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離河邊不遠,万俟景侯就一路公主抱着溫白羽往招待所走,那姑娘就一瘸一拐的跟着他們,眼神無比幽怨哀傷,時不時擡頭注視着前面兩個正在說悄悄話的人。
姑娘覺得溫大哥對這個男人的態度果然是不同的,雖然說話的時候呲牙咧嘴,好像苦大仇深似的,不過兩個人的關係其實很親近,時不時還笑一下。
男人的面容本身就完美無缺,再一笑起來那就更是好看,不過男人只對溫大哥一個人笑。
溫白羽窩在万俟景侯懷裡,他的腿疼的厲害,上面滿是刺痛的感覺,顯然那水鬼的爪子上有毒,被万俟景侯抱着也不用走路,溫白羽掙扎了幾下也就老實了。
溫白羽默默的想,雖然自己之前惡毒的詛咒了一番,不過那不作數的,只是兩句吐槽而已,而且反正已經和万俟景侯說過話了,再說幾句也沒事。
溫白羽伸手戳了戳万俟景侯的胸,硬1梆1梆的。
万俟景侯垂眼看了他一下,說:“別亂動。”
溫白羽“哼”的冷笑一聲,呵呵,不讓他戳,他就戳!於是溫白羽伸手使勁戳。
万俟景侯突然抽1出一隻手,捏住了溫白羽戳自己的手,溫白羽“啊”的嚇了一跳,万俟景侯只有一隻手託着自己的腰了,差點掉在地上。
溫白羽覺得自己太機智了,幸好他雙手摟住了万俟景侯的脖頸,不然腿本身就受傷了,再摔地上,那還不半殘?
溫白羽瞪眼說:“你幹什麼?!”
万俟景侯淡定的重新抱好他,淡淡的說:“沒什麼,想吻你。”
溫白羽:“……”
溫白羽頓時渾身都僵直了,壓低了聲音說:“你怎麼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的發1情!讓人家小姑娘聽見了多不好意思!”
万俟景侯並不當回事,說:“只是不好意思?那你喜歡親我嗎?”
溫白羽:“……”
溫白羽忽然覺得他們討論的問題正向一個詭異的方向狂奔而去。
万俟景侯又說:“可是在車上,你就不喜歡我動你。”
溫白羽:“……”
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了,握起拳頭,狠狠給万俟景侯的胸口一拳,“嘭”的一聲,他也是個大老爺們,手勁兒在普通人裡並不小,這麼一打,万俟景侯竟然還有點吃驚。
姑娘在後面默默的走,前面嘻嘻哈哈的笑,然後一下變成打架了,讓小姑娘有些吃驚,剛想上前去勸架。
溫白羽咬牙切齒的說:“你還敢提!你的手突然拿開,我差點萎了!是個男人都會把你鼻子打掉,人幹事兒!”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說:“原來是因爲這個,你纔不理我。”
溫白羽繼續咬牙切齒的,說:“別說的自己剛知道似的。”
万俟景侯說:“我是真的剛知道。”
他說着,態度很良好的說:“下次讓你舒服,這樣好嗎?”
溫白羽:“……”
不好!
一點也不好!
好個屁啊!
溫白羽心裡吐槽的都要炸了,爲什麼万俟景侯要頂着人畜無害的表情對自己說這種話,簡直就想打他一個熊貓眼,只不過溫白羽衡量了一下,顯然是打不過的,就不做無謂的掙扎了……
他們到了招待所,姑娘戀戀不捨的對溫白羽說:“溫大哥,我那裡有藥,一會兒我給你送過去吧,今天你救了我,實在謝謝你。”
溫白羽趕緊搖手,說:“不麻煩了,我們也有藥,你回去趕緊上藥吧。”
姑娘頓時臉上紅了,心想着溫大哥真是好人,心地善良不說,還很溫柔。
他們倆話還沒說完,万俟景侯已經抱着溫白羽上了樓。
打開門的一瞬間,溫白羽看到裡面的雨渭陽和唐子都是神情詫異的看着他們。
雨渭陽頓時笑起來,上下打量着他們,說:“呦,都溼了,我說呢大黑天的一個兩個都不回來,原來這樣啊……”
說着別有深意的盯着他們瞧。
溫白羽鬧了一個大紅臉,說:“我是被水鬼拖進河裡了!水鬼!你滿腦子都是什麼齷蹉的思想啊!”
雨渭陽好奇的說:“水鬼?”
溫白羽把河邊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遍,万俟景侯要給他“止血”,溫白羽抵死不從,說:“那那那那……那個什麼,你身上都溼了,快去洗澡吧,我……我用包裡的傷藥擦一擦就好了,傷口也不深。”
万俟景侯擰不過他,只好自己去洗澡了。
溫白羽一邊給自己塗藥,雨渭陽就一邊笑眯眯的看着他,說:“哎,你不是不理万俟景侯了嗎?”
溫白羽:“……”
万俟景侯很快洗好了,只穿了褲子,裸1着上身走了出來,八塊完美的腹肌,流線型的曲線,皮膚很白,五官精緻,但是並不顯得娘氣,反而讓溫白羽羨慕的流口水。
“咳……”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說:“快穿衣服,又抖騷兒,我、我去洗澡了。”
溫白羽剛去洗澡不久,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雨渭陽問了一句,“誰啊?”
門外有個小姑娘的聲音,說:“溫大哥在嗎?我是來送藥的。”
雨渭陽和唐子一聽,“溫大哥”這三個字很與衆不同啊,頓時都笑了一聲。
万俟景侯態度很冷淡,說:“我去開門。”
他說着就走過去,“咔噠”一聲擰開門,也不讓開,就堵在門口。
万俟景侯的身材很高,那小姑娘只到他胸口,看見一個裸1露着上身的男人打開門,頓時嚇了一跳,臉一下就紅了。
小姑娘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纔好,還能感受到万俟景侯身上散發的涼絲絲的水汽,他的頭髮還在滴水,貼在完美的容顏上,比平時顯得柔和了一些。
小姑娘害羞極了,說:“萬……万俟大哥,這是給溫大哥的傷藥,那、那個……万俟大哥快把頭髮擦乾吧,不然會感冒的,我……我先走了!”
小姑娘說着,把藥往万俟景侯手裡一塞,然後轉頭一瘸一拐的跑了。
溫白羽出來的時候,万俟景侯已經關了門,坐在牀上,溫白羽根本不知道就在剛纔,万俟景侯已經用實際行動,搶了溫白羽的愛慕者……
溫白羽坐在牀上,一邊擦頭,一邊說:“這個鎮子還挺邪門的,河裡真的有水鬼!我親眼看見的,那個水鬼把我拖進河裡,一直往河底拽,那姑娘也說,河水淹死過成年人,打撈上來的時候都是淤泥。”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看剛纔的樣子,你說的水鬼是水猴子。”
溫白羽詫異的說:“水猴子是什麼?”
万俟景侯說:“水猴子和小孩一般大,但是長着一張猴子臉,只有四根手指,身材瘦弱,力氣極大,在一些河川裡會把行人拖進水裡,用淤泥掩埋使其窒息。”
溫白羽打了一個冷顫,說:“水猴子吃人?”
万俟景侯說:“不吃人,只是喝血。”
溫白羽翻了一個白眼,吃人和喝血有什麼區別嗎,都很嚇人!
溫白羽說:“這地方看起來很邪門,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東西,說不定真的有水底墓。不過這河水也太淺了,怎麼建造水底墓?”
万俟景侯則說:“或許有,只是咱們沒發現,這條河水的水流速度很奇怪,比正常的水流要快。”
溫白羽倒沒注意過河水的水流速度,因爲他根本不知道河水的正常水流速度是多少,這不是要回到中學做題的節奏了嗎!
