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見趙碩將她說的難題換成了條件,再看得趙碩的態度,便知道他有了誤會,但卻不以爲忤,微微笑了笑道:
“趙殤主年紀輕輕,便成爲七殤魔門一殤之主,將來這七殤魔門掌門之位,定是分屬趙殤主無疑。”
柳顏話語說到這裡,有了一個小小的停頓,意思並未全然說透,但趙碩已然隱有所感,心下微微一怔:
“怎麼,莫非俺這丈母孃不是想與俺討價還價,而是當真有所顧慮麼?”
果然,柳顏略一停頓之後,見得趙碩面上神色小有變化,卻也暗讚一聲他心智敏銳,繼而笑着續道:
“既然趙殤主必成七殤魔門掌門,而玉兒是我紅花門聖女,將來又定接任本宮之位,那麼若是趙殤主與玉兒成親,在夫爲妻綱的約束下,你們各自執掌門派後,我紅花門該何去何從?”
柳顏如此說話,自是擔心出現她口中那般情況後,暖玉帶着紅花門迴歸七殤魔門,使她多年心血爲之白費。
須知柳顏當初自立紅花門,雖說是因與夏一塵情變而起,也許有衝動因素在內,但她經營這般多年後,帶着紅花門步步站穩腳跟,心態自然有了變化,若要紅花門迴歸七殤魔門,她又如何願意?
而趙碩聽得柳顏提到這個問題,自然也能猜到她的想法,沉默片晌後,卻是緩緩說道:
“柳門主,這七殤魔門掌門之位,現在說來太過遙遠,當中也許有無數變故產生,故而……”
但趙碩一句話還未說完,柳顏卻是將手一擺,出言截斷道:
“大唐國當今國主李牧天,還不是突然便成了純陽仙宮的掌教,此事先前又有誰能預料,趙殤主未必沒有這般機緣,故而我們只說趙殤主定會接任七殤魔門掌門。”
說實話,趙碩從未想過接任七殤魔門的掌門一事,但此刻柳顏將這問題推到他面前,他也只得細細思索一番,繼而緩緩道:
“當年柳門主帶領欲字殤自立,於殤中留下了一些資質不佳的弟子,俺的師尊冷煙師父也是堅守殤中,故而欲字殤並未就此從世上消失,七殤魔門也沒有變爲六殤魔門。”
“正因爲此,在俺看來,現在柳門主執掌的紅花門,與俺現在執掌的欲字殤,根本沒有絲毫交集,俺要帶領欲字殤重新崛起,只會靠自個兒努力,全沒想過依託紅花門迴歸。”
這句說完,趙碩也是看向柳顏,滿面認真道:
“欲字殤是欲字殤,紅花門是紅花門,將來俺若爲七殤魔門掌門,玉兒也只管當她的紅花門門主便是。”
趙碩並未經歷當年之事,在他看來,欲字殤是他的欲字殤,與紅花門何干?正因爲此,當他成爲七殤魔門掌門後,紅花門願意迴歸,他當然不會阻攔,但若是紅花門不願,他自然也不會強求。
而柳顏從趙碩處聽得肯定的回答,不由滿意一笑,卻是開口追問道:
“趙殤主能有這般看法,本宮自是讚許,但七殤魔門之人卻不一定這樣想,即便趙殤主成爲七殤魔門掌門時,已然重新振興欲字殤,若不促使紅花門迴歸、又或將紅花門剿滅,仍定惹人非議。”
趙碩聞聽柳顏說話,卻是輕哼一聲,但並非針對柳顏,而是就事論事:
“俺若爲七殤魔門掌門,所作所爲,何人敢有非議!”
趙碩爲將暖玉迎娶爲妻,便必須取得柳顏信任,故而他此番說話,句句乃是由心而發,這一句話更是擲地有聲,當真盡顯雄豪本色!
