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墨從*上坐起來,睡眼惺忪……他以爲對方打錯了電話,於是拿下來看了看手機號碼和存儲的名字,沒錯,確實是封煜乘。
他……問這種問題?不過想想也是,活了三十年沒有追過女人,也沒有談過戀愛,在這一方面應該是比較匱乏的。
“我沒有追,我站在那裡沒有動,她自己撲過來的。”成墨近乎於咬牙切齒。
封煜乘,“……那她還給你戴綠帽子?”
“封煜乘,不提這個事情,我還可以教你兩招。”
“不提。”僵硬的兩個字從脣內出來。
“時歡這種冰美人,你需要用溫情打動,動粗是不行的,*她,保護她,然後睡服她,女人多睡兩次……睡着睡着就喜歡了。就算最後她還不喜歡你,但是,也絕對會習慣你,你要明白,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封煜乘沒有說話,*她?保護她?睡服她?難道他不是正在做?
成墨揉了揉頭髮,恰好有一條短信發來,他打開……
然後忽然一笑,開免提,“二十分鐘前你的車子被砸了,你居然不去處理,問我怎麼追女人?你真是讓我怪目相看。”
“嗯,我想追她。”封煜乘正兒八經的說了一句。
成墨,“……”幾百萬的車比不上一個一點都不喜歡他的女人?
封煜乘的這話纔剛剛落地,睡在*上的人……原本是平靜的,卻忽然間僵了僵。幾秒過後再聽到男人那一句‘你就當我這個電話沒有打過’後,她僵硬的身軀方纔恢復如常。
男人進來,站在*位的位置,看着*上的人,五官淹沒在黑夜中,那一身的低沉在夜色裡肆無忌憚的蔓延……
………
大年三十前一天,時歡回了家,並沒有出院,只是回來住一晚。
家裡畢竟不如醫院裡清靜,有穿插來往的傭人,還有一個孩子,更有時月在晃來晃去。
過年了……家裡也熱鬧了些,那些氣氛,原本時歡是不喜歡的,她不喜歡吵鬧,更不喜歡人多。但是……有孩子跑前跑後的叫她媽咪,把時月也叫媽咪,喊的並不是更清晰,不過也能聽出她在喊什麼。這種感覺也並不是很差。
時歡問時月,“她……怎麼叫你媽咪?”
“不然叫我爸爸?”
時歡,“……”
大年三十當天,家裡來了客人,舒蘭。
天氣陰沉了好些天,今天總算是放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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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蘭和時歡在院子裡,時月領着孩子在樓上玩。
天氣好,萬里無雲,碧藍天空,毫無風向,暖洋洋的陽光灑下來,天然的濾鏡,讓人看起來比化妝時還要來的精緻的多。
舒蘭不知道中午是不是喝了酒,眼神裡有一種迷離感。
時歡讓人給她拿了檸檬茶來,“怎麼了,團圓不是在晚上麼,中午就喝酒了?”
舒蘭搖晃了一下黑髮,露出了白淨的脖子,一低頭,一絲愁雲在眉宇間,“喝酒麼,想喝就喝了……”
“有心事?”
“算吧,我……愛上了一個人,對他一見鍾情。”
正好傭人給她也送來了一杯水,時歡接過,淺淺的抿了一口,“封大總裁?”
舒蘭一笑,“你向來都很聰明,一猜就中。確實是他……其實我和他,應該是早就有過節了,兩年前,他要娶我。”
時歡一頓,她確實沒有想到。
“那時候……他不知道在哪裡看到了我的照片,可能是覺得我長的還行,又可能是覺得我的氣質適合做一個老婆,於是要娶我。那時候,我沒有見過他,從來沒有……”
“我不會嫁給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更何況我大哥還說,他只是一個有錢有勢的老頭子,我是蘭家人,有錢有勢是吸引不了我的。”
“於是我反抗,在家裡跪了三天三夜,我爸死了心的讓我嫁,我怎麼哀求都沒有用,最後只有離家出走。”
“直到今年……我才見到他,原來這個人就是封煜乘。他撞了我,抱我去醫院,後來我們一起吃過一次晚餐,在臨城有名的情侶酒店。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是我的老公。”舒蘭說這話時,把檸檬茶當酒一樣的,喝了一大口,肯定她感覺……這樣能緩解心裡的悔恨?
