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距離天亮還有很長時間,大家商量過後決定還是返回扎達縣城,先修養一天再說。公子勝和老顧經過醫院複診後,確定沒事,只是需要靜養兩天。
休息一上午後,最後還是耐不住兩人的央求,一行人驅車去查看那座古洞。路過土林的時候,衆人驚歎這大自然的奇觀,紛紛下車一看究竟。
扎達土林,現在是世界上最大的土林地貌奇觀。百萬年前,這裡曾經是一汪湛藍清澈的湖水。不斷的地殼運動和歲月的風蝕,它一層層一堆堆的疊巖生成,形成現在的土林地貌,千姿百態,儀態萬千,巍峨迤儷。
被稱爲阿里四條聖河之一的象泉河,曾經從這裡豐沛的流過,河岸兩邊有肥美的草地。扎達在藏語裡的意思是:"下游有草的地方。"
有首藏族民歌裡唱到:
"清清的象泉河,流淌在扎達疆域。
古格政權之所以如此強盛,全靠這條河流的滋養。"
如今象泉河早已乾涸,草地也已消失。帶走了人民富裕的生活和古格燦爛的文明.只留下這一片片黃土的山林,承載和傳承着歷史的痕跡。
遠遠望去,在土林中隱隱可見一些黑色的洞窟.那是古象雄人和古格人穴居的家。這裡曾經有過十萬居民,繁榮而昌盛。而今一切都已不復存在,只有土林和被遺棄了的古格王朝遺址,曠世蒼涼的孤立在高原的荒漠裡。
羣山靜謐,白雲悠悠,天藍如洗。壯美中裸露着蒼涼,輝煌中沉淪着滄桑。風聲象一位訟道的使者,咒唸的聲音不斷在耳邊迴響。光影和色彩,構成了一首大地恢弘的史詩。
桑傑仁巴不斷的催促大家,說再不走回頭又天黑了。大家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這片神奇的區域。
十年的風吹雨打,原先的沙丘已經有些變化。桑傑仁巴費了好半天勁,才重新找到了十年前的入口。當他在張平劉大海的幫助下重新挖開約莫五米的時候,面色就有了一些變化,口中喃喃說道:已經有人來過了。而且看這土德模樣,很有可能就是近兩年內的事情。
歐陽情聞聽,眼前一亮,近兩年,那不就是父親。。。
桑傑仁巴面色謹慎,掘起土來更是小心翼翼,花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才重新將通往古洞的路打通,露出一條斜斜的通道。
桑傑仁巴在前,張平和劉大海在後,歐陽情和陶芸兒緊跟着他們兩個,順着繩索進了古洞。
古洞一如既往的簡單,一覽無遺。但是桑傑仁巴進去後看了一眼就說:“這裡的確有人進來過,不過應該沒有什麼發現。你們看那些牆壁,被人敲了幾個小洞,想來並沒有什麼發現然後就推走了。”
歐陽情非常失望,剛纔還想如果近兩年有人來過,極有可能就是父親和英子等人,但現在看來,卻又一無所獲,神情十分沮喪。劉大海和陶芸兒卻不甘心這樣的結局,四處敲打着牆壁,冀圖有什麼發現。桑傑仁巴坐在石桌上,沉悶不語。
張平也不閒着,剛纔一進來。他已經發現這座古洞果然像蓮花生大士那古洞一樣,在牆壁的四周散佈着一些蘊含靈石的小石頭。於是也學着劉大海的樣子在牆壁上敲敲打打,順便將那些小石頭挖了下來,收入懷中。他的動作頗爲隱秘,再加上牆壁上本就被敲擊的凹凸不平,居然無人發現他的小動作。
堪堪將石頭收拾乾淨,張平兀自有點不滿足,遂用起天眼,往這古洞四下打量。沒發現更多的石頭,沮喪的張平正待收功,突然發現桑傑仁巴坐的石桌上,竟然有一些靈氣在閃動。
張平走到跟前,對桑傑仁巴說:“這洞中別無它物,但這石桌卻擺在這裡,想來對那些苦行僧們也沒什麼用處,莫非這裡面有什麼奧秘?”
桑傑仁巴笑了,十年前他們也曾懷疑過這石桌,但是幾番考究下,並沒發現什麼異常,也就放棄了。不過還是跳了下來,讓張平仔細觀看。
張平細細打量,這石桌很普通,除了桌面上有一些修飾的花紋外,再沒有什麼線索。而剛纔的那些靈氣,就來源於這些花紋。將石桌擦拭乾淨後,桌面上的花紋顯露出來,隱約能看到有一個古代苯教的"卍(雍仲)"符號,在它的上面還有一輪彎月和太陽。不禁喃喃自語:“苯教?”
看到張平有所發現,其餘四人都圍了過來,張平指着石桌說:“你們看,這是苯教的符號,與佛教的佛教萬字格(卐)正好相反,這個"雍仲"符號象徵着光明和輪迴不絕,也有永恆、堅固、無窮無盡的意思。”
劉大海指着那月亮和太陽,疑惑的問:“那這個呢?又是什麼?”
