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旭日東昇,每天這個時候張玉鈞都會雷打不動的修煉空越極境,只是今日還未入定,房門口便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小師叔,你在嗎?”一箇中氣不足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隱約有些熟悉。
張玉鈞有些疑惑的起身打開房門,隨着吱呀一聲異響,兩個鼻青臉腫還瘸着腿的少年身影便進入到了張玉鈞的視線之中,卻是在廬山秘境之中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兩個點蒼峰弟子。
“你們兩個怎麼弄成這樣了?”張玉鈞有些驚訝他們兩個尊容,眼神詫異的道:“兩位師侄不知找我有何事?”
兩人經他這麼一問,年輕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憤怒,兩人四周打量了一下便由左邊一個弟子開口說道:“小師叔,可否入內答話?”
“哦哦哦!快請進,是我唐突了,兩位師侄還請不要介懷”張玉鈞一邊尷尬的客氣了一句,一邊伸手示意兩人進入房間。
關好房門之後,張玉鈞便轉身接着問道:“兩位師侄可是有什麼要事需要和我商議?”
“唉!小師叔,近日你處於閉關狀態,宗內卻是發生了不少事情,有些事情我二人覺得和你有關,所以今日才找上門來”房中坐定的兩個人一副愁容的接着道:“自廬山秘境返回之後,那大灼峰的王昭就對秘境之行一直耿耿於懷,半個月前雲頂峰的呂榮齊師兄因爲偷窺宗內女弟子洗澡以及偷盜女子內衣之事被抓入執法堂,到現在還生死未知,起初我倆就覺得此事有蹊蹺,但是還並未懷疑到王昭的頭上,直到近日,頻頻有大灼峰同代弟子挑戰我二人,如不應戰則嘲諷謾罵,如若應戰則被毒打一番。將呂師兄的遭遇和我二人的遭遇聯想到一塊,發現唯一的交集便是同時得罪了那王昭,今日來尋小師叔一是不得已而爲之,二也是提醒小師叔當要小心防備”
“竟有此等事情?那王昭好狹隘的心胸呀”張玉鈞聞聽此事,一臉吃驚的道。“宗內自有法度,怎可讓他如此作威作福?”
“小師叔你有所不知,宗內執法堂大長老乃是王昭的親大伯,宗主不過問的前提下,一切刑罰都是王新院說了算,再加上那王昭資質又好,實力又高,同輩弟子中又鮮有人能與他抗衡,自然就囂張跋扈了,說起來,呂師兄也是因我二人遭了無妄之災,被人陷害之下,現在幾乎成了全宗弟子口誅筆伐的對象,他師父又不在宗內,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當真是可憐。”
“這麼說的話,如若我踏出震天峰範圍,他們也會迫害我了?”張玉鈞臉色有些陰鬱的道。
“宗內明面上是禁止弟子之間互相爭鬥的,況且您輩分又高,我二人猜想他們對付您的手段無非是哄騙您至小境湖,然後構陷成下一個呂師兄。或者是如我二人這般,派人向您發起挑戰,光明正大的揍您,小師叔還是早做計較的好”
“呂師侄的遭遇與我也脫不了干係,何況我與他還意氣相投,這事我還非管不可了”張玉鈞語氣堅定的道,“二位師侄先請回,我已經有了打算,此次多謝告知,日後但有所求,我張玉鈞定全力相助”
“不敢當,不敢當,我二人已經接了一個宗門任務,明日便準備先離開宗門避避風頭了,臨走之前提醒小師叔一聲,也算還了廬山秘境之中相幫的恩義了”兩個人有些羞愧的說着。
“二位師侄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出呂師侄,江湖中,路險且長,二位多加保重,我送送你們”
“小師叔還請留步,宗門內人多眼雜,被人看到我二人來過,或許會生出新的波折,我二人偷偷下山即可”說着,兩個人便拱了拱手,轉身趁着天色還有些朦朧,悄悄的離開了震天峰。
房門口,張玉鈞望着漸漸消失的兩道身影,不由陷入了沉思,與王昭對抗他自是不怕,難的是他背後的王新院,執法堂堂主地位雖說比不得各峰的峰主,卻也是宗內舉足輕重的人物,憑他自己那是萬萬不可力敵的。
“看來關鍵時刻得請師父出面了”張玉鈞喃喃自語着便起身向着於如意的小樓處走了過去。
“小六,你這是給師兄報喜訊來了嗎?昨夜你突破的動靜倒是不小,師兄已經知道啦!”房間中,於如意有些懶散的癱坐在椅子上笑着說道。
“三師兄,我這次是找你出謀劃策來了”
“哦?可是修煉上遇到了不明白的地方?”
“不是的,此事還要從上次廬山秘境開始說起”張玉鈞神色凝重的將剛聽到的事情給於如意娓娓道了開來。講完之後他皺了皺眉,緊追着問了一句:“三師兄,我素聽師父說你足智多謀,不知可否教我應對之法?”
