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蓮姨娘之死
納蘭云溪看了一眼周圍,又看了看容鈺和容雪,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所以便放低聲音道:“王妃,國師,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們還是先出宮去吧。”
“好。”容鈺答應了一聲,拉着她便先一步往前走去,容鈺也跟在了後面。
她雖然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但她卻不是傻子,相反她是粗中有細,很精明,能混跡皇宮的人,還和皇后妃嬪打得那麼火熱的人,有幾個是簡單的?
幾人不行出了宮門,清泉和流觴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見他們完好無損的出來了,登時喜出望外,流觴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馬車上,一見納蘭云溪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幾步跑到她跟前,自然而然的扶着她的手臂往前走。
納蘭云溪做了個讓流觴噤聲的手勢,流觴會意點了點頭,將她攙着送上馬車,然後容鈺也上去了,一行人,直接去了容雪的府上,因爲國師府沒有其他的長輩親族,納蘭云溪也樂得自在,京中只有容雪一個親人,所以她只需要去安親王府向容雪和安親王敬茶就行了。
今兒去趟安親王府給他們敬完茶,回來她打算查一查國師府的賬目財產,看看國師府如今是個什麼狀況,好歹她也算嫁入豪門了,也不知道這豪門的資產如何,她得有個總體的估量才行,之後還要準備東西回門。
她和納蘭雲若一天出嫁,自然也是一天回門的,她給侯府衆人帶的禮物可不能比她差了,否則,她一定會笑話死自己的。
幾人上了馬車國師也不用她再回府準備東西了,直接讓清泉趕着馬車去了安親王府。
安親王今日剛好休沐,沒有去上朝,在王府中逗弄叮叮噹噹,也是專程等着容鈺帶着納蘭云溪去敬茶的,所以等幾人到了安親王府的時候,他早就命奶孃抱着叮叮噹噹等在東跨院的榮膺堂了,這裡是安親王府待客的地方。
容雪下了馬車便招呼着納蘭云溪,親自引領着她進了王府,管家早就等在門口了,告訴她安親王已經在榮膺堂等着了。
“云溪,王爺也迫不及待的要喝你敬的茶水了,鈺兒成了親不僅我放下了心,連他也說總算以後不用再日日聽我叨叨了,他整日別我在耳邊唸叨鈺兒的親事,耳朵都快要長繭子了。”
容雪聽了管家的話一邊往榮膺堂走,一邊恢復了大大咧咧的樣子,和納蘭云溪說着話。
納蘭云溪聽了覺得好笑,心中又有些羨慕,燕成對容雪還真是寵愛得緊,這才叫百依百順,事事都由着她,也只有他這樣身份的人才能將容雪寵成那個不着調的樣子,讓她在皇宮裡也可以由着性子大大咧咧,沒心沒肺,這在皇家也算是個異數了。
安親王燕成是劉貴妃的兒子,當年劉貴妃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他自小被養在當今蘇皇后的名下,自幼和太子感情深厚,太子爲人寬厚,對他也多有照顧,又加上她的性子很討皇后的喜歡,所以容雪纔敢在宮中橫着走。
容鈺一直跟在二人身後,他此刻臉色有些陰沉,二人在馬車上的時候,納蘭云溪已經將今日的事詳細的告訴了他。
他原本以爲皇帝如今怎麼都不會對納蘭云溪動殺心,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動了,他怎麼都沒想到皇帝居然會趁她去秦皇后的宮殿中時想要殺了她,殺她不成,還要逼她用秦皇后的魂魄發毒誓,這是他的失策,按照他考慮的,皇帝如今是絕不會殺納蘭云溪的,可是,他終究低估了皇帝,今日竟將納蘭云溪置身險地,這是他不能原諒自己的錯。
他心中盤算着,以後說什麼都不讓納蘭云溪再去宮中了,就算要去,也必須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行,絕對不能讓她一個人在深宮中了,今日要不是燕翎恰好進宮祭拜秦皇后,那納蘭云溪就危險了。
想到這件事,他如今還後怕着,同時他也低估了自己對納蘭云溪的感情,此時早已深入骨髓,雖然這個發現令他有些震驚,覺得不可思議,但通過今天這件事,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對納蘭云溪的感情也早已深入骨髓,無法自拔了。
