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嗓音清淡婉約,讓人聽着有那麼點雲淡風輕的感覺。
文森答道:“陸總怕您工作上事情太多應付不過來,讓我幫襯着些,其餘時間要是您沒有吩咐,我不會打擾您。”
蘇窈看了一眼面前這個衣着考究的男人,長相偏斯文,身材也很頎長瘦削,戴着一副金絲眼鏡,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她笑了笑,“王生,我有助理。”
“或許,我懂得更多。”文森不謙虛的樣子並不招人討厭。
“哦?”蘇窈挑眉,拿好包轉身關上房門,同時問道:“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專業是什麼?償”
“斯坦福大學本科經濟學和藝術史雙學位,金融經濟學碩士。”文森答得一絲不苟。
蘇窈駐足點點頭,“是挺厲害的。”復又問,“你幫陸東庭做事,有多久了?”
“大概,七八年。”
蘇窈突然認真審視了他許久,詫異的問:“你有三十歲了?”
“今年三十又三。”
蘇窈意味深長的調侃說:“還真看不出來,看起來跟同齡人不太一樣啊。”
“今天也您也看起來跟拉斯維加斯那陣不太一樣。”文森眼裡透露着一點欣賞。
蘇窈低頭看了下自己,是有些不一樣。
一身白色蕾絲半透視襯衫和闊腿西褲,輕熟中帶着點小性
感的OL風樣式,裸色的七公分高跟鞋也很中規中矩。
總之,很知性。
蘇窈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跟之前那個穿着露背裝亂來的妖豔賤貨不一樣,那時候,根據文森看她的眼神,要不是職業操守約束着他,估計都要翻白眼了。
她朝他笑了笑,不作回答。
蘇窈手裡拿着一疊文件夾,裝的都是昨天景案給她的一些資料,她看過之後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圈點出來了,準備去找景案問一下。
文森伸手就要去接文件,“我幫您拿。”
蘇窈揚起手躲開了,“不用,我沒那麼較弱。還有,別一口一個‘您’了,聽着怪不習慣的。”
況且文森比她大好幾歲。
文森也不勉強,“那現在需要我跟你一起去開會嗎?”
“也不是開會,私人會面,你不用跟着,”蘇窈踩着高跟鞋徑直往電梯間的方向走。
沒走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處的文森,“對了王生,陸東庭問你什麼,照實回答。順便問一下他的意見,說我不需要人幫襯,就這樣。”
文森看了她的背影許久,面色無奈嘆着氣,“是文森,並非王生。算了,隨你怎麼叫。”
景案吃完飯在會議室裡等着她,會議室裡只有他們二人,沒人打擾,快速解惑完畢,兩人便離開了。
景案手機裡有短信進來,他低頭看了刪除,目光不經意瞥見蘇窈的腳踝。
闊腿褲剛齊腳踝,走動時腳踝上有什麼東西若隱若現。
景案叫住蘇窈提醒她:“誒,等一下,你腳上沾到什麼髒東西了?”
“什麼?”蘇窈地下頭去看。
景案指着她腳踝那處,待看清之後,哭笑不得,“原來是紋身,你這紋身都沒個形狀,我還以爲沾上什麼東西了。你這是紋的什麼?”
像蝴蝶又像蛾的,膩作一團。
“亂紋的,爲了完全遮住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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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2.402.外面是極致夜景,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陸東庭
“亂紋的,爲了完全遮住疤痕。”蘇窈道。
“原來是這樣。”
景案對蘇窈當初受傷昏迷的事有所耳聞,但是像身上某些地方的小疤痕,是小時候或者平時不注意留下的也說不一定,他也就沒朝那方面想。
反倒是說起了另外一個人,“我認識的有個人,也是小時候鎖骨上面靠近肩膀那個地方被燙傷,留下三科豆子大的疤痕,爲了遮蓋,還特意去做了紋身。”
景案說着,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蘇窈看着他說話時的表情,憑直覺猜到,那個人不是戀人也是曾經的戀人償。
記憶中,在莫沂山時,好像有個人的突然出現,讓正在跟她說話的景案瞬間亂了方寸,後來還追了出去,不過她也不知結果如何。
“你說的那個人是莫沂山那位嗎?”
