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慧眼,紫巾在憐香院看得多了,那個女子又不曾被杜媽媽逼迫過呢?紫巾不過是服從天命罷了。”紫巾婉婉道來,令人不免心生憐惜。朱棣並不接話,一時品顧杯中佳釀,紫巾只得不停爲之添酒。
“四哥若是憐惜紫巾,不若爲之贖身,救佳人出火坑成爲秦淮河畔一段佳話。”楚王酒後雙腮酡紅,眼中散發出媚人的光芒。此話一出,衆人均看向燕王,期盼着尊位上的男子答覆。朱棣只顧喝酒,仿若不聞楚王之言。
“楚王殿下嚴重了,紫巾何德何能,怎配入燕王府呢?”紫巾一笑,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攝取了世間男子之心。“紫巾姑娘過謙,姑娘天人之姿,棣心嚮往之,能得姑娘相伴是朱棣之福。”燕王一言,似決定紫巾命運。紫巾心內驚訝不已,燕王不似好色之人,更何況況當今聖上對皇子婚配要求極爲嚴格,他僅憑楚王一言便爲自己贖身,絕不是爲自己的容顏,那麼他的目的實在令人費解。
“恭喜燕王殿下喜得佳人。”不容紫巾晃神,衆人恭賀之聲映入耳際。“四哥豔福不淺,弟弟我在這先恭賀你了。時辰不早,酒宴就散了吧。”楚王隨手一揮,結束宴席。
子時燕王府,當主人迴歸之時,守候在此的管家一派欣喜之情。“王爺一路辛苦,府中已備好熱水,供王爺解乏。”“嗯,”燕王淡淡一答,將馬繮交給上前的侍從,轉回身吩咐,“管家,將紫巾姑娘安排到煙霞閣。”說罷,先行進府,並不理會此時剛下馬車的紫巾。管家只得爲紫巾引路“姑娘,請隨我來。”
沐浴過後,燕王轉回書房,道衍已在一旁恭候。朱棣看了他一眼,便伸出右腕任道衍三指搭於脈搏之上。良久之後,道衍退下恭敬答道,“王爺體內餘毒盡清,無有大礙了。”
朱棣自袖中掏出一物,它似鴿蛋般大小,通體血紅,在月光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芒。“這避毒珠真是世間至寶,不僅避毒,解毒亦有奇效啊!”道衍發出讚歎之聲。
“道衍,你不覺得這紫巾像極了
某一個人嗎?”朱棣望着窗前的月,發出疑問。道衍在腦海中想了一遍,“王爺這麼說,屬下也想起來了,確實像。不過世間有相似之人不足爲奇。”
“查清紫巾底細,三日之後本王要結果。”燕王聲音一冷,吩咐道。紫巾,想着頭腦便出現那嬌媚的容顏,能在風塵之所保留這麼一份清高,確實不容易啊!
琴音渺渺,寄託着動人的情思。正撫着它的一雙玉手纖巧無比,指甲上塗着紅豔無比的指油,襯得手更加瑩白。精緻的臉龐透露出一股妖而不媚的氣質。“夫人,王爺今晚在書房歇息。”一圓臉丫環在一旁回稟,“不過,王爺今晚帶回一女子,是憐香院的紫巾。”弄琴的女子聽完,心情一緊,“蹦”琴絃應聲而斷。“翠兒,你說的可是那相傳堪比蘇坦妹的紫巾。”女子開口,聲音不自覺透露出一股嚴厲。“是,夫人。聽聞這女人極有手段,短短几天便攪得金陵滿城風雨,如今燕王府怕是不得安寧了。”翠兒在女子旁邊道,眼裡不時散出狠毒而精明的兇光。“這燕王府,可不是她能興風作浪的地兒,翠兒,明天陪我會會她去。”女子說完,原本精緻的臉龐扭曲了一下,看起來極爲嚇人。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降至大地時,紫巾便已醒了。昨夜實在睡得不安穩,煙霞閣的設置雖然精緻,但猜不透王府主人的心思,紫巾一顆心便放不下來。既爲自己贖身,又爲何將自己放在一旁不管不問?
“姑娘,該梳洗了。”外邊丫鬟輕敲房門。“進來吧。”如黃鶯般的翠音聽不出一絲慵懶的意味。房門推開,幾名丫鬟依次進入,將梳洗用具擺放整齊。當看到最後一名丫頭的臉龐時,紫巾聲音帶了幾分欣喜:“映紅,你怎麼來了?”“姑娘,是燕王殿下一早派人將我贖出來的,殿下對您多體貼啊,生怕您換了人伺候不習慣,特意命我貼身伺候呢。”映紅高興地說道,“您真是找了一個好歸宿。”臉上因爲高興散發出奇異的光芒,讓人不忍破壞這股高興勁兒。
紫巾心裡一嘆,畢竟是比自己還小一歲的丫頭,沒
什麼心機,以爲自己投身燕王府便是好的了。不過看她處處爲自己着想,便不說到了吧。主僕二人說着話間,紫巾已裝扮好了。
“聽聞王爺新得了一位佳人,本夫人特來看看。”說話間,一嬌媚女子已闖入紫巾房間。見鏡前的人兒身穿青色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髮上輕輕挽起斜插着一支薇靈簪。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仿若九天的仙子走下凡塵。“妹妹生的好生標緻,姐姐羨慕死了。”女子向前輕拉起紫巾雙手,打量一會兒,笑說道,讓人忽視了眼裡一閃而過的憤恨之情。
“對了妹妹初來乍到,想必不熟悉燕王府吧,姐姐領你轉轉。”說完,不顧紫巾意向,拉起她便往門外走去。將映紅還未出口的話堵在喉嚨裡,我家姑娘還未用早飯呢。
“妹妹,忘了告訴你,我是王爺的侍妾,本名如煙,你叫我如煙姐姐便可以了。如今王府裡還有極爲姐妹,日後你便會見着了。王爺妾侍不多,賜予妃位的只有在北平燕王府的王妃姐姐徐氏和明月山莊的雨嘉姐姐王氏,妹妹你天生麗質,日後王爺必定不會虧待你的。”如煙的熱情令紫巾有些不舒服,但她恍若未覺,興致沖沖的向紫巾介紹王府情景。“妹妹,前邊是王府的池塘,裡面的錦鯉可漂亮了,咱們去看看吧。”
紫巾站在池塘邊,更確切的說是一個人工湖,各色錦鯉遊逐嬉戲,熱鬧極了。“翠兒,去哪魚食來。”圓臉丫鬟領命而去,不多時,便折回來手裡是兩包魚食。如煙拿了一包,向翠兒使了個眼色。翠兒心領神會,拿着剩下的一包魚食向紫巾走去,突然腳下一滑,身子直直向紫巾撲來。
“撲通”落水聲傳來,“夫人救命啊”翠兒大聲呼喊。“死丫頭,這麼不小心,若是將紫巾妹妹撞下去怎麼辦?”同時心內疑惑不已,翠兒從未失過手,今天怎麼這麼邪門呢?
紫巾心內冷笑,若不是自己會翩然步法,今日落入湖中的便是自己無疑了。紫巾不動聲色挪動的這一步正巧映入遠方朱棣與道衍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