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平淡,生活卻要賜你波折。
期待圓滿,生活卻總要穿插殘缺。
翌日清晨,木府裡的只有幾個下人在打掃,主子門還在酣睡。一羣官兵就衝進來“來人,把這裡給我圍起來!”領頭騎馬的官說。
十幾個手拿槍棍的士兵隨即散開,院子裡擠滿了人。
“夫人,不好了,外面出事了。”下人急忙跑來通報。
“大早的,怎麼了?”大夫人緊忙起身,見到下人慌張的樣子,急忙詢問。
“不知道,一個官爺闖進來,把府裡圍住了。”
“叫各房起來,都叫到院子裡去,我倒是看看出了什麼事。“大夫人很鎮定,將房內一個檀木箱子捧在手中,和衆丫鬟一起來到前院。
不一會兒,府里老老少少都聚集了起來。
“這位官爺,您大早上來這裡,不知有何貴幹?”大夫人很有禮貌的講。
“夫人您看這陣勢也想到肯定不是好事了,今天我是來炒家的。這個木家上上下下,都不再是您的了,當然,包括人,女的當官婢,男的做苦工。”騎馬一臉不屑。
“呵呵,官爺,木家可是功臣,不是誰想抄家就能懂動得了的。您看看,這是先皇御賜的金牌,來保佑我們木家世世代代平安的。”大夫人小心翼翼的從那個盒子裡拿出一塊金牌,是用純金打造,寫着御賜平安四個字。
“哈哈哈,別說金牌,就是你們家祖宗真活着也沒用,告訴你吧,現在您們老爺範的是謀反的罪名。皇上下旨,來人,全部給我拿下!”官爺話剛說完,一羣士兵就把刀駕到夫人的脖子上,大家都不敢動了。眼看着官兵將屋內的物件一件件搬出。
大夫人也慌了,不知如何是好。腿一癱軟,險些摔倒。幸好香兒扶住了她。
“來人,把這些人都給我綁起來。”收了家財,騎馬的官爺隨即喊道。
“官爺,您慢着,您說木家的人逃不了對嗎?”眼看着難逃此難,我唯有委屈求全。
識時務者爲俊傑。
“對,怎麼着?”騎馬的官爺疑惑的看着我。
“您的話可算數?”我道。衆人都疑惑的看着我。
“哈哈,笑話,我的話誰敢不聽。”管也有些囂張。
“好,那請您放了我們這些丫鬟奴才,我們不是木家的人,我們都有自己的姓氏,不姓木。”我此話一出,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香兒,木俊彥,大夫人,大家都沒想到,一向衷心的我,會在此刻明哲保身。
“好,哈哈,小丫頭很聰明嘛,好,這些下人,哪個肯承認自己和木家沒關係,統統放了,帶到我府邸做工。”騎馬的官爺大笑起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官。
我轉身,走到平日熟悉的姐妹身邊,希望大家能說句話,可是迎來的是冷冷的目光。
走到長香面前,我不敢擡頭,怕妹妹也誤會我。可萬沒想到長香卻開口了:“劉老爺,長香剛剛嫁進來不久,對府裡的事未曾參與,昔日長香是何等人,劉老爺應該清楚,請老爺放我一條生路。”
“這,你嫁進來就是木家的人,放了你,別人會說我徇私,”騎馬的官爺故作爲難,“不過,先收押在我府裡,日後再請皇上定奪!“
“劉老爺,你明鑑。”長香伸出纖纖玉手,姓劉的官員一把將她拉上馬。
原來這騎馬的官爺姓劉名獨天,早與長香相識。
“您們這些人,若仙,我看錯你了!”俊彥性子很急,看到這種情景,更是怒不可遏,回身奪過士兵的劍,一躍而起向馬背上的人刺去,而獨天也不是等閒之輩,瞬間拔出佩劍,擋住了俊彥的攻擊,雙劍相交,頓時光芒四射,劍氣所致,草木盡斷。
“來人,放箭!”獨天一聲怒吼,幾個弓箭手衝上前來,霎時箭如雨向俊彥射過來。
左右攻勢讓俊彥難以應付,只見他不停揮動手中的劍,而獨天趁亂使出一招四煞劍,直刺俊彥左肩,俊彥用右手按着左肩的傷口,無法再與獨天周璇,只有以退爲進,握劍旋身,以旋劍之光擾人視線,趁機逃走。
