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珊珊說:“她說你平時喜歡打牌,還愛開玩笑,有時大大咧咧的,言行不夠穩重,有失一個校長的身份。”
朱昌盛笑了:“這有什麼?這恐怕不能算是壞話吧?你不要妒嫉人家好不好?你是在爲他說話,是不是?”
“我看是你在爲呂小妮說話,你是不是在打她的主意?”邢珊珊再次把這句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朱昌盛驚訝地說:“你胡說什麼呀?你這樣說,就冤枉我了。我是這樣隨便的人嗎?我對你是真的心。珊珊,我不知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心裡只有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啊?乖一點。不管我平時怎麼忙,有時可能顧不上你,也不敢多打擾你,隨便給你發短信,打電話,但我的心永遠是屬於你的。我有了你,就滿足了,還能再有別人嗎?寶貝,聽話,啊?”
“我希望你不要口是心非,我要看你的行動,哼。”邢珊珊裝作生氣地哼了一聲,就掛了電話。他這是錯怪陶曉興,又誤會我。
邢珊珊還是轉不過腦子來,覺得很委屈,實在有些受不了。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見他一面,向他解釋一下。她有太多的話要跟她說,不說,她都快憋死了,一定要問問他,他是不是在打呂小妮的主意?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大問題,我必須得搞清楚。
呂小妮最近心裡有些亂。她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境被接二連三的事情攪得波濤洶涌,頻頻落淚。這也並不是女人特別脆弱,愛流淚,而是現實太殘酷,太複雜,許多事情都出乎她的想像,讓她感到震驚和悲哀。
她想潔身自好,憑自己的真本事升遷,一個個沉重的打擊卻接踵而至;她想做一個好女人好妻子好媽媽,一些有權的男人卻圍着她打轉,百般地誘惑她,糾纏她,讓她感到無所適從,哭笑不得。
這是她在大學裡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她的家境並不好,成長的道路也並不順,所以對現實的殘酷性還算是有些認識和準備的,走上社會後的現實卻還是超出了她的認識範圍和心裡承受能力。要是家庭環境更優越,小時候生活更順遂,從學校的象牙塔裡走出來,以爲這個世界到處陽光燦爛,人人平等,憑真本事吃飯,那麼,現在的她就會更加脆弱,不是自暴自棄,與社會上的污泥濁水同流合污,做有權有錢人士的情人,走上犯罪道路,就是滋生不滿情緒,消極悲觀,甚至會自殺。
前一陣,她最委屈,最無助的時候,就動過自殺的念頭,想用自殺的方式來反抗權貴的逼迫,以引起社會和人們的警覺,共同來救治和改變越來越嚴重的情色之風和腐敗現象!
那天下午,學校召開一週一次的教職工例會。憑感覺,也從朱昌盛的神情上,她覺得會有有關人事任免事項宣佈。她已經默默地等了半年多,應該要扶正了,再提一個副教導主任。一個文件,兩個任免事項。當然,這個副教導主任不應該是邢珊珊,而應該是陸紅小珊,或者是吳興培。
怎麼會是邢珊珊呢?憑哪一點輪到她啊?前兩週朱昌盛告訴這個消息時,她意外地愣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映過來。
朱昌盛把她叫到校長室,帶着討好的神情對她說:“我把你的扶正報告寫好了,準備送上去。”
她聽後很高興,就說:“謝謝朱校長,我和鈕星星不會忘記你的。”
沒想到他接下去又說:“再提一個副教導主任。”
她就問:“誰?是陸紅小珊吧?”
朱昌盛愛昧地笑笑說:“不是,是邢珊珊。”
“什麼?”她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會吧?”
朱昌盛理直氣壯地說:“我們要培養,就要培養年輕有爲的幹部。邢珊珊儘管畢業不久,卻聰明懂事,表現積極,敬業努力,水平高,能力強,很有培訓前途,就象你那時一樣。”
她愣愣地看着朱昌盛的臉色,想從他的神情上看出爲什麼提邢珊珊的理由。卻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絲痕跡。她沒有發現過朱昌盛跟邢珊珊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儘管她心裡是這樣懷疑的。從朱昌盛的習性看,完全有可能跟邢珊珊有了什麼不正當的勾當,他才這樣不顧學校大部分老師的反映,私自提拔邢珊珊的。雖然他在以前的會上表揚過邢珊珊,但不至於把兩個威望很高的老教師撇在一邊,而去提一個剛招聘來的新教師啊。
這是一個讓人不解的謎。所以這天以後,學校裡的老師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陸紅小珊和吳興培老師知道後,情緒就低落下來,儘管工作照做,但明顯沒有以前那麼積極了。
她也多了個心眼,留意朱昌盛與邢珊珊的異常行爲,卻沒有發現。她只知道他給邢珊珊和陶曉光做了個媒,邢陶兩人還是很般配的,這也算是爲他們做了一件好事。朱昌盛說是爲了留住人才給他們說的,她覺得可以理解。這是一個校長出於公心和對教師關心的表現,沒有什麼可以懷疑的。
校長這樣決定了,她還能說什麼呢?說也沒有用。但她要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提醒他的話:“朱校長,提拔誰,是你校長的權力,我不應該說三道四,就是說了,也沒有用。邢珊珊確實也不錯,年輕漂亮,青春活潑,表現積極,業務水平也高,我不反對。可是你這樣一提,陸老師和吳老師,還有其它老師都會有議論和想法的。這對調動大家的積極性,恐怕是不利的。”
朱昌盛的臉色有些尷尬:“沒關係,我會做好這方面工作的。”
她就不好再說什麼了。於是,她就開始等待這個人事任免的消息。沒想到只過了幾天,她就接到了嚴總的短信:你的扶正報告在我手上,你過來兌現承諾,我就給你批!
她看了這條短信,氣得把手機狠狠地摜在抽屜裡,差點摜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