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笑道:“段老頭也太信的過二弟了,萬一援軍沒有按時到達,他不是要棄莊逃命,他捨得?有古怪,小心別把我們陷進去了。”三人特意繞遠路到下游,輾轉往上避開敵人探查。早在五天前九曲連環天塹就封鎖了,即便有內應,也不容易擊破。成敗關鍵只有親自動手才安心,不得已三人前來。
多日與寧子軒接觸,蕭然越發現此人的本事高深。是貨真價實的懷才不遇啊。放在太平盛世,謀略完全用不上,說不好還烙上個擾亂社稷的罪名,亂世之中確實再合適不過了。將教衆交給他和“九陰鬼母”指揮想必不會出什麼差錯,果如段存厚所說,一路上遇到好幾個暗卡,在楊凡近乎變態的易容技術下和銀票打點下,終於要到了。
“大哥放心,這點我清楚。我們不會再此久留,無損他們利益,他不會平白無故樹敵。就算真動起手來,只要沒有先天境界的高手完全應付的過來。”楊凡知道二弟不是說大話的人,甚至自己都看不透他,何況還預備着秘密武器。
“到了,三位請。”划船的漢子看的出三人武藝高強,與莊主一樣高深,不由客氣了許多。
事先在此等候的接應人,已經是急的滿頭大汗,見三人到來才鬆了口氣,忙道:“化意門在一個時辰以前出動,約三百人。留守“九曲連環”天塹哨卡和老巢各一百人。三位還是快快行動吧,老爺怕是支持不了多久。”
“有多少人做內應?”
“三十人。”老管家如實答道。
“三十人?”蕭然皺了皺眉,老管家忙解釋道:“三位有所不知,這已經是能騰出手來最多的了,否則援軍未到,莊主就先被攻破了……”
“帶路吧,再囉嗦景秀山莊就真的完了。”楊凡笑道,反手從袖中掏出兩支信鴿拋上天。反正那三十人是景秀山莊的人,只要拖住一時片刻足以。至於死活就沒辦法保證了。
“九曲連環”地勢由來已久,得益於此,加上並不富裕,澇河一帶一直都沒有大的爭端。化意門整頓附近水寇後,漸漸失去了兇狠好鬥的風氣,設卡收過路費,保護費之類的日子倒也悠閒。此時木製塔樓上幾個弟子正大口喝酒,遠遠駛來一艘小舟,舟上無一人,甚至連撐竿的沒有,但船卻徑直向着哨卡的方向駛來。
“那是什麼?“一大漢用力揉了揉眼睛。突然叫道:“有鬼啊!”
“大白天見什麼鬼,我看你是喝……”“醉”字尚未說出口,猛的吐了一口鮮血,低頭望去,一把匕首透胸而出。其餘幾人剛反應過來,已被人捂住嘴,眼看着匕首在脖子上畫出一道血痕。
楊凡微搖了搖頭道:“雖然不喜歡動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吧。”這些水寇哪個手上沒有幾條人命,就這麼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與此同時另幾個瞭望塔上也發生着相同的一幕。開水閘一路放行,船隻豪無阻礙的前進。直到打開第三道卡時終於有人發現不對勁。
“放箭,拋巨石!”一個管事的漢子調整投石機喊道。
“嘭……”小舟還無意外的碎爲兩節,大批游魚驚恐躲避。
“噓~”鳥鳴聲突然響起,短而急促。這是約定動手的暗號。水寨中頓時傳來陣陣廝殺聲音。
“敵襲!快發信號彈求援。”主管此處的堂主正做着美夢,也顧不得懲罰吵醒他的傢伙,提着一口大刀向外衝去。煙火拖着刺耳的聲音升空,在空中炸出一隻野獸摸樣的圖案,維持了四息左右才散去。
“哪個不識相來這撒野,滾出來。”
“大哥三弟,你們快去把其餘幾道閘打開,放船隻下來。我去拖住增援的水寇!”
