西都有共識。也常常爲當時的時局概嘆。後來我
們相戀了,但沒多長時間我隨志願軍去了緬甸,參加了滇緬抗日戰爭,從一個士兵成長爲一個連級幹部,後
來直升至團級。我參加過著名的密支那戰爭,見過戴安瀾將軍。”“爺爺,你真了不起,戴安瀾將軍你也見
過啊,他可是我心中的英雄偶像呢,可結局總讓人傷感。”“見過,我們握過手,他還安慰我們。”爺爺說
得波瀾不驚,平平靜靜的。“他們200師可是王牌部隊啊,只是戴將軍太不幸了,若不是他們大力的掩護,爺
爺哪能還在這裡悠閒的和你說話啊?”“我看過書,好象還有幾個師退到了印度?”“哦,那是孫立人他們
的部隊,我回來的時候就和你奶奶結了婚。後來,鬼子九一七盧溝橋事變,張漢卿改旗異幟,我們一個個摩
肩擦掌,想去和鬼子拼個你死我活,誰知關鍵時刻啞了火,委員長命令我們剿共。自家兄弟幹上了。後來的
事估計你奶奶也和你說了。”
我們來到一個小山丘上,山丘上有坐孤墳,墓地很大,上寫革命烈士字樣,估計是政府投資建造的。爺
爺坐在烈士墓旁,眼睛都紅了。“你知道他是誰嗎?”我搖搖頭。“這是我表弟,紅軍的一個營長,還是我
親手害死了他。”爺爺說着閉上了眼睛。“那時侯我們兄弟相遇,各爲其主,幹上了一場,結果我俘虜了他
。我勸他降,他把我臭罵了一頓,本來我想晚上悄悄把他放了的,誰知他性子烈,用我給他的槍結束了自己
,臨死前,他說他對不起他死去的兄弟,他無顏回去,無顏去面隊黨。”“爺爺,你就不要愧疚了,你無意
,再說了,你又沒殺他。”“可我這麼多年良心不安啊?”
晚上,爺爺站在門前的梧桐樹下透過枝頭望月,低吟着,“一夜我立在露臺上望月,回首數十年,春也
沒春過,秋也沒秋過,童稚的真純失卻了,只換的半生白白的冷。一剎間,心中浮起人生幾度月當頭的斷句
來,刻骨的相思真能催人老去麼?中國,我愛戀的人和物,土地和山川,我是一莖白髮的蘆葦,猶自勁立在
夜風中守望。而這裡秋空,沒見過鴻雁飛過。
把自己站立成一季的秋,從煙黃的舊頁中,竟然撿出一片採自江南的紅葉,時光是令人精神錯亂的迷霧
,沒有流水和葉面的題詩,因此我的青春根本缺少“紅葉題詩”的浪漫情致,中國啊,我的心是一口生苔的
古井,沉黑幽深,滿漲着垂垂欲老的戀情......”“爺爺,這不是軍旅作家司馬中原的散文嗎?怎麼,您也
感興趣啊?”“何止感興趣,我都能背下了,這就是鄉愁啊!你懂嗎?”我點點頭。“每次讀余光中的《鄉
愁》與《長江水》我都熱淚盈眶。”“鄉愁是一張郵票,我在這頭,你在那頭.....”我低吟着。“我臺灣的
那些兄弟們到死還念念不忘回家。”爺爺用手帕擦着淚水。“明天我還要去見一個老部屬的兒子,你跟我去
?在羊城。”“哦,爺爺,那是我一直呆的地方,讀書,工作,創業都在那。”“我聽你奶奶說了。你是個
有作爲的年輕人,領導能力也比較強。爺爺就喜歡你們這些有魄力的小夥子。”
飛機降落在白雲機場,我和爺爺走出機場大廳,一箇中年人撲面而來。“杜伯伯,你好,你好。”那中
年人笑着臉向爺爺打招呼。“你好,你好,世侄啊,這麼長時間了,你也不到臺灣看看我。”“伯,我早想
去的,可給工作耽誤了,要聽說你回來了,我早放下所有東西跟過去了。昨天你去江蘇知會我一聲就好了,
我也好去看看我爹他生前的那些朋友。”“國棟啊,我都把你當親兒子了,什麼事你都不要對我客氣。我這
次回家探親,不想張揚出去,所以沒告訴你。”“那是,不,不,您是長輩,該尊敬。”“這我親孫子阿前
,這是爺爺戰友的公子,往後,他就是你親叔叔。”“叔叔好。”“哎喲,這孩子一表人才啊。”正說着,
一個女孩子跑了過來,“爸,你跑這裡也不跟我說一聲,讓我在車子裡等。我找你老半天了。”我聽這聲音
覺得挺熟悉的,她轉過頭,露出個笑臉。“肖靜,是你呀。”她也滿臉驚訝,“吳前,是你呀。”“你們早
認識啊?”肖國棟說。“何止認識啊,我們還是同學呢。”然後她又附在我耳旁說,“以後我們還是男女朋
友呢。”“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老在我面前提起的那個孩子啊。好啊,呵呵,都一家人嘛。”“爸....
