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裝食物的旅行袋,想要給大家分吃的。
可賈丙一把搶了過去說:“不勞你大架。”
我看着賈丙,從他眼中我看到了殺氣。
殺氣裡包含着怨恨,爲什麼?我真的很想知道。
賈丙打開旅行袋,裡面的水和食物明顯不多了。
張怡沒有出來,他還是在帳篷裡照看劉平。
賈丙:“水和食物大家均分,誰有意見?”
我想了一下說:“孩子跟張怡需要特殊照顧。”
賈丙:“孩子可以照顧,張怡是成年人,跟咱們一樣。”
我瞪着賈丙說:“張怡有身孕你不知道?”
賈丙想了想說:“我知道,但是不能照顧,這裡——不是你做主。”
曲波也很不滿,他看着賈丙說:“我覺得應該照顧她一下,畢竟張怡有了身孕。”
曲波說完,花蕾和花蕊都詫異的看着他,尤其是花蕊,臉上滿是不高興。
現在看來,賈丙、花蕾、花蕊站在了一起。
曲波是花蕊的妻子,我不知道他在關鍵的時候站在那一邊。
其實一切的誤會都是源自賈丙的歸來,可他偏偏又不肯說出自己的經歷。
就在大家僵持的時候,張怡衝出來滿臉淚水的說:“我不需要任何照顧。”
賈丙看了一眼張怡,他沒說什麼,開始給大家分食物和水。
他說是說,我想賈丙只是想針對我,所以才故意跟我唱反調。
在分到張怡跟妞妞的時候,我看見他給她們拿的是雙份,而且香腸都平均分給了她倆。
我和曲波對望了一眼,都沒說話。
張怡一直站在那兒哭,她看到多分給她的麪包跟香腸,想都沒想又扔了回去。
我看得出,張怡是個很固執的女孩兒,而且——心高氣傲。
現在分配的不是一頓,而是所有的食物,你一次吃完也好,二次吃完也罷——就這些了。
這是我們在鹽殼谷的第三個白天,今天——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出口,因爲時間所剩無幾。
明天早上,我們彈盡糧絕。
張怡扔回去的香腸跟麪包沒人動,妞妞走了過去,她拎起那個食品袋,走到張怡的身邊,她欠着腳,似乎是想跟張怡說話。
張怡對妞妞一直很有好感,她很喜歡她。
她蹲下身子,妞妞把嘴貼在張怡的耳朵邊上,說了幾句話。
張怡的臉色微微變了,她看着妞妞:“妞妞——你——你說的是真的?”
妞妞點了點頭說:“妞妞不會騙你的。”
說完她把食品袋遞給張怡,張怡看着裡面的麪包和香腸沒有在扔回去。
妞妞到底跟張怡說了什麼,沒人知道。
所有人都好奇,但是所有人都沒問。
花蕊瞪了妞妞一眼說:“妞妞——到媽媽這兒來。”
妞妞搖了搖頭,她跑到曲波身邊說:“我跟爸爸在一起。”
曲波笑了一下說:“好!妞妞跟爸爸一起。”說完他把妞妞抱了起來。
天越來越亮,昨晚颳風,霧霾被吹散,可現在霧霾沒了,卻下起了很重的白霧。
灰色的霧霾和白霧,都一樣,我們的能見度還是很低。
霧來的很突然,我們都覺得有些駭異。
就好象是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現在的能見度——甚至比昨天還低。
張怡在帳篷中一聲尖叫,我和曲波都衝了進去。
劉平的情況越來越壞,他躺在睡袋上不停的咳血。
谷裡——危機四伏,最關鍵的是,現在就剩下我們三個男人,而賈丙——對我還一直仇視。
張怡打開自己的礦泉水,不停的給劉平喂水,這樣可以緩解他的病情。
嘔血過多,人會休克致死,這時候——水是關鍵。
我看見曲波把自己食品袋裡的一瓶水給張怡遞了過去,我也遞過去一瓶。
張怡看着我倆一眼沒說什麼,水——她接了過去。
妞妞站在張怡的身邊拉了拉她的手說:“沒事的,叔叔會好的。”
她說的還是那麼自信,就好象——劉平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
接下來我跟曲波商量找出口的事兒,這時候花蕊進來了。
花蕊:“老公——你出來一下。”
曲波跟花蕊出去了,過了大約十幾分鍾,我聽見帳篷外傳來爭吵聲。
聲音是曲波跟花蕊的。
我走了出去,他們果然發生了爭執。
花蕊:“姐咱們幾個自己走,還有賈丙,一定能出去,你到底跟不跟?”
