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悶在水裡的時候,整個人都處於放空狀態,接觸到空氣的那一剎那,混沌如初生。
她驚驚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陸東庭,還有些渾渾噩噩的,似乎有點分不清真假,隨後才後知後覺的用手遮住清澈水面下一覽無餘的胸,微微曲起了腿。
蘇窈想着陸東庭那話,臉如火燒。
也幸好浴室裡暖調的光暈中瀰漫着朦朦朧朧的霧氣,水溫也早已將她的肌膚薰至粉紅,看不出她那點微妙的異樣沿。
陸東庭見她還不是很在狀態的眨了兩下眼睛,睫毛上掛着的水珠隨着眼瞼的翕合,輕輕顫了顫,隨後她伸手抹了抹溼漉漉的臉,擡起眸來,彷彿沒聽見他的問題,只靜靜的問:“你怎麼不睡了?”
陸東庭深眸將目光緊鎖於她的身上,“醒了。”
他的聲音很淡很沉,已經褪去了牀笫間在她耳畔時那種蠱惑的低沉。
陸東庭身上就穿了一件睡袍,帶子鬆鬆垮垮系在腰間,露出大片性感結實的胸膛,甚至還隱隱可見壁壘分明的腹肌,以及她留下的抓痕紡。
蘇窈趴在浴缸的邊緣,目光落在他的腳尖上,用頭頂對着那道居高臨下的視線。
突然,陸東庭也蹲下|身來,他裡面什麼也沒穿,浴袍隨着他蹲下的動作,微微敞開,蘇窈低着的頭驀然看到了令人面紅耳赤的一幕,她不自然的往上移開目光,剛剛好看進陸東庭的眼裡。
陸東庭蹲下也比她要高出一截,“今天晚上,你不是應該在更衣室嗎,怎麼跑到待客室去了?”
蘇窈呼吸一滯,隨後又不着痕跡的用笑掩飾過自己的那一瞬間的怔愣,低眉垂目的輕輕說:“我去了趟衛生間,沒看清楚,走錯了地方。”
她扒拉着浴缸邊緣的手指,不自覺的緊了緊,指甲扣住光滑的壁面。
她要怎麼告訴陸東庭,她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呢?姜初映那麼痛心疾首傷心欲絕的說好後悔跟他分手,那一瞬間,連她這個女人都心軟了。
要是陸東庭知道了,該會是什麼樣?
蘇窈知道今晚她反常得有點過了,喝多誤事,陸東庭不可能沒有發覺,所以纔有了剛纔的詢問。
在陸東庭沉靜逼迫的目光下,蘇窈忽的伸出纖細瑩白的手指拉了拉他的袖子,露出狡黠的笑,問:“要是你念念不忘的女人說她後悔離開你了,你會怎麼做?”
她手指不安分的在他手背手腕,到處摸摸點點,滿手的水將他的皮膚也弄的溼噠噠的,黑亮的眸子熾灼的看着他,似乎對他的答案十分好奇,笑意盈滿素淨白皙的小臉,但那笑十分安靜平和,讓人看不出她哪裡開心了。
陸東庭反手將她的手腕抓住,“你覺得呢?”
“我要是你啊,”蘇窈手腕一滑,從他的禁錮中逃脫出來,可下一秒又主動送上門去,將他的大掌拉過來,攥着他的食指放在嘴邊,用力咬了下去。
陸東庭吃痛,皺了皺眉,倒沒有抽回來。
蘇窈放開他的時候,陸東庭的指節上已經有了一串又深又紅的牙印,又見她突然勾起軟糯香豔脣說:“我要是你,我就立馬回去娶了她,免得她再跑了。”
“陸太太,你可真夠大方的。”陸東庭微微揚脣,被她握住的那隻手越過浴缸邊緣,直接潛入水中握住她一隻酥軟的胸。
蘇窈眯了眯了眼睛,沒抑制住,發出“唔”的一聲輕哼。
陸東庭涼涼的看了她兩眼,眸光暗沉,動作有些狠,力道不夠柔,倒像是泄憤一般,弄得蘇窈皺緊了眉。
蘇窈呼出一口濁氣,氣息微喘,“我當然大方了,既然感情這東西麼,不能勉強……那用下半|身思考其實也還不錯。”
胸上的力道再次加重,她已經能感覺到陸東庭波動的情緒,咬脣輕笑了聲,伸手就去扯開陸東庭浴袍的腰帶,往上探身,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熱烈而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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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再次沾牀入眠差不多已經要六點了,蘇窈睡了三個小時不到被陸東庭起牀的動作擾醒,她惺忪的睜開一隻眼,看着他沐浴完站在衣櫃前換衣服,襯衫、西褲,然後是皮帶、手錶。
蘇窈醒來就再也睡不着,左右沒看見有睡袍,隨手撈了一件旁邊的襯衫穿上去洗漱。
