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沒來由的讓蒲蕭感到害怕,他努力與妹妹的目光對上,試圖看出什麼,卻發現小小避開了自己。
“有什麼事,連哥哥都不能說?”蒲蕭努力去追尋小小躲閃的目光,卻無論如何也對不上,“你既然知道將來我一定會知道,那就沒必要隱瞞。”
要擱以前,蒲蕭不會這麼爲難一個人,也不會再三糾纏着去問對方不想說的問題。
可這次不同,能讓妹妹魂飛天外的事,絕不是小事,雖然那只是一種感覺,蒲蕭卻深信不疑。
“嗨呀,哥你想什麼呢,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小小用力擺着手,目光卻四處躲閃,沒有人知道,哥哥再問下去,她會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想要躲進哥哥懷裡大哭一場,發泄一場,把自己心裡的委屈和恐慌都說出來,一個人撐着久了,沒人懂得她有多需要安慰和依靠。
猝不及防,蒲蕭抓住了明顯不在狀態的小小,他雙手鉗制着妹妹的雙肩,逼她與自己對視,“看着我,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是不是……是不是……”蕭默出事了?
後面幾個字還未說完,蒲蕭便見那恍恍惚惚的妹妹,猛的撲進了自己懷裡,他趕緊扶住,耳邊立時想起了一陣痛徹心扉的哭聲。
蒲蕭扶住妹妹肩頭的手抖了抖,抿着脣瓣沒出聲,妹妹有尊嚴,有驕傲,這個時候他只要做好一個沉默的肩膀,安靜的傾聽者就好。
小小哭了,哭的既壓抑又悲痛,淒厲,害怕,恐慌,隨着她的哭聲一點一點放大,將她的腦袋撐的嗡嗡響。
小小頭暈耳鳴,她想,繼續哭,繼續哭,再哭一會兒或許就會窒息過去,那樣她就不用面對一切她面對不了的事了。
蒲蕭再次從妹妹的哭聲裡感覺到了淒厲,絕望,那是一種撕心裂肺到骨子裡的痛徹心扉,他聽得心都麻木了。
不知不覺間,蒲蕭的眼底也氤氳了一層淺淡的水光,濃濃的霧氣,他受不了這樣悲傷的妹妹,聽着她的哭聲,他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
擡起手掌,沉重的劈在哭的即將窒息的小小脖頸。
世界安靜了,蒲蕭抱着瘦了很多的妹妹,一顆心揪着揪着,揪的擰成了一團。
小小睡了一個很沉很沉的覺,一下睡了三天三夜,再醒來時,像是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
蒲蕭沒再問發生了什麼,他知道,一定與蕭默有關。只是去京城的事,他要求一路作陪,他不能阻止妹妹的心,卻能時刻看着她。
即使是沒有靈魂的驅殼,蒲蕭也要保證妹妹安然無恙的活着。
說活着有些太沉重,可蒲蕭就是這麼想的,這兩個字,這個念頭出現的是時候,他嚇得如墜冰窟。
一旦牽扯到生死,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了,作爲哥哥,作爲最親的親人,蒲蕭不敢想象妹妹若真有一個想不開會怎麼樣?
啓程去京城是在小小醒來的第二天,爲了表現的自然一些,她沒有當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