曲波:“要走大家一起走,劉平受了傷,咱們走了,他們怎們辦?”
花蕊:“你想過沒有,要是出不去,妞妞跟我怎麼辦?”
曲波:“我不會拋下他們的,還是那句話,大家一起想辦法,一定能出去。”
花蕊氣的胸口起伏,她狠狠的瞪了曲波一眼,她瞭解曲波的性格,固執不化。
花蕊:“那孩子跟我們走,這總行吧。”
曲波權衡一下,賈丙無疑是他們當中最強的,曲波:“讓妞妞自己選擇吧!”
其實曲波和遠處的我都明白,跟着賈丙他們,機會似乎大一點。
我和曲波、張怡到還好,劉平傷的很重,是帶着他,還是把他留下,我們先找到出口在回來接他?
如果是後者,那誰留下來照顧他?
張怡?
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兒?
那不妥,這裡危機重重。
留下一個男人?
我或者曲波?
那隻能另一個男人去找出口兒,一個人,還是危機重重。
最理想的是我們團結在一起,但現在顯然是不可能了。
我又瞄了一眼遠處站着的花蕾,她眼裡滿是得意。
我知道,這應該是她的主意,一個自私自利女人的主意。
我倒是希望妞妞跟賈丙花蕾他們一起,因爲他們出去的概率比我們高。
妞妞出來的時候,曲波問:“妞妞——爸爸和媽媽要分開了,你——是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妞妞說:“我跟媽媽走。”
曲波點了點頭,不過妞妞這時又跑到我跟前,她欠着腳,我知道,她要跟我說什麼。
我彎下腰說:“怎麼妞妞?”
妞妞貼着我的耳朵說:“我跟着他們——你們才安全。”
我愣住了,我忽然懷疑,妞妞到底有多大。
她是六歲的小女孩兒?
我怎麼覺得——她是個十六歲的大姑娘。
感覺很奇怪。
賈丙、花蕾花蕊和妞妞他們走了。
我不知道他們走的是那條路線,手電——是每個人一隻,他們帶走了三個,給我們留下四個。
賈丙走的時候拿了一頂帳篷和一根長長的鋼釺子。
他最後看我一眼的時候,目光中還是充滿了怨毒。
現在——營地裡只剩下我、曲波還有張怡跟劉平。
張怡看着我跟曲波說:“謝謝你們。如果你們也走了……”
我:“不會的,既然咱們一起來了——就一定要一起回去。”
曲波:“沒錯!下一步該怎麼辦?”
他是在問我跟張怡。
我:“要不你留下照顧張怡跟劉平,我去找出口。”
現在——沒人在關心那些數字座標,我們只想着該怎樣出谷。
事後想來,這是我們忽略的一個致命問題。
曲波:“你一個人很危險,在說,找到的概率也很低。”
張怡看了我一眼說:“我跟你去找出口,曲哥——你留下來照顧劉平。”
我和曲波對望一眼,張怡的提議——似乎可行。
留下張怡一個人照看劉平——太危險。
在留下曲波,又有點多餘。
相對來說,留在營地的安全係數比出去要高。
我跟張怡出去,算是一個平衡。
曲波點頭說:“這樣也行,你們帶上匕首。”
我和張怡把吃的、喝的儘量留下,張怡告訴曲波要定時給劉平喝水。
曲波點頭答應,就這樣,我跟張怡抓着繩子爬了出去。
我和她——真的能找到出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