“到了,云溪,快進來。”容鈺心中自己想着事情,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榮膺堂,容雪招呼着納蘭云溪進去,就見安親王早就在裡面等着了。
新媳婦的規矩納蘭云溪曾暗中詳細的問過裴芊芊,所以進門後,她先是向安親王行見禮,接着才站在廳中,等着容雪和安親王坐在椅子上喝自己敬的茶。
因爲他們是直接從宮中來的,所以什麼都沒準備,倒是容雪將這些都準備好了,她命香墜去端茶,香墜答應了一聲匆匆的去了,不一會兒便將泡好的茶水端來遞給納蘭云溪。
納蘭云溪接過茶端端正正的在丫環拿過來的蒲團上跪下,然後端起茶水分別遞給容雪和安親王,垂着頭說道:“姐姐,姐夫,請喝茶。”
“好,好,弟妹,這下你終於改口了,喝了這茶,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以後要常來常往,互相照應。”
容雪接過她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笑着說道。
“是,姐姐。”納蘭云溪已經改了口,所以便自然的稱呼她姐姐了。
“弟媳以後和弟弟要經常來王府走動的好,有什麼事便只管來,我們沒有不應的。”
這時候燕成也喝完了茶,將茶碗放下的時候也溫和的對納蘭云溪說道。
“是,姐夫。”納蘭云溪也將他的話應承下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燕成說話,也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燕成,不得不說,皇家的基因優良,生出來的孩子就沒有醜的,燕成也是個標準的美男子,卻稍微有些陰柔,性子又偏內向,和外向強勢的容雪剛好互補,堪稱絕配。
納蘭云溪應下來之後,燕成便眸子微挑,從丫環手中接過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了她。
“這是我和雪兒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弟妹好好收着,聽說弟妹很會做生意,將來國師府的內院事物和國師府名下的各項產業便有勞弟妹了,鈺兒不擅長經營,國師府雖然有田產莊園、鋪子好多產業,卻被他打理得一塌糊塗,這下你過門了,還希望你能好好整頓國師府,將國師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好好做弟弟的賢內助。”
新人敬茶,喝茶的人必須給紅包,這是規矩,所以納蘭云溪也不推辭,接過了那個紅包,不過安親王接下來的話卻讓納蘭云溪心中納悶兒,容鈺那般精明的人,會不會做生意打理產業?
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國師府的田莊地鋪產業不少,但是因爲容鈺不善經營所以不景氣?不過,堂堂國師府,養活着那麼多人,而且看容鈺平時的行徑也頗爲財大氣粗,是個大方之人,總不至於入不敷出吧,他可是一出手就給了她十萬兩銀子讓她經營芙蓉錦作坊呢。
如今給皇宮供的第一批貨已經銀錢兩訖了,下一批貨要年初三月份宮裡的主子們裁新衣裳的時候供貨,這回時間充足,納蘭云溪也不必急着趕工,可以讓作坊裡的繡娘們再提高下質量了。
納蘭雲塵的身份已經曝光,納蘭康和老夫人也必然不會再讓他管生意了,所以這生意大概還會着落在四姨娘身上,只是她如今有了身孕,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心中盤算了一番侯府的事,想着等她回門再說,於是垂着頭道:“是,姐夫。”
“呵呵,鈺兒,你天生大才,文韜武略權謀術數無一不精,卻唯獨對經營之道不開竅,也許是你覺得銀錢都是俗物,所以不甚上心,豈知我們生來的吃喝拉撒哪一樣不需要銀錢?還好,你娶了弟妹,我之前就聽聞弟妹頗懂經營之道,這下你們倆聯起手來,可謂天下無敵了,剛好互補,這纔是絕配。”
燕成看起來溫和陰柔,有些女氣,長相也是文弱俊美的,可是他成天和容雪在一起,時間久了也就變得有些二了,根據二貨屬性來看,成天跟二貨在一起的人,時間久了也必然會變成一個地道的二貨,聽他這一番話就知道了,頗有容雪的風格啊。
“是,王爺說的不錯,借王爺的吉言,但願夫人能將國師府的家業也重新整頓起來。”
容鈺卻不肯叫燕成姐夫,而是稱他爲王爺。
納蘭云溪聽了這話頓時覺得不妙,心中暗自思量着難道她真的嫁了個僞豪門?國師府外面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內裡已經入不敷出,連年虧空了?
