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顫慄……這是我許久未曾體會的感覺,我幾乎忘卻了它們。然而現在我這具年輕的身體似乎脫離了我的意識的控制——一時間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像是肚子裡陡然空出了一個大洞……令我的心臟不知道該如何下落。
我想要推開她的手,身體卻拒絕執行頭腦的命令,仍舊固執地站在那裡,只等艾舍莉將整隻手都貼在了我的臉上。她的掌心那樣細膩柔滑,就像是最昂貴的天鵝絨。而她靠過來的身體散發着芬芳的熱氣,縱使在破爛的外袍之下仍不掩其致命的誘惑力。
破爛的外袍……破爛的外袍……
我忽然想起在林中小屋的時候,她掀開外袍爲我展示身體的樣子。這就是說,在那外袍之下,就是一具一絲不掛的美妙……而這身體的主人此刻正將嘴脣附上我的耳朵,輕輕地說道——
“感謝你,撒爾坦,你令我重新恢復了生命……”
“我一無所有,不知該如何報答你……”
“如果你想要的話,就讓我給予你一晚上最溫柔,最熱烈的回憶……”
那話語帶着芬芳的香氣噴吐在我的耳垂上,我感到身上的某個部位出現了輕微的反應。
這可恥的反應……我頭腦中上百年的記憶開始與這年輕的身體交戰,我試圖閉上眼睛壓抑它,我試圖立即走掉推開她……然而我的身體拒絕我的一切命令。他依舊站在原地,渴望着、期盼着、等待着,直到……
直到艾舍莉緊貼在我的胸前,雙手環上了我的腰。
我心中的那股熱情再也無法遏制,它們操縱着我的身體,令我夢遊一般地伸出手,將年輕女孩的軀體緊擁在懷中。
胸口立時感受到了溫軟的壓迫,而掌中的纖細腰肢那溫柔的弧度則令我的手掌忍不住一路向下,攀上圓潤凸起的圓丘……那裡的觸感甚至更加柔軟細膩,只一不小心,破爛的外袍就因爲肌膚的極度滑膩而脫落……露出一截雪白的細長脖頸來。
我溫柔地低頭側臉,艾舍莉則仰頭閉眼……雪白緊繃的肌膚在月色下閃耀着令人發狂的螢光,我的嘴脣吻上去,就像吻上一片滑膩芬芳的乳酪。
然後我將她抱得緊,年輕姑娘的口中發出低沉婉轉的呻吟,灼熱的呼吸噴吐在我的耳垂之上,令我的心跳越加迅速。
雙手一刻也不想離開她的肌膚……即便是隔着破爛的外袍。我的雙手沿着腰肢的曲線一路向上,擁向她的背部,然後插入她的腋下……
女孩順從地打開了雙臂,用它們擁住我的脖頸……而我的雙手一路前收,直到覆蓋上衣料之下那柔軟而挺拔的前胸。那的確是完美的半球形,在我的掌握之中。柔軟滑膩,美妙無比。
身體中潛藏的那種再也無法被我壓制,我的雙手猛然用力,黑色的外袍就像一片烏雲一樣從她的身上滑落……頓時露出比最晶瑩、最雪白的瓷器還要美妙的身體來來。
此刻這身體被我擁入懷中,我的近乎狂亂地揉捏她的,嘴脣在她的脖頸之間留下一道又一道吻痕。懷中的女孩按耐不住大聲呻吟,紅暈浮上雙頰,並且開始拉扯我的衣物,試圖將它脫下來。
一旦我的胸口被拉扯出縫隙,貼上了女孩那粒鮮紅的凸起與滑膩柔軟的,就再也沒有足夠的自制力離開她哪怕一秒。我們儘可能地緊貼身體,肌膚相親,衣物在身體的擺動與撕扯中凋落在地……
不多時,當我迷亂地含住那粒凸起的時候,我們已經赤身相對,緊緊擁抱。我感受到了艾舍莉身體上傳來的驚人熱量——那熱度令我身體的某個部位發生了更加劇烈的反應,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往某個更加溫軟的處所——
但仍有一絲一閃而過的意識在提醒着我——你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這樣?