”肖靜在撒嬌。“你趕快叫爺爺啊?哎喲,我這是怎麼啦。”肖靜甜甜的叫了聲爺爺。“吳前,賓館我幫你
們預定好了。走,跟我去。”“誰叫你自作主張定賓館的,爺爺就住我們家,我還要和爺爺好好談談呢?”
肖國棟有些生氣。“真的,那好也。”肖靜拍着手象個小孩一樣。
出了機場大廳,肖國棟手一揮,四五輛轎車開了過來,我上了肖靜的車。兩面的高樓大廈迎面撲來。“
嘿,我一直以爲你出身農家,沒想到你還是名門之後咧。”“我名門之後?你肯定搞錯了,你是說我爺爺吧
,他也就曾經戰場上風光過,現在不還一落拓老兵。嘿,你還真會取笑人呀。”“落拓老兵?可我聽我爸說
,你爺爺可是臺灣杜氏集團的總裁呢,還說,我們這點產業還是他給扶持的,與他相比,那句話怎麼來着,
熒光什麼的?”“是螢光與皓月爭輝吧?”“對對對,吳前,你還不知道啊?”“我差點被他蒙了。得,回
去問問他就知道了。”“傻瓜,看你爺爺言行舉止也不象個普通人啊,呵呵....”
晚上,爺爺和肖國棟在房間裡談論着,“爺爺,喝茶。”是肖靜的聲音。我剛好從長廊走過,聽見他們
談論我,我就停止了腳步,“這事還是靜靜告訴我的,她啊,程遠的女兒。程遠啊,我倒是認識很久了,不
過我不喜歡和他接觸。他那人虛榮,驕傲自大。其實他也不過一家族企業的小公司,還到處虛張聲勢。聽他
手下員工說,他爲人比較勢利。這不,許多人往我這裡跳槽呢,他給我的印象是,目光短淺,愛耍小聰明,
前些天還把吳前拉到他們部門,利用吳前和靜靜的關係到我們公司競標呢。”“聽說他把閨女還不錯呢?”
是爺爺的聲音。聽到這,我悄然離開了。說真的,我還真不想聽到人家對程姝的評價。因爲一切已經離我遠
去了。
爺爺讓我陪他睡,我有點生氣的問他,“你幹嘛一直瞞着我們呢?”“你是說我在臺灣的公司嗎?我可
沒有瞞你們,我也沒說我就是窮漢,肯定是你們理解錯了,爺爺不想張揚,我是悄悄一個人回來的。我瞭解
你奶奶的性格,錢財對她而言就是過眼雲煙。我明說了,她肯定反感。”“可你讓人傳話說你就一落拓老兵
啊?”“沒有吧,我只吩咐他們不要張揚,低調點。或許傳話人誤解了我的意思。這事你得給我保密。”“
爺爺,你讓我去騙奶奶我可做不到。”“你難道就想爺爺和奶奶永遠都有一種隔閡嗎?”“我。可這事遲早
是藏不住的啊?”“到時候再說吧。前兒,你覺得靜靜怎麼樣?”“她啊,挺精明的,就一職業女性吧”“
我是問你她人怎麼樣?”“挺好的啊,爺爺,你不會是給我相親吧?”“從我個人感情來講,我是希望你和
她在一起,你以前那女孩,我也聽到一些她的爲人,她心高氣傲,好高務遠,不沉着,氣量狹隘成不了大器
。不過我說的僅作爲你的參考,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的感情問題爺爺本來是不加過問的,可爺爺有件大
事要交給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幫忙?”“爺爺,你說吧,孫子能做到的一定幫你完成。”“那你不能反悔啊
?”“絕不反悔。”“你知道嗎,爺爺自回大陸後,就再也不想回去了,這邊有家,有家的感覺,再說,我
欠你奶奶這麼多,我這輩子也無法挽回,我們也沒多少日子了,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過幾天清閒日子。爺爺過
了一輩子,直到後半生才醒悟,親情是無價的,金錢財產那都不算什麼,在臺灣,爺爺一個人多孤獨。那種
晚年的蒼涼寂寞誰也沒法體會。”“爺爺,那不會是想把你的事業交給我吧,那可不行,我一沒經驗,二我
太年輕,不能服衆。我可不想把爺爺一輩子的事業給毀了。”“孩子,你很有責任心啊,通過這幾天考察,
我覺得你已經成熟了,你不要擔心,有爺爺在背後扶持你,你放心吧。”“爺爺,我真的不行,你還是把姑
姑從美國叫回來吧?”“你姑姑啊,她哪有做生意的心思啊,她整天只對那些科學實驗感興趣,一心只想做
居里夫人第二。”“爺爺,不行的,這事得和我爹商量一下。”“和他說了白說,你怎麼大一個人難道就沒
主見,我杜玄青後人難道就是孬種?你讓我失望。”我被激怒了,“這話你說的,成,我接,不過出了事別
怪我。”爺爺笑了,“這纔是我孫子嘛,創業你肯定不及爺爺百分之一,但守業你比爺爺強。我都深刻對你
作了調查。”“可我擔心的是那些元老不聽從調遣啊?”“誰不聽就開誰,有爺爺做你後盾呢,重要的是你
得做出點成績來,這樣纔可以服衆,纔可以樹立威信。”“那爺爺我什麼時候動身啊?”“當然是越快越好