溫白羽瞬間覺得,下鬥也是個技術活啊,沒文化太可怕……
大家也都累了一天,就準備早點睡覺。
四張牀擺放在四個角落,牀不小,兩張牀中間的空隙不大。溫白羽躺在牀上,鎮上的溫度有點低,尤其是入夜之後,涼風從窗戶灌進來。
溫白羽縮在被子裡,感覺有點冷,而且腳裸的地方陣陣刺痛,水猴子的抓痕雖然不深,但是傷口有點發青,溫白羽塗了藥,但是藥膏又不是万俟景侯,傷口要慢慢癒合,剛開始還能鎮住疼痛的感覺,半個小時之後藥勁過了,疼的溫白羽直髮抖。
“吱呀……”
溫白羽嚇得一睜眼,就看見万俟景侯從旁邊的牀上跨了過來,掀開被子,擠進了他的被窩。
溫白羽瞪眼看他,壓低聲音說:“你幹什麼?快去睡覺。”
万俟景侯則是伸手摟住溫白羽,他的體溫本身就低,溫白羽打了一個寒顫,嫌棄的說:“你好涼,離我遠點。”
万俟景侯只是抱着他,偶爾感受到溫白羽輕輕抖一下,睜開眼睛,說:“很疼?”
溫白羽說:“也不是很疼……不過隱隱約約的,傷口刺痛還有點癢,也不敢抓,這麼折騰的我睡不着。”
万俟景侯突然坐起身來,掀開被子,抓1住了溫白羽的腳裸。
“哎……”
溫白羽疼的低喊了一聲,怕吵醒那兩個人,說:“幹什麼?”
万俟景侯說:“我看看。”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腳裸上的繃帶解下來,雖然已經不流1血了,但是傷口還是青黑色的,顯然有毒,傷口也並沒有癒合,還有點微微發腫。
万俟景侯臉色不好,說:“你中毒了,要消毒。”
溫白羽趕緊去推万俟景侯,說:“等等……你幹什麼,被他們看到了怎麼辦?”
溫白羽說着,縮了一下腿,像受氣包一樣,生怕万俟景侯撲上來就舔!
万俟景侯嘆口氣,說:“算了。”
他說着,回身將桌上的龍鱗匕1首拿過來,快速的在食指上一劃。
“啊!”
溫白羽叫了一聲,說:“你的手!”
万俟景侯的食指立刻被劃破,血珠一下涌1出來,万俟景侯把流1血的手指放在溫白羽的腳裸上,血珠滴下來,一滴,兩滴,流在溫白羽的微腫的傷口上。
“嘶——”
溫白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万俟景侯的血滴下來,傷口立刻一陣劇痛,就跟灼燒一樣,溫白羽有一種錯覺,自己的腳馬上就熟了!
溫白羽疼的不行,直流冷汗,不過傷口的青黑色立刻就退去了,而且也不腫1脹了,除了疼,也沒有癢的感覺了。
等血幹了,疼痛的感覺也沒有了。
万俟景侯又拿了繃帶給他包紮傷口,說:“別用力,小心傷口崩裂。”
溫白羽點點頭,然後就躺下來繼續睡覺,万俟景侯躺在他旁邊,手指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按在牀上,雪白的枕頭頓時多了一個血印。
溫白羽說:“你的手還流1血呢。”
万俟景侯沒當一回事,又鑽進溫白羽的被我,伸手抱住他,和他面對面的躺着,隨即把手伸過去,用食指的指肚抵着溫白羽的嘴脣。
溫白羽的嘴脣上立刻一股血腥味。
万俟景侯說:“幫我舔舔。”
溫白羽:“……”
溫白羽看着万俟景侯臉不變色的樣子,心裡那叫一個氣啊,說:“呸呸呸,誰幫你舔!快回去睡覺……唔……”
溫白羽一張嘴,万俟景侯就順利的把手指頂了進來,伸進他的口腔裡,感受着溫白羽口腔的高溫。
溫白羽頓時不敢說話了,僵硬的張着嘴,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手指靈活的動着,壓住溫白羽的舌尖兒,溫白羽的舌尖劇烈的顫抖起來,立刻捲起來想要躲開,万俟景侯的手指反而追上去。
万俟景侯又說:“給我舔舔。”
溫白羽眼皮一翻,說:“你信不信老1子咬掉你的手指!嘎嘣脆!”
溫白羽外強中乾的樣子,臉上則是一片燒紅,万俟景侯的手指帶着血腥的味道,一直在捉弄他的舌頭,溫白羽實在沒有辦法,最後只好妥協,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來,輕輕1舔在万俟景侯的傷口上,慢慢的來回掃動。
万俟景侯的神色突然有些嚴肅,攬住溫白羽腰的手一下縮緊,溫白羽說:“你要捏死我啊!”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把食指抽1出來,然後低下頭,狠狠咬住溫白羽的嘴脣。
“嘶——臥1槽1你這個屬狗的,好疼……啊……”
溫白羽的控訴聲立刻變了味道,變成了輕輕的嘆息,雙手也緊緊抱住万俟景侯的後背。
這邊兩個人大晚上搞和諧運動,可苦了對牀的雨渭陽,默默的心裡流淚,心想着不應該要四人間的,應該要兩個標間。
而且這招待所的牀太大了,怎麼可以足夠兩個男人在上面激烈的翻滾呢?應該弄一張小點的牀,這不是引人犯罪嗎?
雨渭陽一張眼,沒想到對面的唐子也沒睡着,而且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雨渭陽的眼神和他一對,唐子立刻倉皇的收回目光,好似剛纔是個意外一樣。
雨渭陽看他那呆呆的樣子,不禁笑了一聲,唐子看到雨老闆的笑意,眼神又癡癡的投過去,盯着雨渭陽看。
唐子那種眼神,特別專注,弄得雨渭陽有點不好意思,這下反而是輪到他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裡好了。
就在溫白羽被万俟景侯親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一陣風從窗戶吹了進來,緊跟着是輕緩的歌聲……
有歌聲……
大半夜的從遠處飄來了歌聲,縹緲、動聽,具體在唱什麼,竟然是他們聽不懂的語言。
溫白羽愣了一下,隨即覺得眼睛有點空洞,突然很想睡覺,抓1住万俟景侯的手都放鬆了。
雨渭陽也是,剛剛明明不困,耳邊聽到歌聲,竟然開始犯困,眼皮打架。
唐子一下翻身坐起來,跨到雨渭陽的牀上,將人突然抱起,說:“雨老闆!雨老闆!醒醒,別睡!”
唐子隨即大跨步去把吹開的窗戶關緊,還拉上了窗簾,悠揚的歌聲被阻攔在窗戶外面,溫白羽和雨渭陽這纔有點慌神,突然從夢中驚醒。
溫白羽還迷迷糊糊的,說:“咦,我怎麼了?剛纔好像睡着了?”
雨渭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反而是唐子突然抱住他,說:“雨老闆,你沒事吧?”
雨渭陽被唐子緊緊抱在懷裡,溫白羽那邊還投來好奇的目光,雨渭陽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有歌聲,是海怪。”
溫白羽詫異的說:“歌聲?”
他剛纔犯困,什麼也不記得了,但是在河邊的時候,小姑娘也說過,夜晚的時候,河邊會傳來歌聲,很好聽,不過聽不懂在唱什麼。
溫白羽打了一個寒顫,說:“還真的是海怪?海怪是什麼,難道是墨斗魚在唱歌?”
万俟景侯搖頭,說:“所謂的海怪是黑鱗鮫人,也就是常說的美人魚。”
溫白羽更是詫異,說:“美人魚?”
溫白羽腦子裡的美人魚還定位在童話故事裡的樣子,臉蛋漂亮清純,身材又火1辣!怎麼就突然變成海怪了呢!
唐子點頭說:“其實很多人對鮫人的瞭解有誤區,雄性的黑鱗鮫人身材高大,而且十分好鬥兇殘,雌性鮫人雖然看起來柔美漂亮,但是力氣比一個成年男人大得多,可以輕而易舉的撞翻一條漁船。鮫人的歌聲具有蠱惑性,很多沿海的人民把鮫人供奉爲水神,出海捕魚的時候如果聽到歌聲,會立刻返航,否則就會歌聲蠱惑,葬身深海。”
溫白羽說:“這地方又有水鬼,又有海妖,看起來真是不簡單。”
万俟景侯說:“明天咱們再去河邊看看,水猴子身材瘦小,可以輕而易舉的躲在淺水區司機捕食,而黑鱗鮫人身材高大,羣居在深水之中,說明這附近一定有深水。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溫白羽點點頭,趕緊躺下來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決定出發去河邊走走,他們隨便吃了點帶來的麪包,就下樓往外走。
前臺的地方已經有人了,是那個姑娘。
姑娘見到他們下來,臉一下就紅了,然後頻頻擡頭過來,臉上一片羞澀之情,嘴巴張了又合,欲言又止的模樣。
溫白羽見姑娘羞澀的瞟過來,心裡那叫一個得意,自己的魅力真是無極限,看把人家小姑娘羞澀的。
就在溫白羽自我陶醉在自己的帥氣中的時候,小姑娘終於鼓足勇氣,說:“早……早呀,万俟大哥,你……你吃早飯了嗎,我做了一些咱們好這裡的糕點,萬、万俟大哥要吃嗎?”
