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何方神聖?”常漢川完全被這個男人出手所震撼住了,他自認爲這輩子沒有見過這種級別的傢伙,即便是他們那個紛爭的那個年代,也沒有見過如此妖孽的存在。
“我不是什麼何方神聖,也不是什麼鬼神,更不是什麼妖孽,如果非要說些什麼的話,只能說跟這麼一場戲有一點關係的看客罷了。”郭野看着常漢川身上的傷勢,皺了皺眉頭,欲要攙扶住這個老人,常漢川卻拒絕了郭野。
“你到底是誰的人?這總該讓我知道吧?”常漢川說着,他是個很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的人,更別說這種重到用言語幾乎無法估量的人情。
“即便你知道,這個人情你也沒有辦法還了,還是不知道的好,你不用叫救護車?”郭野說道。
“不需要,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辦法還的人情。”常漢川擺了擺手,似乎是打算從這個問題上執拗到底。
郭野很是無奈,因爲這是一個問下去並沒有什麼讓人揚起嘴角的問題,但是實在熬不過常漢川的眼神,只好說道:“派我保護你的那個男人,是個我很討厭的傢伙,不過正如同你這還不完的人情一般,我估摸着討厭他調侃他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叫常石龍,一個捨身扶起半個常家的男人,我希望你能夠記住這麼一句,常京山或許振奮了常家,那麼這個傢伙則讓這個常家多多輝煌了十年。”
常漢川的表情複雜極了,他想象不到常石龍手中會有這樣的底牌,眼前這個恐怖的男人難道還不足以改變這一切嗎?不過這些疑惑,他已經永遠無法再問常石龍。
“看樣子我還是不告訴你的好,不過已經沒有關係了,常家仍然可以照常運轉,死多少人都無所謂,有再怎麼不合情理的故事也無所謂,畢竟這就是家族。”郭野打了一個哈欠,見這個老人實在不會再接受他的任何好意,也就不用熱臉去貼這個冷屁股,有些不負責任的離開,畢竟他已經完成了常石龍所囑託的東西,只是心中有一絲爲這個他所討厭的常石龍打抱不平,不過也僅僅是心中有這麼點想法罷了,郭野很是清楚,即便是他在這個常家鬧破了天,都不一定能夠討回這個公道出來。
如果說這個社會,這個時代,這個江湖還有英雄的話,那麼常石龍怎麼說也要算上一個。
一輛早已經停產的老牌紅旗車上,尉遲常威終於撥通了那個他已經數十年沒有動的號碼。
儘管這兩個號碼的聯繫早已經生氣了鏽跡,但是仍然是僅僅響了一聲就被接過。
“看來一切都結束了。”對面傳來李家家主李鶴山的聲音,雖然李家與尉遲家一直是勢不兩立的地步,雖然這兩位資歷最老的一輩子都不知道這恩怨到底是什麼,不過只知道這一段恩怨已經傳承了五代之久,到底是因爲什麼結下樑子誰也不會關心,只關心誰生誰死。
“你這一步棋走的有些喪盡天良啊,李鶴山,不用一兵一卒就讓整個常家差點崩潰,要不是常石龍自殺結束爭鬥,說不定還真如你所願。”尉遲常威說着,聲音中卻並沒有一絲善意,甚至有幾分嘲諷。
對面傳來李鶴山幾聲有些僵硬的笑聲,李鶴山似是感慨的說道:“尉遲常威,彼此彼此罷了,你還是不是往常家塞了那麼一頭野獸,再說從一開始我就不報什麼希望,只是看西城區平靜了太久,想要打幾個水漂罷了,沒想到倒是釣出幾個怪物出來,不光光是你,常家那些爲出山的老東西,甚至還是徐豐年,有意思,着實的有意思。”
“就不怕惹火上身?宴會可是要來了,你玩這麼一出,就不覺得有風險?”尉遲常威說着,似乎很是不滿自己這個老勁敵的作風。
“是玩大了點,我也想不到會到這個地步,畢竟人心這東西,很恐怖,我看了一輩子,現在都看不透,不過我多多少少也得做些什麼,否則怎麼也對不起你打過來的這通電話,那被我玩弄的人心,我就替常家剷除了,反正我也不覺得下這麼一盤臭棋了。”李鶴山說着,聲音中滿是玩味,似乎對這麼一場牽連着無數人生死的大戲,很是不屑一顧,又或者自始至終他都把這一切當成了一場遊戲罷了。
“真是冷酷無情啊,倒是符合你的作風。”尉遲常威說着,覺得兩人已經沒有必要聊下去了,欲要掛掉電話之際。
“尉遲常威,你這一通電話算不算是威脅?”李鶴山突然問道。
“威脅還是不威脅,看你怎麼想。”
