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琦走後,全嬤嬤開口說道:“姑娘,你是不是得罪過江家姑娘?”這樣的手段太淺白了。只是全嬤嬤有些奇怪,以玉熙的性子,不應該會去得罪人的。
玉熙笑着說道:“我沒得罪她。不過她愛慕陳家二爺,我這是遭受無妄之災。”誰能知道,江琦竟然會喜歡上陳然。不過想起陳然的風姿,玉熙也不覺得奇怪了。雖然陳然性子有點冷,但他長得好,那俊逸出塵的模樣正是姑娘家最喜歡的,才學又好,家世更不用說了。這樣的人被深閨之中的女子惦念上,還真是很正常的事。
紫蘇面色發紫:“真是不要臉。”難怪顛顛地跑過來,還跟姑娘說這樣的話,原來是覬覦她家姑爺,想要敗壞她家姑娘的名聲。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姑娘是怎麼知道的:“姑娘,你是怎麼知道江琦愛慕二爺的?”
玉熙笑道:“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是真的。”之前周詩雅跟她說江琦愛慕陳然,她還半信半疑,畢竟在玉熙心目中,江琦是個傲氣十足的人。這樣的人,又如何會去喜歡有未婚妻的男子。
玉熙上輩子不關心外面的事,所以發生的一些國家大事她一無所知,但一些特別有名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事,她還是聽說過的。簡單來說,就是京城的一些八卦她聽丫鬟說起過。深閨之中的姑娘跟夫人奶奶太無聊了,需要一些事來消遣。而陳然在當年,也是一件八卦事的主角。陳然高中探花郎沒多久,他的未婚妻就病逝了。這種情況,只能說陳然的未婚妻沒有福氣,完全再定過一門婚就好了,可陳然卻沒有這麼做,他堅持要爲未婚妻守三年孝。這件事,不知道多少人讚揚陳然有情有義,也很惋惜陳然的未婚妻沒有福氣。所以,跟陳然定親,玉熙一點負擔都沒有,因爲她沒有搶了別人的姻緣。
全嬤嬤想得明顯比紫蘇多:“姑娘,江家姑娘,瞧着就不是個良善的人。以後碰見,你得多家防範。”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我知道。”對於這種面甜心苦的人,她早就有所防範了。
全嬤嬤見狀也就沒有再多說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能教的都教了,而姑娘也學得很好。對此,她很欣慰。
郝大叔在外面說道:“姑娘,路通了,可以走了。”要是正常情況下,早到山上了,說不準已經用午膳了。
紫蘇揚聲說道:“路通了,那就走了。”
全嬤嬤說道:“姑娘,今天晚上得在山上住一夜。”現在都過了午時,到山上還要近半個時辰,再拜下菩薩念念經會弄到很晚。姑娘一個人,晚上走山路不安全。
玉熙點頭道:“只能湊合一晚,不用媽媽講究。”若是其他事,知道路堵塞了她早就回去了,哪裡還會等到這麼晚。可今日的事不同,若是半途折返,傳到泰寧候夫人耳中,總歸是不好。
山路崎嶇,坐在馬車上顛簸不已。不過這條路已經走了很多回,玉熙早就習慣了。瞌睡來了,玉熙說道:“我先眯會。”說完,就靠在抱枕上眯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紫蘇小聲叫道:“姑娘,姑娘……”見玉熙沒半點反應,壓低聲音與全嬤嬤說道:“姑娘竟然睡着了?”這樣顛簸的路,自家姑娘竟然睡得着,真是太強悍了。
全嬤嬤倒是笑了:“這是福氣。”經的事多了,很多事也都看得透徹了。按照全嬤嬤來說,能吃能睡每天心情好,身體也健康,這就是福氣。
睡了兩刻鐘,玉熙就醒了,睡眼惺忪地問道:“到了嗎?”這一覺,睡得好艱難呀!還是自家軟綿綿的牀好。
全嬤嬤搖頭說道:“還有兩刻鐘左右就能到了。姑娘,等你梳洗好了,差不多就到了。”說完,從水壺裡倒了水出來,水壺的水這會早就涼了。
沒多久,一行人就到了靈山寺。靈山寺的香火很盛,這個時候,真的是人山人海,人滿爲患。
玉熙不急着去拜文殊菩薩,而是先帶着一行人去了院子裡休息。這院子是國公府包下來的,原本國公府在皇祇寺定下一個院子,方便韓家的人在皇祇寺燒香拜佛。不過了通和尚說玉熙是名中帶衰,秋氏一怒之下將在皇祇寺包下的院子退了,轉而在靈山寺定了一小院子。
