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的習慣碰上這種上門求被“潛”的小明星,他一般都是揪着領子直接丟下去。他不是柳下惠,但卻不喜歡來路不明的貨色,然而今天說不清哪根筋不對,他不僅沒有那樣做,反而還把她帶回了家。
此刻他一面與那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女明星吻得不可開交,一面冷冷的,看着寧晚晴的背影。
她走的可真灑脫,腳步不輕不重,看不出半點情緒。
他那心胸寬廣的愛妻,居然連吃醋也不會了。
看來她心裡,是真的沒有他這個人了。
歐陽慕琛,你還在希冀什麼?他覺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是喝得太多了,否則怎麼會做出這麼連他自己都瞧不上的舉動?
寧晚晴一句話不說的就走了,華琳琳卻沒有寧晚晴那樣好的涵養,眼看着那女人都快要把歐陽慕琛褲子都給脫了,她忍無可忍的喊了一聲:“慕琛!”
聲音裡,帶着一絲哭腔,含-着十足的委屈。
歐陽慕琛“嗯”了一聲,伸手推開女人的臉,這纔看到坐在地上的華琳琳。
“怎麼了?”
華琳琳披頭散髮、一身狼狽的坐在地上,酥-胸半露,衣衫凌-亂。
女人也轉過身,偎在歐陽慕琛胸口,一臉好奇的看着華琳琳。
華琳琳朝着歐陽慕琛的眼睛是晚晴可憐的,彷彿剛剛被大刑伺候過,而她的眼角餘光卻在打量着那個陌生的情敵。
她很年輕,一雙柳葉眉,一對兒水靈靈的大眼睛,鼻子小巧挺直,嘴脣像是春天最嫩的花骨朵兒,臉上妝容很淡,但肌膚勝雪、吹-彈可破,更重要的是,她看起來非常非常年輕,目測絕對不會超過二十。
華琳琳在心底冷笑,真是個天生的小婊.子,就憑你,也敢跟我搶男人麼?
華琳琳臉上露出一點猶疑和一點害怕,欲言又止的看着歐陽慕琛,眼中淚水將落未落。
歐陽慕琛失了耐心,摟着那女人走近她:“說說,誰欺負你了?”
這句話對於華琳琳來說不啻於福音,這個屋子就這麼大,除了寧晚晴,難道還有誰欺負她?那個啞巴?哈!
她心裡這麼想着,嘴上卻只喃喃着說:“不……沒有人欺負我,”淚水打溼-了睫毛,大概是因爲冷,她微微瑟縮了一下,“都是琳琳不好……自己不小心摔了下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寶寶……”
歐陽慕琛眼神一暗,說:“是她嗎?”
華琳琳慌忙搖頭,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歐陽慕琛身邊那個女人:“這位小姐是……”
歐陽慕琛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對她這個人也沒有多大的興趣,這時便轉頭問了一句:“名字?”
“冰婕兒,您可一定要記得哦。”聲音又嬌又脆,帶着年輕人特有的活力。
她完全不在乎這裡發生了什麼,她的目的,只是這個掌握着權勢的男人。
“好了,冰婕兒,我記住了,”歐陽慕琛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寶貝兒想要什麼?”
冰婕兒沒想到他這麼痛快,頓時兩眼生光的看着他:“我想拍電影,周定強導演最近籌拍的那一部……”周定強是國內一線導演,去年剛剛獲得國際大獎,對作品一向嚴苛,就算她爬到他牀-上被他幹一萬次,他也未必肯用她。
歐陽慕琛摸了下她臉說:“回去吧,女主角是你的了。”說罷,就轉過頭再也不看她一眼。
但這姑娘仍舊是歡歡喜喜的跑到一邊穿起裙子走了,附近很難打到車,至於怎麼回去,那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華琳琳看到歐陽慕琛這麼輕易的就把這女人打發了,心裡面一陣滿足,更加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了。
“慕琛,我腳疼……”她可憐巴巴的皺着眉頭,向他伸出一隻手。
歐陽慕琛把她拉起來,伸手撫了撫她的肚子:“寶寶有沒有亂動?需不需要叫醫生過來?”他是真的緊張她肚子裡的孩子。
華琳琳這會兒其實沒有半點不適,但還是扶着腰,慢吞吞的站起來,露出一臉忍耐的表情:“我沒事……慕琛,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啊!”她猝然一聲驚叫,搖搖欲墜的往歐陽慕琛懷裡倒去。
歐陽慕琛連忙伸手將她摟住,珍而重之的抱着她上樓,華琳琳閉着眼,看起來虛弱極了,但還是極力安撫歐陽慕琛:“別生氣……不關……不關她的事……”
歐陽慕琛冷哼一聲,臉上已是一片鐵青。
寧晚晴合着衣側躺在牀-上,她的頭很痛,說不清楚怎麼回事,視線也一陣一陣的模糊,至於胸悶和噁心最近更是無時無刻的伴隨着她,她只要多站了一會兒,就會感到支持不住,更不用說在情緒如此波動的情況下,身體更加不會好受了。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爲了肚子裡的寶寶,她不能夠放棄。
