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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也不例外,趙昌山不允許市裡領導陪同去,但是,葉凡是個例外,因爲,他要負責趙昌山的安全問題。
所以,市裡其他領導不敢去觸老趙同志黴頭,葉凡同志倒是叫辦公室主任安衛民整理好了魚具,開着車子直奔鴨子灘而去。
當然,後面遠處也跟着幾輛車子,裡面坐的全是市局最精幹的便衣警察。
到了鴨子灘,發現外面用一些帶刺類植物圍成了一個天然的圍牆,高達四米左右,想翻進去,那肯定被扎得滿身是刺了。
一些有心人還用毛刺植物圍成了一個植物大門,當然是用鐵架固定後,讓植物長上去的,看起來也還不錯,挺天然的一個門框。
“釣魚請出示證件。”這時,門口一略顯富態的中年人盯着葉凡,一臉嚴肅,哼聲道。
“釣魚還要證件?”葉凡還真不懂這個,事太忙,到魚桐幾個月下來都沒來釣過魚,自然不知這個理兒了。
“囉嗦什麼?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只有領導纔有資格來釣魚,什麼東西,仗着有幾個臭錢以爲就能進來了嗎?”中年人旁邊一個長相相當帥氣的年輕人更是猖狂,瞧了葉凡的奧迪一眼,還以爲碰上個有錢人,直接就哼嚷開了。
這廝其實心裡有些隱暗,因爲自己沒錢,所以,看到有錢人心裡發酸罷了。能趁機訓叱一下自然逮到機會就叱了。
“什麼樣的領導纔有資格進去釣魚?你給說說?”葉凡皺了皺眉頭,哼道。
“以前是副處級別及以上的,今天不一樣了,上頭有人來,市委有交待過了,沒有副市長級別的甭想進去。進去要嚴格檢查身份證明和工作證。你這小年青的,估計有幾個錢吧,開的還是奧迪。回去吧,今天再富的人都進不去。”中年人倒還算是客氣,掃了葉凡的車子一眼。
“那,很遺憾,本人剛夠級別。”葉凡把工作證扔了過去。
中年人接過手翻開看了看,那臉色,頓時就變了,說道:“對不起葉,我是市水產局苗長林,剛纔……”
其實,這個苗長林是市水產局裡一位科長,後來鴨子灘出名後成了專門接待領導們釣魚的地方。
市水產局某些領導,動了些腦子,倒也想了個歪點子出來。在鴨子灘設也個管理科,而苗一林很有眼光,費了些力氣,終於撈到了這個肥缺。
一個看門的活計,怎麼能說是肥缺,其實,裡面水深着。
因爲這裡是專門接待領導釣魚的地方,所以,雖說只是個看門的活計,但實則油水可是不少。對於這麼一個本來是野草從生的荒灘,市裡可是拔了不少款子。
每個月光是打理費就不下10萬塊,加上建設費用,有時領導就在用餐費用等等,一年下來,加起來也有接近200萬款子由苗長林同志操作。
而這個管釣魚的所謂的管理科卻是有着30名正式職工。加上打雜的,做飯的,鋪牀的洗被的等等,估計不下半個連編制。
可見,水產局的同志在領會領導意圖方面不可謂不深啊!咱們國家,什麼都缺,就是不差人這種動物。
這個還不是令得苗長林科長動心的地方,最主要的就是這裡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哪個領導下來不是由苗長林主任親自接待一番。
沒準兒一來二去碰上某位領導心情好時那筆隨便動動,拔個十萬八萬的小費那是一點都不難。
就拿以前市財政局的安蕾局長來說吧,有次她陪何下來釣魚,當時苗長林只是隱晦地提了這荒灘路要改建什麼的,上面長毛(草)有礙市委臉面等等,安局長當即大筆一揮,直接從財政局下拔了20萬給他。
這小費可是不小,苗長林剛上任不到一年,這種小費零零總總的就收了上百萬了,即便是水產局一些副局長都有些眼紅了。
而且,跟領導們混熟了,苗長林也有了面子,要辦什麼事時,趁着領導們釣上魚時的心情大好機會請求點什麼,領導那嘴一張,還不給辦了。
這不,苗長林趁着給領導們開門釣魚的機會,不到一年時間,已經陸續把自已的侄兒、孃家外甥,表侄兒等等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安排進了市裡或縣裡的各大單位裡頭,也算是吃上了皇糧,拿上了國家正式工資。
來這裡釣魚的領導都親切的稱苗長林爲‘小樹苗’,而苗長林這株老樹苗也特喜歡領導們叫他‘小樹苗’了。那代表着一種榮譽,領導看得起自己嘛。