萬……俟……大……哥……
姑娘鼓足了勇氣,一開口叫万俟大哥是怎麼回事!
不應該是溫大哥嗎!
溫白羽心裡酸不溜丟的,差點蹦起來踹万俟景侯一腳,在他不知道時候,万俟景侯竟然隨便勾搭小姑娘,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無恥的辦法!
万俟景侯倒是很冷淡,說:“不用了。”
姑娘失落的說:“啊……是,是嘛。”
溫白羽:“……”
雨渭陽則是在後面憋笑憋的不行。
四個人一起走出了招待所,溫白羽已經輕車熟路了,帶着他們往河邊走,經過一晚上,万俟景侯的血竟然也特別管用,除了疼一點,溫白羽的腳裸已經沒事了,而且傷口也癒合了。
他們來到河邊,比起昨天晚上的荒涼,現在河邊有不少行人了。
他們站在河岸上往裡看,水很清,看得出來非常淺,而且水裡沒有任何黑影,也不知道那水猴子跑到哪裡去了。
河岸上還有昨天姑娘和溫白羽掙扎留下來的痕跡,溫白羽看着那幾道痕跡,還覺得有些後怕。
雨渭陽拿着地圖對着河水看了半天,說:“地圖沒畫這麼詳細,不過看起來應該是這條河了……可是地圖標註的水底墓的水很深,咱們到底是不是找錯了?”
唐子看了看河水,說:“万俟景侯說的沒錯,河水的水流速度確實有問題,這河水沒準有夾層。”
溫白羽說:“河水還能有夾層?”
万俟景侯說:“要用到工具,現在人太多,等晚上再來。”
他們回了招待所,中午吃飯的時候,前臺的姑娘不在了,換成了老闆。
招待所的餐廳只有三張桌子,而且從頭到尾就他們一桌人在吃飯,招待所裡前前後後就老闆和他閨女,老闆親自把菜端上來,笑着說:“我們這餐廳,一直沒人來吃,廚子都沒有了,這菜是我閨女做的,你們嚐嚐看!”
姑娘的手藝還可以,不過溫白羽之前開小飯館一個人又當廚子又當老闆的,手藝也是鍛煉出來的,相比起來還是溫白羽的手藝更好一些。
溫白羽見那老闆很能聊天,就打聽說:“老闆,你們這裡有沒有別的河川?我們想到處走走。”
老闆笑着說:“出了這門往前走,到頭左拐就是河了,除了這條河,其他都是小溪,也不叫河了,走過去才溼鞋的程度。”
溫白羽說:“沒有其他的了嗎?”
老闆搖頭說:“沒有了。”
溫白羽又說:“對了老闆,昨天夜裡我們聽到有歌聲,你們這裡誰大半夜的唱歌啊?”
老闆一聽,臉色頓時變了,說:“小夥子,那不是歌聲,是詛咒啊!”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話怎麼說?”
老闆說:“你們是外鄉人,可不知道,這鎮上的河裡住着水神,水神的脾氣很古怪,如果有人大半夜聽到奇怪的歌聲,那麼就會被水神詛咒,老人常講,那是水神寂寞了,想要有人下水去陪他,聽到歌聲的人,都活不過三天!小夥子,你們可要小心啊!”
溫白羽說:“這麼邪乎?”
老闆說:“不是邪乎,這是真的!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傳說這個鎮子,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有水神了。那時候河水還很湍急,水也很深,並不是像這個樣子……”
溫白羽一聽,頓時覺得有戲,就對万俟景侯擠眉弄眼了兩下。
老闆繼續說:“我也是聽爺爺說,說古時候有人要在這裡修陵,而且因爲害怕下葬之後被盜墓賊掘墓,要把陵寢修在深水裡,做成一個地下宮殿,可這河水裡住着水神,水神不允許他們在這裡修陵,開始興風作浪。那些人就將整條河水抽乾,河水抽乾之後,河底赫然有大量的人面魚身的屍體!那些人在抽乾的河底開始挖掘,修陵,修好陵寢之後又將陵寢封死,然後把河水傾倒回去。這件事情徹底惹怒了水神,水深大發雷霆,河水從河牀裡傾倒而出,將整個鎮子都淹了,洪澇了整整三年!而且從那之後,這條河水就淺了,一到晚上水神就會派出1水鬼作祟,把行人拖進水裡用淤泥掩埋!老人都說,如果有人聽到了奇怪的歌聲,那是水神寂寞了,畢竟他的族人都已經死了,水神寂寞的時候,就會蠱惑人到水底陪他。”
溫白羽聽得毛1骨1悚1然,說:“有人見過水神嗎?”
老闆笑着說:“怎麼可能,如果真的有人見過水神,也已經死了……聽老人說,水神長得像美人魚,非常高大,男人的臉和上半身,下面是黑色的鱗片和魚尾……對了對了。”
老闆說着,突然走出了餐廳,一會兒又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張黑色的東西。
溫白羽一看,頓時震驚了,竟然一塊黑色的鱗片,鱗片堅硬,像鎧甲一樣,邊緣鋒利,一不小心就會劃傷,整塊鱗片光亮滑膩,反射着粼粼的光芒,就像寶石一樣。
老闆把鱗片放在溫白羽手上,說:“就是這樣的鱗片,這是我祖輩傳下來的,祖上說是水神的鱗片,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說水神的鱗片是名貴的寶石,還有人說水神的眼淚是夜明珠,總之來這裡的人也不少,好多都想找到水神大撈一筆呢。不過,從來沒人找到過水神,倒是找到過可怕的東西……”
溫白羽說:“什麼東西這麼可怕?”
老闆又說:“是人頭!”
溫白羽被他突然睜大眼睛的表情弄的一激靈,心說着老爺子說話就說話,表情這麼豐富幹什麼,又不是講笑話。
老闆繼續說:“真的是人頭,小夥子,就去年的事兒。有一隊人,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帶了許多行李過來,還有抽水泵,好像就是在找水神,他們水神沒找到,第二天一大早,鎮上的人卻在河岸邊發現了一百個人頭!一個個白骨的腦袋,裡面還塞滿了淤泥,被河水衝到了岸邊上,那些人也死了,就混在人頭裡面,特別的可怕……從那之後,就沒人敢天黑之後去河邊走了。”
溫白羽聽得瞬間連飯都吃不下了,總覺得鱗片涼的入骨,趕緊把鱗片還給老闆。
四人的注意力都在老闆說的事情上,匆匆扒了飯,就回房去了。
溫白羽坐下來,說:“老闆講的也太嚇人了,我剛纔都沒吃飽……怎麼會憑空出現一百個腦袋?”
万俟景侯說:“剛纔老闆說的那些人,應該不是專門去找水神的。”
唐子點點頭,似乎表示贊同万俟景侯的話。
雨渭陽奇怪的說:“那是找什麼的?”
万俟景侯說:“水底墓。”
溫白羽和雨渭陽都很吃驚,溫白羽說:“那這麼說,那條河果然有蹊蹺了,河下面應該就是水底墓?”
万俟景侯點頭說:“推測應該是這樣。那些人下了水,或許發現了什麼陵寢,而那一百個腦袋,應該是陪葬的祭品,被水流衝上了岸。”
溫白羽抖了抖,心想這墓也太兇殘了,他還沒見過這麼多陪葬的陵寢。
雨渭陽說:“等天黑了,咱們再悄悄的去看看。”
下午沒有事情做,大家就準備養精蓄銳,溫白羽躺在牀上,偷渡來的小黑貓就蹲在窗臺上,然後望着河水的方向,一直仰着頭喵喵叫。
雨渭陽說:“你的貓是不是餓了?它這麼叫的話,萬一把老闆引過來了,招待所可不讓寵物進。”
溫白羽翻身坐起來,把小黑貓抱在懷裡,撓了撓它的脖子,說:“擼吶,你是不是餓了?”