景案訝然,“你竟然還記得?”
蘇窈點頭道,“印象還挺深刻的。”
蘇窈沒有深究別人的感情生活,便道:“我回房間,再去看會兒資料。”
“好,別太累了,有時間也可以去兜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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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下午翻了會兒文件,又看了會兒之前在一本書裡面看到的一則酒店應對各種危機的成功案例。
放下書本時已經接近黃昏。
她獨自一人外出,轉悠到維港,登上了夜遊維港的郵輪。
汽笛聲轟鳴,在港灣上空盤旋迴響,餘音散徹四周。
她獨自一人坐在餐桌旁,港風涼涼滲入肌膚,她外面套了件蜂蜜色燈籠袖絲質風衣,衣襬垂在椅子腳旁,隨着風擺動。
周圍不乏攜家帶口的遊客,歡聲笑語一片,嘈雜卻也是真的。
不多時,蘇窈正在走着神,一個小女孩兒跑來抱住她的腰,眼淚鼻涕往她身上蹭,抽噎着用粵語喊她‘媽媽’。
蘇窈剛想說‘我不是你媽媽’,這小孩兒把臉都捂在她腰上了,稚嫩童音甕着說‘你不要丟下我’。
蘇窈手拿在半空中不知該如何,趕緊招來工作人員,“你們問一下,看是誰的小孩兒丟了。”
一名工作人員上前致歉,“不好意思,我們馬上帶她走。”
工作人員去拉這小女孩子,她方纔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也發現是認錯人了,頓時哭得肝腸寸斷。
蘇窈心有不忍,安慰着她說:“彆着急啊,這些叔叔阿姨馬上就幫你找媽媽。”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不懂普通話,捂着臉哭得厲害,也不跟工作人員走。
蘇窈低頭才發現,她拉着自己外套的腰帶。
哭聲嚎啕,周圍目光灼灼而視,不知情的人看見這樣的場景,可能還真以爲她是拋棄小孩兒的母親了,有些人看不下去了,躍躍欲試的想要出來主持公道:“小孩子犯什麼錯啦,你別這麼狠心啦。”
“這不是我女兒……”
周圍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些看好戲人也投來鄙夷的目光,蘇窈才真正是啞口無言,以前有段時間也常常聽見有不同的聲音對她口誅筆伐,她不在乎也就罷了,但這真不是她的鍋啊,面前的又是個小孩子,她也沒辦法疾言厲色的讓她趕緊走開。
周圍有個臺灣腔的女生說:“可我剛纔明明有聽見她叫你麻麻啊!”
蘇窈無奈的舔舔嘴脣,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大概也就四五歲的年齡,衣服搭配得乖巧也很乾淨,扎着一個馬尾辮,看樣子也不是什麼流浪街頭的野孩子。
可她走丟了害怕,拉着蘇窈一個勁的張望着四周,一邊自顧自的哭。
蘇窈想,這邊動靜不算小,要是她媽媽聽見了,必定也會過來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女兒。
心裡沉了沉,要是沒人認領,她豈不是還非得背了這個拋棄孩子的罪名不可了。
工作人員一旦要動手將她抱走,她就放開嗓子哭,緊緊拉着蘇窈的衣服。
蘇窈耐下心問她:“你媽媽是不是穿着跟我一樣的衣服?”
小孩子這下乖巧的點了點頭。
蘇窈對工作人員商量:“還有多久靠岸?”
“大概二十五分鐘。”
“孩子先讓她在我這兒吧,你們留一個人待在這兒,待會兒下船的時候你們留意一下跟我穿差不多衣服的女人。”
“好。”
於是蘇窈在郵輪上,頂着衆人時不時投來的形色的目光,拉過旁邊的椅子讓小孩兒坐下,安撫了一路,將她哄得差不多止住了哭。
離開時,蘇窈剛把孩子交給工作人員,另有一名穿着制服的人走過來,舉起手中的東西說:“在垃圾桶裡發現了這個……”
是一件跟她的外套差不多的風衣。
蘇窈有些憐憫的看了下癟着嘴直冒眼淚的小孩兒,估計她也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難怪遊客都快下光了,也沒找到這孩子的媽媽。
她抿了抿脣,“報警吧。”
工作人員說:“待會兒您方便走一趟警局嗎?可能會走個程序之類的?”
