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劉皇帝並沒有待在垂拱殿,而是臨幸淑蘭殿,同大周淑妃待在一塊兒。自遷至洛陽後,宮內許多殿閣的名字,都選擇與東京那邊統一,比如幾個高級后妃的寢殿。不過,名字雖然一樣,但環境差異甚大,既宜居,還增添了不少華麗的色彩。
淑蘭殿內,正是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自樂器奏出的曲調,軟綿綿的,透着股柔靡,十二名樂師也都是美貌的宮娥。
整座宮殿中,也只有劉皇帝這唯一的純爺們了。又是一首周淑妃新作的曲子,曲調輕快,令人愉悅,連殿中舞動的身姿也伴着節奏變得敏捷起來了。
劉皇帝基本分不出曲子的好賴,但能夠感受到氣氛,能夠共情,當然,他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大周娘子稍顯魅惑的舞姿上。
大周現年不足三十三歲,輕熟豐盈的身段並不減柔美,仍能做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已是秋末,室外寒氣瀰漫,殿內卻顯春意盎然。
當然,泛着春意的,不是氣候溫度,而是婀娜多姿的美人,是劉皇帝那顆難得躁動的心。此時的周淑妃,端是一個美嬌娘,舞動的身姿,妖嬈誘人,衣衫顯得“襤褸”,緊緻的內衣包裹不住顫動的胸脯,外邊僅罩着一件輕紗,釋放着一股朦朧的誘惑,吸引着劉皇帝的目光。
大周的人設,一直都是溫婉優雅,多才富藝,少有此等妖豔的時候。然而,偶爾撕下正經賢淑,露出這等肆意乃至放縱的一面,對劉皇帝的誘惑力自然也是暴漲,這有別尋常的風情,彷彿直接擊中了劉皇帝的心房,讓他有些不想剋制自己了......
當然,陪着劉皇帝飲酒賞舞的,還有一位青春靚麗的小娘子,小周。去歲冬,海陽侯周宗,還是故去了,長命百歲,終究只是一個奢望,人至高齡,幾乎一歲一個坎。不過,周宗去得很安詳,無疾而終,並且,活到九十一歲,已然算是個傳奇人物了。
周宗死後,小周娘子進宮的頻率也就高了,畢竟“無依無靠”的,姐妹倆也好相互照應。劉皇帝每月也會到淑蘭殿一兩次,一來二去,姐夫與小姨子的故事也就順理成章地展開了,劉皇帝也再度體驗了一番姐妹花帶來的快樂。
雖然還沒有正式冊封,但宮裡宮外,許多人都知道此事,私下偷偷的議論聲不少。不過,倒也沒有人對此有異議,朝廷的禮法也並沒有規定皇帝不能納姐妹,這或許只是皇帝的私德問題,然而這麼多年,還真沒有幾人敢拿私德私事來進諫劉皇帝,說他做得不對什麼的。
過去有過,但沒有例外,後來都遭到了劉皇帝報復,來自皇帝的報復,可想而知是怎樣的下場。大是大非、禮制章法等問題,劉皇帝的容忍度很快,但要對他的私生活指指點點,那也只有說聲抱歉。
時間一久,下邊的臣子們,也都有所認識。因此,大漢朝堂中,有不少敢言直言的人,但還真沒有不識趣的,沒腦子的少有能在朝堂上待得長久......
因此,劉皇帝與小周娘子之間的風流韻事,總體而言,並沒有引起多大波瀾,連皇后大符都沒多說什麼。
畢竟,漢宮之中,又不只這一對姐妹花。而大漢的公卿之中,別說豢養姐妹了,就是母女的情況也不少見,玩法更是多種多樣,這些情況,劉皇帝可是心知肚明的。說道德,講三觀,做出那些刷新現代人道德底線的事的人,其中也不乏青史留名的飽學之士,治國能才.....