而柳顏顯然也沒有想到趙碩會說出這般話語,微微一怔之後,面上欣賞意味也是更濃,卻是輕嘆一聲道:
“七殤魔門飽受內耗之患,到時你若能將七殤魔門整合如斯,也是七殤魔門之福。”
柳顏不願紅花門迴歸,更一口一個趙殤主,顯見同七殤魔門已恩斷義絕,但此刻這般說話,卻又顯得還有幾分牽掛。
而趙碩此刻自然聽出了幾分端倪,心頭一動之際,卻是微微笑道:
“柳門主,俺若爲七殤魔門掌門,也不知多久之後、又或根本沒有可能,故而俺現在還得聽從夏掌門指派,爲紅花門迴歸而努力,要知道,夏掌門對紅花門迴歸一事,可是念念不忘吶!”
柳顏自不知趙碩已知相關事情底細,聽他言語中提到夏一塵如何如何,面上掠過一絲不自然,旋即卻是寒着面冷聲道:
“此事再也休提,須知無論如何,本宮都不會讓紅花門迴歸七殤魔門的。”
柳顏將暖玉留在身旁撫養、將夏初冰送予夏一塵撫養,是因暖玉相貌同她酷肖、而夏初冰與夏一塵相似,但她此刻冷聲說話之際,面上的冰寒卻比夏初冰尤甚。
而趙碩將柳顏神色變化納入眼底、暗歎有其母必有其女之時,卻是不由暗道一聲:
“看來俺這丈母孃對俺那老丈人、的確還沒有徹底忘懷,但俺那老丈人想哄得她回心轉意,使紅花門迴歸七殤魔門,難度不亞於俺將夏初冰娶回家,俺們翁婿倆的頭疼事,誰都不比誰弱吶!”
想及此處,趙碩果斷的也不再理會紅花門如何,卻是開口笑道:
“柳門主,俺現在已經表明態度,你能否應允俺同玉兒成親之事?”
趙碩本以爲此番柳顏必會應允,誰料到她又是搖着頭道:
“若是往日,有趙殤主這般表態,本宮自當同意你與玉兒的好事,但眼前這個時節,卻依然還是不行,本宮允你們以情侶身份交往,而沒有棒打鴛鴦,已經很是網開一面了!”
趙碩聞言一怔,旋即卻是理會到了柳顏話語中的幾個字眼,不由蹙着眉道:
“依照柳門主的意思,莫非這往日今時,是指現今大唐國勢大一事?”
柳顏此刻面色已然恢復如初,但聽得趙碩說話後,眉頭不由皺了皺,卻又有憂色浮現,輕輕一嘆道:
“看來趙殤主想到了,現今李牧天大有一統天下之勢,我紅花門多是婦道人家,不向七殤魔門屈服便已是極致,面對大唐國的大軍、卻是無法再行堅持,本宮思來想去,當李牧天將手伸向十萬大山時,我紅花門許是隻有表示臣服。”
說到此處,柳顏嚴肅的看了趙碩一眼,一字一句道:
“趙殤主若與玉兒成親,有那夫妻名分的約束,屆時可願與紅花門一道臣服?”
趙碩沒有想到,柳顏早做好了臣服於大唐國的打算,大感意外之下,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卻聽得柳顏自問自答道:
“本宮雖與趙殤主初次得見,卻也看出了趙殤主的爲人,知你定不會臣服於李牧天,而即便你願意臣服,憑李牧天登基後、便對你下了一道誅殺聖旨的恨意,他也定不會准許,誓要將你殺死方纔罷休。”
“這般一來,若是趙殤主與玉兒成親,我紅花門想要與你撇清都是不能,到時必定會爲你連累,故而本宮應允你們以情侶關係交往,當真已算得上網開一面了。”
趙碩沒有想到,事情到了最後,又是繞到了李牧天的身上,心下大感無奈之際,卻也對他產生了極爲厭憎的情緒:
“李牧天這豬弄的唱了臺大戲,讓所有人都認爲他將是天下共主,使俺拆穿純陽仙宮遇到諸多障礙,此番甚至妨礙到了俺將玉兒娶過門,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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