時歡慢條斯理的喝着水,漂亮的臉蛋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熱水的水氣漂上來,有一點不太舒服。那一天她聞到了封煜乘身上的蠟梅味,於是就猜到了他和女人共進晚餐,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是舒蘭。
她低頭看了一眼包紮的腳踝,昨天出來時,這個綁帶還是封煜乘弄的,弄得有點緊了,手藝真差。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她問,既然選在這個時候來告訴她,那麼必然有目的。
“我們……已經是情敵了,已經不能成爲合作伙伴,我撤股,工作室你一個人吧,我相信你可以撐起來。”已經是情敵,說的如此光明磊落,絲毫沒有扭扭捏捏。
時歡笑了一下,點頭,“好。”說別的,已經沒有用了。
舒蘭有一個和時歡一樣的習慣,在心情沉悶時,喜歡擼頭髮。
她擼了一把,然後襯着下巴,臉上終於揚起了從進來時就沒有出現過的笑意,“和你成爲情敵,也是很有壓力,如果我沒有喜歡上封煜乘,我們能成爲最好的朋友。”
“是吧。”時歡回的平淡又輕鬆。
從她的神態裡和姿態中,絲毫看不出有把舒蘭當情敵的‘仇視’。
舒蘭瞄了一眼她的腿,“你受了傷,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起身,大衣的衣襬碰到了桌子上的水,隨着身子的走動,水杯一瞬間傾倒,水順着時歡的腿往下淌,太巧了,又是那一條受傷的腿!
這個水不是熱的,是舒蘭剛剛喝過的檸檬水,溫熱,可酸性重,時歡腿上……原本就有輕微的燙傷,有一個地方皮質鬆軟,還上了藥,這麼一淋下來……說不疼,那是騙人的!
包紮的紗布,通通打溼。
時歡皺了眉。
舒蘭蹲下來,嚇了一跳,“小歡,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兒吧。”
沒有等時歡回答,舒蘭就已經叫了管家過來。
管家立刻啓動車子,出發去醫院,重新清理傷口。
去了醫院,時歡的褲子已經變得冰冰涼涼,貼在身上……在路上舒蘭讓她脫下來,車上有備用衣服,時歡沒有同意,她還沒有那個習慣在外人面前脫衣服,女人也不行。
醫生和護士領着時歡進去處理,舒蘭在外面……看着牆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仰頭,一絲愧疚在眼睛裡,但這種情緒也很快就已經消失。
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封總,是我,舒蘭。”
“在公司麼?小歡出了一點事,你能儘快來一趟麼?主治醫生說,小歡在這裡的一切都是你在負責,所以我只有聯繫你,”
辦公桌前的男人,正在辦公,這段日子,在醫院呆的時間太長,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畢,早點處理好,今晚上就能空出時間來。
他聽到這話,捏着筆往桌子上一放,起身,拿起車鑰匙,眉峰寒冷,“發生了什麼?”
那聲音一如既往的醇厚,可是……不一樣的是,在那乾淨的嗓音裡還有急切。
舒蘭呼了一口氣,暗暗攥住了手,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沒有大礙,若你忙的話,可以不用過來。”
對方說了一句馬上來便掛了電話……舒蘭攥着手機,放進口袋裡。
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一個小小的試探,就輕易的試出了他的真心,他喜歡時歡?
……
時歡又進了病房,哪怕今天有太陽,可氣溫還是隻有兩三度,加上這個腳踝,並沒有真正的好好修養……而且,上了藥的腿,侵進了檸檬水,原本沒有破皮,現在破了。
被醫生勒令,不許回家,最好是連*都不要下。
時歡脫了褲子,又換上了先前那個睡裙。
纔剛剛換好,封煜乘從外面進來,風塵僕僕,衣衫撩擺。
走到*邊,掀開被子……看到了時歡白白的腿,以及腿下纏到膝蓋的紗布……
“傷的很嚴重?”他問,長指觸着時歡的腿部,從小腿往上,都沒有用力,只是觸上去而已,似乎是怕用力了會弄疼她。
時歡看着他清美的臉,垂眸,五官純正,這個角度剛好看到他濃黑的清冽的峰眉。
“封煜乘。”
“嗯?”他擡頭。
“你不把被子給我蓋上,想讓別人把我看光?”被子這麼拉開,*位正對着門口呢,這種睡裙…能遮住什麼。
封煜乘聽到這話後,回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舒蘭。
封煜乘眉頭一鎖,拉着被子給時歡蓋上,他出去。
帶上了門,舒蘭雙手放在大衣的口袋裡,臉上是很溫潤的,“抱歉,因爲我的原因讓小歡的傷勢加重。”就連聲音都是溫柔的。
封煜乘寡淡的嗯了一聲,繼而又道:“今天除夕,你不該出現在這裡,回吧。”這種態度和麪對時歡時,雲泥之差。
他沒有多看舒蘭,轉身去醫生辦公室。這裡是VIP樓層,又加上過年,都回了家,所以人很少,他挺拔的身軀在走道里,踩着雪白的地板,發出點點沉音。
時光掠過,眸眼所到之處是張馳有力的步伐,以及清高的那種讓人融不進去的倨傲距離感。
他不喜歡她,甚至沒有一個多餘的眼神,那爲什麼在那時候突然的就想娶她?食色,性也,既然想娶,那總該是有什麼地方,多多少少是吸引他的,無論是臉蛋還是其它。
舒蘭仰頭,把衝到喉嚨口裡的煩燥給嘆了出去。
扭頭,下樓。
……
時歡這次來,連手機都沒有帶…電視遙控夠不着,竟有一些無所事事的空虛。
她原本就是很喜歡清靜的,今天怎麼……
她閉了閉眼睛。
再睜眼時,那雙眼睛又是一片清淡。已經下午三點了……她記得她處理好傷口時,是一點。
也就是說……兩個小時過去了。
她就在坐在這裡,沒動,過了兩個小時……摁了一下電鈴,她需要問護士借個電話給時月說一聲,今天不會回去了。
護士沒來,顧嚴……來了。
“嗨,歡姐。”顧嚴手機提着一串葡萄走進來,笑的像多向陽花。
時歡微笑,“你怎麼會來,傷怎麼樣?”