小黑貓不理他,仍然喵喵叫,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溫白羽下了牀,笑着說:“等我出去給你買點小魚乾。”
他說着真的出門去了,也沒走遠,已經是下午了,出了門,馬路兩邊就有賣海貨的地攤兒,溫白羽走過去,買了半斤小魚仔,拎着就回去了。
小黑貓見到了小魚仔,頓時眼睛發光,終於正眼看了溫白羽,噌的跳過去,一隻爪子抱着溫白羽的大1腿,另一隻爪子扒拉着塑料袋。
溫白羽看它饞的樣子,禁不住笑起來,把塑料袋放在地上,小黑貓就跟一百年沒吃過飯似的,半斤的小魚仔,全都給吃了!
溫白羽都看傻了眼,盯着心滿意足舔爪子的小黑貓,伸手摸了摸它肚皮,說:“我的天呢,你的肚子撐炸了沒有?”
小黑貓吃過了小魚仔,又開始變得高冷起來,一轉脖子,繼續趴在陽臺上喵喵叫,一直叫到了天黑。
天黑之後,四人吃了飯,帶上勘探的行李,就悄悄出了門,溫白羽拍了拍小黑貓的頭,說:“擼吶你老老實實的呆着,別出聲,小心被人發現了把你扔出去。”
小黑貓高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趴下來,似乎要睡覺。
溫白羽見它這麼老實,還以爲它叫了一下午終於困了,就放心了出門去了。
“咔噠”。
門關上的一霎那,小黑貓突然眼睛一張,然後擡起頭來,雙1腿一縱,蹦上陽臺,伸起爪子撥了一下窗戶。
窗戶“咔”的一聲就推開了,小黑貓探頭往下看,溫白羽四個人正好從招待所走了出去,還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小黑貓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然後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們。
天一黑河邊就沒有人了,四個人走過去,把行李放在河邊,溫白羽掏出手電來照明,仔細的往河裡看了看,好像沒有發現什麼黑影。
唐子從揹包裡掏出探杆,說:“雨老闆,小心一點,別走太深。”
雨渭陽點點頭,也拿着手電照明。
万俟景侯拿着泥沙鏟和加長杆,趟着水往河的深處走,唐子跟在後面,兩個人走到了河中央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因爲兩個人身形都比較高大,河水並不太深,過了腰一點。
万俟景侯把泥沙鏟擰上加長杆插進水裡,然後万俟景侯和唐子似乎就在聽着什麼。
溫白羽和雨渭陽是不懂這些的,就揹着揹包,舉着手電,拿着剩下的加長杆也趟水過去給他們照明。
溫白羽一邊照明,一邊警惕着周圍的河水,他可是一朝被蛇咬,就害怕這個時候跑出1水猴子來。
万俟景侯和唐子也不知道擰了多少截加長杆,突然停了一下,隨即擡頭對視了一眼。
溫白羽說:“怎麼樣?”
万俟景侯說:“土很深,下面是空的。”
他說着將泥沙鏟拔1出來,溫白羽詫異的說:“真的有夾層?”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
隨即對唐子說:“挖開這裡。”
唐子點點頭,又換了傢伙來挖坑。
溫白羽看着他們挖坑,似乎很麻煩的樣子,尤其還是在水裡,雖然這條河很淺,但他們也不可能把水抽乾了。
正在挖坑的時候,溫白羽突然一個激靈,說:“你們聽……有歌聲。”
果然是歌聲,悠揚、動聽,卻顯得異常悲哀悽涼,是他們聽不懂的語言。
溫白羽剛說完,還想說是不是海怪來了,突然感覺有涼涼的東西纏在了自己腳脖子上,他頓時一驚,不過不像是水猴子,那東西特別柔軟。
水草?
溫白羽立刻“啊”了一聲。
雨渭陽聽見他大叫,說:“溫白羽?你怎麼了?”
他說着用手電去照,卻只聽見“噗通”一聲水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河裡,溫白羽已經不見了。
“咕嘟……”
溫白羽腳上的東西越纏越緊,而且力氣極大,“唰”的一下就把他拉進了水裡。
按理說溫白羽是站在河底的,河水根本不深,但是被那東西纏住之後,河底的泥土竟然突然塌陷了下去,溫白羽一下被拽了下去。
淤泥塌陷,河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窟窿,而且深不見底,溫白羽一下被拽進窟窿裡,連嗆了好幾口水。
溫白羽不會游泳,拼命的掙扎踢腿,可是越掙扎,那個東西纏的就越緊,而且不斷的把他往河水的深處拽去。
溫白羽憋着氣,低頭一看,竟然真的是水草,那水草特別粗大,而且特別長,一直通向水底,也不知道有多長。
溫白羽慌亂的厲害,一是不會游泳,二是因爲害怕,他立刻想到自己背上的揹包,當即不再掙扎了,奮力把揹包摘下來,快速的拉開拉鎖,裡面有應急的氧氣活力氧。
溫白羽睜大眼睛,頓時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立刻把活力氧拿出來,只不過他沒用過這東西,而且現在又情況緊急,溫白羽手忙腳亂的,竟然打不開。
溫白羽都快被自己蠢哭了,眼看着有應急的氧氣不能用,他伸手一摸,正好碰到了龍鱗匕1首,立刻把匕1首拔1出來,“哧——”的一聲砍在水草上。
水草一下被砍斷了,斷裂的地方流出粘嗒嗒的綠色液體,看起來噁心極了。
溫白羽的腳脖子一下鬆了,剛要放下心來,哪知道那水草卻伸出了另一根,滕一下“唰”的纏在溫白羽腳上,然後又是一根,這回纏在了溫白羽的腰上。
溫白羽被迅速的往下拽,就跟坐過山車一樣,速度快的驚人,就在下墜的同時,溫白羽睜大眼睛,被嚇的險些憋不住氣。
隨着越來越往河底去,水草也越來越茂密,溫白羽赫然發現雜亂的水草叢中,有一個渾身長着綠毛的怪物,那怪物只有孩子大小,身材極瘦極瘦,一張猴子臉,爪子尖尖的。
水猴子被水草纏住,四肢還在河水中不停的飄蕩着,不過已經死了……
溫白羽嚇得臉色慘白,仔細一看,水草叢中不僅有一隻水猴子,水草的觸手飄蕩着,幾乎每條觸手上都纏着東西,有的是屍體,有的已經成了白骨……
越往水底去,那悠揚的歌聲就越來越清晰,如果不是人類溺水的自救心理,溫白羽幾乎要被歌聲迷惑了。
就在溫白羽幾乎絕望的時候,他的頭“嘭”的一下磕在了什麼東西上,磕的他一蒙,隨即雙手一擡,死死抓1住。
溫白羽被水草拽着往下,磕到了一個類似於洞口的東西,水底下凸起一個石巖,一個正方形的洞口呈現在眼前。
溫白羽雙手抓1住石頭的邊沿,指甲幾乎摳進石頭裡,和水草較起了勁兒。
那水草力氣極大,溫白羽被它勒的腰都要斷了,一隻手奮力抓着石頭,另一隻手猛地揮動匕1首。
“哧——”
溫白羽只覺得腰上一輕,然後又去砍腳上纏着的水草,水草被砍斷,溫白羽一頭扎進石洞裡。
“嗖!”
水草重新伸出觸手,也鑽進石洞裡,鍥而不捨的想要纏住溫白羽,溫白羽奮力往裡鑽,石洞剛開始很窄,往裡鑽了幾米遠的距離,石洞出現了盡頭,腳下又是一個石洞,而且有臺階一直往下延伸。
溫白羽也管不得太多,往洞裡一跳,順着臺階連滾帶爬的就鑽了進去。
石階很長,河水越來越少,走到底部的時候豁然開朗,洞裡竟然再沒有一滴河水,石板地面也變得乾燥起來。
溫白羽已經沒有力氣讚歎這個石洞的神奇,癱倒在地上,狠狠的喘着氣,他第一次感覺到氧氣這麼可貴,差一點就被憋死了,他的鼻子和嘴裡都是水,使勁吐了好幾下,才覺得胃裡不是那麼噁心了。
溫白羽癱在地上休息,忽聽有“簌簌”的聲音從頭頂上的石洞傳來。
溫白羽噌的一下從地上跳起來,然後使勁攥了攥手裡的龍鱗匕1首,雙眼戒備的瞪着頭頂的石洞口。
難道是那個噁心的水草又追來了?