而容雪聽了容鈺的話卻皺了下眉,然後便指着容鈺道:“鈺兒,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和你姐夫都成親這麼久了,連叮叮噹噹都有了,你怎麼還是一直叫他王爺王爺的,不改口叫姐夫?有你這麼給人家當弟弟的麼?哎,我攤上你這麼個弟弟,可真是爲你操碎了心。”
“好了,這麼多年我都叫習慣了,一時半刻哪裡能改得了口?你該操心的操心,不該操心的少操心,如今茶都喝了,紅包也拿了,我們便要回去了。”
容鈺聽了容雪叨叨的話,有些不悅,直接便要拉了納蘭云溪走。
“急什麼,弟妹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麼也吃了飯再走啊,況且她還沒見叮叮噹噹呢,兩個孩子也想她了,想見見舅母呢,話說,自從叮叮噹噹出生後,你都沒抱過他們一下,等他們長大了,看你如何好意思讓他們叫你一聲舅舅,有本事,以後你自己生了孩子,你也別抱他們一下。”
容雪見他又急急忙忙的便要離開了,頓時對容鈺不滿,叨叨的數落起他來,這個弟弟她真是拿他沒辦法,以前沒成親的時候就沒事從來都不來安親王府,就算來了也總是急着要走,如今他成了親還是這個調調,難道安親王府裡是缺了他的吃喝了,還是有人敢給他臉色看了?或者他這個姐姐就讓他這麼嫌棄,每次都不肯多待一會兒?
“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會抱,人家的孩子我纔不會抱,我怕我家娘子和你待的時間長了,也和王爺一般被你帶成了二貨。”
容鈺好不客氣的反駁了容雪的話,燕成正在喝納蘭云溪給他敬的那杯茶,聞言沒忍住“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茶水來。
納蘭云溪聽了嘴角一抖,忙用帕子捂着嘴偷偷的笑,容雪被他這麼一氣指着他臉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沒見過他這兒毒舌的,什麼王爺也被她帶成二貨了,她哪裡二了?她很聰明的好不好?
“姐姐,我正要去看看叮叮噹噹,好長時間沒見他們了,我心中很是掛念,不知道他們如今長得如何了?”
納蘭云溪偷笑了幾聲,忙開口安慰着容雪,併成功將話題轉移,將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和下來。
“好,弟妹,你便和我去看叮叮噹噹吧,他們在我的臥房裡。”
容雪一提起叮叮噹噹便半點脾氣都沒有了,高興的拉着納蘭云溪的手便往她的院子中走去,只留下容鈺和安親王在榮膺堂裡。
待二人走了之後,燕成看了容鈺半晌,才道:“大堯那邊來信了,說不日容國公便要攜家眷回京了。”
容鈺聽了這個消息後,神色有些捉摸不定,半晌後才淡淡道:“回來便回來吧,就算回來也是白搭。”
“大堯國內富庶,百姓生活安逸,容國公駐守大堯,山高皇帝遠,算是單獨統治着一個國家了,爲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匆匆迴歸?難道是因爲你的大婚?”