蘇窈反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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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坐在去警局的車上,給文森打了通電話。
爲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讓文森處理比較好。
文森緊慢趕來,蘇窈正要錄口供。
文森還帶了個人,蘇窈後來問他:“你帶的那個是誰?”
“是律師,怕涉及法律問題,律師嘴皮子利索,能辯。”
“嗯,你考慮得很周到。”
文森默然輕笑,“是陸總想的周到。”
蘇窈瞭然,沒再繼續問下去。
“剛纔我已經讓他們把郵輪上的監控錄像調出來,確保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擺脫了各種能讓你第二次因爲這事踏進這裡的任何嫌疑。”
“很好。”
文森又道:“不過說起來,那個小孩兒也是挺可憐,一看就是被人故意趁人多冗雜,把她丟棄在船上的。像這樣小的孩子,沒了大人,也不知道該怎麼找,萬一是碰上了人販子,才逃都沒地方逃。”
蘇窈沒搭腔。
“現在拐賣小孩的罪犯猖狂之際,是女孩兒吧,養大了以後賣進山裡當媳婦,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賣進紅
燈區裡接客更是不堪設想。男孩兒吧,賣到重男輕女的地方當別人兒子,重則,砍斷雙腳……”
蘇窈停下腳步,站在警局外面的臺階上,拂過被風吹起的髮絲,淡淡道:“王生,你今天話很多。”
文森仍舊是慢條斯理,“我只是想說,外出時父母一定要多加留心,而且,尋常時候也要與孩子相處,從小教育他們,以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父母是孩子的老師……”
“王生,你有孩子了嗎?”
“沒有。”
“嗯,所以你還沒立場來跟我說這些,我知道的、做的比你多。”
文森閉嘴,點了點頭。
蘇窈和文森回去的時候,景案在前臺不知道交代什麼事情,轉身看見他二人,過來叫住了她。
“這麼晚纔回來?”
蘇窈看了文森一眼,“出了點事情,去了趟警局。”
文森收到示意轉身先離開了。
景案微皺眉,“出什麼事了要去警局?”
“一小孩兒被她媽媽拋棄了,硬是要拉着我,後來去做了口供。”
“人沒什麼事吧。”
蘇窈扯了扯嘴角,“沒什麼事。對了,你剛在前臺說什麼?”
“哦,是Wall,他可能是凌晨三點過到,我讓他們輪班的時候提醒一下換班的人,到時候安排司機去機場接人。”
蘇窈剛要走,景案拉住她:“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
“我看你最近工作得有點用力過度了,空閒的時候又見你老是心不在焉。”
她這種情況,在之前他們一同見過姜初映,他就發覺了。
蘇窈按了按有些乾澀的眼角,“精神不太好而已。”
景案擡起手,拇指指着俱樂部那邊,“要不要去喝一杯?”
“好啊。”蘇窈一口答應下來。
結果到了裡面的吧檯,喝了沒幾杯,不見醉意就說要走,結果點了兩瓶酒,讓人送到房間。
半夜,她抱膝坐在窗前的單人沙發椅上,客廳這邊陽臺的窗戶打開,吹得窗簾卷飛,她身上只穿了件吊帶和熱褲,手邊放着一杯酒,去沒怎麼動過。
外面是極致夜景,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陸東庭。
正文 403.403.陸總,還有什麼話需要我轉告給陸太太嗎?
外面是極致夜景,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陸東庭。
以前他壞的時候,想到的全是他的壞,總是忽略了他好,包容和堅持。
她怪他一直瞞着她又有什麼用呢?