在劉皇帝的時代,女性的地位的並沒有下降,反而因爲出了李太后、符皇后這樣爲天下表率的奇女子,有所上升,同樣是在公卿之中,也有不少妻管嚴的,也有不少能夠入列女傳的,比如楊業之妻馮氏,如今已是三品誥命加身。
但是,這些都只是針對正妻,其餘偏房、妾室,地位仍舊低下。時代風氣如此,價值觀念如此,這也是尊卑秩序的體現。
而對劉皇帝來說,同樣是姐妹花,周氏姐妹帶給他的感受明顯要更愉悅些,也更放得開。沒辦法,對大符,這麼多年下來,除了深厚的感情,還有不少敬畏,大符呢,也不會陪着劉皇帝荒唐,再加上,還有妻不如妾這一說法......
另一方面,對於妹妹的被納,大周的心裡自然也是不好受,然而,無奈且悲傷的是,她毫無辦法,沒有絲毫反對的餘地,甚至還得強顏歡笑。
她不是正史上的大周后,劉皇帝則是強勢而不容人忤逆的君王。之所以近來有此等的表現,大抵也爲了釋放心中的愁悶吧,沉浸在樂舞之中,或許能好受些。
食案邊,劉皇帝拿着兩根筷子,敲擊着杯盞,還自詡打擊樂器,實則完全與舞樂節奏搭不上,但他樂在其中。
周淑妃一曲舞罷,額間滲出少許香汗,氣喘吁吁,她揮灑舞姿之時,也一直關注着劉皇帝與小周,而此時,劉皇帝的手,已經很自然地搭在妹妹的肩膀上,而妹妹也是嘴角含笑,俏臉微醺,幾乎撲在劉皇帝懷裡。
美眸之中閃過一抹心酸,幾許無奈,輕輕一嘆。身上紗裙質地良好,連續舞罷,竟無一絲紊亂,仍舊平順細膩,邁着蓮步,娉婷而至,到劉皇帝身邊,柔中帶怯矮身行禮。
劉皇帝見美人,聞佳音,身體都酥了幾分,露出笑容,朝大周招招手:“這曲舞美,辛苦了!來,坐!”
大周屈膝坐在軟席上,很快劉皇帝就沉浸在了左擁右抱的腐朽生活中的,一手一個美人,手感觸覺都有明顯的不同。
“姐姐跳得真好!”小周顯然是喝了些酒,俏臉紅撲撲的,雙眸迷離,笑道。
“該賞!”劉皇帝的鬍鬚上也沾着幾滴水珠,鬆開姐妹,親自斟了一杯酒,遞給大周:“就賞你這杯酒,嚐嚐這竹葉青!”
“謝官家!”大周接過,舉杯一飲而盡,沒有任何停頓,只是一張玉面上的紅潤立時加重了幾分。
劉皇帝見狀,也是喜笑顏開,開懷不已,自己則淺抿一口。
看着這姐妹,劉皇帝又道:“你們姐妹,若是一人撫琴,一人弄蕭,當相得益彰!”
劉皇帝雖然沒有下令,但兩人都很知趣,各自離席取過樂器,很快悠揚悅耳的琴簫聲響起......
劉皇帝側臥於席,閉目傾聽,明明不懂音律,但聽得津津有味,或許,他聽的根本不是音樂,享受的只是這種情趣。
自去歲病過一場,劉皇帝前後休養了近一年的時間,也是近來,方纔有所放開。他終究還是個俗人,閒適之時,再讓他堅持做苦行僧,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養好了腎卻不用,豈不浪費?
淑蘭殿中的旖旎氣氛,很快被打破了,打破的人,正是內侍大太監喦脫,這廝實則是有些心虛的,怕打擾了劉皇帝的興致,但又不敢隱瞞不報。
得知劉煦一行已然抵京,並與太子劉暘一道,進宮問安。劉皇帝,腦海中閃過那麼一剎那的想法,不見,明日再說,美嬌娘不香嗎?
最終還是起身,揮揮衣袖,拋下姐妹花,慢悠悠地回垂拱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