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雄看谷二郎一眼,衝着十三郎說道:“十三郎,我家老爺子可說過,這是我們少林和你們暗門之間的約定。如今你帶黑龍會的人過來,這可和約定不怎麼相符。不過既然來了,也就罷了。不過,我們可事先說好,東西還是一家一半的。”
十三郎冷笑兩聲:“哼,哼,雄哥,你放心,我們暗門的人說話還是算數的。”
說話間,領頭的三人已是走到了祭臺上,其餘手下都停留在祭壇外面。
張平偷偷撥開前面的藤蔓,往下偷眼看去,只見那三人站在祭壇上面,對着祭壇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什麼。遂運起神通偷聽他們的講話。
李嘉雄快步繞着祭壇走了一圈,不由驚歎:“這麼大的祭壇,怎麼做出來的你?看這精巧的做工,雕刻的技法,真讓人歎爲觀止。”
十三郎卻說:“這祭壇眼下看着雖大,但是雄哥你莫忘了。想當年那可是十萬人的祭壇啊。真是不敢想象,用十萬人來祭壇,那該是多麼龐大的一個規模?”
谷二郎被十三郎的話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驚詫的看看周邊,好像還有上面殘餘的魂魄要來索命一般。李嘉雄對他的膽子有些不屑,就挑逗他說:“據說這祭壇裡面全是當年祭壇人的鮮血,你可要上去看看?”
讓他沒想到的是,剛纔還有些顫抖的谷二郎,現在卻又恢復了平靜,更是躍身跳上了祭壇,就要往裡跳。十三郎一直看着他的動作,這時候才說:“二郎,你還是下來的好。要知道這可是祭壇,莫非你想把自己活祭了不成?要真是這樣,我可沒法向英子小姐交差了。”
谷二郎這時才跳了下來,對李嘉雄怒目而視。十三郎打了一個哈哈說道:“好了,見過這祭臺,我們也該談談正事了。”
李嘉雄絲毫不顧忌那日本人的洶洶怒火,笑着作答:“沒問題,十三郎,將你準備的東西拿出來吧。”
十三郎猶豫一下,說道:“雄哥,不用這麼着急吧,距離午夜還有一段時間呢,這麼早拿出來,我們要賽寶麼?”
李嘉雄冷冷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這正事還是等到了晚上再談也不遲。”
十三郎愣了一下,皮笑肉不笑:“也好,也好!”
三人走下祭壇,各自找了一個角落坐下歇息,一時間祭壇周邊寂靜異常。
張平拉着劉大海慢慢後退,悄無聲息的返回到了古洞中。直到古洞之後,兩人才發覺,各自出了一頭冷汗。
不說張平如何,劉大海本身就是雨門嫡系子弟,對方纔提到的三個門派自然清楚。居然撞破三派在這裡的密謀,劉大海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直到此時腿肚子還有些發軟。
留在那裡的幾人看兩人面色有異,追問詳情。劉大海正要敘說,張平擺擺手讓他等等,先是將那兩枚印章收了起來。隨着印章被收走,那堵石牆又緩緩合上,邊緣縫隙契合嚴實,根本看不出一絲破綻。
衆人爬出古洞,席地而坐,劉大海這纔將方纔所遇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大家一聽,都呆若木雞一般,好像在聽一個傳奇故事。
桑傑仁巴在劉大海講述祭臺的時候,面色已經變得極差,猶豫着想說話,卻又咽了回去。
張平見他這般摸樣,故意對他說:“桑傑大叔,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說說看。”
桑傑仁巴長嘆一口氣,講了一個關於古格王朝的傳說故事。
據說古格王朝崇尚佛教,多次派人到克什米爾學經,翻譯佛經108部,得佛教之益,王朝歷數百年不衰。1042年,印度高僧阿峽底到阿里地區弘法,使阿里成爲佛教復興之地,佛教史稱之爲“卜路弘法”。
古格在西藏的經濟和文化發展吏上佔有重要的地位,當時古代印度的許多重要佛教教義,就是從這裡傳入西藏腹心地區的,這裡又是古代西藏對外貿易的重要商埠之一。
然而神秘的古格王朝300年前一夜之間在歷史上突然消失,留下來千古謎團。
按照史詩記載,是因爲古格王朝與拉達克爭戰時,古格國王不忍眼看着自己的百姓受累,於是與拉達克人達成城下之盟:同意投降,但不得傷害百姓!當古格國王和戰士們放下武器之後,背信棄義的拉達克人卻將他們全部押解至乾屍洞前處以極刑,拋屍於洞內,並把所有被俘的古格子民掠往拉達克,將古格殘酷滅國。
但是從桑傑仁巴的嘴裡卻聽到了截然不同的一個傳說。
據桑傑仁巴所講,古格滅亡是因爲擁有一個神奇的寶物:被稱爲古格銀眼的佛像雕塑。傳說中這古格銀眼有不可思議之神通,擁有它甚至可以白日飛昇成仙。當時引得諸般魔鬼覬覦,將十萬古格民衆抓到一處祭壇,要挾國王獻出古格銀眼。國王迫於無奈,將寶物獻出,可惜的是最終魔鬼還是將這十萬生靈活生生放入祭壇,燃燒了七天七夜,最後如數變成了乾屍。而那座放置祭壇的山就被稱作是噬魂神山,從此之後,古格王朝就人跡罕至,時代變遷,直至最近這幾十年才被發現,就是現在的古格遺址。