燕成見容鈺不甚在意,暗自嘆了口氣,又猜度着說道。
“無論是爲什麼,都和我沒關係。”
容鈺反應冷淡,顯然是不想說這個話題,燕成見他興致不高,也就打住了,不再提起這件事。
納蘭云溪跟着容雪去了她的臥房,叮叮噹噹剛好睡着了,納蘭云溪在搖籃裡看了幾眼,見兩個孩子已經長開了些,比滿月的時候更加白嫩了,小小的一團睡在搖籃裡,小嘴一張一張的呼吸着,像兩隻小貓咪,可愛得讓人心生愛憐。
兩個孩子身上穿的還是她送的衣裳,她見了不由心中高興。
“弟妹,我將你給叮叮噹噹做的衣裳穿在他們身上抱着他們進宮,宮裡的娘娘們都很喜歡呢,都向我討要這衣裳上繡的圖案的花樣子,說也要繡一些來做些小衣裳,你若是空了便畫一些這圖案給我,我下次進宮交給給她們。”
容雪見納蘭云溪嘴角噙着笑意,眼神溫柔,不由想到上次進宮的時候她給兩個孩子穿了納蘭云溪送的衣裳,宮裡的娘娘們都別那衣裳上繡的那圖案吸引,說那些圖案新穎別緻,正是適合小孩子穿的衣裳上繡的。
“好的,姐姐,等我回去了,抽空就多畫些,然後讓綠意做成花樣子,給你送來一些,我身邊那幾個丫頭針線都不錯,我順帶着再讓她們做幾身衣裳鞋子給叮叮噹噹,你就別做了。”
納蘭云溪點了點頭,暗道那有什麼難的,不過是前世的一些萌版Q圖,要多少有多少,她抽空畫個幾十張來,讓綠意和翠竹全部做成花樣子,給她一些讓她去籠絡宮裡的娘娘們,到時候她也能跟着沾沾光。
“好啊好啊,弟妹,你真是心靈手巧,哎,這次到了國師府你要好好整頓國師府的產業,要將國師府發揚光大起來,將府中的那羣蛀蟲也好好清理清理。”
容雪想到國師府後院中被好吃好喝供養着的那些姬妾們,心裡就煩,這次好不容易有了當家主母,那便好好治治那羣妖精。
“是,姐姐,我記住了。”
納蘭云溪暗道那些美人們若是聽話乖覺,那便讓她們繼續過安生日子,若是敢找事的,自己會一律將她們打趴下。
她和容雪又坐着說了一會兒話,容鈺便打發人來叫她,讓她早些回國師府,容雪嘴裡不由又唸叨了半天,才和她一起來到榮膺堂中,非得讓他們留下來吃頓飯,於是納蘭云溪便點頭應了下來,容鈺自不會拂了她的面子,況且他也不是真的和容雪作對,所以二人在安親王府吃了飯才起身告辭,又回到了國師府。
回去的路上,納蘭云溪坐在馬車上一路盤算着安親王和容雪的話,說容鈺什麼都行,就是不懂經營之道,心裡暗道難道國師府如今很窮?
容鈺靜靜的坐在一邊伸手摟着她的肩膀,見她小臉上神色不斷的變幻,不由出聲問道:“在想什麼?”
納蘭云溪回過神來,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才道:“在想,我是不是嫁了個僞豪門?”
“什麼?僞豪門?”容鈺挑了挑眉,對她吐出的這些生僻字眼不是很明白,但隱隱間又有些熟悉。
“是啊,就是僞裝的富人,簡而言之,就是表面看起來風風光光,好像是個富豪,但內裡卻已經腐朽,入不敷出,快連鍋都揭不開了,這樣的就叫僞豪門。”
納蘭云溪根據自己的理解向他解釋了一番,然後目光清亮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這也是對他的一個試探,看看國師府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已經窮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
“呵呵,原來是這樣,不過,娘子,你好像確實是嫁入了僞豪門,這可怎麼辦?如今我們親也成了,堂也拜了,你就是想後悔也不行了,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國師府如今正需要一個女主人,府中養着那麼多的閒人,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還有平日裡和貴族府邸的紅白喜事各種禮尚往來都需要銀子,國師府名下倒是有好些產業,但是都沒個得力的人打理,所以府中的銀錢確實不多,不過,也不像你想象中的揭不開鍋,爲夫再不才,也會保證娘子一輩子的吃穿用度各種花銷的,這點請娘子放心。”
容鈺聞言笑了一聲,便淡淡的將國師府的情形跟她說了一遍,就是說國師府名下的產業是有,但是因爲沒人打理,所以那些產業有的就閒置着,有的賺錢也不多,只是因爲容鈺平日裡不管這些事,所以纔會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納蘭云溪心裡估量了半晌,這話的意思就是國師府真金白銀的沒有,但是卻有產業,因爲沒人打理所以纔會沒錢,若是好好打理的話,那便會賺到銀子了。
若是這樣的話,那還不算太差,納蘭云溪放下心來,容鈺不擅長經營,可是她擅長啊,她最拿手的除了醫術便是賺錢了,否則怎麼完成系統君的任務?
“好吧,這樣我就放心了,那如今國師府的產業都是誰在管着?”
