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本王現在有點迫不及待查回的結果了呢。”燕王站在松濤齋的窗前,正好看見湖邊情景。道衍恭敬地立在他身後,不發一言。
“快來人啊,救命啊!”此時翠兒仍在湖裡奮力掙扎。燕王一個眼神示意,這時王府幾名護衛聞聲而至。如煙手指其中一人,“你,快下去,將翠兒救上來。”那人聽完吩咐,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
“翠兒,怎麼樣?”如煙見翠兒被救上來,急切問道。
“夫人,翠兒無事。”翠兒咳出口中污水,強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讓妹妹你看了笑話。我這便帶翠兒回去換身衣裳,不打擾了。”如煙臉上強扯出一絲笑意,說罷,便領着狼狽的翠兒倉皇而逃。
如煙閣內,翠兒已換過衣裳,戰戰兢兢地候在一旁,如煙正生着悶氣。自古文人相輕,在女子之間也是十分適用的。原本如煙在燕王府中資色乃屬上乘,但如今見識過紫巾,內心一股不禁泛起憂慮,懊惱不已“翠兒你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給弄下去了?”翠兒也詫異不已,“夫人,奴婢覺得十分邪門,明明是衝着她的方向的。”“好了,此事就此作罷。日子,還長着呢,咱們陪她慢慢耗。”
不覺間,紫巾已在燕王府呆過三日。這期間,作爲燕王府的主人,朱棣未露一面。
“王爺,鬼影閣送來了這個。”一黑衣男子進入松濤閣,此時朱棣手中拿着兩張紙,看着紙片上的內容不禁皺眉。擡頭見黑衣男子手中的物品時,俊顏不由添上一層寒冰。只見是一條珍珠珊瑚項鍊,珍珠與珊瑚均產自東海,珍珠的大小、形狀、光澤一致,而珊瑚珠的打磨更是一絕,暗中帶光,光
中帶柔,把每顆珍珠都襯托的光芒四射,耀目生輝,實在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佳品。
“朱能,如煙夫人最近在忙什麼?”朱棣冷着臉問。剛纔進來的黑衣男子即是朱能,燕雲十八騎之一。初襲父職任燕山護衛副千戶,守衛燕王朱棣宮邸。洪武二十三年,從燕王徵漠北,驍勇善戰。
“回王爺,據暗衛彙報,如煙夫人最近都在針對憐香院的紫巾姑娘,說是約定紫巾姑娘四月十五去廟裡上香,鬼影閣的人屆時會在路上動手。”朱能回稟。
“告訴鬼影閣的人,按兵不動。”朱棣淡淡的吩咐,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平靜之下是動怒的徵兆。燕王治家甚嚴,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本來依江湖規矩,殺手組織本應替僱主保密。如煙主僕爲確保機密,找到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鬼影閣。鬼影閣行事極爲低調,從沒有人知道其總壇在哪。只有接到任務時纔有所動作,一旦確定目標,便對其展開瘋狂的追殺,不死不休。正因爲如此,定金高的嚇人。
但如煙萬萬料不到的是,鬼影閣隸屬於朱棣。
“王爺,鬼影閣既收了定金,若不執行任務,恐失江湖信譽。”朱能道。
朱棣淺笑,“鬼影閣無需對永遠見不到陽光的人承擔信譽問題。”那笑,仿若奪命閻羅。
“朱能,讓管家告訴紫巾,今晚本王在煙霞閣用膳。”朱棣淡淡吩咐,眼中卻暗含了一絲期待。
當紫巾得知管家帶來的消息時,不知該作何反應了。三天,紫巾想了無數種情況等着應付朱棣,但始終不見人影。心中亦不怎麼期盼了,此時聽管
家傳話,不免有些慌亂。
天色剛黑,燕王便出現在煙霞閣。此時紫巾沐浴完畢,換上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襬上繡着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着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着翡翠織錦腰帶繫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她正坐在桌旁等待來人。
朱棣便見到這麼一幅美景,感覺這個女子只需靜靜坐着,便讓人感覺天下,就是一個她。
“王爺,”紫巾見到門前的男子,身穿一件紫紅鑲金袍子,龍章鳳姿,霸氣四射,不免心道:這樣一個男子,是個女子便會動心吧。可惜,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朱棣落座,拿起杯中的酒湊到鼻子下輕嗅,紫巾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期盼他將那杯酒喝下去。
其實,酒中並無毒藥。有的只是一點媚藥,紫巾自知他有避毒珠在手,一般毒藥毫無效用,便打定主意用“醉春風”令朱棣迷失本性,趁機殺之。就算朱棣發現杯中之物不妥,可知道“醉春風”效用之後,應該不會怪她的。試問有哪個正常男人可以拒絕一名絕色美人的示好?
可朱棣並不是普通人。他將杯子輕輕放在桌上,拿起象牙筷,擺弄紫巾爲他添在碗裡的菜品,片刻後方道“紫巾,既然你已入燕王府,那在風塵場所的名字便不可再用了,給你改個名字如何?”聽聲音,竟隱隱帶有一絲愉悅。
“全憑王爺做主。”紫巾恭敬答道。
“既如此,那改叫唐寧如何?”
“啪”,紫巾手中筷子跌落地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