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軒閣中,室內全部都是由名貴的物品進行裝飾,端莊而又高貴,沒有一處是不精緻的。青瓷貴蘭,薰香嫋嫋,似有似無的光暈散落在這間房內。這裡是七珠親王的側妃左思容的居住處。
梳妝檯前,四個丫鬟服侍着左思容梳妝。兩人梳理髮絲,一人手執梳妝所需的物件盤。
而另一個是站立在一旁靜靜等候,然後再爲左思容上妝。左思容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嘴角蕩起了一抹笑意。不管怎樣,我一樣是你的女人!來日方長……
“噝…”正待高興時,左思容忽然感覺到頭頂傳來了一陣刺痛,忍不住倒吸出聲。回過頭狠狠地瞪了那個丫鬟一眼,一道怒斥聲從她嫣紅的脣吐出:“混賬!”爲左思容梳頭的是丫鬟輕水,被分配在碧軒閣當下等丫鬟。輕水看着自己手中的金楠木梳子縫隙中的那一根髮絲,愣神時又聽到了左思容的怒罵聲。輕水被嚇得直接跪倒在地,而其他的丫鬟也是見風使舵的人,眼見情形不對也就全部都跪倒在地。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輕水一襲丫鬟裝束,用着顫顫巍巍的語氣說着,水靈的眸子裡滿是驚恐,口中一直念着“主子饒命”,還磕着頭。見左思容沒有一絲想要饒過自己的打算,載磕頭時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了昔日裡的姐妹,可她們沒有一點想要爲爲自己求情的打算。緊握着梳子的手漸漸收緊,心漸漸地冷了下來,求饒的聲音磕頭的聲音也都全部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有靜謐的室內。
左思容從銅鏡中看着這幾個跪在地上的丫鬟神色有些倨傲,聽着求饒的聲音越變越小直至沒有,眉眼間透露出了不悅。“怎麼不求饒了?嗯?”繼續的話,興許我會放過你一馬。這句話左思容並沒有說出來,。左思容摸了摸自己剛纔刺痛的地方。有些惱怒地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輕水。
而跪在地上的輕水也感覺到了一陣陰涼的視線席捲着自己。從上到下,只有涼涼的感覺。輕水背上的冷汗不斷冒出,頭顱更低了。心中想道:這次大概死定了!
人到了絕境肯定會還有更加強烈的求生慾望,輕水受着這主子壓力,心一橫直接說出了自己心中特別想說卻又不可能的話語。“主子,若您能饒過奴婢,奴婢願甘心爲主子辦事!”話一說出口,輕水感覺自己彷彿是鬆了一口氣,可是一陣後又是緊張的情緒灌輸着全身。偷偷地瞧了左思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安靜地等待“判決”。
“噗嗤…”左思容嗤笑出聲,捂住嬌豔欲滴的紅脣,卻又瞬間神色冷了下來,犀利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這幾個丫鬟。“甘心辦事?難道你們是不甘心爲我做事了?嗯?”
此話一出,除了輕水之外其他三個丫鬟都說着。“奴婢沒有!”“奴婢對主子是真心實意的!”“這都是輕水想要拉奴婢們下水啊!”“求主子…”
她們每說出一句話,都深深地在輕水心口劃下一刀,眼底瀰漫着痛意。真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這種結果,多年來的情分居然是這樣的。
左思容將一幕都收割眼底,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丫頭倒是還有用處,若不是她提醒,我倒是忘了這宅中陰險了!僕,怕是不好過吧!既然你自己撞上來的,那收爲利用又有何不可呢?呵呵呵……
輕水也感覺到了左思容的視線,可她並沒有再低下頭,而是直視着左思容,在一片嘈雜中申辯自己。“奴婢不敢,奴婢絕非此意,還請主子寬恕!”雖然左思容的眼神有些威嚴,可輕水還是敢於直視。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這樣落土吧,輕水此時是抱着決死之心的。
左思容摸了摸自己肩邊的髮絲,又低眸看了一眼輕水手中握緊着的拳頭。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敢?你現在說不敢,不覺得已經晚了嗎?”
輕水癱軟在地,我的結局真的就這樣了嗎?手中的木梳脫落手的控制,被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細響。另外三個丫鬟也就閉上了嘴巴,這種情況下,應該不會殃及到我吧!
左思容鄙夷地瞟了一眼那三個跪在地上的丫鬟,照現在這種情形來說,這三個丫鬟也不是什麼忠心的奴僕。倒是這個叫輕水倒是不錯…左思容將視線從那三個丫鬟上轉移到了輕水身上。
“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左思容眸中精光一閃而過,看着輕水,賣起了關子。
“不過什麼?”輕水迅速接過話來,現在可是命懸一線,不敏感點不行。當然,這也是隨了左思容的願,也可以說是鑽進了左思容的套中。左思容笑了笑,“這次就饒過你!下次可別再犯了!都給我起來吧!”