“如果今晚我不答應你對常家鬆口,你是不是還會像是二十多年前再跟我硬碰硬一次?”李鶴山似乎在追求着尉遲常威口中一個答案,這兩個幾乎快要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老人,也許在快要閉眼之際,總想着要做些讓這座城市永遠都不會遺忘的東西,可惜是這一副身子骨早已經經不起什麼折騰,背後的家族也是如此。
“我一點也不介意跟你李鶴山再硬碰硬一次,這就是我的答案,你滿意了嗎?”尉遲常威很清楚自己這個一生之敵到底在想着什麼。
“很滿意,那麼我們宴會再見。”李鶴山帶着幾分笑意說着,然後掛掉了尉遲常威的電話。
“如果可以,我寧願讓尉遲家倒退兩年,也不願意打這麼一通電話。”尉遲常威掛掉電話後,對開車的周鐵器說着。
“只能說老爺子你太過了解李鶴山了。”周鐵器說着,雖然他不知道李家跟尉遲家的恩怨確切是什麼,但是李鶴山跟尉遲常威的故事,他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雖然已經是一些老古董,但是似乎這麼多年,雙方都沒有放下。
尉遲常威嘆了口氣,然後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人生在世,需要了解自己的朋友,但是更需要了解自己的敵人,我這一生,也就這麼一個放不下的東西,到死都放不下,這一段恩怨,我希望到死都不要提,但是還是動了。”
周鐵器聽着尉遲常威的喃喃聲,並沒有敢搭話,畢竟這僅僅是尉遲常威的自言自語罷了。
此刻手機再次響了,尉遲常威看着號碼,表情稍稍少了幾分的陰霾,接通了電話。
“我已經把人情還了,常漢川現在沒死,對付他的於家也被我打退了,尉遲老爺子,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尉遲常威還沒有說完,對面就直接掛掉了電話,甚至都不願意聽尉遲常威那最後一聲嘆息。
另外一邊,在那如同宮殿一般的房間,李鶴山掛掉電話後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信宜,事情已經敗露了,尉遲家牽扯了進來,把知道太多東西的常鍾祥給我徹底肅清掉,還有隻要是牽扯進來此事的,只要是信不過的,都不要留。”李鶴山冷冷的說了這麼幾句。
“老爺子,我明白了。”李信宜點了點頭,對面已經掛掉了電話。
李信宜還沒有放下手機,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來自於常鍾祥,李信宜並沒有太過驚訝的神色,因爲他早早就預料到場鍾祥會打給他。
“李少爺,出事了,常石龍自爆了,常漢川也開始懷疑我了,只有李家能夠救我了,你可不要見死不救啊。”對面傳來常鍾祥那迫切無比的聲音,顯然這個狡猾了一輩子的老狐狸是真的怕了。
“我們是朋友,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你來鬥狗場,我們聊聊,李家是不會拋棄你的,而且老爺子已經派了於肖虎在暗中下手,常漢川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會死。”李信宜很鎮定的說道。
對面的常鍾祥聽到常漢川會死的消息,面露喜色,就好似看到了那麼一絲的希望,雖然他能夠耍的常漢川團團轉,但是要是真跟常漢川火拼起來,他這點實力還真不夠常漢川這個老閻王塞牙縫的。
“好好好,李少,我們鬥狗場見,我這就趕過去。”常鍾祥連連答應了下來,就這樣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常鍾祥的表情終於緩和了幾分,看着越來越遠的北京城,常鍾祥突然覺得有什麼蹊蹺,畢竟今晚並沒有發生他所想象的事情,常家很安靜,太過安靜了,難道一切都因爲常石龍孤獨的死而結束了嗎?
雖然心中有着千萬中想法,常鍾祥還是拋出了腦外,最後堅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脫離常家,他已經不敢覬覦這家主的位置,畢竟今晚四個老人全部到場,尉遲常威似乎也認可了常懷安,他已經不敢在讓自己的野心繼續肆虐下去,因爲接下來,他可就是玩火了,畢竟常懷安已經穩穩的坐上了常家家主的位置,而且最恐怖最恐怖的東西是,常懷安知道他所做的勾當,而且他也完全的觸及到了常懷安的逆鱗,他只要趁常懷安還沒有找他算賬前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