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同學此時還有一顆相信別人的蘿莉心,她估摸着這葉蕾也不該有什麼事脫不開身啊,幹嘛非要跑去給魏世天當情人?難道她得到的那顆種子是魏世天交給她的,並且兩人通過某個途徑達成了一個協議,葉蕾才抽不開身?
蔣念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只是並不知道葉蕾接下來要對付上官家,只是單純以爲魏世天看上了人家的美色。葉蕾這人很注重承諾這種東西,答應的事情除非是她故意騙你的,否則都會做到。可蔣念不一樣,蔣念這方面靈活,承諾能當什麼?能吃嗎?該忘記時候還是得忘。
可蔣念沒看透葉蕾,自然不知道這人早把自己劃爲了敵手,隨時準備撲上來咬一口。好在蔣念那也不是吃素的,她幻力這些天又有了提升,更別說仗着煉器師的身份很多人前來拜訪拓寬了人際網,也正因如此葉蕾才把上官家放在了最後一個除去的位置上,先向秦家和葉家動了手。
世界上巧合很多,誤會也很多,比如葉頂雲和秦雪,比如蔣念和葉蕾。蔣念一直以爲葉蕾只是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也就沒想着防備她,更別說猜到葉蕾想對上官家下手了。
她最近一直忙於幫上官明成整理家族的雞肋資產,還有就是每天和上官寶貝小朋友鬥智鬥勇。上官明成對這個四弟的態度很不尋常,她看得出來他想殺了他四弟,卻又遲遲沒有下手。所以蔣念也不好過問,只是玩自己的。
其實真相是最爲真實不可改變的,不管之後怎樣粉飾,那天晚上的事實卻是真的殘忍,不管怎樣堵住別人的嘴,也不能否認那個帶着腥味的夜晚的存在。
那天上官鏡進去的時候蔣念正在飼弄一盆花草,夜晚昏暗看不太清,只隱約覺得像是一盆蘭花。蔣念轉過身,笑着說:“上官族長。”
上官鏡陰測測地看着她,說道:“蔣大師來了我上官家被供養了這麼多天,也該給點回報吧?”
蔣念裝作沒聽懂,斂下眼睛,笑盈盈地說:“我不是給了上官公子一個幻器嗎?”
這一說上官鏡突然就生氣起來,大聲叫道:“我實話跟你說吧,上官明成這個兒子我不喜歡,你若想安心做我們上官家的客卿,以後的幻器,就交給我,懂嗎?”
蔣念把放在蘭花邊的手收回來,在夜色裡伸到面前仔細地看着,像是在看一種隱形的東西似得,然後嘲諷地說:“是嗎?我沒了你們上官家可以去其他地方,可你呢?你們上官家沒了我,能上哪兒再找一個煉器師呢?”
上官鏡一句話被生生堵在了喉嚨口,半天才緩和般說道:“總之我不會虧待大師,也希望大師以後能把幻器給我。”他說完覺得自己今天太丟人,竟轉身就走了。
蔣念跟着他送到了門前,看着他開門離開的動作,手卻早已握上了一把鋒利的刺刀,刺刀上面還沾着蘭花的花粉,在月光下泛出清晰的冷光。她狠狠地捅了進去,再迅速地抽出來,帶出一片紅色血跡。然後她看着老爺子倒在地上,他幻皇幻力的護體神功在刺刀配合花粉的幻力之下形同虛設,瞬間被刺個對穿。
上官鏡此時還吊着一口氣,想要掙扎,蔣念毫不猶豫要下第二刀,可還沒下手卻感到一陣風迎面襲來,她下意識擡起頭,看見上官家第四子上官寶貝的臉在背光之下的陰霾,他看着蔣念,半天沒說話。
上官鏡看見最爲疼愛的小兒子來了,臉上露出得救一般的高興神采,跟着又想開口讓兒子跑遠點,憑他現在一定不是蔣念手裡幻器的對手。他面上還帶着兒子前來的欣喜感,卻又在下一刻幻滅。他最爲疼愛的小兒子,手裡拿着一把十分漂亮的劍,是他十歲時自己送他的劍,如今直直插入自己的心口,不留一點餘地。
他模糊的意識裡看見上官寶貝睥睨的臉,對着蔣念說:“二哥和三哥都被我殺了,我幫了你,你該知恩圖報,那你還要殺我嗎?”