這時,門被人一腳踹開,一陣冷風吹來,她眉頭一皺,緩緩的張開了眼睛。
歐陽慕琛抱着華琳琳出現在門口,怒氣衝衝的看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將她摔碎了吞到肚子裡去。
寧晚晴沒有起身,她實在沒有力氣,因此就那麼半睜着眼睛看着他們,不知道華琳琳由耍了什麼花樣。
剛剛那個和歐陽慕琛一起回來的女人倒是不見了,看來華琳琳對待男人,可比她寧晚晴有手段多了。
“寧晚晴,你給我起來!”他瞪着她說。
寧晚晴眼神疲憊的看着他,聲音低弱的問:“有事麼。”
“寧晚晴,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他眯着眼,黑沉沉的眼眸中透出危險的光芒,彷彿一隻打算獵食的獅子一樣。
華琳琳被歐陽慕琛抱在懷中,看上去虛弱的很,朝向寧晚晴的那張臉卻毫不掩飾的綻開得意的微笑,彷彿在說,寧晚晴,你這個蠢貨,怎麼可能鬥得贏我呢?
寧晚晴嘆了口氣,說:“華琳琳自己站不穩摔下去,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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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知道他不會信,一次又一次,她早已經在他那裡失去了信譽,可是要她承認莫須有的罪名,她不會。不管他怎麼想,她總是要告訴他事實。
她的眼睛雖然疲憊而毫無神采,但它看起來一片坦誠。
這是一個從不做虧心事的人的眼睛,不躲避,不退縮,因爲心術端正,她不害怕接受審閱。
但是他不會再相信她。
他還記得她狂暴的摔毀一切的模樣,她說要“砸死他”。
她連他都想殺,更何況是華琳琳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更可恨的是這女人明明做出了這樣惡毒的行爲,卻還能夠在他面前裝成若無其事。
他曾聽風定樸一臉驕傲的講過,寧晚晴從小到大幾乎每門課都是滿分。她很聰明,更難能可貴的是,她還能保有一顆赤子之心,從不把這份聰明用在歪門邪道上。
其實所有人都看錯了她——她從不單純,只是滴水不漏的僞裝善良,以期做了壞事之後,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跟你無關?”他冷笑一聲,將華琳琳放到一旁的沙發椅上,走到牀前,拽着寧晚晴的衣領將她扯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寧晚晴虛弱的坐起來,雙手撐在牀-上,眼神倔強的看着他,聲音低弱而清晰:“我說過了,這件事跟我無關——”
“啪!”一個耳光猛地扇在寧晚晴臉上!
她蒼白的面頰上立刻浮起五根清晰的指印,微微開啓的脣邊漸漸蜿蜒下一絲血跡,華琳琳在一旁看得一驚,萬萬沒有想到歐陽慕琛居然真的對寧晚晴動手。
但轉念一想,他這不是在爲自己出氣麼?寧晚晴啊寧晚晴,沒想到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心裡這樣想着,身爲寧晚晴曾經的“好友”,她卻不能坐在這裡無動於衷。
只見她顫巍巍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歐陽慕琛身邊,聲音中透出十二萬分的痛惜與不忍:“慕琛……別這樣,晚晴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這一句無異於火上澆油,歐陽慕琛冷哼一聲,朝着寧晚晴說:“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承認?”
寧晚晴被她打得側過頭去,無力的保持着一個頭微微後仰的姿勢。她臉色蒼白勝雪,濃密的睫毛不住的顫抖着,像是在竭力壓抑什麼。脣角那一道血跡慢慢的滑下精緻的下頜,直淌到脖頸裡去了。
華琳琳心裡恨不得仰天大笑,面上卻悲悲慼慼的嘆氣,從一旁的桌上抽-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寧晚晴脣邊的血跡。
寧晚晴睜眼看到是她,忽然輕微的笑了一下:“你不要這樣……”
“晚晴,雖然你做錯了事,可我們畢竟是好姐妹啊。”不等她說完,華琳琳就善解人意的說。
“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噁心。”寧晚晴慢悠悠的說出後半句話。
華琳琳手指僵住,訕訕的停在半空中。大概過了兩三秒的時間,她終於醞釀出一滴眼淚,轉頭哭給歐陽慕琛看:“慕琛,她……她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歐陽慕琛起先是對寧晚晴說的話感到不可思議,等到反應過來,一種滔天的憤怒瞬間佔據了他。寧晚晴,她還真是不斷刷新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