張平笑着說:“自然是太陽和月亮,古代苯教非常推崇自然之力,想來這裡是一個苯教修行者的洞穴,有這些自然不奇怪。歐陽情比較細心,她仔細看了半天,突然驚呼:“你們看,這個符號的左右筆端貌似有些不同。
果然,就在歐陽情點指的地方,他們看到"卍(雍仲)"符號的左右兩處的顏色的確有些不同。張平拿出放大鏡貼近一看,就在那不同顏色的地方,有兩個小點微微凸起,不注意看根本發現不了。
既然發現有異,怎麼處理就是陶芸兒的事情了。畢竟她是家學淵源,還懂得一些陣法啥的。陶芸兒讓大家稍微散開,以防意外發生。隨即小心翼翼的掏出兩根尖木棒,按向那兩個凸起。
凸起果然隨之被按了下去,就聽見嘎巴嘎巴聲響,衆人驚異的發現在石桌上出現了兩個正正方方的空白處,然後再無其他異變。
張平靈機一動,大喊一聲:“將你們的印章放上去試試。”
陶芸兒和歐陽情遲疑一下,拿出印章放了上去。果然不錯,兩枚印章放上去,正好將空白處填滿,一絲縫隙都沒有。
陶芸兒正要說話,忽然張平擺手示意大家仔細傾聽。就在東南角處,由遠及近,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好像就像雷電一般,轉瞬即到。這雷聲來的詭異,歐陽情和陶芸兒已經嚇得花容失色,旁邊的桑傑仁巴更是拜在地上,以爲大難將至。
那雷聲到了近前,卻忽然停頓,只聽得那堵牆壁嘎吱嘎吱作響,居然轉動起來,露出黑黝黝的一個大洞。洞口冒出一陣寒氣,裡面深不見底,衆人對視一眼,不敢進去。
張平將心一橫,對其他人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現在就要進去查看,你們在這裡等着”
劉大海也來了勇氣,胸膛一挺也要進去。張平心想這樣也好,兩個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也方便有個照應。
也許太久沒有打開了,這洞裡比較潮溼,但是空氣卻並不陳腐,顯然有通風系統。兩人深一腳淺一腳,消失在這洞口深處。
這時候歐陽情已經和上面通報了下面發生的事情,聽說張平和劉大海進入了開啓的古洞之中,方可欣記得都要哭了出來,埋怨張平的冒險。孫梅香不住安慰她,用昨夜狼羣的事例說明張平有多麼厲害。的確,經過昨晚的事情,張平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經變成了英雄,更是名副其實的第一人。
張平在前,劉大海在後,兩人一路前行大約半小時之多,才隱約看到有光亮透進來。順着那絲亮光前行,又走了十多分鐘,推開掩藏在一片藤蔓後面的門戶後,赫然發覺來到了一處空曠的所在。
這個洞穴約有兩百平方左右,中間有一個大大的圓形祭壇,四周散落着一些白骨。在洞穴的上方,有一些平臺模樣的空地,懸在半空中,大約能有五六米高,有幾條長長的石梯將平臺和下面聯繫起來。
張平和劉大海就身處其中一個平臺之上,看到如此詭異的場面,兩人都心存疑慮,正要沿着石梯走下去,突然聽到有人聲傳來。張平一拉劉大海,兩人退了回去,將身形隱藏起來。
從斜對面的一個洞口走進來一羣人,很明顯分成了三夥。
中間的三人最爲詭秘,全身上下被裹在一件黑色披風當中,領頭的那人身材高大,聲若金石,正對左邊一箇中年漢子說道:“雄哥,剛纔你說李老爺子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就不明白了,現在還有什麼比我們要做的更爲重要?”
雄哥哈哈一笑,“十三郎,難道樑門主沒對你說起過麼?還有半年時間,將要有什麼大事發生?”
十三郎沉吟片刻後,好像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凜說道:“莫非,莫非是聖女?”
雄哥點頭:“不錯,三十年了。每隔三十年,挑選聖女的日子又要到了,不知這次能否有成效?”不過看雄哥的腔調,對這所謂的聖女並不怎麼感冒。
十三郎得到肯定的回答,也呵呵一笑:“第一次聽師傅說起這聖女,我也覺得是個笑話。你們四大門派每過三十年搞一次,每搞一次都淪爲笑柄。呵呵,也不知道你們這個門派的老傢伙們怎麼想的?”
雄哥苦笑一聲:“隨便吧,反正也不礙着什麼。倒是這噬魂山,十三郎你這次可有把握?”
十三郎一笑,對另一邊默不作聲的年輕人說道:“二郎,這次你受你大哥的遺囑而來,關於這噬魂山的來龍去脈都清楚了麼?”
年輕人語調間有些生硬,開口說道:“十三郎,你放心,我們大和民族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
這個日本人,正是那谷二郎,谷太郎的親生弟弟。其餘兩人就是暗門的十三郎和李氏集團的暗兵:李家二公子李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