溫白羽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緊跟着石洞口出現了一個,一下從上面跳了下來,“啪”的一聲穩穩落在溫白羽身邊。
溫白羽當即興奮的睜大眼睛,像見了老鄉一樣,喊着:“萬……”
只不過他剛喊一個字,從上面跳下來的万俟景侯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將他摟在懷裡。
溫白羽撞在他硬1邦1邦的胸膛上,都覺得胸口發疼,被万俟景侯突如其來的動作弄蒙了。
万俟景侯緊緊摟着他,輕輕撫摸着溫白羽的後頸,說:“受傷沒有?”
溫白羽這才發覺是万俟景侯擔心自己,笑着拍了拍他後背,說:“沒有,你沒看見,我剛纔特別英勇,力戰羣雄來着!那些水草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他說到這裡,万俟景侯已經放開了他,然後在他嘴脣上吻了一下,溫白羽嚇的還蒼白的臉一下就紅了,万俟景侯的嘴脣仍然是涼絲絲的,還帶着河水鹹苦的感覺,說實在的,味道一般……
溫白羽臉上還燒燙着,卻故意咋了咂嘴,擺出一臉嫌棄,說:“苦的。”
万俟景侯被他的話逗笑了,低低笑了一聲,又吻上了溫白羽的嘴脣,把舌頭探進去。
溫白羽被吻得氣喘吁吁,本身就累的沒勁兒,這會兒更是覺得渾身發軟。
万俟景侯說:“這回呢,還苦嗎?”
溫白羽:“……”
溫白羽被他摟着,忽然又聽見“簌簌”的聲音,然後頭頂的洞口一陣陰影,似乎又有人來了。
溫白羽趕緊說:“有人來了!”
万俟景侯說:“專心。”
隨即再一次含1住了溫白羽的嘴脣,溫白羽雖然想推開他,奈何身上發軟,而且万俟景侯的親吻技巧真是越來越好了,還懂得溫白羽的脈門,幾乎拿捏得恰到好處,溫白羽頓時就像被人順毛的小貓一樣,鼻子裡哼了一聲,閉着眼睛,雙手抱住万俟景侯的腰,任由万俟景侯糾纏着自己的脣1舌。
唐子摟着雨渭陽的腰,從上面跳下來,雨渭陽還在擔心溫白羽,剛纔只聽見溫白羽一聲喊叫,一轉眼就沒人了,這河裡還很邪乎,水猴子海妖都有,哪能不擔心。
他們順着溫白羽消失的方向,發現了淤泥的窟窿,潛進去一看,竟然是一大片巨型的水草,水草間全都是屍體和白骨,連水猴子都被水草纏住勒死了。
雨渭陽就更是擔心,尤其万俟景侯就像瘋了一樣,雖然万俟景侯平時看起來冷淡,對誰都很淡漠,但是並不暴戾,甚至對特定的人還很溫柔,在溫白羽消失的時候,万俟景侯渾身充斥着暴戾的氣息。
只不過就在雨渭陽提心吊膽的跳下石洞,卻看到溫白羽好端端的和万俟景侯抱在一起搞和諧運動……
雨渭陽差點一口氣暈過去。
溫白羽看見他們來了,趕緊和万俟景侯拉開距離,咳嗽了一聲,說:“哎,你們也下來了……”
雨渭陽說:“你嚇死我們了。”
溫白羽說:“誰知道有水草,這河可真邪乎,連水草都長成精了,那麼大力氣。不過幸虧是我掉下來了,咱們好像找對地方了。”
唐子點頭說:“這個石洞設計的非常巧妙,看樣子也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工開鑿出來的,裡面或許有發現。”
他說完話,就聽見剛纔消失的歌聲又響了起來,迴盪在空曠的石洞間,顯得異常清晰,彷彿就在他們身邊似的。
溫白羽說:“這到底是什麼聲音,會不會鬧鬼?”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黑鱗鮫人的歌聲。”
溫白羽說:“可是黑鱗鮫人不是生活在水裡?這個洞裡很乾燥啊,聽這聲音,怎麼是從洞裡傳過來的?”
万俟景侯搖搖頭,說:“不知道,走吧,進去看看。”
他說着,握住溫白羽的手。
溫白羽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回去,不過万俟景侯握的很緊。
溫白羽小聲說:“你幹什麼?”
万俟景侯說:“拉着你,免得你又走丟。”
溫白羽翻了翻眼睛,說:“我那是被迫,不是走丟。”
石洞很深,沒有任何1光線,如果不拿着手電,根本看不清東西。
溫白羽的手電在剛纔弄掉了,只剩下雨渭陽手裡的一個。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走在最前面,石壁剛開始是什麼也沒有雕刻,而且凹凸不平,往裡走一點,石壁開始光滑,好像是有人刻意打磨的,再往裡走,石壁上開始雕刻了壁畫,而且紋飾越來越講究。
溫白羽說:“真的是水底墓?”
万俟景侯卻皺起眉來,看着石壁的雕刻,說:“這種石牆和壁畫,不是西周時期的風格。”
雨渭陽也看出來了,他最精通這些,不用謙虛的說,經過他眼睛的東西,絕對沒有矇混過關的。
雨渭陽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絕對不是一座西周墓,墓的年代應該比西周晚的多,雖然可能也是一座設計巧妙的陵寢,但並不是襄王墓,連疑冢都不是。
不是襄王墓,就說明墓裡沒有鳳凰血,而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鳳凰血,這下絲毫沒有意義了。
雨渭陽有些失望,說:“沒想到連疑冢都不是。”
唐子見他雙眼暗淡的表情,笑着安慰他說:“沒關係雨老闆,不是也沒有什麼。”
雨渭陽說:“怎麼沒有什麼,咱們就是爲了襄王墓來的,而且馬上……”
而且馬上秋天就要過去了,秋天都是短暫的,冬天一過,唐子的第三十個年頭也就耗盡了。
雨渭陽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唐子,沒有再說下去。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這座墓並不簡單,古人視死如生,總把最珍貴的帶到墓裡,或許也有其他的東西。”
溫白羽說:“就是,千辛萬苦纔下來的,進去看看。”
溫白羽說着,招了招手,說:“快走快走,別停留太久,你們沒聽見歌聲嗎,怪嚇人的!”
四個人繼續往前走,歌聲總是斷斷續續的,時而縹緲,時而清晰。
四人走了五六分鐘,石洞很長,走着走着竟然發現前面有光亮,溫白羽說:“咱們又走出去了嗎?”
大家加快腳步,走過去一看,並不是又接上了河水,前面仍然是石壁,卻已經變成了一個石室。
石室東南西北四個角點着四盞燭燈,圓形的頂蓋,方形的石室,石室的地板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許多字和圖樣。
圓形的頂蓋上也刻了一圈小字和圖樣,溫白羽雖然不認得,但是也看得出來,應該是類似於八卦的東西。
溫白羽指着四角的燭燈,說:“這裡竟然有燈,又是長明燈?”
万俟景侯走過去,看了一眼燭燈。
金鑲寶石的燭臺,修造的古樸典雅,裡面有一滴蠟油,燭火是幽藍色的,映照的石室明亮如白晝。
溫白羽也探頭看了看,說:“蠟油好少,是不是要燒乾了?”
