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晃動的引魂燈看起來很不穩定。這無意引發了老狼的驚慌。陰風陣陣非自然。所以他讓豆花護住燈火。自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一道黃光從老狼手中的線頭飛速傳開。直到覆蓋整張網。那手法。分明是茅山道術。顯然的。深山部落的首領這一身份已經不足以概括老狼了。他的身份再次讓我感到疑惑。
“看見他們脖子上冒出來的骷髏頭沒。把它們砍斷咱們就能脫險了。”老狼大吼一聲。又立即集中注意力凝聚力量暫時制住狼人。
站在各個角落的同伴看起來都不輕鬆。狼人的力量豈是常人可以壓制的。要不是腳下的陣法。鎖仙繩也拿它們沒辦法。
“愣着幹嘛。快點。沒看見他們都撐不住了嗎。”連豆花都忍不住催促。
聞言。冷冽手起刀落。趕在我之前搞定了三隻骷髏頭。被斬斷骷髏頭的狼人立即倒下。變成一攤死肉。
我也不甘示弱。邁開沉重的步伐靠近其中一隻狼人。它被鎖仙繩困住了。所以極力掙扎。見我散發殺意。死命瞪着我。狼頭人身的奇異組合看起來噁心得很。狼人雙手不斷揮動。企圖在我刺下刀之前掙脫開老狼的陣法。我無法再進一步。因爲肚子上面的傷口。我失敗了。
最終還是讓冷冽一個人逞了英雄。砍掉了六隻骷髏頭。對此。我一直表示很不爽。在看到豆花對冷冽露出崇拜的表情之後。這種不爽達到了頂峰。
“欸。你小子在想什麼啊。”
王二狗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因爲受傷。他身上也沒多少力氣。有一半的重量依託在我肩膀。於是還沒等我說話。我們兩個人就一齊栽倒在地。
“青陽哥哥。”又是豆花的聲音。很緊張。額好吧。其實我想說的是她還是在乎我的要不然不會比其他人都先看到我倒地。
好巧不巧。王二狗剛好壓在了我身上。就他那重量完全可以把我軋死。而我的身下正是剛纔被滅掉的狼人之一。我還沒從拉了一個墊背的竊喜裡面走出來臉部卻傳來一陣瘙癢。癢到我忘記了肚子上的疼痛。
“媽的。差點沒把老子摔死。”王二狗罵罵咧咧地爬起來。在看到我的臉的同一時間瞪大了雙眼。“操。你臉上這是什麼。蛆蟲嗎。噁心死了。”
我摸了一把臉。扒拉下來一看。果然是蛆蟲。還在不斷蠕動着。而且比一般的蛆蟲個頭要大很多。我就那麼隨意一弄都弄下好幾條在手上。指不定臉上有多少。
意識到這個。我立即站起來抖動身體。並且對王二狗大喊：“啊。快幫我弄弄。臉上還有沒有。”
其他人也想過來看看我的狀況。被老狼一聲喝令給定在了原地：“你們都別動。我的陣法還沒結束。”
見他們各自站好。老狼又朝我吼：“劉青陽。你看看你剛纔坐着的是什麼。出息。別喊了影響我發揮。”
聽老狼的意思。我低頭看了一眼地上。不看不打緊。一看簡直噁心。剛纔給我墊背的狼人已經完全腐爛。爬滿了蛆蟲。也就是我臉上的那些。
掃視一眼見所有的狼人屍體都已經腐爛到了這種程度。我和王二狗不約而同地靠在一起攙扶對方遠離這裡。當然。我們都安安靜靜地盯着老狼。看他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只見他從腰間掏出個小酒壺。往嘴裡倒了些噴在腐爛掉的屍體上。生魂已散。老狼這是在刺激他們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星半點的殘魂好問問事情。繼而。又點了一根香立在腳邊。
功夫不負有心人。半柱香之後。有幽藍色的霧氣從狼人的屍體裡面漸漸聚合起來。隱隱有一個拳頭大小。甚是微弱。
“誅昇啓帝。吾部聖靈。後世之孫。敬而遠之。”不斷有話從那團霧氣中傳出。是哀怨是夙願亦是執念。
老狼站在霧氣旁邊跟他說了幾句話。文鄒鄒的古文有些還是原始部落的蠻文。要不是在村落裡聽過幾次。我連他們用的什麼語言都無法分辨。
老狼話音一落。便輕拂霧氣。將其打散。復而深深地嘆氣：“古人的執念和信仰比我們真的要強烈太多。”
我和王二狗靠在一起。難得默契一次。同時問：“剛纔那團氣跟你說了什麼。”
老狼擡頭看了看月亮。說了一個關於鄂溫克部落的傳說。身爲部落首領。他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從那縷殘魂口中所知一星半點。得知守在狼山令人聞風喪膽的狼人便是鄂溫克部落的一名祖先的守陵人。
不知他們從哪兒學到了特別的巫術。把自己的生魂取出。從此從輪迴中消失。並且不斷狼化。不讓外人入山成了他們唯一的本能。僅僅是本能。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守護陵墓的原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願不願意。徹底失去思考能力。淪爲野獸。
奪生魂就是因爲其自身的邪惡才漸漸被人類所淘汰。這些年也沒聽誰遇到過。
那位祖先叫做奉柯。在流傳的故事中。他曾是拯救整個部落的英雄。是所有人崇拜的對象。但是在部落代代相傳的傳說裡面。奉柯並不是死了。而是得到了太歲從此長生不死。
“所以我們今晚要進去的墓地到底是不是奉柯的。奉柯到底死了沒。”我忍不住好奇。睜大了眼睛對着老狼。像極了三歲小孩纏着說書先生那場景。
“誰讓你打斷我了。”老狼咳了咳。起了個範。將腳邊的香熄滅。又收回了鎖仙繩。一切恢復原狀。如果沒有地上不斷腐化和發臭的狼人屍體可能就真的跟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我趕緊向老狼認錯道歉。可是胸腔裡裝滿的好奇已經快要溢出心房將他湮沒。這種時候骨氣算什麼。本着這樣的目的。我纔不會跟他爭執。便問：“不打斷你。那你能快點說不。這地方又臭又髒。而且時間也不早了。”
“行行行。又不是什麼大事。我一口氣告訴你們得了。剛纔那個守陵人勸告我們感覺回家睡大覺去。這個地方沒我們想的那樣簡單。隨時可能喪命的。”老狼一腳踩在煙柱上面。語速急切。“現在我就問你們一句話。現在知道前方有大問題等着咱們。還要繼續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