有什麼東西再一次充斥了我的腦海,那一絲意識轉瞬即逝,我重新陷入到極度迷亂的狀態當中。
我將懷中的女孩放倒在地——她雪白修長的身體沐浴在明媚而溫柔的月光之中,雙眼迷離,雙嘴微張,在誘惑着我再一次吻上去,覆上去。
而我溫柔地俯身,右手開始依靠本能緩緩探究……女孩羞澀地將自己敞開——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某處已經已經變得溫暖泥濘,我的手指像是陷進了一團溫熱的奶油裡,那感覺無比美妙。
我將自己緊貼在她的身上,她的胸口與我緊緊相接,肌膚滑膩得像是隨時都要令我從她的身上傾倒……
我再無法忍耐,深吸一口氣……某處頓時被火熱多汁的地帶緊緊裹住——就像是再次陷入了一團滾燙的奶油,我幾乎覺得自己的腦袋在這一瞬間炸開了
艾舍莉開始呻吟,開始喘息,開始隨着我的動作而扭動身體,隨着我的動作溫柔地迎合我……我與她緊擁,每一寸溫熱的皮膚都交貼在一處,每一寸敏感的部位都親密無間——這具身體之內被壓抑了幾十年的在這一刻釋放出來,我緊閉雙眼感受那最原始的、令人發狂的觸感……
然而……一絲清明的意識再一次閃過我的腦海——
我爲什麼會這樣?她爲什麼會這樣?
我的動作漸漸地停了下來,然而身下的艾舍莉卻翻身將我壓在地下,挺起高聳的胸膛,搖擺着纖細的腰肢,細膩的肌膚在明媚的月光之下白得炫目。她前後晃動身體,而我再也無法忍受那種令人瘋狂的包容感與多汁的溫熱。某種無法控制的力量在某處爆發開來,我感覺自己的的身體在一次又一次猛烈的的抽動中被掏空,被吸收,被壓榨……
而後整個人都變得像是漂浮了起來。
然而艾舍莉似乎越加迷亂,她竟然沒有停下動作,而是俯身貼上我的嘴脣,滾燙的舌頭又探了進來——
但……滾燙?
因爲某種得到了發泄的我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滾燙?
而,月光?明媚的月光?
那麼,篝火?剛纔在門外看到的淡綠色的篝火?
艾舍莉是一個魔法傀儡……她原本就不需要呼吸,我怎麼能夠感受得到她的喘息?
艾舍莉是一個魔法傀儡……她原本就沒有體溫,我如何感受到“滾燙”?
在今夜開戰之前,天空中的明月就被烏雲掩蓋,我如何看到明媚的月光?
而那屋外的篝火……又怎麼會是淡綠色?
彷彿有一道驚雷在霎那之間橫貫我的腦海,我剛纔迷亂的情緒與陡然勃發的怒氣都得到了解釋——這是一個幻境而我又陷入到了那環境之中,就像在月光山谷時候那樣
三個不合常理的疑點被我破,眼前的艾舍莉陡然變得面目扭曲,然後我發現正在我身上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即便擁有一頭鋪滿了地面的黑色長髮、即便面容精緻美麗眼角眉梢充滿了風情與誘惑、即便同樣肌膚如雪……但她不是艾舍莉,更不是我認知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她的神情迷亂,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而我裝作仍舊沉浸在那種情緒當中沒有察覺,只是略微傳動頭顱看向一邊的袍子——我施法材料都在那袍袖的暗格之中,而身上的是一隻以吸食生物精氣爲生的女妖,我沒法在不使用的魔法的情況下戰勝它。
手臂輕輕地移動,直到談進袍子的邊角,碰觸到一排排整齊排列的暗格。接着我小心地觸摸那些暗格,直到找到了裝有食鹽的那一帶。
身上的顫抖與某處的感應令我很難集中精神施展魔法——但被這女妖欺騙的恥辱感、這時帶來的恥辱感令我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一次又一次地嘗試着令那個咒語浮上潛意識的層面——
魔法——“侵蝕亡靈”。對大多數黑暗生物都有效果,對擅長精神攻擊的黑暗生物的殺傷力尤其顯著。平日裡脫口便可吟誦出來的八個音階咒文此刻顯得那樣陌生而飄渺——我意識到剛纔那個猛烈的刺激所帶走的並非我身體裡的一些液體,更包含了我的精神力量。
這隻來歷不明、強大到連我都可以魅惑的女妖似乎打算打算就在此地將我吃得一乾二淨,就像她從前吃掉那些死去的半人馬的精神力一樣