獨天在打鬥之時也被俊彥的劍氣傷到筋骨,只是硬撐着而已,此時也就沒有再去追捕俊彥,下令封了木府,將相關人關進地牢。
我被帶到劉府,一同的還有建平哥,翠翠,建平哥是因爲害怕我在劉府受委屈,因此也承認和木家無關,翠翠則是因爲長得漂亮,劉老爺那個老色狼怎麼能讓眼前的美餐飛走了。
廊庭環繞,小橋流水,劉府的結構和木家很像,只是沒有那麼大。
而且劉老爺好色,專門有個院子,叫藏香樓,裡面關着很多女人,各地名妓,落魄小姐,都在這。
長香似乎早就與老色鬼熟悉了,被安排在單獨的一處小院。
錦衣羅段,樣樣不少,而且有專人伺候,根本就是抓來做夫人的。
穹廬醉人人自醉,
星影映人人未歸。
知君何事淚縱橫,
斷腸聲裡憶平生。
我坐在涼亭裡,一樣的深夜,一樣的明月,讓她想起樂清那晚的離人淚。
家變當天,沒見到樂清,不知是喜是憂,希望他能逃出去,我默默祈禱。還有俊彥,受了那麼重的傷,平日的享清福的公子,也沒個人照顧,不知道怎麼樣了。
“若仙?”身後傳來溫柔的女聲。
“長香?你怎麼也來這了?”看到長香,我心中的陰霾暫時消散,這麼久,長香第一次和她主動說話。
“我知道你在這,特地來找你。想給你講個故事。”長香坐在對面,直視着我。
對於長香的話,我心裡一緊:“講故事?”
“嗯。有個小女孩,她原本有很幸福的家庭,並不富裕,但是媽媽很疼她,爹爹也是,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給她,對她很疼愛。她還有個姐姐,從出生開始就不會說話,有一次生重病,去世了。那個時候,母親受不了打擊,差點自殺,父親於是從別人手裡買了個女孩,這樣,家裡又回覆原來的面貌了。誰知道,那個買來的女孩像個災星,來了以後,父親爲了還債,嗜賭成性,變得狂躁無情,經常打母親。12對那年,父親欠了一大筆錢,無奈之下,只好把孩子賣掉,不料,原來他想賣掉買來的孩子,可是母親不同意,在她心裡,兩個孩子都是心頭肉。無奈,決定忍痛賣親生的大女兒。誰想大女兒逃走了,父親不但欠了債,還被買主逼着要人。最後,父親實在沒辦法上吊而亡。留下多病的母親和買來的女孩。後來,母親也病重了,奄奄一息的時候,母親清醒了。把所有是都告訴了那個買來的孩子。買來的孩子很傷心,原來她不曾擁有過這個家。小小年紀的她,行乞,給別人洗衣服,縫衣服,什麼苦活都做過。14歲,無依無靠的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姐姐,找到親人。可是卻被騙子賣到了青樓。她只好認命,這是她的命,孤苦無依。你知道嗎?”長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臉上沒有更多的表情,似乎講的是別人的事。
可是看到她端起茶杯的一剎那,我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那個逃走的女孩是我?”我顫抖的聲音說。
“是,而我是那個被買來的孩子。所以,我並不是你妹妹。”
“你是長香,也是墨蘭,不管什麼時候,也都是我妹妹。我原本以爲自己這幾年所受的苦難很多,沒想到你的經歷更讓我心痛。”我握着長香的手,很久沒有體會到親人的溫度了。
“不用了,這只是個故事。故事已經結束了,小女孩已經死了。”長香抽出手,頭也不回的走出長亭。。
我想着長香的臉頰,嬌豔的容顏,卻有着冰樣的寒冷。
冷風吹過,兩個女子靜靜的坐在涼亭,前路迷茫,誰也不知道明天是怎樣。
要救木一家,要救妹妹,還要自己脫身,一切都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