納蘭云溪思量完後,又問了一句。
“是府中的管家在管,本來後院的那些姬妾們想要管,但我沒同意,你今兒回府後,先歇一天,明兒我就會讓管家將賬目鑰匙和各種契紙交給你。”
容鈺說着這話,臉上神色略微有些尷尬的說道。
“好。”納蘭云溪也不客氣的應了下來,那本來就應該是自己管着的,她此時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國師府的具體財務狀況了,好想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娘子,今日進宮,讓你受累了。”
容鈺終究還是將這話說了出來,自納蘭云溪出宮後和他說了宮中發生的事,他雖然心中慍怒,但也沒表現出來,而且二人心有靈犀的誰都沒有再提這件事,此時容鈺還是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差點在宮中出了事,方纔在安親王府,他一直沒機會和她單獨說,如今二人終於單獨在馬車上了,他纔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不,畢竟,誰都預料不到這事,而且,今日雖然驚險,但我也不後悔,因爲,我見到了我親孃的畫像,就掛在了她的寢宮中,並沒有遮着面紗。”
納蘭云溪被他握着手這樣安撫,心中覺得一陣溫暖,也沒有抽出手來,任他握着,又和他說起了宮裡的事。
“你娘?你是 說秦皇后的畫像?”
“是,沒想到我娘還真的是個絕世美人,而且,她很溫柔,我看到了她的眼神,若是她還活着,一定是個好母親,”
畢竟是至親骨肉,她的血液裡流着的也是秦玉蓉的血,所以納蘭云溪此刻對秦玉蓉也自然而然的生了孺慕之情,想到若是她還在世的話,也一定會如裴芊芊般的疼愛自己,絕不會讓自己受半點委屈吧。
“恩。”容鈺見她眼睛裡流光溢彩,大眼撲閃撲閃的活靈活現,頓時被她迷惑,輕輕的應了一聲,便忍不住拉過她抱在懷裡,頭一低,脣便壓了下來。
“唔……這裡是馬車上,混蛋…”納蘭云溪不經意間被他吻住,頓時羞紅了臉,撲騰了兩下便漸漸的沉迷在他的柔情中,不知不覺的也竟迴應起來,小嘴微微張開,也親吻起他來。
容鈺食髓知味,自那日洞房之中和她親熱之後,天天就想着這事,隨時隨地都想要抱她,親她,撫摸她,此時二人在馬車上,又沒有旁人打擾,他便再也無所顧忌,摟着她親了個起來,得到她淡淡的迴應之後,他忍不住更加瘋狂起來,恨不得立時就將自己的腿解了毒,然後和她真正的圓房……
直到馬車在國師府大門前停了下來,納蘭云溪才猛地反應過來,然後掙扎着從他的懷裡擡起頭,推開了他,忙忙的起身整理衣衫頭髮,口中還唸唸有詞,嘟囔着自己定力太差,容鈺嘴角一撇,無聲的笑了笑,暗道遲早得讓你習慣我這樣,然後再也沒法離開。
納蘭云溪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仍然臉色緋紅,媚眼如絲,此時的她眉宇間有種含羞帶怯的媚色,容鈺見了,忙取出一塊麪紗蒙在她臉上,心中有些懊惱,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她如今這副神態被人看到了,哪個男人都會想入非非,只是能看到納蘭云溪的也只有個清泉最多再就是管家,誰敢對她想入非非,但就這樣容鈺也不樂意被人看到她這樣的顏色,這樣的媚態只有自己一人能欣賞,別人連看一眼都不行。
納蘭云溪剛下馬車,便見容鈺拿着一塊帕子遮住了她的面容,頓時不解,轉頭錯愕的看了他一眼,容鈺輕咳了一聲,然後一本正經的在她耳邊道:“你如今這番神態若是被府中的下人看見了,誰都能猜出來方纔我們在馬車上做了什麼,所以,爲夫覺得,娘子還是遮着面容比較好,省得下人們看到私下裡議論。”
納蘭云溪聽了猶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說的煞有其事,不由點了點頭,還伸手自己將面紗再遮得嚴點兒,生怕人看到她的樣子就猜測她和他在馬車上白日宣。淫。,那她這個當家主母的面子就別要了,她自己也覺得丟人。