輕水直接再次愣住,其他三個丫鬟也是,都沒有想到左思容就這麼放過了輕水吧!而左思容迴轉過身子對照着銅鏡中的自己,彷彿剛纔發生的事情都只是幻覺一般。
“奴婢謝過主子!”不一會兒,輕水首先反應了過來,爲左思容道謝,而那三個丫鬟也是被提醒了一樣,連連謝過。
左思容只是應了一聲,隨後問道:“茯苓去哪了?”
“回主子,茯苓姐姐一大早就去大廚房爲主子準備膳食了!”一個嬌弱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輕水想要回答的話語。輕水輕握拳頭,真是過分!左思容從鏡中再次看見了這一場景,心中自是一番計量。
“我要你說話了嗎?輕水,給我掌嘴!”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別是那個回話的丫鬟。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嗯?”輕水疑惑出聲,又迅速反應過來,“奴婢領命!”輕水一步走到了那個丫鬟眼前,一巴掌扇了過去。“啪!”響亮的聲音響起,只不過仔細一聽就可以知道其中的貓膩。
左思容也在深院中待了十幾年,不可能是那種不知世事的人。“怎麼,你還偏護她,不要忘了,她可從未給你求情,當你落難時!”左思容將“落難”兩字語氣說的更重。以此提醒着輕水剛纔的遭遇…
“主子,她畢竟在奴婢之前有幫過奴婢,奴婢不忍心…”輕水跪在地上,心中也有一絲感動,沒想到主子居然是爲了自己才這樣。而那個丫鬟也知道,輕水打的那個巴掌一點都不疼,只是有聲音大而已。心中不禁有些愧疚,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
“算了,將茯苓換回來爲我梳妝,你們都出去吧!”左思容從梳妝檯自己拿出了一把梳子自己梳理着頭髮。輕水及那三個丫鬟一同退下,那個丫鬟是在別人的拉扯下退了出去。
門外,那個丫鬟對着輕水離去的身影說道:“輕水,謝謝你!”輕水走着的樣子微微愣了愣,冷冷地說了一句:“擔當不起!”之後給她們留下了一個背影就去找茯苓了!
“小姐,你覺得可以了嗎?”茯苓將最後一支金釵插在左思容頭上,詢問道。茯苓也不知道怎麼了,剛好在吩咐膳食時,就有個丫鬟跑過來讓自己回閣,聽小姐的吩咐爲小姐梳妝。
左思容看着鏡中的自己,滿意地笑了笑,起身。“還是你手巧!”茯苓將另一邊的衣服拿了過來,一件一件地爲左思容穿上。而左思容也是安靜地讓茯苓爲自己穿着衣裳,看着手中的那一縷頭髮,得意地笑了笑。
“小姐,今日還是要前往賬房嗎?”茯苓將最後一根絲帶綁好,頷首問道。自從進府沒多久,小姐就一直朝賬房走去。小姐究竟想要做什麼也許府中之人也是知道的吧!
“嗯,不用了,今日去言姐姐那裡吧!”左思容說着。言姨娘現在是掌管着府中的經濟大權,從她那裡下手應該會好點的吧!畢竟我是左丞相之女,地位肯定比那個白岸汀高得多。這些天,我都時常去賬房查看,該提點的人也都提過了。之前一直都是靠茯苓來打探着府中的大小事。今日便去會會言姨娘…左思容眼中飄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是,小姐”茯苓應道。然後主僕兩人一同去了言姨娘那裡,左思容坐在主位上,看着言姨娘。這位姨娘姿色也就那樣,府中怎麼就穿出她得寵呢?
言姨娘被左思容的視線看得有些發沭,心想着,這位左側妃一進府就朝賬房走,現下又來到我這裡,怕是有所預謀吧!
“言姐姐,府中有發生大事嗎?”左思容抿了一口茶水,又略顯嫌棄地放置一旁。
“回側妃的話,並無大事!側妃娘娘,姐姐這詞賤妾不敢當!”言姨娘回覆道。果然…前幾日只派丫鬟來打探,今日倒是自己來了,女人的這野心啊!
兩人就在這裡討論着這件事,稍微有些火藥氣息,不過言姨娘能在府中掌管這麼久也不可能就會被左思容的隻言片語就壓倒了!最後左思容負氣離開了言姨娘所居住的庭院。回到自己的庭院後,左思容很氣怒,連摔了好幾個杯盞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