顧嚴的身子挺的很直,筆直的那種,因爲腰上打着石膏,彎不下來。
又看到歡姐這麼……溫柔的笑,顧嚴,呃……又對他笑,夭壽哦。
他撓撓頭髮,瞅了時歡一眼,去洗手間把葡萄洗洗。
出來時,時歡正好下*,搖搖晃晃的,顧嚴顧不得其他連忙去扶。
他扶着時歡到早就準備好的輪椅上,雖說年少……可胳膊也非常有力,落在她的臂膀側,忽然感覺到這個男孩兒長成了男人。
可以把她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歡姐,吃葡萄。”顧嚴把葡萄放在她的面前,然後很不自然的坐下。
“腰還沒好麼?”
“嗯,封哥說腰對男人很重要,要我好好養。”
時歡,“……”他…他還對顧嚴說這種話?
“歡姐,我陪你說說話吧,封哥在我的病房工作,等他工作要就可以過來陪你了。”顧嚴又道,那張乾淨俊秀的臉,寫着滿滿的‘糾結’,好像……他很不想到這裡來,但是又沒有辦法。
他還真是什麼情緒都藏不住……
時歡拿了一顆葡萄喂進嘴裡,把其他的給他,“顧嚴,一個男孩兒純情固然是好,可若是沒有什麼城府,是不行的。”
“歡姐,什麼叫城府,無非就是玩心眼,我身邊的人沒有人值得我去玩心眼的,都是讓我真心付出的。”顧嚴笑着回。
時歡小小的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這消息會怎麼回……就像那一晚在醫院裡,封煜乘酒精過敏,然後休克。
他質問她,【封哥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擋過去了多少酒,你以爲他憑什麼獨獨喝了你遞過來的。】
時歡看着那張白淨的臉,想着他其實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單純,通過這兩次的回答,總能對外點子上,就透出了一種大智若愚。
很好。
時歡滿意極了。
有時候有一張人畜無害的單純臉,就是一張最完美的面具。
“歡姐,你會不會嫁給封哥?”顧嚴又問,眼睛黑亮黑亮的。
“你希望我嫁給他?”時歡反問。
“那當然,我們封哥這麼完美,哪個女孩子不想嫁。”
“你不是比他更好?脣白齒紅。”
顧嚴,“……”嗖,臉有紅了。他那些葡萄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有點生氣卻又支支吾吾的,“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你!我不會成封哥的第三者,你個女人,不要想動想西,老實點。”
時歡,“……”她看着幾個摔碎的葡萄,無奈,跟着封煜乘,怎麼臉皮都這麼厚,還自戀。
“顧嚴,你不覺得有你家封哥在,就算我要喜歡也會喜歡他麼?”
“那你還這麼……對我暗示!”
“我誇你一句罷了……以後不誇你了。”這孩子,情商很低,以後怎麼討老婆。
顧嚴一聽這話,臉一陣青一陣白,好尷尬,她真的……不是那種意思?
“顧嚴。”忽而來的男低音,夾着涼風。
顧嚴和時歡同時扭頭,對於站在門口的封煜乘來說,這個角度看上去,兩人,還真是謎之想像。
封煜乘過來,手往顧嚴肩膀上拍了拍,稍微使了點力氣,顧嚴一屁股就坐在沙發上。
弱弱的,“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