蔣念愣了愣,一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看着上官鏡一動不動的屍體發怔。上官寶貝卻不管不顧,直接繞過蔣念,打開了外面的一扇窗,給蔣念指着:“那邊是西北方,我上官家有一筆很大的產業在那裡,我今日白天做了手腳,讓人覺得那邊生意出了問題,父親大人就派了幾個幻力高強的人去那裡查那筆賬,所以今晚剩在這裡的高手不多,時間充裕,你要掩飾罪行可以慢慢來。”
蔣念漬漬了兩下,覺得這孩子小小年紀,做起事來比上官明成還要心狠手辣不留餘地,這至親之人竟然說殺就殺了,也未免太過兇殘。
上官寶貝轉過身,深深看了一眼蔣念,說道:“你怎麼還不動?雖說時間充裕,可一會兒也就天亮了,要是幾個長老護法回來了,你收拾不及會被送刑堂的。”蔣念聞言放下疑慮,真的蹲在了地上,一點一點很細心地佈置現場。
上官明成來的時候只看見蔣念在地上折騰,上官寶貝靠的太邊,被光線擋住了大半,不細看根本看不清。他急聲說道:“我去的時候老三老二都死了,老四我沒找到。”他說完目光一轉,就看見他家四弟黑夜中的眼睛,似乎都發着綠光。於是他下意識看向蔣念,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只見蔣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也只好不說話。等到蔣念佈置完了現場,轉身對上官寶貝說:“謝了,我猜你二哥三哥的現場你早就佈置完了我就不去了。只要你幫你大哥上位,我想你大哥自然是不會傷你性命的,畢竟都是親兄弟不是嗎?”
她說這話也好意思,也不知道是誰之前一直計劃着殺了他的,更別說如今父親的身體還倒在地上,他才殺了自己兩個哥哥,手足之情在性命面前算得上是什麼?上官寶貝不屑地笑了笑,嗯了一聲,繞過蔣念和上官明成就走了。
蔣念看着他的背影離去,突然問道:“你說,這孩子是知道了你想殺他的事情,爲了保命把其他親人殺了嗎?”
上官明成怔怔地點了點頭,表示有可能。
可蔣念卻翻了他一個白眼,說道:“笨死了,怎麼可能?若是他早知道必定告訴你父親,上官鏡有了設防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破他的幻皇護體幻力?他根本就沒告訴他父親,我看,他是真的想殺了他們。也許他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想要同謀,所以才動了手。”她說完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了起來,和上官明成分別回了自己的房間,準備等明天哪個侍衛通報,裝作震驚。
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的,蔣念知道。但是在這個時代讓人實在無法相信,所以她當時選擇避而不談,想着多觀察一段時間。卻也正是因爲這一段時間的沉默,導致了之後無法收拾的後果。
蔣念幫着上官明成收拾完了以後實在困得不得了,又怕回去見到上官寶貝那個催命的小祖宗,只好隨便找了一間客房撲頭倒了進去。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些平靜都是表面的,上官家平白無故死了族長,怎麼可能不受其他家族重視,只是如今大家都在觀望沒有行動,但這個大陸怕是之後過不了多久就會變天了。她在動手殺上官鏡之前就知道這一定會是這個結局,畢竟帛逸大陸這些幻力強者都只能肉搏,沒有幻器也就沒有多一層的保護,而蔣念一來,帶來了一大堆的幻器,防不勝防,還藉此殺了上官鏡,更讓帛逸大陸變了天。誰知道上官家以後的路好不好走呢?說到底也只能靠上官明成自己,她又能在這個地方呆多久呢?
她想着想着就慢慢睡着了,大概是真的困得不得了,沒多久就睡沉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了。她沉睡中覺得似乎有人坐在自己身邊,在注視着自己。可她睡意興濃,眼睛是一點兒也睜不開的,只能迷迷糊糊感覺到一些什麼,卻不能有所動作。這種強烈的視線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她才感覺到那人不見了,於是她睡得更深了。又過了很久,整個天都亮了起來,她才慢慢爬起來,腦子昏昏沉沉的,總覺得昨天只是一場夢。然後她慢悠悠爬下了牀,還沒起身又覺得困,竟跑回去睡了回籠覺。
昨晚可能因爲感覺有人在的原因,她沒真的睡好,現在卻又沉沉睡過去,完全睡死了。
直到下午她餓了才慢慢睜開眼,覺得胃裡火燒火燒得難受死了,她一撐着身體就打算起來,卻意外看見牀頭的一些粉末。她疑惑地把粉末捻了一點舉在眼前看了看,覺得這個怎麼像是石頭的粉末,難道自己昨天打石頭了。然後她又仔細看了看,發現者石頭看着質地挺軟的,粉末也光滑。
她先是沒什麼反應,然後突然怔在原地,心跳驟然加速,這種石頭,她以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