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慣,吃不慣!
姜羽吩咐鄭西博熬來一碗粥,配上幾份點心,簡簡單單的,能填飽肚子就好。
‘你這一桌珍饈,吃得安心?’
鄭西博怎曉得,北州今日會悄無聲息迎來姜羽這尊大佛,怎曉得自家婆娘出去撒潑,惹來如此滔天大罪?他早已警告過蘇秀繯,最近安安分分拉攏民心。軍部在姜羽的帶領下,勢不可擋,得適當的暫避鋒芒。蘇秀繯竟然敢大搖大擺的去檀家對一位州主頤指氣使,還敢說要個交代。她這腦子是沾沾自喜,沾到黃河水了嗎?還是沾到黃河沙子,一般大的膽子!
天下誰不清楚姜羽很不妥這些世家貴族,又是極其護犢子的人。檀武臣還是他曾經的首長,要是向姜羽知會一聲,鄭蘇兩家,隨時會墮入懸崖,慘死!
鄭蘇兩家在北州營造的聲望是不錯,但,能好的過姜羽在天下人心中的份量?守護神一般的存在,一言一行都能引起天下人的頂禮膜拜。鄭蘇兩家,拿什麼來足以抗衡?姜羽只需一句話就足以推翻他們的心血,推翻他們在北州苦心經營的聲望!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鄭西博早已聽聞上層人透露,姜羽大概率是活不長了。那既然如此,鄭蘇兩家只需要好好把民心經營好,等到姜羽一死,軍部沒了主心骨。以他和檀武臣在北州分庭抗禮的資格,加上背後的世家,足以打壓。屆時,這北州可真是世家貴族說了算,鄭蘇兩家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功虧一簣了,姜羽都親自找上門了,所有的苦心經營都將付之東流!
楚世家警醒過鄭西博,以前的事全部抹掉,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或許能蓋過去。否則,以姜羽的能力,要想挖出你祖宗十八代的醜事都是輕而易舉!
‘是我該死,是我該死,不該利用百姓的善心壯大自己的勢力,更不應該站在軍部頭上肆意妄爲。’
鄭西博嚇得連忙下跪求饒,餘下家眷,有一個算一個,接着下跪。
‘該死,的確是該死。別糟蹋了這麼一桌百姓的心血,吃過再上路吧。可沒有人有這麼好的待遇,臨死前還能吃上龍蝦魚翅。’
姜羽把一份資料扔到鄭西博面前。
鄭西博撿起,看了第一頁,已經是如履薄冰。等到整整看完,已經是萬念俱灰。連跪着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癱坐着。證據確鑿,如何狡辯?姜羽出了名對世家貴族的人冷酷無情,如何求饒?
如何如何!
從姜羽見着蘇秀繯不過一個時辰,就把鄭蘇兩家的所有事情查了個通透,沒有一丁點落下的。
這是人能看透的事情?
神,這個可怕的尊稱用在姜羽的身上,是一點都沒錯,一點都不誇張!
鄭西博自以爲所作所爲,早已被抹掉跟張白紙一樣白了,連檀武臣都查不出來。可在姜羽面前,就跟小學生作弊一樣,錯漏百出,無處遁形!
‘大都督,我懇求您,能否、能否饒過小女鄭蘇貞?’
鄭西博忽然回頭看了看鄭蘇貞。
‘父親,父親您這可不公平。’
‘父親,您這樣也太偏寵小妹了,我不答應,爲什麼饒過的人不能是我?’
一到面臨生死選擇,人性的醜惡就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
大姐鄭蘇玉和二姐鄭蘇潔可不答應了,紛紛指責鄭西博從小就寵溺鄭蘇貞。況且,這件事也算是鄭蘇貞所招來的禍事。要不是鄭蘇貞非得喜歡檀道稷,要不是蘇秀繯去檀家鬧事,怎麼會招惹這種罪事?
頓時,家煩宅亂,雞爭鵝鬥,搶着這個,自以爲有唯一一個活命的機會。完全不想,姜羽由頭到尾都還沒回應鄭西博的懇求。
‘都給我閉嘴,’鄭西博怒吼二人,‘丟不丟人?你們做過什麼自己不清楚?’
他把文件扔給兩位女兒,‘看看,看看自己做過什麼好事,再看看,看看有沒有蘇貞的名字?’
當真是丟臉,讓人看笑話!
鳳凰的打扮頓時成了打鬥的母雞,衣衫不整,垢面蓬頭!
二女快速看完文件,輕佻哼了一聲,沒有在意的再次指責這都是鄭西博的錯,養不教父之過!
‘路是自己選的,怎麼不見蘇貞如此?’
鄭西博今日纔看清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子,寵溺了幾十年的女兒,今日竟如瘋狗一般撲向自己狠狠地吠咬。
不是他這個當父親的不稱職,是豪門貴族的本質就是如此吧!
哀莫大於心死!
悲莫過於無聲!
鄭蘇玉和鄭蘇潔還在爭執不休,鄭蘇貞好意去勸解,立馬遭到圍攻,‘你閉嘴,要不是你,我們會大禍臨頭?’
‘別一天天裝無辜裝可愛,我看,最有心計的就是你。’
鄭蘇貞無辜的紅了雙眼,她,她只是好心好意不希望兩位姐姐爭吵不休,傷了感情。怎麼,怎麼會被罵,罵的這麼不堪入耳?這還是她的姐姐嗎?她一開始也根本不知道姜羽身份,也不知道家族的任何事情。她只是想追求一下愛情,這也有錯嗎?
姜羽沒有說話,見得多了,也就對這些鬧騰的場面置若罔聞。
鄭西博無力的深深一閉眼,似乎是看到了結果?
傳聞,西州百里,再無他國事物。無論是牲畜,還是飛過別國境內的鳥,長過別國境內的草,都已經一一死,一一枯。更別談人,凡是他國的,都已經死去,是真正意義上的滅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