聽完這段傳說,衆人都齊齊吸口涼氣,不寒而慄。這傳說要是真的,那場面,想想就是非常血腥的,讓人不免作嘔。
言及至此,張平打定主意屆時會一觀究竟,詢問還有誰想一同前往時,卻遭遇了冷場。
幾個女孩子不用問,即便想去他也不能帶去的。至於說老顧和公子勝,已經負傷在先,不作考慮。在場的其實張平最希望一同前往的是劉大海,然而劉大海卻退縮了。他藉口說這是別人門派的事情,作爲雨門子弟,不好干預。不過可以幫張平留守通道斷後,這道理倒也說得過去,也罷。
最後孫梅香不忍看着張平獨自一人前往,鼓起勇氣說想陪他過去,張平猶豫一下,還是拒絕了她的好意。這一行的兇險,大家心知肚明,而張平的身手如何,大家雖然沒有親見,但是也想象得出來,自然是比其他人都要高出一大截。
方可欣拉着張平的手,告訴他一定要多加保重,只要人是安全的,比什麼都好。
臨行前,張平向陶芸兒討要過來那毛筆和硯臺,說不定到時候會派上用場。一切準備好後,重新下到古洞當中。用印章打開通道後,張平再次潛入,剩餘的人按照事先約定,也爲了保密着想,這裡只留下了劉大海看護着印章和通路,剩下的人將那條斜洞虛虛蓋上,然後回到縣城聽候動靜。
張平重新回到那個平臺,撥開藤條偷眼望去,還是那些人,不同的是散佈在祭臺四周,不知道在準備什麼。張平運起天耳神通,周邊的一切動靜收入耳中。
整個祭臺好像一個超大型香爐一般,不同的是它在東西南北四個方位上都有一個把手,同時在對應的地方有一個空位,不知道原先放的什麼東西。祭壇裡面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是什麼。張平試着用天眼察看,卻驚詫的發現這祭臺飽含靈氣,神識根本無法察看,每次到了邊緣地帶就被幻化出來餓一層白色光罩所擋住。
祭臺下方的十三郎指揮着四個人,分別在祭臺上的東西南北四個方位上站定,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雕像般的物體放到祭臺上。張平清晰的看到,那是尊佛像。頭戴化佛寶冠,4臂各執法器,結跏趺坐於獸座蓮臺,頭生3眼,額上正中眼爲縱目。3隻眼的眼球都採用鍍銀的技法做成,在金黃色的銅像背襯之下銀光閃閃,晶瑩鋥亮。尤其中間的那隻縱目比旁的眼睛都要大上兩圈,甚是引人注目。不知怎麼,張平看到這縱目,覺得心神不定,很不舒服。運功三轉後才按耐住那種煩躁的感覺,略爲吃驚下更是不敢輕易放出神識去察看。
只見那四人將四尊佛像分東西南北都放置好以後,十三郎哈哈一笑,對李嘉雄說:“雄哥,我的已經佈置完了,現在該看你得了。”
李嘉雄也不答話,向身邊兀自打坐的四個人低聲說:“四位師兄,有勞了。”
身後四人站起身來,脫掉外罩的袍子,赫然是四個大和尚。四人魚貫而行,走到祭臺四角,也同樣分爲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在那四尊佛像前坐定,雙手合十,巍然不動。
十三郎見狀非常滿意,笑着對李嘉雄說:“雄哥,看來少林本派可比你們李家重視的多,連佛壇四使者都派了出來。”
李嘉雄冷哼一聲:“十三郎,怎麼那多廢話,別忘了還缺少一樣東西呢,莫非你忘了不成?”
不待十三郎說話,邊上沉默不語的谷二郎走上前去,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交到十三郎手裡。張平遠遠望去,卻是一樣細長的瓶子。
十三郎拿着那瓶子,左右打量,嘖嘖讚歎:“這就是傳說中的觀世音菩薩手持淨瓶了,果然好東西,要不是你們黑龍會,恐怕這瓶子還躺在東京博物館裡睡大覺。”
李嘉雄略微有些懷疑的說:“這瓶子當真是當年鑑真和尚東渡日本時帶走的瓶子?怎麼如此之新?”
十三郎嘴角帶出一絲不屑,拖着腔調解釋說:“這瓶子可是寶貝,片塵不染,而且有淨水之功效。可惜的是不能早點得到,否則倒幾杯佳釀在內,豈不是幸事。”
李嘉雄哈哈一笑:“十三郎,要是你真的只顧喝美酒,卻不用來裝這祭壇血脂的話,恐怕樑門主就饒你不得了。”
十三郎面色微微一變,隨即說道:“嘿嘿,彼此彼此,要不是你們李老爺子和少林那幾個老和尚的緣故,恐怕你也不會到這裡的吧。話說回來,雄哥,這祭壇血脂,在你我門中已經流傳了數百年之久,卻遲至今日才成行,你不覺得奇怪?”
李嘉雄得意的一笑,“嘿嘿,關於這一點,我倒是知道一些。十三郎,想必你也知道丹基布吧?”
十三郎不耐煩的說道:“當然知道,丹基布是我們暗門幾百年來最傑出的殺手。莫非他與這個祭壇有關係?”
“哈哈,當然有關係。這個丹基布最初就是苯教巫師的傳人,得罪了當地的密宗活佛,後來跑到中原加入你們暗門,一舉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