景秀山莊,兩方人馬僵持在在莊子外,空氣中充滿着血腥味。兩方都殺紅了眼,正在此時,天空中的信號彈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樑成面色猛然一變,猜到出事了:有人強行過“九曲連環”,老巢根本沒多少人看守,若是現在回去已經死傷了不少人手。還好有仇先生在,不會坐視不理的。一狠心下令道:“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繼續往裡攻,第一個打進莊子的人賞銀千兩!”
“段存厚,你這是在逼我,就看誰挺得更久了。”樑成順手一刀將一個武師肩膀砍斷,往裡突。
“不知好歹,你當我段某是那麼好欺負的嗎,幾位師兄有勞了。”
“魔教妖人,竟然欺負到我武當弟子門上來了,找死!”兩支飛鏢疾如閃電般射了出去,樑成雙刀“刷刷刷”三連擊,將之一一擋開。緊接着一條長鞭當胸襲來,樑成幕然轉身,一個旋轉欺到使鞭的高手身後使出一招“雙龍探爪”,五指向後心抓去。正在此時忽然覺得勁風襲來,樑成只得橫刀攔阻。只聽得“當”一聲,樑成連連後退幾步。使鞭之人一擊飛腿踢在其後臀。
使槍的年輕人正要追擊,化意門的另幾個高手已經趕過來支援。初時是因爲頂尖高手不足採佔了上方,守比攻佔盡地利。心知打不下山莊,樑成不再戀戰,萬一落得個兩頭空還不讓人笑死。
“撤!”拖得時間越長,水寇們戰意越低,大多是在敷衍。聽到撤退的命令根本不用人招呼,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
“師兄,窮寇莫追。”段存厚道。萬一對方引蛇出洞,殺個回馬槍,那就真的抵擋不住了,畢竟己放只在地利上佔優勢。看着滿地殘兵,心情複雜。
“師弟請的援兵呢?”使鞭的中年人問道。
“估計現在後方打起來了,不然沒那麼快退兵的。他是怕啃不下山莊這塊硬骨頭又丟了老巢。”
使槍的漢子首撫下顎想了想道:“師弟守好山莊,警防妖人再來偷襲,我們去看看,說不定能趁機除去這惡人。”
澇陽河面上,百餘人手持兵器從遠處向上遊趕來,哨卡內廝殺還在繼續。主船終於率先越過天塹。船上蒙的鐵皮已經裂開幾處,要不是改良過,早已散了架。第一批四十餘人立即加入戰鬥。
“少主,接着。”寧子軒將一個個包裹好的布袋拋下來。
蕭然將五座投石機對準來船,把一個個黑不溜秋的圓疙瘩往上搬運。圓疙瘩笨重無比,有股刺鼻的硫磺味,在一端跟粗繩摸樣的東西。用手指在眼前瞄了瞄,計算座標,調整好角度。從懷中摸出火摺子吹然道:“寧舵主,點火。”
這種簡易的投石機跟沒有多遠的射程,所以給了蕭然足夠的時間。楊凡見蕭然在搗鼓投石機,問道:“這又是演的哪一齣,難道秘密武器就是這個?該不是以爲鐵球比石塊好用吧”
薛翎搖了搖頭道:“這還真不一定,二哥不會打沒準備的仗,靜觀其變吧。”
“準備,放!”第一個點燃引線的鐵球向着來犯船隻飛去。操舵之人快速變向。“撲通”鐵球入水漸起水花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船上衆人正準備挑釁之際,只聽“砰”一聲巨響水面炸起六七米高的浪花,大船更是搖晃不穩。離得近的小船直接變成一堆木渣,三四人直接被浪拍到水裡。
“比起火炮威力果然要差上許多。”蕭然不滿的嘟囔了一句,聞言寧子軒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難道還有比這威力更大的火器?這簡直就是加大號的霹靂烽火彈啊,要不是江南霹靂堂被滅門,說不定也能生產出來。真不知道少主是從哪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