咒文在我的腦海中翻滾着,沸騰着。我用殘存的精神力量去捕捉它們,並且使得它們安定下來,而後我開始理解它們所包含的巨大魔力,開始在心中默唸,並且猛然開口,擡起右手,狠狠地按向女妖的額頭
炫目的光亮在狹小的樹屋內猛然爆發開來,女妖發出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撲灑在地板上的長長黑髮像是一件外袍一樣將它的身體包裹,然後飛快地躥到了棚頂
我趁機抓起我的袍子並且從袖口摸出一把月長石的粉末,在她憤怒地尖叫着並且向我的衝來的時候潑灑在了空中。白光立即爆發開來,女妖再一次受到嚴重的灼傷,顧不得對付我,翻滾着身體衝破了屋頂,跌跌撞撞地飛行着遠去——
而我這個時候才感受到雙腿幾乎要癱軟下來。真正的艾舍莉昏迷在地上,就連獨角獸也無法倖免。至於羅格奧——我本以爲他好安穩地坐在那裡沉默旁觀,可連他也緊閉着雙眼,失去了意識。
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我的衣服,並在在心裡回憶上一次遭遇這情景時的狀況——上一次是在月光山谷,造成了“糖果屋”幻境的則是一個魅。而這一次的情況幾乎與上一次如如出一轍——都是毫無防備地進入那幻境,都是毫無防備地被突然襲擊。
只是這一次似乎更加糟糕——因爲我被她得手了
會是同一個人麼?
我在心裡這樣想着,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房門。村落裡的半人馬們都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但這樣一來這些大傢伙們不會像站着的時候那樣阻擋我的視線,我看清了這片廣場的樣子——
外圍的死屍們圍成了一個圓圈,中間的兩隻山地黑熊遙遙相對,之間則隔着一道彎曲的、充滿了鮮血的水溝——和月光山谷裡的構造一模一樣
該死的,這是那隻魅嗎?難道她凝聚了形體,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嗎?
只是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被我的魔法嚴重傷害,一段身體開裂成了兩邊,幾乎再無法凝聚形狀,然而她怎麼可能恢復得如此之快,怎麼可能強大到了能夠將我迷惑這麼久,幾乎被她吸乾了精氣的地步?
這個鍊金法陣的陣眼沒有被破壞,她就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我快了幾步,向着其中一隻山地灰熊的身體使用了一個“氣爆術”。劇烈爆炸立即將這個龐然大物遠遠拋開,而隨着它離開原先的位置,我感到這村落周圍的黑暗一下子變得稀疏了起來——
用“稀疏”來形容黑暗,的確是挺奇怪的感覺。然而此刻村落的周圍的確就是這樣的狀況——掩蓋着明月的烏雲散去,周圍屍體的腐臭味兒陡然減輕,而那些躺倒在地的半人馬們,則有人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這不是因爲某種極度地快樂而發出的呻吟,而是痛苦的呻吟。
但這樣至少比全部死掉要好很多——至少庫爾蘇勒還活着。
實際上,大約就在他殺死了那最後一隻灰熊並且令它的血液流進那道水溝裡之後,我們就已經不自覺地進入這個高明而逼真的幻境了……
我疲憊地坐在了臺階上,輕輕地出了一口氣,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想。
自我重生之後,第一次這樣的經歷——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和這樣一隻女妖完成的麼?
擡起頭來仰望夜空,心裡卻不知爲何浮現出了珍妮的面容。如果她知曉了剛纔發生的事情……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我想絕對不會掩嘴輕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