等她出去的時候,陸東庭已經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看報紙,一副成功人士、商務精英的斯文派頭,所以纔會有人說‘衣冠’,穿上衣服是君子,至於脫了衣服,就有待商榷了。
陸東庭從報紙後擡頭掃了她一眼,目光卻定格在她的衣服上,蘇窈敏銳的察覺他眸子微微眯了眯。
她順着目光低頭看了一下,扯了扯堪堪蓋在她臀以下的襯衫說:“我沒找到衣服,暫時穿一下你的。”
“不睡了?”見她坐在他對面,陸東庭放下手中的報紙問道。
“睡不着了,”她草草將頭髮紮了個丸子頭頂在頭上,因爲睡眠不足,眼瞼下一片青黛。
蘇窈吃着早餐
tang,另一隻手在玩手機,昨天的婚禮已經上了熱搜,各路媒體雜誌包括時尚週刊都有相應的報道。
蘇窈看見她關注的某時尚週刊總結了昨天婚禮的一切細節,從婚禮會場到賓客桌上的花藝佈置和餐具,婚禮耗資多少億,又有多少名人政客出席婚宴。以及花了大篇幅描述她穿的婚紗和婚鞋,由某位時尚大師親自操刀,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嵌了多少顆切割精細的鑽石,比她還清楚。
而這些熱門主題微博下面的評論已經好幾萬,蘇窈一時興起點進去看了一眼。
剛點開評論,對面傳來陸東庭淡淡的聲音:“吃飯的時候就專心吃飯。”
才咬了一口吐司的蘇窈,擡起眼皮看他一眼,嘴裡‘嗯’了一聲,然後繼續看評論,突然發現有一條熱門評論很是笑人:看了這對夫妻的照片,貌合神離,新娘笑容僵硬,豪門闊太太的無趣臉,簡直浪費了陸東庭這麼好的資源。”
太不巧,這張照片抓拍得太不合時宜,正是陸東庭給她帶上戒指,並且說了那句‘是不是覺得自己又賺到了’的話之後,她的表情確實很僵硬。
蘇窈笑了兩聲,突然手裡的手機被抽走,她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心,望向陸東庭,他直接將手機往旁邊一扔,“吃飯。”
蘇窈挑挑眉,吃東西。
想起剛纔看到了評論,她翹起修長瑩白的腿,用腳尖蹭了蹭陸東庭的西裝褲,撐着腮部,另一首立着叉子,笑問:“有人說我笑容僵硬,無趣臉,白白霸佔了你這麼好的資源。”
陸東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你覺得呢?”
陸東庭被她擾得皺了皺眉,一本正經中又有點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長,“男人更看重的是女人在牀上的可塑性。”
蘇窈好笑,這句話跟她那句“用下半|身思考”倒是遙相呼應。
陸東庭吃完早餐要去公司,臨走前讓姚現去幫蘇窈搬家,不問她的意見,直接下達命令。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她一人,蘇窈看着對面空蕩蕩的位置,笑容漸斂,想起昨晚她說完那句‘用下半|身思考也不錯’後,陸東庭的回答:你能這麼想,很不錯。
這算是達成了一致想法嗎?
蘇窈在沒有動過早餐一口,動了動喉嚨,撐着腦袋安靜的望向落地窗外,跟摩天大樓比起來,街道上來往的車輛行人,如同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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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換了衣服跟姚現去搬家,顧漣漪沒在家裡。
蘇窈收拾東西的時候給她打電話過去:“我要搬走了,你還要過來住嗎?”
顧漣漪似乎說話不方便,支支吾吾了兩聲,“我偶爾可以過去住嗎?”
突然那邊傳來寧欽的聲音:“你要去哪裡住?”
蘇窈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既然你現在又有地方住了,我就不操心你了,反正你也有鑰匙,你什麼想出來住了,直接過來就行。”
蘇窈回國不久,東西不見得多,搬起來也算輕鬆,最後她讓姚現再跟她去一趟蘇家,把那條德國牧羊犬阿拉接到了紫園。
姚現見了那條大型狼犬,瞬間化身弱男子躲在蘇窈身後:“蘇小姐,啊不,陸太太,你要養狗啊?陸總知道嗎?”---題外話---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