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還活着,怨也好,恨也罷,他統統不在乎。
“我不是蘇夏!”蘇淺終於尖叫起來,“我說過,蘇夏死了!死了!”
厲傅白沉靜的臉安靜的看着她,“我說你是,你就是!”
蘇淺揪着他的衣領,雙眼迸發着怨恨的光,狠狠的說:“厲傅白,你到底要怎樣才相信我不是蘇夏!”
“衣服脫了。”
“你說什麼?”
厲傅白一臉諱莫如深,重複:“衣服脫了。”
蘇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嫌棄的目光,像在看一個瘋子。
厲傅白修長的手指擡起她下頜,帶着命令的口吻說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像看垃圾敗類。”
“難道不是嗎?”
“你不是要證明給我看你不是蘇夏?現在把衣服脫了,就能證明。”他的手指微涼,伸出大拇指指腹來回摩挲着她的脣邊,眼裡有能戳傷蘇淺心臟的柔情。
他認定她是蘇夏。是的,從前,他也會露出那樣的眼神,讓蘇夏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蘇淺心虛的撇開視線,奪回自己的下巴,望着前面的韓冗,壓着心口又酸又疼的難受之感說:“你當我是什麼人?隨便你玩弄的玩具?”
厲傅白強行轉回她臉,不容她逃避:“我只想確認你的身份。證明給我看。”
蘇淺繃着臉,手心冒着冷汗,她不現在能脫!不單是身上過敏的斑點還沒好!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讓人看見她的身體……
“我沒有在男人面前脫衣服的習慣!”
他看着她閃躲的眼神不語,忽然就鬆開了對她的束縛,話鋒一轉:“剛傷到哪兒?”
蘇淺坐好,將身子挪到門邊,看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他的關心,她並不想領情,反問他:“付至遠……真的是你弟弟?”
半響沉默,“嗯。”
嗯?蘇淺忍不住轉臉看他,不期而遇的撞上他的眼,又迅速躲開。
厲傅白見此,開口:“他已經結婚,用不着你關心。”
得知她竟然與付至遠交往了四年,他內心就不爽。他爲她守身如玉八年,她卻盛情喜歡另一個男人四年,這個男人,還是付至遠!
蘇淺脣邊一抹譏誚:“關心?你錯了,我只是在想,爲何我會倒黴的遇上你們兄弟倆,正常人幹不出這事兒。”
厲傅白微勾脣角,她的話反而令他心情愉悅起來。
縱使她變了,但是骨子裡的東西,還在。
“遇上你,無法正常。”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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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被打開,韓冗的身影率先出現在顧景鳴眼中,緊隨其後的是厲傅白。
顧景鳴痞痞用手指摩挲着下巴,一派悠然自得的盯着厲傅白,確切的說,是厲傅白懷裡板着冷冰冰的臉的小美人兒。
真人比照片上要美上幾分,這是顧景鳴對蘇淺的第一印象。
他輕佻的說:“喲!陳叔,您趕緊來瞧瞧,這是咱們認識的小五嗎?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被稱爲陳叔的男人搖搖頭好笑,不發表言論。
蘇淺圈着厲傅白脖頸的手微微一緊,警惕的打量了顧景鳴一眼,隨後望着厲傅白,眼裡分明寫着“放我下來”的意思。
厲傅白已經習慣了對她的要求充耳不聞,本想在客廳處理傷口,眼前多了一個人,是不太方便,於是抱着蘇淺越過顧景鳴往房間走去。
顧景鳴緊跟着湊過去,卻被厲傅白涼涼的話攔住:“顧三,要去練身房?”
顧景鳴一窒,後背頓時一陣陰冷爬上,猛地剎住腳步,引得韓冗憋氣一笑。
聽見聲音,顧景鳴回頭,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韓特助最近心情似乎特別不錯?你也想進練身房嗎?”
“呵呵……三少說笑了,我就一文弱書生,不用了。”開玩笑!雖然他很想休假,但是他不想被斷肋骨躺在醫院的牀上休假!
厲傅白把蘇淺放在牀上坐好,退到一旁對跟進來的陳叔說:“陳叔,麻煩你了,她手肘擦傷,右腳是扭到了。”
陳叔帶着金邊的眼眶,點頭看着蘇淺,順帶悄悄觀察,發現蘇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心底好笑。
不過,這扭傷了腳而已,居然叫他過來,是不是大題小做了些?好歹他也骨科醫生的老前輩,這種小事……
厲家這小子,瞧他由頭到尾寶貝的模樣,厲老頭該放下心來了。
陳叔蹲下身來先幫她處理腳,發現扭到的腳腕腫成了豬頭,“骨頭沒事,只是傷到了筋,擦下藥,這幾天儘量減少活動,注意下就沒問題。”
蘇淺舔了舔脣瓣道了聲謝謝。
陳叔要去抓蘇淺的手時,卻被蘇淺一把躲開。
“我的手沒事,只是破了一點皮,我自己回去搽藥就行,不用勞煩您了。”
厲傅白臉一冷,親自上去抓過她的手:“讓陳叔看下再說。”
“厲傅白!不用你管!”蘇淺要縮回來,結果一用力,就一陣鑽心的疼。
陳叔看着厲傅白,眼底有幾分錯愕,又含了幾分笑意,這小子真是!
“小五,你輕點,先幫忙把袖子拉上去。”
厲傅白聽從吩咐拉袖子,蘇淺大叫:“不要!”
她的抗拒有些反常,厲傅白深邃的眼危險的眯了下,長臂撈過藥箱裡的剪刀,扯着她的手對着袖子“嗤啦”一下剪開。這一切來得太快,蘇淺尚未反應過來,她的衣服已經被剪壞……
下一刻,看見她露出來的手臂,除了紅斑,還有觸目驚心的淤青,他的眼底驟然凝了一股黑色漩渦的風暴,冷冽的聲音如冬天蕭索的風。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