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相處,柳雅知道耿彬是個很靠譜的人。 不會莽撞也沒有年輕人的衝動,沉穩、內斂,而且武功好像也不錯。
而且通過他的呼吸和作息的規律,柳雅能夠知道耿彬的內力絕對很深厚。
加他平時做事也是滴水不漏,所以柳雅毫不懷疑,耿彬是個很有本事,但又深藏不露的人。所以算現在分開兩邊走,柳雅也沒有多麼擔心耿彬的情況。
換句話說,耿彬是二皇子派來保護柳雅的,還需要柳雅多加操心嗎?
柳雅又看了看周圍,反而擔心她採集到的藥草太少了。
畢竟她纔是醫者,她對於草藥的辨認耿彬還熟練。可是看看現在她掛在腰間臨時充當布袋的一個包袱皮,裡面沒有幾把藥草,基本還是扁扁的。
如果要是按照這樣的速度,採集到天黑也不會有多少的收穫。而藥草少了的話,可能根本達不到要過草地的要求。
起碼要把兩匹馬的安全措施做好才行,但是現在的量真是太少太少了。
想到這裡,柳雅決定再往深處走一段試試。
畢竟她當年受訓的時候,茫茫原始森林裡也有不少的沼澤地,草原她也去過。她在草地間穿行,尋找一些藥草是根本不在話下的。
退一萬步講算真的是陷在了沼澤裡,只要不是一下子沒頂的那種,柳雅都能夠想辦法爬出來。
既然有了最壞的打算,柳雅決定要向最大的目標進發。她總得采集滿滿的一包袱草藥才行啊。
越向深處走,草開始只是沒過膝蓋,然後是沒到了大腿。走過去的時候要一邊撥開草叢,一邊向前邁進,同時也要留意地下矮簇的草根有沒有混淆着能用的藥草。
不過總算是草長得茂盛的地方,藥草也越發的多了。光是薄荷看到了好幾株,而且植株長得普通薄荷還要壯實一些,葉子也更肥厚。
又走了約半個時辰,天色漸晚,草叢間的蚊蟲也開始飛舞起來,準備夜晚的“突襲”了。
柳雅腰間的包袱改爲背在了背後。因爲藥草已經快要裝滿了,腰可是掛不住了,只能揹着。於是柳雅決定回程。
但此時她已經走得很深了,距離草地的邊緣起碼有幾百米。看似幾百米的直線距離,平時走路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
可是這草地裡長草及腰,視線受阻,前後幾步開外看不到地面的情況了,其實也是較危險的。所以要走出去,也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柳雅一邊往回走,一邊朝南邊耿彬的方向看了過去。這麼半天,她都在專心採集藥草,也沒有顧及和耿彬聯絡一下,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柳雅便喊了一聲道:“耿大哥,你那邊怎麼樣了?我採了好多,你那邊差不多行了,應該也夠了。”
“好,回了。蚊子都出來了,柳姑娘你先回去。”耿彬的聲音傳來,然後還能夠看到他從長草站直了身子,露出了一個腦瓜,然後還朝柳雅這邊揮了揮手臂。
柳雅也朝他揮揮手,然後儘快的往回走。她可不想被這裡的蚊子叮咬的滿頭大紅包。
不過,因爲她身揹着的包袱裡面全是藥草,雖然還沒有乾製好,但也有很濃烈的味道,所以那些蚊蟲只是圍着她打轉,還沒有撲來直接下口的。
走了十來步,柳雅看到前方有一個大水窪。如果是隱在草叢裡的小水窪,這個距離是不容易發現的。如今能夠看到的情況下,可見那個水窪很深,央已經不能長草了,所以才露了出來。
柳雅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這個水窪,不過來的時候只是低頭找藥草,也沒有注意方向,估計是從某一邊繞過來的。
柳雅轉向南,打算繞過大水窪。這邊的草真是越走越高,二十幾步之外草已經到了柳雅的肩膀那麼高了。
而要繞過那個水窪還要再走一段距離,柳雅真不知道會不會走到後來,她也連個腦瓜都露不出來,眼前只有一蓬長草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是最容易迷路的。可能你走十步,已經偏離了方向,而且因爲看不到周圍的情況,還會朝着深處越走越遠。
因而,柳雅留意了一下夕陽投射下來的影子的位置,這樣即使看不到方向,根據影子的方向她也能夠走回岸邊去。
可在柳雅確定好了方向,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她聽到前方的草叢裡發出密集的“沙沙”聲。
這肯度不是風吹草動的聲音,而是什麼人或是野獸在草叢快速穿行而發出來的聲音。
柳雅立刻停住了腳步,屏住呼吸側耳細聽,仔細辨認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和距離,同時也在分辨着那可能是人的腳步聲,還是野獸。
是人!而且是個行走速度很快,步子很大的人。但肯度不是耿彬。
柳雅這些天和耿彬同路,已經能夠準確的分辨出他的腳步聲了。算是在草叢走路的聲音和平地不一樣,但是一個人的身高、步距都是固定的,關係到這個人的各種習慣。所以柳雅一聽之下確定,這個人不是耿彬。
但,這麼一片茫茫的草地,還有什麼人也在這裡?而且還是這樣不聲不響的急行而來?
柳雅皺了皺眉,沒有輕舉妄動,更沒有出聲詢問。而是輕輕的把身後的草撥開,慢慢地、慢慢地後退,退出了她剛纔站着的地方。
因爲柳雅的緩慢移動,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
而那個正朝着她急奔過來的人因此一下子失去了目標,頓時停下腳步也在側耳細聽。
柳雅這次更加確定,那個人不但不是耿彬,而且很可能是爲了埋伏她的。
柳雅並不慌忙,而是在對方停下來傾聽的時候,伸手搖了搖她右前方的草,然後再次慢慢的後退。
在柳雅後退出去僅僅五步之遙的時候,剛纔她站着的那個地方的草叢裡,突然冒出一個人的腦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