万俟景侯說:“這是鮫人做成的油膏。大部分的長明燈都是鮫人的油膏做成的,傳說一滴可以燃燒盡千年。”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麼神奇?不過油膏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又說:“野史有記載,鮫人的鱗片是無堅不摧的盔甲,眼淚是上好的夜明珠,甚至有人傳說,鮫人的皮肉吃了可以長生不老。很多沿海的漁民開始捕撈鮫人,有人曾經活捉過鮫人,在雌性鮫人面前把她孩子的鱗片一片一片生剝下來,然後再把其剁成肉段曬乾,得到鮫人的油膏做成長明燈,這種長明燈可以賣到金珠三千。雌性鮫人親眼目睹孩子的慘死,痛哭泣淚,從而得到大量的夜明珠。”
溫白羽打了一個哆嗦,說:“這也太殘忍了……那,那這些燈油就是……”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蠟油中有鹹水的腥氣,應該是鮫人的油膏。”
溫白羽不禁又哆嗦一下,後退了好幾步,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石室並沒有另外一條通路,只有一條路是他們來的時候走的,必然有機關需要觸動。
万俟景侯擡頭看着圓形頂蓋的字和圖樣。
溫白羽又好奇的湊過來,說:“這是什麼?天圓地方?”
万俟景侯點頭,說:“確實是天圓地方的設計,頂蓋上的字和地上的字組成的是天地運行圖,古人覺得陰陽之間互相感應,人則是天地之靈,感通萬物,這些圖是先天八卦的演化。”
溫白羽看的兩眼都暈了,眼裡只有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橫道,其他什麼也看不懂。
溫白羽乾脆席地坐下來,等着那三人研究這些天地運行圖。
溫白羽等了一會兒,突然看到他們來的石洞裡有一個黑影,溫白羽眨了一下眼,再看過去的時候,那黑影已經不見了。
黑影不大,一閃就沒了,也不像是水草。
“溫白羽,走了!”
雨渭陽叫了他一聲,天圓地方圖裡蘊藏着機關,很快就被他們破解了,雨渭陽見溫白羽發呆,就出聲叫了他一下。
溫白羽趕緊回神,剛纔封閉的石牆已經從中間裂開了,變成了一扇石門,裡面是深深的墓道,墓道卻不昏暗,每隔幾米都會有一盞鮫人油膏做成的長明燈。
而且墓道的兩壁竟然是金的,上面刻着各種精美的紋飾。
溫白羽走近墓道,感嘆的說:“這麼多長明燈?這要多少鮫人?還有這些金牆,這墓主太奢侈了吧?這是純金的嗎,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被腐蝕?”
万俟景侯說:“牆上有毒。”
他一說話,溫白羽趕緊退了一步,說:“是爲了防止盜墓賊嗎?”
万俟景侯說:“一部分是爲了防止盜墓賊,另一部分也是爲了保持金子的光亮程度,用有毒的塗料把金子和空氣隔絕開。”
溫白羽說:“怪不得這個金牆這麼亮,真是閃瞎人眼,古人也挺聰明的。”
雨渭陽看着壁畫,說:“看這些壁畫,應該是天子級別的陵寢。”
溫白羽說:“那應該有好東西吧!沒準比襄王墓還厲害。”
他們再往裡走,金牆已經接上了石頭牆,溫白羽咂咂嘴,心想着肯定是沒錢脩金牆了。
只不過溫白羽顯然想錯了,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面。
石牆是中空的,凹下去很深的一塊,表面有用打磨的光亮透明的寶石封頂,看起來像是個展臺,裡面用釘子盯着大大小小的……屍體。
溫白羽嚇得“啊”的喊了一聲,差點坐在地上。
万俟景侯在後面託了他一下,說:“小心。”
溫白羽顫抖着手指,指着透明的石頭牆,說:“這……這墓主簡直是變/態!”
牆裡釘着許多詭異的屍體,那些屍體都不是正常的人類,有的是傳說中的美人魚,也就是万俟景侯口中的黑鱗鮫人。
一條雌性的黑鱗鮫人釘在牆上,她圓睜着雙眼,嘴巴大張着,面容扭曲,似乎忍受着什麼痛苦,他雙手和脖頸被銅釘穿過,掛在牆上,上半身是完美的女人曲線,下1半1身則是一條魚尾巴。
雌性黑鱗鮫人的屍體非常完整,皮膚甚至還充滿了水,一點也不幹癟,甚至連頭髮絲、眼睫毛都保存的極其完好,那眼珠子晶亮的,能倒映出牆外的人影……
旁邊還有雄性的黑鱗鮫人,比起雌性的魅力成熟,雄性的黑鱗鮫人長相兇悍可怕,而且竟然是個禿頭,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條黑鱗鮫人也被銅釘穿過手腳和脖子,掛在牆上。
溫白羽噁心的差點吐出來,再旁邊是一個說不上名字的怪物。
那怪物長得人身,手腳上有蹼,上肢很長,鴨子嘴,青蛙臉,全身到下的皮膚是綠色的,還長着癩蛤蟆的疙瘩,他眼睛比銅鈴還大,眼珠子幾乎從眼眶裡掉出來,憤怒的圓睜着,死死盯着牆外。
再往裡還有魚頭人身的屍體。
雨渭陽也被這情景嚇住了,說:“這個墓主竟然有收集屍體的癖好?”
唐子說:“或許這就是墓主想要把陵寢修在水底的原因。”
溫白羽搓了搓胳膊,說:“好冷,這座墓有股陰冷的感覺。”
万俟景侯說:“是屍氣。屍氣很重,看起來裡面還有更多的‘收藏品’。”
收藏品……
溫白羽差點翻白眼,虧得万俟景侯能想到這三個字,不過這三個字真是恰到好處,墓主估計就是喜好收集的變/態吧……
他們走過“展品石牆”,繼續往裡走,前面出現一個很窄的墓道,單人通過都很困難,溫白羽笑着說:“幸虧咱們幾個都不胖,不然就卡在這兒了。”
万俟景侯說:“我開路。”
唐子說:“我壓後。”
雨渭陽似乎對“壓後”兩個字有心理陰影,他雖然走在唐子前面,不過竟然伸出手,握住了唐子的手心。
唐子愣了一下,說:“雨老闆?”
雨渭陽瞪了他一眼,說:“別磨磨蹭蹭的,快走,要掉隊了。”
唐子隨即傻笑起來,“嗯”了一聲,握緊雨渭陽的手,雨渭陽看着他傻笑,頓時臉上有些不自在。
溫白羽跟在後面,墓道實在太窄了,幾乎要用鑽的,而且墓道里也有花紋,上面鑲嵌着一些漂亮的貝殼和珍珠。
溫白羽一邊往裡面擠,一邊看着那些花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暈,總覺得有些貝殼在轉?
溫白羽盯着一個貝殼看了半天,雨渭陽已經頂到他了,說:“怎麼不走了?”
溫白羽說:“我總覺得這個墓道在……”
轉字還沒說出口,溫白羽所在的一截墓道忽然急速轉了起來,墓道頂變成了墓道的地板,一下整個翻轉,隨即墓道頂豁出一個大口,溫白羽一下掉進口裡。
那豁口是個翻板,有人掉進去之後,立刻就“啪”的一聲閉合起來,就像是個抓捕獵物的籠子一樣。
雨渭陽離他最近,伸手想要抓他,“唰”的一聲,他竟然將溫白羽身上的衣服撕下來一塊,溫白羽瞬間掉進洞裡,翻板閉合,雨渭陽伸手去敲翻板,那翻板卻瓷瓷實實,紋絲不動的,從外面根本打不開。
万俟景侯聽到聲音,但是墓道狹窄,根本沒辦法轉頭,根本來不及去救溫白羽。
溫白羽從墓道掉下去,“嘭”的一聲摔進水裡,鼻子嗆了兩口水,手腳慌亂的撲騰,掙扎着把頭仰出1水面。
“噗——”
溫白羽的頭浮出1水面,吐出一口水來,發現自己竟然掉進了一個湯池裡。
溫白羽趕緊伸手扒住湯池的邊緣,從裡面爬出來。
“咳咳……”
溫白羽爬上岸來,又咳嗽出一口水,感覺今天自己一定和水犯衝,好幾次都差點淹死。
溫白羽喘了兩口氣,纔回頭看那湯池,湯池也是金的,邊緣鑲嵌着各種寶石,看起來特別土豪。
湯池裡面的水清澈見底,如果不是因爲湯池裡面有東西,溫白羽覺得這麼土豪的游泳池,他倒是不介意再遊一圈的。
溫白羽只是探頭一看,頓時扶在湯池邊上,“嗷”的乾嘔了兩聲,還伸手進嘴裡按着舌頭,想要把剛纔灌進去的水吐出來……
湯池裡水很清澈,就在水底沉着什麼,定眼一看竟然也是屍體。黑鱗鮫人、青蛙臉的人,還有魚頭人身的生物,一個個交疊的沉在水底,少說也有五六個。
他們都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樣子,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就好像被“科學實驗”了一樣。
溫白羽乾嘔了好幾下,想把剛纔的屍水吐出去,但是根本吐不出來,也不知道喝了兩口屍水有沒有後遺症,會不會中毒!