“哼,我是來負責領導安保工作的,打開門。”葉凡不想跟他囉嗦,哼聲着,看了他旁邊那個年青人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那年青人早慌得變了臉色,本來以爲葉凡這小年青的級別絕對高不到什麼地方去的,哪知人家居然是市裡幾個頭頭腦腦之一,此刻,這年青人想死的心都有。至於那中年人,自然是瞪着個眼想殺人。
“他叫張鐵。”中年人苗長林無奈地吐出了年青人的名字。
這張鐵也是水產局裡一副科長,畢業於名牌大學。也是瞅準了這鴨子灘的機會,削尖了腦袋來擔任了管理科的副科長一職。想不到今天卻是踢中了一塊硬實的大鐵板。
“張鐵,嗯,你這腦袋,應該是鐵疙瘩鑄的,哼!”葉凡冷哼一聲,輕輕的敲了下張鐵那帥氣的腦袋,進去了。
葉凡一夥人那車子剛消失,張鐵那腿一軟,一坐在了地下,半天,沒吭聲,那臉,自然是微微發白。
“你看看,平時不是跟你說過了,要注意看人。別整天牛逼哄哄的,現在踢到鐵板了吧?今天的事,你自求多福吧,我是沒辦管了。真給你害死了,急人啊!”中年人埋怨道,伸手拉起了張鐵。
“苗……苗科長,你說怎麼辦?給支個招,不然,我死定了。”張鐵一臉死灰,打着顫音,說道。
“怎麼辦,涼辦!還想支招,你不是沒聽說過,這位葉可不是個好相與之輩。
人家連華僑捐贈的林則徐雕像都敢賣,魚桐一建的老總戴志軍照樣子敢抓,安局長不是也被他弄得差點丟了帽子。
連安局長都敢動的人,你說說,你還能入他眼。”苗科長沒好氣哼着,看了看可憐的年青人一眼,於心有些不忍,良久,才說道,“我不是老早就交待過你,在這裡是乾的就是伺候領導的活計。
你絕對不能拿自己當領導。在這裡,你就是一看門的,跑腿的,一定要裝孫子。
孫子裝得越像,說明你越成熟,得到領導認可的機會也就多了。你倒好,孫子不裝倒是裝上了大爺,居然敢罵葉‘東西’,我看呀,你這腦門子真給驢踢了。什麼東西?”
“這個我記住處,苗科長,趕緊給我想個輒子吧。”張鐵一腦門子的汗水,也顧不及擦了,這個,還是前程要緊。
“想輒,這個,太難了。葉是什麼人?我一個小科長哪能入他眼。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可是頭次來咱們鴨子灘。以前我也交待過你,一要看車牌,剛纔你怎麼沒去看看車牌?”苗長林哼聲道。
張鐵知道,這貨沒有好處給的話是絕不會幫自己的。想了想,纔有些苦澀着說道,“苗科長,我看了,只是,當時葉一下來就擋住了車牌子,再說,他也太年輕了。
以前雖說在報紙上見過真人,但是,那魚桐日報也給登載得太模糊了,什麼破報紙,把人都給登老了不少。
哪能想到他會如此年青,年青得讓人害怕。苗科長,我家那把梨木椅子反正擱家裡也擱着,沒人做,久了爛了可惜了,乾脆什麼時候我有空了搬這裡來讓您坐坐。”
張鐵知道,苗科長早掂記上了自家那把清朝時留下的梨木椅子。此刻也來不及肉痛自己的椅子上,只好上供了。
“嗯,那算啦,我想想有沒什麼輒子。”苗科長可是經驗老道,半眯眼想了想,那眉頭也皺了皺,說道,“倒也有個子,你可以去試試。”
“您請說。”張鐵立即裝上了孫子。
“月潭那‘圓皇后’可是不錯,如果能搞到一條兩條的,也許葉吃得開心了,哪還有什麼事?”苗科長支招道。
不過,咋一聽這事兒張鐵那臉色一下子變得更慘白了一些。嘴裡說道:“那怎麼弄得來,蔣老還不把我給捏死了。”
說起來‘圓皇后’可是大有來頭的,在離鴨子灘七八公里的地方有個月潭,此潭水不急,潭面很平靜,一到中秋月圓之時,潭中倒映出的月亮特別的大,所以得名月潭。
而月潭中獨產一種肚皮圓滾滾,跟啤酒肚有得一比的魚,圈內人稱之爲‘圓皇后’,當然不是真的大肚皮皇后了。
這種魚極少能釣到,味道非常的鮮美。這個味道還不是主要的,主要地就是聽說吃了此魚之後男人那方面能力特別的強,一夜能御三女四女五女六女的,所以,是個雄的都動心的,而且,傳說此魚能治小陽瘻的。
當然就成了圈內領導們的最愛,不過,月潭旁邊卻是住着一個古怪的老頭,這老頭姓蔣名雲,全名蔣雲。來頭還不小,是市軍分區退休的副司令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