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欽夏跳出窗戶,趴在窗戶外面看着餘淵,他一日不醒她還是有些擔心的。紅鳶也不再耽擱了,便端了藥碗仔細地喂餘淵喝藥。
儘管昏迷着,但餘淵還是有着本能的意識,藥匙一碰他的嘴脣時,他便微微動了動口,使得湯藥能夠順利地滑進他的喉嚨裡。
等紅鳶喂完藥出來時,塗欽夏已經出現在了門邊,開始研究那兩扇被她踢壞的門。她正想辦法把門重新裝回去,不然到了晚的時候,門和窗都大大敞開着,空氣是流通了,但萬一着涼了不好了。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塗欽夏常見她爹做這些活計。她第一次手,修補得彆彆扭扭,但總算把它老老實實地裝回去了。
下午的時候,塗欽夏幫着王媽一起在籬笆院裡除雜草。那裡有一棵石榴樹,這個季節裡榴花正豔,滿院芬芳。夏季裡是應該有這樣旺盛如流火一樣的花,纔算有滋有味,像塗欽夏這個人一樣。她喜歡穿榴紅色絢爛的裙子。
塗欽夏拔了一會兒草,額冒出了汗珠。但直起腰來的時候,冷不防迎面送來一陣涼爽的風,叫她整個人精神抖擻不已。她擦了擦額頭的汗,隔窗看了看屋子裡躺着的餘淵。幾朵豔烈的榴花從窗櫺裡飛了進去,有的落在了窗櫺,十分寂靜。
她等了一會兒,潛意識裡期待着餘淵會在這個時候有動靜,如如往常午睡之後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那樣,可是餘淵自始自終都沒有響動。塗欽夏才覺得餘淵可能還需得多睡一會兒,於是又彎下腰去繼續幫王媽除草去了。
兩天時間,城裡的江湖人士幾乎各自散去,熱鬧的邑州城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冷清了起來。衙門的官兵開始有精力在城裡挨家挨戶地排查。
塗欽夏期盼着這兩天能下一場大雨,能把那些她沒來得及擦掉的血跡全部沖刷感覺,可是顯然她沒有如願。這兩日都是豔好的大晴天。
那血跡在街口消失了。街口裡面有好幾條巷子,每條巷子裡都居住着百戶的百姓。對於官差來說,這也是工作量極大的一項苦差,可他們絲毫大意不得,依舊挨家挨戶地排查。
塗欽夏表面淡定,實際心急如焚。
餘淵尚未醒來,到時候若是有官差進來排查,定是躲不過他們的耳目的。這可怎麼辦
眼見着官差們離這條巷子已經越查越近。這日午後,塗欽夏心情煩躁時,紅鳶便來到她身邊。她身材苗條纖長,一身普通的衣服也掩蓋不了她曾經的風韻,她擋在塗欽夏面前,投下一片陰影。
紅鳶道“你也知道,官差正往這裡搜來,是越來越近了。可能頂多到明天,會搜到我們家來的。”
塗欽夏有些愁悶道“對呀我也知道,我正想着該怎麼辦,難道你有什麼好的辦法麼”
“你走吧。”紅鳶忽然如是道。
塗欽夏沒有反應過來,仰頭看着她逆着明媚的光線,問“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