溫白羽深受打擊的站起來,看了看頭頂,掉下來的翻板已經閉合了,趕緊從兜裡掏出手機,但是手機進水不能用了,根本沒辦法和万俟景侯他們聯繫。
溫白羽一個人站在石室裡,環顧了一遍四周,四個角落也有長明燈,奇怪的是,石室的中間是一個超豪華的游泳池,而石室的旁邊竟然弄成刑室的模樣,一張一張鐵牀排列整齊,圍繞了石室一圈,鐵牀旁邊的石壁上掛着各種刑具,鐵鉤子,火鉗子,什麼都有,而且這些刑具上都有血跡,血跡已經黑了,看起來時間不短。
溫白羽打了一個哆嗦,而且其中一張牀上,躺着一個人!
確切的說,並不是人,而是剛纔看到的那種,鴨嘴青蛙臉,渾身長着大膿包的青蛙人!
青蛙人非常高壯,他的四肢被鐵鎖捆在貼牀上,身上也是斑駁的血痕,地上甚至還有乾涸的血跡,他的血是墨綠色的。
青蛙人靜靜的躺在貼牀上,身上甚至散發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溫白羽嚇了一跳,就在這個時候,那青蛙人突然雙眼一張!
“啊!”
溫白羽絲毫沒有防備,被他銅鈴一樣的眼睛嚇得後退了好幾步,“嘭”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青蛙人睜開眼睛,喉嚨裡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就好像青蛙的叫聲,而且每叫一聲,肥大的喉嚨都會鼓起來,帶着飄須的兩腮也隨着咕咕的拐角一鼓一鼓的。
溫白羽嚇得不輕,哪知道這屍體竟然是活的。
“喀啦……喀啦……”
鎖鏈發出撞擊聲,青蛙人睜開眼睛之後,情緒似乎非常激動,在鐵牀上猛烈的掙扎起來,喉嚨裡“咕咕”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刺耳,叫的溫白羽腦子裡“嗡嗡”直響。
青蛙人身上的傷口撕裂了,綠色的粘1液從身上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散發出刺鼻的臭味。
溫白羽看他掙扎的劇烈,立馬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大步跑到石室的角落,石室卻沒有通道,四面都是封死的,地上倒是刻着類似於八卦的圖形,可是溫白羽不知道怎麼破解,他根本不認識!
“咕咕!”
“咕咕……”
“咕咕……咕咕……”
青蛙人的叫聲越來越大,他側過頭來,雖然和溫白羽距離的不近,但被那雙眼睛注視着,溫白羽嚇得雙1腿有些發軟,呼吸都屏住了。
青蛙人更是猛烈的掙扎。
“啪!”
“臥1槽!”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鐵鏈年代太久已經被腐蝕了,青蛙人手上的鐵鏈竟然被拽開了。
青蛙人從鐵牀上坐起來,然後用兩隻帶蹼的手握住腳上的鐵鏈,“啪”的兩手一分,竟然又給拽開了!
溫白羽慌張的從包裡掏出龍鱗匕1首,呼吸雜亂,後背貼着牆根,手中握着匕1首,卻不爭氣的在發抖。
青蛙人瞪着銅鈴眼,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他上身很長,上肢也很長,駝着背,雙手晃盪着往前走。
“啪!”
青蛙人走到離溫白羽還有一半的時候,突然一張嘴,發出“咕咕”的聲音,隨即吐出一條舌頭,啪的卷向溫白羽。
溫白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反應,猛地向旁邊撲過去,結果青蛙人的舌頭就打在地上,竟然把石頭地板敲出了一個窟窿!
那舌頭,又細又長,帶着一股腥臭味,最可怕的是,竟然能伸縮半米那麼長!
“喵——”
溫白羽以爲自己幻聽,耳邊有一聲貓叫,擡頭一看,翻板竟然打開了,一隻小黑貓從上面跳下來,“嘭”的一聲砸在了青蛙人的腦袋上。
那青蛙人動作很笨拙,被小黑貓一砸,瞬間栽倒在地上。
小黑貓儼然把青蛙人當成了跳板,優雅的落在溫白羽的腳邊,又“喵——”的叫了一聲。
溫白羽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黑貓額頭上的月牙傷疤,說:“擼吶?!”
小黑貓一雙綠色的眼睛嫌棄的瞥了溫白羽一眼。
“咕咕……”
溫白羽眼看着青蛙人從地上爬起來,趕緊一把把小黑貓抱起來,說:“擼吶,你不是在招待所嗎!還有你不是怕水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喵——”
小黑貓高冷的叫了一聲。
“咕咕!”
與此同時,青蛙人大吼一聲,猛地向他們撲來,小黑貓目光一閃,一下從溫白羽的懷裡鑽了出來,“嗖”的一下迎着青蛙人衝過去,一爪子拍在青蛙人頭上。
別看小黑貓體型雖然小,但是力氣似乎非常大,青蛙人竟然被小黑貓一爪子給拍飛出去,“嘭”的砸到石壁上,青蛙人“咕咕”了一聲,頓時暈了過去。
溫白羽都看傻了,心想着自己收養了一隻外星貓嗎?
溫白羽低頭看着地上的小黑貓,喃喃的說:“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不吃貓糧了,你是不是變異種?被輻射過?!”
“嘖……”
小黑貓竟然沒有發出喵喵的叫聲,而是很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就像人類發出的……感嘆助詞。
然後溫白羽就看到他面前的小黑貓突然變大了,一點一點的變大變長,從巴掌大的小黑貓變成了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
確切的說,是全身赤/裸的,身材瘦高的男人……
男人一頭黑色長髮披散在肩膀上,皮膚白1皙,身材瘦高,雖然瘦,但是胳膊和腹部明顯有肌肉,一雙上挑的貓眼,看起來高貴又高冷。
男人上前一步,突然捏住溫白羽的下巴,低下頭來眯着眼睛看他,似乎在打量溫白羽。
溫白羽嚇得後退一步,結結巴巴的說:“變……變種了……”
男人被他的話逗笑了,仍然捏着他的下巴,迫使溫白羽擡頭,自言自語的說:“只有臉蛋長得像他,沒有其他地方像了,看起來還很蠢……”
溫白羽:“……”
溫白羽拍開他的手,說:“麻煩你吐槽不要說出來!”
他說完,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說:“另外你怎麼不穿衣服,好歹穿個內1褲……”
男人一點也不尷尬,也不羞澀,很自然的樣子,說:“你見過貓變成人穿衣服的嗎?”
溫白羽說:“……對不起,我沒見過貓變成人。”
男人“哼”了一聲,又說:“再說了,像我這樣的身材,還需要穿衣服嗎?”
溫白羽:“……”
溫白羽徹底無語了,說:“少年,有病得吃藥……”
男人冷笑了一聲,似乎很不屑溫白羽的話,隨即又上前一步,貼近溫白羽,突然低下頭來。
溫白羽嚇了一跳,男人突然低頭,鼻子差點碰到了自己的嘴脣,他想往後躲,男人卻一把捏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掐着他下巴,然後用鼻子靠近他的嘴脣聞。
溫白羽頓時覺得這個沒穿衣服的少年肯定是神經病,自己真的沒有搶他的小魚乾啊,嘴裡也沒有腥味,聞什麼聞!
男人嘴角挑了挑,說:“至陽的味道,你身上的陽氣很足,讓人聞了心曠神怡……”
溫白羽:“……”
溫白羽想要和他拉開距離,就在這個時候,石室的石壁突然裂開,騰起一層沙土。
溫白羽嚇了一跳,瞪着石壁裂開的地方,沙土慢慢散去,隱約看到幾個人影,走在最前面的是万俟景侯!
