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大唐皇帝的成婚之日,定在了六月二十八日,列國的使臣紛紛向國內發送書信,整個興王府在這個月,也突然的更加嚴苛起來。
“興王府是劉氏命名的,雖然聽上去不錯,不符合我們大唐的天命,不妥當!”
李嘉帶着興王府尹王寧,在任囂城中閒逛着,這是番禺城中達官貴人們居住的地界,往來無白丁,與那繁忙的西市相比,這裡要冷清許多,店鋪中也滿是奢華之品,普通人也是難以享受的。
李嘉穿着青色的長袍,腰束革帶,足蹬黑皮靴,腰間別了個玉佩,身後跟着幾個護衛,宛若遊玩的普通富家公子,毫不起眼。
或者說,在任囂城,像李嘉這樣富貴的人太多了。
王府尹亦步亦趨地跟跟在身後,宛若一個管家一般。
“那不知,得若何名?”王寧謹慎地問道。
李嘉思量的,正欲答之,不料耳邊卻傳來諷刺聲。
“哼,無知鼠輩,興王府之名,不是你們可改的,爾等既不是聖人,又不是宰相,妄論首府,若是被官府之人聽到,定要你們有好果子吃!”
自從當了都督,然後成了皇帝,些許年了,還真未被當面斥罵過,這一番,心中倒是感慨萬千,別說,人還真是賤。
“不知?”李嘉扭過頭,一瞧,是熟人,楚國公主的大丫鬟,胸前鼓鼓的,身材也頗爲高大,將旁邊的小娘子襯托的有些嬌小了。
“哦!原來是你,無禮的小御醫!”寶兒姐指着玉指,對着李嘉,憤恨難平,胸前起伏不定。
“錯了,小娘子勿要污衊好人,憑空污衊人家清白,某可不是御醫,你認錯人了!”李嘉連忙否認,擡起頭將自己俊俏的面孔讓其細看,無比的自信:“某可是清白人家,來自於封州,家財萬貫,可不是甚的御醫。”
“那就是我認錯……”寶兒姐漂亮的眼睛睜大,有些遲疑,又有些不甘心。
那日在屋中,本就有些昏暗,再加上當時是身着官服,與此刻富家子的模樣相差甚遠,她一時間有些不確定。
“寶兒姐,算了吧!”一旁的小娘子有些稚氣,眉眼尚未完全展開,有點書倦氣,說起話來,也是柔柔的,鵝蛋臉,模樣也比較漂亮,腰肢比較纖細,給人一種比較大方賢淑的感覺。
“這本就是誤會,還望郎君勿要責怪!”目光在這幾位身上看過,周穎兒的美眸中掠過一絲驚異,然後輕聲說道。
“不礙事,幾位小娘子也是異地的?”李嘉故作驚訝地說道。
“你怎知我等是異地的?”寶兒姐質問道,目光四散,明顯把他當做了歹徒。
“小娘子的衣着,與番禹不同,更何況,衣着可改,而口音卻改不得,小娘子的話中有些中原官話的意思,小娘子可來自北方?”
李嘉信誓旦旦地分析一番,成竹在胸地說道,很是將寶兒姐給唬住了。
“未曾想到,你這個無賴,竟然還有些本事!”寶兒姐感嘆了一聲,驚疑的目光上下看了看,令李嘉岔氣,他怎麼還是無賴?
“我等有事,就先走了!”周穎兒美眸看了看,就輕聲說道。
“我剛來番禹城,還未逛過,小娘子剛纔憑空污衊我,不如爲我指路,也算是回報了!”李嘉笑着說道,一時間讓她們兩人堵的說不出話來。
“你要去何處?若是太遠,我也是不知的!”寶兒姐一臉的嫌棄,走近了幾步,說道。
“此地在番禹名氣極大,小娘子的必然之曉!”李嘉自信地說道。
“何處?”寶兒姐滿是好奇。
“楚國公主別院!”
“你,你爲何要去公主別院?”寶兒姐深吸一口氣,她準備罵死這個登徒子,才能一泄心中之氣。
“聽聞楚國公主美豔無雙,與我國陛下聯姻,想來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某乃鄉野間的年輕人,自然想見識一番,此乃人之常情也!”
聽到這話,寶兒姐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雖然才二十來歲,可又不是白癡,此人定然有古怪。
“抱歉,不知!”寶兒姐牽着周穎兒的手,毅然決然地離去,不曾回頭。
“有趣,有趣!”李嘉笑了笑,說道:“聽聞京城有一處酒樓擅長煮魚,味道鮮美的很,咱們去吃一趟,也不枉出來一回!”
“諾——”王寧看了一眼遠去的背影,心中思量着,立馬應下。
“對了,明天你擬個摺子,就言興王府改名一事,對了,還有番禹城,一併也改了吧,省的麻煩!”
“不知改爲何名?”王寧看着皇帝一臉無所謂的態度,生怕打擾到他的雅興,不由得輕聲問道。
“興王府改爲承天府,番禹城改爲廣州城,如此這般,纔好聽些許!”
而李嘉此時卻思量,那就是周穎兒了,模樣倒是不差,但爲何,總給人一種被看穿的感覺,我隱秘的很好,不可能被看穿啊!
這時,他扭過頭,看到王寧那張嚴肅的臉,瞬間想起,是這小子暴露了自己,楚國公主來到番禹時,公主肯定見過王府尹了。
如此,但也真正的有趣了。
這邊,寶兒姐帶着周穎兒回到了別院,很是生氣:
“這登徒子,絕對是那個御醫,真是氣人,怎麼會有如此無賴之徒,他爲御醫,真是皇帝瞎了眼了……”
“寶兒姐,喝杯茶,冷靜一下,可能他並非與你想象的那般!”周穎兒倒了杯茶水,放在其身前。
“怎會不是?我活了二十年,看的一清二楚,公主你還年輕,不知道人心險惡,男人的心,比豺狼還噁心呢!”
“他,好像是皇帝!”周穎兒猶豫地說道。
“怎會?”寶兒姐被驚得吐出來茶水。
“他身後那人雖然一直低着頭,落在其身後,你未曾細看,我仔細瞧着,到與那日迎我的興王府尹相似幾分!”
“然後又看了看周圍,那些保護我們的禁軍,竟然散開了我們數丈,要知道,以前我們出來,絕對不會離開我們一丈遠的!”
周穎兒越說越肯定,雙眸閃着光。
“啊!大唐的皇帝竟然是個無賴!”寶兒姐大驚失色,帶着哭腔:“公主真是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