一開始就是她想要跟他結婚的,也是她先動心。
只是她忘記了另一種可能,陸東庭也喜歡上了她。
這世上應該再找不到第二個人,明知道說出真相會使當前的恩啊愛全部分崩離析,還要作繭自縛償。
況且是陸東庭那樣獨斷專行的人,沒有絲毫猶豫,自然是決定能瞞一時是一時。
換做是她的話,肯定也會這樣做。
蕭家出事的時候,她和他不過是幾面之緣,他更是不知道她早就對他暗生情愫,就算是知道,如果他對她沒那個意思,她也不能將自己的感情強加在陸東庭的頭上,也說不出質問他‘爲什麼明知我喜歡你,卻還要做出這種事’的話來。
如果現在再想能不能有時光倒流這樣的事,已經毫無意義。
怨就怨在,出事太早,相愛太晚。
她這人性格太執拗,一根筋,一旦遇到什麼事就愛翻舊賬,總覺得陸東庭這人在這份感情裡已經劣跡斑斑,總覺得,這事可能就過不去了。
可若真想着要割捨的話,心裡又難受得慌。
總歸,話還是要問清楚的,一個正兒八經的解釋還是要的,如果到時候還覺得真的只能自此了斷的話,那就這樣了吧。
想着想着,風一吹過,臉上冰涼,蘇窈無意間摸了摸,滿臉的水漬。
她喝了口酒,抹了一把臉醒神,撐着下巴,紅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外面的景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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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晚上給陸東庭彙報情況的時候,說起蘇窈今天遇到的狀況。
那邊問:“處理好了嗎?”
“都已經處理好了。”
說完,那邊半晌無聲,過了很久,文森剛要說沒事就先這樣,陸東庭卻又突然開口:“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哦對了,陸太太她不想讓我跟着她,她讓我問您的意見如何。”意思就是,如果陸東庭也同意的話,他就不用再待在這兒了。
“照她的意思做吧。但你還是先留在香港,以免出現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她也好找得到人處理。”
“好。”文森答道:“陸總,還有什麼話需要我轉告給陸太太嗎?”
聽見聽筒那頭許久無聲,過了會兒,淡淡的聲音傳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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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l在凌晨四點到的酒店,因爲要倒時差,會議又推遲了一天。
第二天會議結束,共同討論的結果是,暫時不賣地也不買地,這邊的主題酒店項目往後推遲一段時間,等上城那邊的酒店步入正軌了再談這事。
之後,Wall已經返美,也沒見蘇窈有離開的動靜。
蘇窈在這邊沒朋友,到處逛的話,沒個人陪着,時間一長她也覺得沒意思,有什麼新鮮事也每個人分享,於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酒店裡。
不過吃飯的時候,景案會叫上她一起。
早上與她吃早茶,中午帶她去旋轉餐廳,晚上同她到頂層餐廳賞夜景。
景案笑說:“我這個人沒什麼別的愛好,除了蒐羅些好吃的,收藏點酒,也沒什麼別的愛好。我紐約的家裡,裝了有兩杯子的酒瓶蓋了吧。”
蘇窈莞爾,“你的愛好應該是賺錢,沒錢哪能吃吃喝喝。”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你呢?”
“我?愛好麼?”蘇窈切着盤子裡的鵝肝。
“對啊,”景案點頭,“買買買嗎?這應該是你們女人共通的一個興趣了。”
蘇窈放下刀叉,抿了一口白葡萄酒,心中感慨,景案確實是個會賺錢又會享受的男人。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說:“我覺得女人喜歡買,那是取悅自己,不能說是作爲一個興趣愛好。”
她垂着眸盯着面前豐盛的菜色,耳畔是悠揚的小提琴聲,她正置身於頂級西餐廳裡。
“你知道嗎,在幾年前,我是想都不敢想能出入這樣的餐廳的。”
景案停下手裡的動作望向她:“怎麼說?”