“哈哈就你小子嘴甜,求人辦事先灌迷魂湯,這一招和誰學的?”於如意先是笑着打趣了張玉鈞一下,然後眼珠轉了轉才接着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直接讓師父出面解決,這臉面上卻是不好看,今後宗內肯定盛傳我震天峰弟子無能,只能靠師父以大欺小。所以,搞定那王昭還得咱們自己來,你剛出關,還未在宗內露面,我震天峰其餘弟子又不常在宗內走動,料那王昭也不知曉你已經獲悉了小鏡湖一事,說不定還會來個故技重施,你不若來它一個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張玉鈞目露思索之色的站了一會兒,然後便是會心一笑,對着於如意道:“三師兄,怪不得五師姐總說你老奸巨猾呢,你就是我的榜樣”
“嘿嘿!低調,低調,小六你就大搖大擺的辦你的事去吧,師父那邊我自會幫你通知,等那王新院發難之時,便是師父出馬的時候,諒他一個先天圓滿也不敢和師父硬碰硬”
“多謝師兄,回頭再給師兄做個糖醋排骨吃,不能讓師兄白白辛苦”
“哈哈,那感情好,小六子你的廚藝我可是服氣的”
從於如意那裡出來之後,張玉鈞先是回到自己房中帶上了小黑,然後便按照計劃,大搖大擺的向着震天峰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吹着小口哨,樣子裝的輕鬆至極,一副剛剛出山放鬆表情。
下了山走了沒多遠,便在廣場上看到了三五羣習練拳腳和刀槍的弟子,也分不清是哪個峰的,張玉鈞也懶得管這些,遠遠的便扯着嗓子喊道:“喂,前面幾個師侄,大灼峰怎麼走呀!”
大家聞聲轉頭望去,便見到一個少年扛着一把模樣怪異的長刀迎着朝陽向他們走近。人羣中有兩個人在看清楚張玉鈞的樣子之後,眼底便閃過一抹喜色,“這縮頭烏龜總算是露面了”個子稍高的那個人輕聲吐槽了一句,便迎着張玉鈞有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喊到:“原來是新來的小師叔呀!”
“哦?你認得我?”走的近前,張玉鈞發覺與此人從未謀過面,又轉頭打量了一下他身旁的那個弟子,發現其面相與點蒼峰弟子描述的那個柳迎十分吻合,當即便判斷出了二人身份。他心裡雖然確認了這二人定是王昭派來盯梢自己的狗腿,可是面色卻並未表現出任何異常,只是眼底深處閃過了一絲狡黠。
“嘿嘿!前段時間在秘境中,我僥倖見過小師叔幾面,不知小師叔去大灼峰所爲何事?我二人可以給您帶路”最先答話的那個高個繼續道。
“我剛剛閉關結束,想找幾個大灼峰弟子打一架檢驗檢驗目前的實力,只是我對宗內各個所在不是很瞭解,二位師侄若是能帶我過去那是再好不過了”張玉鈞若有深意的道。
“大灼峰在宗內那是赫赫有名的所在,小師叔你當真不知路程?”柳迎目泛懷疑之色,試探的問道。
“你這話說的,我自入得宗來,就幾乎從未出過震天峰,不知道大灼峰在哪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路?不知道的話我找別人問問去”張玉鈞故意表現的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知道知道!小師叔你隨我來”柳迎與高個青年對視了一眼,然後便拉着張玉鈞前頭帶起了路來,他卻是個謹慎的性子,先是帶着張玉鈞向着功法殿的方向走了一會兒,然後又拐了個彎向着雲頂峰的方向走了百十步。發現張玉鈞一直亦步亦趨的跟着,一邊走一邊還如好奇寶寶一般四處打量着,這才確認了張玉鈞確實是個路癡無疑,於是他眼珠一轉便直直向着小境湖走去。
自他二人走遠之後,那個高個青年也轉身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還未請教師侄貴姓呢?”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張玉鈞突然開口問道。
“小師叔客氣了,免貴姓張,嘿嘿!”柳迎詭異一笑,語氣平穩的撒謊道。
“不知張師侄有沒有聽說過大灼峰的柳迎?我聽別人給我說,那個柳迎是宗內公認的王八蛋”張玉鈞一邊促狹的笑着,一邊目不轉睛的盯着柳迎看。
柳迎聽張玉鈞如此一說,心裡面就是咯噔一下,看着張玉鈞灼灼的目光,生怕他發現了什麼端倪,臉皮抽抽着接口道:“是是是,那柳迎確實是個王八蛋”
“真的呀!我起初還以爲這是以訛傳訛的結果呢,今日聽師侄你這一確認,我才知道這是真的。師侄你隨我姓張,肯定是不會騙人的,我相信你”張玉鈞語氣懇切的說着。
柳迎心裡想着“誰特麼隨你姓了,你特麼才王八蛋呢”,只是眼下卻還不好發怒,只能苦笑了兩聲,正準備換個話題,不料張玉鈞的聲音緊接着傳來:“張師侄,你知道柳迎爲啥被叫做王八蛋嗎?”
“額!小師叔,咱們聊點別的吧!咱們這樣背後說別人壞話怕是不好吧!”
“這怎麼能叫說壞話呢?你剛纔也說過那柳迎是王八蛋了呀,難不成張師侄還和柳迎那種人是好友不成?”張玉鈞有些嫌棄的看着柳迎。
“沒有的事,小師叔你繼續,我也挺好奇的”柳迎無奈的說道。
“嘿嘿!我聽說那柳迎之所以被叫做王八蛋,原因是他爹頭上太綠,比烏龜還要綠上些,就連他娘也不知道柳迎到底應不應該姓柳,於是小時候就給他起了個王八蛋的小名,果然人的小名不能亂起,那柳迎長大之後確實是個王八蛋,幹了不少喪良心的事。聽說後面他爹給他換了個小名,叫做蜜蜂,你知道蜜蜂翻譯成魔族語言是什麼嗎?是傻逼,哈哈哈張師侄,你說搞不搞笑?”張玉鈞一邊拍着柳迎肩膀,一邊笑得前仰後合。
此時的柳迎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他扭過頭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右手鬆了鬆緊握的劍柄,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師叔你聽誰說的?”
“哈哈,我是聽大灼峰王昭說的,我感覺他做人雖然不怎麼樣,不過對於同門師弟的隱私了解的還是比較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