溫白羽頓時高興起來,他覺得似乎每次見到万俟景侯,都非常高興……
万俟景侯走進來,只不過他的臉色非常不好,原因無他,自然是因爲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抱着溫白羽,而且還曖昧的低着頭,就像要親吻溫白羽一樣。
而且這個男人還全身光着。
溫白羽說:“萬……”
“嘭!”
溫白羽的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眼睛一眯,隨即快速的後退,和溫白羽拉開距離,只見銀光一閃,万俟景侯竟然將掉落在地上的龍鱗匕1首踢了起來,如果男人躲慢了一點,此時鼻子就被削掉了。
溫白羽很配合的躲在万俟景侯身後,他這個動作讓万俟景侯身上散發出來的暴戾氣息減弱了不少,側頭看了一眼溫白羽,說:“受傷了嗎?”
溫白羽趕緊搖頭,雙手還死死抓着万俟景侯,指了指牆角昏厥的青蛙人,說:“那是活的,剛纔還在吐舌頭,舌頭能吐半米!”
溫白羽說完,又指着赤/裸的男人,說:“還有他,他把我養的擼吶吃了。”
男人:“……”
男人見万俟景侯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來,不禁“嘖”了一聲,說:“誰吃了貓?我就是那隻黑貓,我是守墓的神明,叫九命。”
他說着看了一眼站在後面的唐子,笑着說:“你應該聽說過我,咱們也算是同行。”
溫白羽非常懷疑的看了看男人,說:“有這麼不靠譜的神明嗎?”
唐子說:“在上古的時候有一種貓妖,百年長一條尾巴,一共會長出九條尾巴,第九條尾巴長出來的時候就會變出人形,修道成仙,稱爲九命。”
溫白羽說:“所以說……他真的是神仙?”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冷不丁的開口了,說:“他不是。”
溫白羽頓時興奮的說:“不是?”
九命的臉色明顯僵了一下,就聽万俟景侯說:“這種貓妖雖然稱作九命,但是隻有修成九條尾巴的妖才能得道昇仙,而他只有八條……”
万俟景侯說着,又說:“哦,是八條半。”
溫白羽說:“八條半?是沒修出來那半條嗎?”
九命頓時炸毛了,跟之前的小黑貓一樣,呲牙咧嘴的說:“我就是有九條尾巴!就是就是就是!”
溫白羽:“……”
溫白羽彷彿看到九命的耳朵耷1拉了下來,沮喪的又說:“……只不過最後那半條尾巴,被一條討厭的魚咬斷了。”
溫白羽更是詫異,說:“魚還能吃貓呢?”
九命徹底蔫了,像挫敗的鵪鶉,瞪着溫白羽,然後又去瞪万俟景侯,但是好像無法反駁。
唐子說:“咱們先從這裡出去,這湯池是個養屍地,陰氣太重了,對雨老闆有影響。”
雨渭陽確實有點發冷,他一直緊緊握着唐子的手,唐子的手心很熱,這稍微緩解了一些雨渭陽的寒意。
溫白羽說:“對,快走,那青蛙還活着,一會兒該醒了。”
他說着拽了拽万俟景侯,很自然的握住他的手,說:“快走吧。”
万俟景侯低頭看了看溫白羽的手,好像對方根本沒注意自己的動作,已經養成了習慣,万俟景侯的面容這才緩和了一些,“嗯”了一聲,轉頭往石室外面走去。
九命追在後面,說:“等等我。”
溫白羽突然從揹包裡掏出一件衣服,回身扔給九命,說:“把衣服穿上,暴露狂。”
九命接住衣服,嘟囔的說:“我身材這麼好,穿衣服多浪費。”
不只是溫白羽,就連雨渭陽也很無語,這隻能說明九命果然不是正常人……
溫白羽回頭一看,頓時“噗”的一聲笑噴了出來,說:“哈哈哈,他把衣服穿反了,釦子也系掉個了!哈哈……唔!”
溫白羽笑的很歡實,就在他大笑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壓下來,万俟景侯探身過來,親在了他的嘴脣上。
“嗯……”
溫白羽頓時就笑不出來了,睜大了眼睛,這大庭廣衆之下的,万俟景侯竟然突然搞偷襲,而且還是舌吻,脣1舌瘋狂的糾纏着溫白羽,發出讓人臉紅的水聲。
溫白羽喉嚨裡嘆息了一聲,腿軟的差點跪下,万俟景侯很淡然的托住他的後腰,說:“不許看別人。”
“啊?”
溫白羽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大腦還處於缺氧的呆愣狀態,万俟景侯又低下頭,輕輕點吻着溫白羽的嘴脣,聲音低沉的說:“你看別人,我不高興。”
溫白羽:“……”
万俟景侯把“情話”說的這麼自然而直接,還帶着一股蘇蘇的霸道總裁範,且臉不紅心不跳,這也讓溫白羽醉了醉了的,偏偏万俟景侯的臉太有吸引力,說出來毫無違和感,溫白羽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都快了,口乾舌燥的……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說:“沒……沒看……”
九命眼皮直跳,只穿着一件襯衫,淡定自如的從旁邊走過去,說:“哼,愚蠢的凡人,有什麼好親的。”
溫白羽:“……”
溫白羽正在無語間,突然一愣,有隱約的歌聲從遠處飄來。
又是歌聲,是海怪的聲音……
而且這次的歌聲很清晰,似乎有人就在你的耳邊吟唱,讓人毛1骨1悚1然的。
万俟景侯伸手捂住溫白羽的耳朵,唐子也伸手捂住雨渭陽的耳朵。
九命則是像炸毛了一樣,戒備的瞪着四周。
等了很久,歌聲才慢慢淡去,万俟景侯放下手來,說:“黑鱗鮫人的歌聲會蠱惑人心,心性不定很容易被迷惑,捂住耳朵不聽就可以。”
溫白羽點點頭,說:“這聲音到底是從哪裡傳來的,怎麼感覺特別近,但是又一直找不到。”
九命笑着說:“我知道,你們跟我來。”
溫白羽懷疑的說:“你知道?”
九命很自豪的揚了揚下巴,說:“別忘了我可是貓,鼻子最靈了,龍鱗鮫人身上的海腥味兒,我一聞就知道在哪。”
溫白羽表示很懷疑,不過他們也不認識路,只好跟着九命往前走。
万俟景侯說:“雖然他只有八條貓尾,不過說的倒是大實話,九命一族和黑鱗鮫人是天敵,相生相剋,也彼此熟悉。”
九命抗議的說:“是八條半!八條半!”
溫白羽說:“……”
衆人跟着九命七拐八拐,一直往裡走,水底墓非常深,非常大,地形也複雜,路上有不少機關和翻板,溫白羽一直緊緊跟着万俟景侯寸步不離。
衆人少說走了一個小時,已經快要精疲力盡,溫白羽說:“我說你到底靠不靠譜,不會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跟着衆人轉了一個彎,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墓室,溫白羽的話,愕然的卡在了嗓子裡……
墓室也是天圓地方的設計,第一眼望過去,看到了一張巨大的屏風,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屏風巨大,少說有四米高六米長,用金子做的四角,用透明的寶石做成屏風的主體,而屏風的中間是中空的,也做成一個“展品牆”的模樣。
屏風裡灌着水,最下面是五顏六色的珠寶做成的沙土,然後是翡翠雕成的海藻,金子做的貝殼,一切都光彩熠熠。
而屏風裡,除了這些名貴的珠寶,還有一條黑鱗鮫人……
他身材高大,上半身是男性的裸/體,肌肉流暢,胯部和人魚線的接合完美,帶着一股蠱惑人心的美1感,下1身是巨大的魚尾,黑色鱗片的魚尾充滿了力度,魚鰭和手背上長着尖銳的倒刺。
他的臉輪廓比常人深邃立體,五官深刻,薄薄的嘴脣緊1合着,帶着一股肅殺的表情,黑色的長髮,發頂上戴着一隻金冠。
溫白羽震驚不已,剛要說話,就發現黑鱗鮫人的眸子突然動了一下,然後黑鱗鮫人整個又動了,漂浮在水裡,長着倒刺的手貼在屏風壁上,看着屏風外的衆人……
竟然又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