“乖,我們進去。”容鈺見她如此聽話,奸計得逞不由得心中暗爽,一拉她的手二人便一起往府中走去。
一進府中,便見大門口跪着一人,嗚嗚咽咽的哭着,管家也在一邊站着,正急得抓耳撓腮,見容鈺和納蘭云溪終於回來,登時急急的幾步奔過來,然後向二人行禮。
“這是怎麼了?”容鈺看了一眼管家沒說話,卻是皺起了眉頭,納蘭云溪見大門口跪着哭泣的丫環正是昨日他們回府時來請容鈺的蓮姨娘的丫環,此時又跪着哭着,不由得出聲問了一句。
“夫人,這是蓮姨娘的丫環,今天早上夫人和國師剛進宮不久,這丫環便來稟報說蓮姨娘上吊自殺了。”
管家戰戰兢兢的開口稟道。
“什麼?真的自殺了?”納蘭云溪一窒,開口問道。
“國師,國師,您一定要爲我家姨娘做主啊……”
納蘭云溪一開口,方纔還嗚嗚咽咽哭泣的蓮姨娘的丫環便放聲大哭起來,而且小心的擡頭看了納蘭云溪一眼,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夫人,確實是真的,奴才已經去看過了,蓮姨娘確實已經氣絕身死。”
管家見納蘭云溪問話,忙擦着汗上前回到。
“既如此,我們便去看看吧。”
納蘭云溪暗道沒想到那蓮姨娘還是個有骨氣的,不過,這下她也攤上事了,看這丫環方纔對自己憤恨的眼神,想來那蓮姨娘是聽了自己的話之後激憤之下上吊而死,這下出了人命,那她在府中便不好立足了。
別人只會說她這新主母太過跋扈霸道,剛一過門便欺壓妾室,鬧出人命來了,這件事對於以後自己想要在國師府立足,掌管國師府內院之事和府中的產業,有很大的影響。
納蘭云溪這樣想着便擡腳往裡走,準備跟着管家去看看,畢竟是一條人命,雖然不是她親手所害,卻也和她脫不了關係。
她這一走,管家忙在前面引路,而容鈺卻未動,只是一臉怒氣的坐在輪椅上,並沒有要和她一起去內院看看的想法,那丫環見容鈺不動,頓斯呆了呆,也跪着沒動。
“國師,您要爲我家蓮姨娘做主啊,昨兒她本來就受了氣,被洛姬欺負,氣怒之下要上吊,奴婢前來向國師稟報,夫人和她的丫環還說了那樣的話,奴婢回去將夫人的話原話轉告給蓮姨娘,姨娘頓時停止了哭鬧,憋着氣用過晚飯後便早早的歇下了,誰知今日一早起來,奴婢見蓮姨娘遲遲未起牀,便進臥房中去叫她,可是奴婢一進去,就見她……她吊在房中,奴婢大驚之下忙叫了外面的小丫頭進來將姨娘解下來,可是……她早就已經氣絕身亡。”
那丫頭哭哭啼啼將蓮姨娘上吊自殺的過程說了一遍,然後擡頭看了納蘭云溪一眼,眼中露出憤恨的神色。
她這一番話便是當面向容鈺告狀了,將蓮姨娘的死推在了納蘭云溪身上,昨日她和她的丫環不是囂張跋扈的說讓她家姨娘要死便快點去死麼?還說的那般惡毒,讓她助她一臂之力,今兒蓮姨娘真的死了,看她們要怎麼辦,無論如何都是一條人命,看她如何交代?
而納蘭云溪心中的確是有些打鼓,也後悔昨日爲了逞一時口快說了那些話,如今真的出了人命,對於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來說也許死幾個人不算什麼,可是她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前世她的職業讓她不是和病人打交道就是和死人打交道,也見過各種各樣的屍體,但那都和她沒有直接關係,是別人所殺,而現在這女子卻是因她的話而死,她心裡就彆扭了。
所以,那丫環向容鈺告狀的時候,她並沒有出聲,而是擡眼看了容鈺一眼,眼中有一絲彷徨和悔意,還有些委屈和傷心,她心裡其實有點害怕容鈺也覺得自己是個惡毒之人,一進府便鬧出了人命,怕他心裡怪怨她。
“哼,不過是個姨娘,死了便死了,派人擡出去買口棺材賣了便是,還在這裡哭什麼?沒聽見夫人說要去看看麼?本國師將她們好吃好喝的供養在府中,就是爲了讓你們安生過日子,不要來打擾,可是,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在本國師成親第一日便來打擾,如今還賭氣上吊,你們想做什麼?”