因爲是半路進來的,所以這個院子比較小,就只兩間屋子。當時是準備用來歇腳的,加上沒有更好的,所以秋氏也沒有太挑剔。
進了屋子,屋子很簡陋,除了一張牀就只剩下桌子椅了。不過雖然簡陋,但卻非常乾淨。
紫蘇看了嘀咕着說道:“姑娘,這地方你怎麼住呀?”就算紅棗莊也比這裡要好上數倍。
玉熙笑了一下:“不過一個晚上,將就一下,明日就回去。”想當年她逃難時,連個擋風遮雨的地方都沒有。能有這樣的屋子,已經很不錯了。
全嬤嬤說道:“姑娘,我跟彩蝶去管事師傅那邊取兩牀被子過來。”三月的天,山上還是很冷的,不蓋被子受不住。
玉熙點頭道:“早去早回吧!”若是平常,寺院裡的管事師傅肯定會讓人親自送過來的。只是今天太忙了,等管事師傅送過來估計得等到晚上了。
過了大概一刻鐘,全嬤嬤就回來了。不僅帶回來兩牀嶄新的被子,還帶了飯菜回來。
玉熙跟管事師傅道謝以後,笑着說道:“寺廟裡人多,師傅肯定走不開,我就不耽擱師傅的時間了。”她對寺廟很熟,呆會可以自己去拜文殊菩薩,不需要別人陪。
管事師傅確實很忙,來的人很多,因爲天色晚很多人也不敢走夜路下山,大半的人都選擇在山上過夜。吃的住的還有用水,這些都得準備,所以寺廟的工作量就增加不少。
玉熙吃飽喝足了,沐浴後,才帶着全嬤嬤去文殊菩薩那。一直到傍晚時分,纔回來。
秋氏得到消息,說道:“好好的路怎麼就塌了呢?早知道這樣,今日就該跟着一起去了。”這大姑娘的,身邊又沒個可靠的人在身邊,秋氏還真是放心不下呢!
李媽媽安慰道:“夫人不用擔心,這靈山寺的治安一向都很好,四姑娘又是穩妥的人,不會有事的。”
秋氏說道:“希望不會有事了。”
李媽媽看秋氏這個樣子,忙轉移了話題:“夫人,沒想到今日分家,竟然這般順利。”李媽媽還以爲今日分家會有糾葛呢!李媽媽這麼想很正常,因爲最賺錢的幾個產業全都記在夫人名下。
秋氏雖然性子直,不會彎彎繞繞,但她又不蠢,沒分家之前,她怎麼可能將自己置辦的所有的產業都放到公中去。所以,幾個賺錢的鋪子還有六十頃的良田,都是記在她的名下,算她的嫁妝。分家是分公中的產業,可不會分女眷的嫁妝。
秋氏聽了這話冷笑道:“若是他敢鬧騰,我讓他一分銀子都分不到。”國公府在她嫁過來之前都是靠着典當過日子。要不是她,國公府能有現在的日子嗎?就老三今天分到的產業,也都是她掙下來的。要不是她想着玉辰如今是敬王妃,兩個兒子以後可能還要藉助敬王府的勢,跟三房鬧翻了不好,她連這些產業都不想分出去。
秋氏覺得分家她吃了虧,當然,這也是事實。可文氏卻不這麼認爲,當她知道三房分到的產業,當下臉色就不好看了:“老爺,那綢緞鋪跟糧鋪,還有胭脂鋪,爲什麼這幾個賺錢的鋪子我們一個都沒分到?”文氏會知道這幾個鋪子,還是因爲秋氏經常從綢緞鋪跟胭脂鋪裡拿東西回來給玉熙用。
韓景棟說道:“這些鋪子都是大嫂的嫁妝,分家是分祖上的產業,哪裡還會分當家夫人的嫁妝?”
文氏一下急了,她們就分到這些歪瓜裂棗,絕對不行:“老爺,賺錢的產業全都變成秋氏的陪嫁,大嫂分明是將公中的產業變成她的嫁妝。老爺,這樣的分家太不公平了,必須重新分過。”
韓景彥聽了這話,說道:“這事已經定了,不可能再改了。你也不要再多想了,好好休息吧!”說完,就走了出去。
像韓景彥這麼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告訴文氏,說當年國公府落魄了,靠着典當過日子,現在府邸裡的產業都是秋氏掙下來的。
文氏看着韓景彥的背景,忍不住哭了起來。她這是爲的誰呀?還不是爲了這個家?想到那麼多的銀子沒了,哭得更傷心了。
伺候文氏的婆子趕緊走過來說道:“夫人,坐月子是不能哭的,會傷眼睛。”婆子想走人,可老夫人沒發話,三老爺也沒吭聲,她不敢主動求去,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伺候文氏。只希望出了月子,她就能回去了,文氏這人,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伺候了。
文氏是個很愛惜自己的人,聽到這話,趕緊擦了眼淚,說道:“去看看燕窩好了沒?好了就給我端上來。”
婆子忙應了,心裡卻很瞧不上文氏。盡要好東西吃,可每次那些滋補的東西燉好以後,她都只吃幾口。這段時間,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