之前知道蘇窈父母離婚,她隨着母親去了美國幾年,可蘇淮生總不會虧待自己的前妻和女兒吧。
“我爸媽離婚,蘇淮生只給了我和我媽五百萬,我媽身體不好,後來癌症和抑鬱症併發,那錢我自己一點都不敢動。大學時期也曾同時做幾份兼職用作零花,爲了買一瓶喜歡的香水一支口紅,要一再咬牙,更別說買雙高跟鞋什麼的。買的時候心情很爽快,事後回想猶如割肉。像這種高檔餐廳,去一次,相當於我一兩個月不吃不喝攢下的錢。後來是我實習期間得機會進了華爾街工作,想買什麼,輕鬆了不止一點。”
現在蘇窈就算是賣了家裡那一櫃子的高跟鞋,估計也能吃穿不愁好一段時間。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經歷,”景案本還想說‘想不到你爸對你們娘倆倒是挺狠心的’,但想想有點挑撥人家家庭關係,所以略過不提,“我們家剛……出事那會兒,我不是高中上完之後去了美國嗎,我爸在國內自己忙着想要東山再起,沒工夫管我,我在那邊洗碗工也當過,全憑自己養活自己。”
“那伯父的公司現在如何了?”
“他太心急了,屢戰屢敗之後現在已經放棄了,到D市定居養老去了。”
蘇窈笑而不語,爲了生意操心了一輩子,最後不再掙扎掙扎,又怎麼會甘心。
就像當初蘇淮生,爲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也是耗盡了心思。
過了會兒景案說:“對了,後天我回上城,你要一起嗎?”
蘇窈頓了一頓,勉強笑說:“我再過兩天吧。”
“行,你看着辦。前幾天跟着你那個文森呢?怎麼挺久不見他人了?”
“他離開有幾天了。”
“那你在這兒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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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案離開之後,蘇窈自己一個人到處走走逛逛,偶爾讓酒店找輛車給她,自己開車四處逛逛。
後來找到了一座適合早上鍛鍊的低山。
於是每天早上爬上山又步行下來,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主要是她覺得爬山有利於思考事情。
在香港前前後後待了半個月,蘇窈才返回。
不知道是不是陸東庭打了招呼,這段時間,葉棠茵也沒主動聯繫過她,一個人在外,像是與曾經的生活隔絕了一段時間,自己想了一些事情。
除了太思念陸希承之外,沒有別的感受,只覺得頭腦越來越清晰,做好準備菜踏上返程。
她沒有提前告訴誰,飛機半夜抵達上城,她的車停在機場許久,風吹日曬的蒙了許多灰。
擦乾淨擋風玻璃,十二點半,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家。
街道上車少人少,到了別墅,也是一片清風雅靜,院子和屋檐下照舊亮着照明燈,家裡隱約看的出來到些光線。
她猜想是二樓走廊的壁燈。
進了家門,蘇窈下意識放輕了動作,費力將一個箱子拎上了二樓,剛要返回到一樓拎另一個箱子的時候,書房的門突然開了。
蘇窈站在一個26寸的箱子旁還有些喘氣,一擡頭就與書房門口的陸東庭四目相對。
氣氛變得有些凝固,許是太長時間不見,生疏了不少,加上心裡擱着事情,蘇窈沉默着,堪堪是別開了目光。
陸東庭盯着她留下的側臉,目光凝着她,長出青茬的下巴微微緊繃。
他開口沉沉問:“還有箱子?”
“嗯。”
下面還有一個是二十八寸的,就是空箱子拎上來,她估計也要喘氣。
陸東庭二話不說繞開她,下去把箱子拎了上來,並着兩個箱子一起拉進了臥室的衣帽間。
“你還沒睡?”蘇窈看着他寬闊的肩膀問。
“還有點工作要處理。”陸東庭轉身看着她,“不早了,收拾好了早點睡。”
身影從她身旁略過,他的氣息留在鼻尖,蘇窈怔怔站在原地,等她轉身的時候,臥室門正好‘啪嗒’一聲關上。
蘇窈舔了舔下脣,沒收拾東西,去了陸希承的房間,裡面空空的,沒見小傢伙,應該是在葉棠茵那裡。
收拾了一會兒東西,又洗了澡,出來之後,臥室裡還是隻有她一個人。
躺在牀上想了半晌,還是起身去了隔壁的書房。
裡面亮着燈,蘇窈推開門的時候,他正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抽菸,盯着桌上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