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王朝,對於百姓的人身控制程度,決定了王朝國力的強盛與否。
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明朝,明初出動幾十萬大軍北伐簡直是小意思,到了後期,人口越來越多了,但軍隊卻越來越少。
王朝命脈的鹽政,朝廷上下更是容不得有一絲的漏洞,由於竈戶困苦,所以朝廷對於竈戶控制極嚴,就算有逃脫的。
哪怕有逃脫的,也會嚴令鹽官補足差數,鹽官爲了保住官位,就會肆無忌憚地捉拿普通的民戶,從而補足差數。
所以,竈戶的不足,在李嘉看來,這是赤、裸、裸的對他的諷刺打臉,罪該萬死也不爲過。
鹽課在南漢,所得不過三十餘萬貫,因爲人少的緣故,所以大部分的鹽,都會出口銷往湖南武平軍,以及丟失淮南之地的南唐,所獲其利,不亞於國內鹽課。
“派人傳吳指揮使過來,射聲司是時候行動了!”李嘉冷聲說道。
很快,吳指揮使就領了令,快步地離去,鹽政可是一筆大攤子,若是挑翻,對於射聲司而言,也是一次震懾百官的重要行動。
在其走後,李嘉又想了想,老是通過射聲司來辦事,也不好,鹽政畢竟是朝廷大事,暗地裡調查沒什麼用,還是通過官方調查纔是正道。
這樣一想,他心中就又有了主意,想到暢快處,心思動了起來。
自從宰相分管各部後,文官系統一時間被分裂成了三部分,但李嘉仍舊不安生,南漢重文數十年,豈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分解的?
所以,只能挑撥離間,讓文官內鬥,作爲歷史悠久的最佳嘴炮,御史臺怎麼能被忽略?
彈劾,本來就是他們的職責,如果,再加上調查權,那麼御史臺就不只是名譽上對官員進行傷害了,還具有實質性傷害。
御史臺以後就相當於紀…委,擺脫附庸宰相的位置,成爲李都督的馬前卒。
而鹽政之事,就是御史臺成名之戰。
……
侯麗娘自從進了都督府,就一直很低調,她不像那個江小魚,可以替郎君把持賬本,只能默默地守在背後,做一些衣物。
李嘉也沒有虧待她,安排了一個寬敞的院落,花石都有,服侍的丫鬟也配了數個,都挺機靈的,懂事,模樣也俊俏。
身旁,穿着肚兜的兒子,正在丫鬟的看護下,騎着竹馬,不斷地蹦躂着,開心地很。
手中做着腰帶,上好的玉帶,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有時候回首一望,這樣子也好,沒有多少爭鬥,平平安安。
“娘,娘,阿耶來了——”騎着竹馬,掛着肚兜,李小牛(避諱李淵之父李虎,所以成李黑牛)甩着兩道鼻涕,着着木屐,噠噠噠地跑了起來。
所謂的竹馬,不過是竹竿前做成馬頭樣。
“別瞎說,你阿耶忙得很呢!哪有時間過來!”將額頭前的細發別到後面,侯麗娘溫柔地笑了笑,頭也不擡地說道。
“麗娘手真巧!”這時,一路男聲在耳邊想起,侯麗娘擡眼一看,一個留着短鬚,面白年少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兒子,就屹立在院落中,笑吟吟地看着她。
眼眸中瞬間洋溢着驚喜,驚呼道:“老爺何時來的,到教我怠慢了!”
一手託着小屁孩的屁股,揉了揉他的圓鼓鼓的臉蛋,李嘉笑道:
“剛來,這小傢伙越來越重了,三歲了吧!”
“是哩,三歲了,撒了歡似的滿院子跑,能耐的很呢!”侯麗娘看了一眼李都督,瞧見其真是喜歡,這才放下心,嬌聲道。
“阿耶,阿孃,我要當大將軍,我要當將軍!”屁股扭捏了幾個,李黑牛也不怕羞,從李都督身上下來,將倒地的竹馬撿起來,跨在其上,也不怕硌着小几幾,拖着小跑起來,一臉的汗。
望着這小傢伙,李嘉臉上帶着笑,心裡卻想,就憑藉着這皮實勁,指不定還真弄個將軍。
這撒歡勁,李嘉甚是喜歡,待回頭瞧着侯麗孃的肚子,他心中又打起鼓來。
耕耘了許久,爲何不見動靜呢?不是說已生育的女人,更容易再懷孕嗎?
穿越多年,女人沒少睡,酒也沒少喝,如今快二十了,遠在邕州的李老爺,也操心起自己兒子的加冠禮。
對於加冠禮,李嘉卻拒絕的,作爲政治人物,成熟穩重纔是最佳標籤,舉行加冠禮,這是明晃晃提醒別人,掌握朝政的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嗎?
爲此,李嘉特意留起了鬍子,讓自己變的成熟點。
不過,都加冠了,他麼的還是沒有一個子嗣,這在當時,簡直是無能的代名詞。
邕州的父親,番禺的下屬,府邸的僕人,都明示或者暗示他,早生貴子。
李維老爺甚是寫信,言道,無須顧忌嫡庶,有個一子半女也不錯。
無奈,身處這個時代
考慮到自己還未娶妻的處境,李嘉忍了,準備開始自己的造人生涯。
“黑牛將來一定是大將軍的——”
李嘉瞧着歡樂的李黑牛,大聲鼓勵道。
“呵呵呵呵——”隨即響起了一串脆鈴聲,小傢伙難得一次獲得了阿耶的鼓勵,歪着嘴,使勁地上下搗鼓着竹馬,臉色通紅。
“哇哇哇——”不過一會兒,小傢伙就甩了竹馬,使勁地踩了幾下,坐在地上,抹着鼻涕,踢着腳,嚎啕大哭起來:
“我不做將軍了,我不做將軍……”
這一瞬間,李嘉想要兒子的心思,突然又淡了,不過運動還是要做的,有意身心健康。
侯麗娘渾身圓潤,上面圓,下面也圓,李嘉盤得不亦樂乎,整個人肉乎乎的,像個抱枕。
李都督加冠年齡的消息雖然隱秘,但只要是有心人,自然不難打聽出來,朝野上下,瞬間就動了心思。
歷代以來,婚姻永遠是結盟上位的最好的方式,而外戚,也永遠是上位最簡單的途徑。
君不見,前朝楊玉環,家中3個姐姐分別被封爲韓國夫人、秦國夫人、虢國夫人,每月各贈脂粉費十萬錢,堂兄楊銛、遠房堂兄楊國忠也都在朝中爲官,人稱五大家。
雖然一場馬嵬坡,五大家化爲灰燼,但這卻是真的,由不得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