,最好這幾天,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我很久沒去,只怕都亂了套,爺爺都九十幾的人了,不
能多想,一多想啊這頭就疼。”“爺爺,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過你就會努力的。”爺爺嘆了口氣,“其實
爺爺留給你的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業。我什麼都不怕,就怕你一個人孤軍奮戰,難啊。爺爺是過來人,爺
爺心裡清楚。要是肖靜願意跟你去,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我約了鬍子在小飯館見面,我說我要去臺灣了。後天的班機。鬍子驚訝了半晌,“你爺爺真的
一大款啊,發了,發了,前哥你發了。”“說真的,我都不想去呢,我可不想佔有別人的成果,用別人的成
果來滿足自己的慾望。”“前哥,你傻了,傻了,你真傻了。”“我就想自己創業,自己發展,開闢自己的
天地,你知道的,我這人重來都不是一個拜金主義者,一個人活在世上,只有自己的成功才能給自己帶來歡
樂與滿足。”“前哥,我知道,你這種想法是高尚的,可這個社會是現實的,沒有金錢,你哪都不能做,哪
都不能去,就連愛情你都沒有那個權利,哪個女的願意跟你風餐路宿過乞討的日子啊?現在這個社會是個紙
醉金迷的社會,你明白?”“你說的也有些道理,純粹的理想主義那是不現實的。”“只是從今往後我又少
了一個哥們陪我。”“誰少了啊?我上哪你都跟着我,咱兄弟曾經不是保證過嗎?”“真的,你讓我跟你去
臺灣啊?”“誰騙你,沒你這哥們我還真寂寞。不過,等我去了那頭穩定了才通知你,我可不想雞飛蛋打讓
你失望。”“前哥,你比程城哥們多了,好啊,我正想帶着李娟私奔呢。”“你說得讓哥們羨慕啊。”“要
不把程城叫來,咱仨個喝幾杯,算是爲你餞行。”“成。”我打了他電話,繼續和鬍子聊着,“你可要對李
娟好點,這年頭一份真感情不容易啊,人家都走到願意和你私奔的份上了。”“我知道,前哥,你瞭解我的
,我這人也是重情之人。”“錢財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情,其實我一直當你是親兄弟。”“前哥,你就別
說傷感的話了,再說我就要哭了。”程城跑過來說,“哥們,有什麼喜事啊?”“前哥升職了。”鬍子說。
“他都市場總監了,再升什麼啊?副總?”“不,總裁,他要去臺灣了,他爺爺一鉅款,禪位給他,他當皇
上咯。”“真的,好事,沒想你爺爺還真一鉅款呢。”“可是前哥這一走,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看來我
們哥仨這輩子是無法重聚了。”鬍子裝着嗚嗚的哭出聲來。“你還真一娘們呢,前哥走了,他不回來吧,不
回來好,我清淨了許多,再說了,想看他還不容易,飛臺灣得了,我還真愁着去臺灣旅遊沒地方落腳呢。”
“你爸一大款,你當然這麼說,我呢?”“大不了我借你點錢,不過得三月內還清,我可以前那個耐心。”
“鬍子立刻笑着說,“前哥,這還哥們咧。”“什麼時候走啊?”程城問我,“後天上午八點飛廈門再轉機
。”“喲,這麼巧,程姝也是後天起程,看來你們有可能在機場相遇啊?”“她這是要上哪啊?”我忍不住
問了一句。“她全家去澳大利亞旅遊。”“挺好的啊,有一天我有了錢,我就帶李娟環遊世界。”程城手機
響了,他話說起來挺溫柔的,我說,哪個姑娘啊?“吳妍找我有點急事,我得過去了,前哥,抱歉了。”說
着就跑了。“不會吧,他和吳妍....”“前哥,你多想了,不會的。”
第二天,我流連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我還真怕這一去就不回來了呢,我忽然覺得這個城市是多麼的
漂亮與新鮮。它似乎瞬間變豪華了,樓也變高了。我去了相伴四載的校園,矮樹叢上還掛着露珠呢,宿舍那
個不太象3的那個3字已經被掛去,寫上清晰的字母H,足球場也被改了,旁邊種上了小樹。可我腦海裡依然有
我們曾經在這裡揮汗如雨的痕跡。我又去了我們三人同居的那套房子,只是它太高,我已經沒了鑰匙,上不
去,我只能隱約看到那個掛着紅色窗簾的窗子。晚上我做了個夢,我站在一個空曠的站臺,程姝吻着我說,
“你一定要回來哦,我可不想等你六十年。”我正要啓口,她又說了,“爲了我,你能留下嗎?”我正想點
頭,夢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