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這丫頭,這麼久未見,也不說掛念我,昨兒晚上便跟着一起回來了,就不擔心你家小姐獨自在那邊受了欺負?”話題扯到木槿身上,未尋狀似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木槿心底驚了一下,眼珠子一轉,忙道,“木槿也是看袁莊主對小姐禮遇有加,加之小姐身邊也有人可以使喚,反是幾位主子這邊,只有木槿跟苗敬侍候,這纔在宴席後又跟了回來,小姐可莫怪。”
邊說,眼神不忘往白衣女子身後的丫鬟瞟一眼。
未尋失笑,“我不過隨口一說,你如此緊張作甚?難不成我還會跟哥哥及阿玄搶人?”
“這哪能呀,呵呵……”木槿乾笑。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丫鬟腦袋一根筋,明知她會當真,你逗她做什麼?”安陽翻了個白眼,輕諷。
“我與木槿情同姐妹,她怎會跟我較真了去。”對安陽的態度不以爲意彷如司空見慣,未尋偏頭,看向那個迎風靜立的青衫女子,“清月,在這別莊呆了一夜,可還習慣?”
清月聞聽聲音後看了過去,朝女子輕輕點點頭。
“我還一直擔心你會不習慣,在阿玄身邊侍候可不簡單,他這人挑剔得很,跟昏睡時候全然是兩種模樣。日後你恐會受不少委屈呢。”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投在青衫女子身上,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閃爍,而她看她的眼神專注得很。
平靜的回視女子,看她說這話的表情神態,末了,清月只擺擺手,幾個簡單的手勢,告訴對方無妨,照顧主子不怕受委屈。
“以前伺候在我身邊的貼身侍女,我好似並未虧待過。”
清冷的聲線插將進來,淡淡的,似平述,又似藏了揶揄,引了白衣女子注目。
男子閒適的躺在躺椅上,只朝這邊微微側了頭,一雙黑若翟石的眼,與她對了個正着。
明明天際如此的透亮,可是那雙眼睛卻像是籠罩在了煙霧當中,讓人看不分明,也就無從去猜測他的內心。
未尋眯了下眸子,他口中那個並未虧待過的侍女,不正是她麼?
“唔,你是未曾虧待過那個貼身侍女,可是她似乎總是因你受傷呢,我記得在養心殿,她差點被打得屁股開花小命玩完?”單手支頜,也學了男子的語氣,揶揄。
場中幾人臉色微變,未尋只作不曾察覺,嘴角笑意不變。
她其實是甚想看到銀髮男子變臉的,只是他的自制力,比她想象的要強太多。
而清月,臉隱在面巾之下,低垂着,從耳垂處能看得出,她定然整張臉都佈滿了紅潮。
屁股開花,這話她自己以前也常講,可是在眼下這樣的場合,卻實是說不出口,白衣女子的不拘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院子裡再一次突然的靜默下來。
無人開口,無話可說。
悄悄的擡了下眼皮,飛快掠過院中兩名男子,白衣勝雪的那位盯着手心茶杯默不作聲,若有所思,玄袍男子則是轉回了頭,眸子無焦點的對着天際方向,幽暗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