容鈺並沒有怪怨納蘭云溪,而是開口呵斥那跪着的丫環,那丫環被容鈺一喝,頓時呆了呆,似乎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處理這件事。
“罷了,今日本國師便如你們所願,親自去處理這件事,管家,去後院。”
容鈺說完之後,頓了頓又喝了一句,此時他滿臉怒氣,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是。”管家應了一聲,暗中給那不知死活的丫環打了個顏色,便急急的往前走,給納蘭云溪帶路去了。
容鈺讓清泉推着輪椅走到納蘭云溪身邊,流觴此時也站在了她右側,流觴臉上卻有些不屑,挨着納蘭云溪小聲的嘀咕道:“都是一羣不省心的,像她們這樣的女子也想着得到國師的青睞,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們這樣的身份,國師肯讓她們在這裡過安生日子,吃穿用度一律不用操心,卻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真把自己當成這府中的半個主子了?夫人不必憂心,國師必然會將她們一次都處理掉。”
納蘭云溪看了流觴一眼,心中卻猶疑不定,畢竟這件事是因自己的那些話而起,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心裡終究是愧疚的。
一行人穿過廊臺水榭,走了很長時間,纔到了一處大門外,那門上寫着青園兩個字,幾個姬妾便都住在這裡。
先前那丫環見容鈺終於肯移步這裡了,也琢磨不出他方纔說那話的意思,只好跟在後面。
那園子是國師府的一處花園,幾個姨娘姬妾都住在一起,容鈺自這些姬妾們進府,都是直接派管家去安排她們的,他一次都沒見過這些人,這一次,還是這些姬妾們第一次見到他。
“國師和夫人來了。”一進園子中,管家便大聲喊了一聲。
然後便聽到幾個屋子裡嘰嘰喳喳叮叮咚咚的聲音陸續響起,緊接着,屋子的門便一間一間開了,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滿面喜色的走了出來,似乎蓮姨娘的死也並沒有讓她們有半點傷心,而是很高興容鈺的到來。
這些聲音中夾雜着一聲哭音隱隱約約,哀哀悽悽的傳了出來,納蘭云溪根據那哭聲判斷出方向,幾步就走進了那聲音來源的院子中。
只見院子當中,一個女子一身縞素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一個身子瘦弱苗條的女子正跪在她身邊隱忍的哭泣着,那女子一見納蘭云溪等人到來,立時停止了哭泣,上前幾步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婢妾見過國師、夫人”。
她話音剛落,便又有幾個衣着不同的女子走了過來齊齊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婢妾拜見國師、夫人。”
納蘭云溪看了一下眼前這陣仗,頓時心中有些發堵。
院子中央躺着個死人,而眼前這些女子們各個穿得花裡胡哨,估計把壓箱底的衣裳都翻出來穿上了,各個臉上還濃妝豔抹的,估計是早就料到鬧出人命來的話,國師一定會出現,所以都盛裝打扮好了等待他的出現吧。
而且納蘭云溪默默的數了數人頭,發現居然有八九個這麼多,心中不由有些吃味的同時,也暗中估算了一番,若是按照侯府中姨娘們的吃穿用度一年得花費多少銀子,而容鈺白白養活着這些人這麼久,她們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還整日裡上躥下跳想着不可能的事,心裡便煩悶起來。
“起來吧。”容鈺一臉清冷的掃了一眼那些姬妾們,然後讓衆人起身。
“謝國師。”那些姬妾們起來之後分列兩邊,一個個如見了寶貝似的盯着國師猛看,容鈺頓時一臉嫌惡的轉過了頭。
納蘭云溪心中顫了顫,這給容鈺送姬妾的人也真是眼瞎,這是來給他添堵的,還是來給他做妾的啊,先不說容貌如何,這素質真是差得跟青樓裡的姑娘一般無二。
“國師,夫人,蓮姨娘她昨日夜裡上吊自殺了。”先前一直跪在蓮姨娘身邊的女子見衆人都行完了禮,才擡起頭淚痕斑斑的向容鈺和納蘭云溪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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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親們送的票票,麼麼噠。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