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帶着人,氣勢洶洶的衝到季家,二話不說,命人直接打砸。季太太被來就受了氣,這會又被譚氏的氣焰驚住,嚇得說不出話來。
譚氏擼起袖子,“竟然敢打我女兒,你們好大的膽子。我女兒爲你們季家生兒育女,結果被你們家黑心爛腸的東西給害了,你們不心疼,老孃心疼。本以爲昨兒給了你們教訓,你們知道好歹,沒想到一個個都不是東西,竟然敢對坐小月子的女人動手。老孃今日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惹不得。砸,給我狠狠的砸,全部砸爛了。既然敢這樣對我女兒,那老孃也沒什麼好話同你們說。”
季太太氣的心口疼,“親家,親家,你聽我解釋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小兩口鬧了點嘴角,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嘛。沒人打明琦,真的。”
“老孃不信你,老孃只知道我女兒在你們季家受了委屈,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砸啊,還愣着做什麼。”
季太太痛苦大叫,“不能砸啊,真的不能再砸了。”季家就這麼一點家底,要是被砸爛了,這一家子人還怎麼生活。
譚氏卻不管,只想着替蕭明琦出氣。
季大少得知消息,趕了回來,大吼一聲,“住手,全都給我住手。”
“來的好,這個忘恩負義,沒有擔當的男人,給我打,狠狠的打。”
季大少被打,季家全家都震動了。季老爺也坐不住了,不得已出面同一個婦人爭論。譚氏給季老爺面子,讓打人的先停手,“親家公,我也敬重你,你說吧,如今這事情怎麼處理?”
季老爺一腦門子的官司,“這,這,小兩口還是要心平氣和的過日子,光是靠打砸,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這小兩口的日子過不下去了,那就別過了吧。”蕭明楨施施然的走進來,“娘,你先歇息。之前也是我們想錯了,明琦同季家就是八字不合,兩人湊在一起,肯定沒有好結果。既然事情都發展到這個程度,大家心裡頭也都積累了怨氣。與其勉強在一起,不如合離吧。正好,今兒帶來了不少人手,這就將明琦的嫁妝搬回去。”
季太太頓時不喊痛,立馬跳起來,“這可使不得啊,萬萬不能合離。哪就走到這一步了,還不至於啊。”還踢了季大少一腳,讓季大少同他的二舅子好好說說。
季大少巴不得合離,又怎麼會聽季太太的。“這日子我早就不想過了,合離就合離,不過你們將我們季家糟蹋成這個樣子,必須賠償。”
蕭明楨冷冷一笑,“我家明琦爲你們季家生兒育女,結果卻被有心人毒害,差點一命嗚呼。孩子也沒了。這個賬是不是也該算算。還有,我家明琦嫁到你們季家,也堪堪有一整年的時間,這一年內,我家明琦爲你們季家貼補了多少銀子,是不是也該算算。”
季太太變了臉色,季大少也心虛起來,不過看到滿地的狼藉,想到將來可能會過的苦日子,立馬又來了底氣,“這,這不一樣。你們明知道我們季家沒什麼錢,還打砸我們的家,將我們的家底子都打沒了。不管,一定要賠償。”
蕭明楨一臉平靜的說道,“既然你們不好好談,那咱們就去衙門裡談吧。”
季太太呼天搶地,季大少也被嚇住了。去衙門,哪裡能得好。進了衙門,一層皮都要被剝下。而且蕭家在衙門有關係,季家可沒關係,這擺明了吃虧。季大少跳起來,就要嗆聲,季老爺一巴掌打過去,“你給我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季老爺出面,先是誠懇的道歉,然後說季家環境不好,蕭明琦不如回蕭家養身體。至於小兩口的事情,是不是也該緩緩,好歹等蕭明琦養好了身體再說。
譚氏擔心蕭明琦合離,就再也嫁不出去,所以不同意蕭明楨那麼強硬的態度。當即就要表態,說可以先不談合離的事情。卻不想,話剛開了一個頭,就被蕭明楨攔住。蕭明楨對譚氏使眼色,讓譚氏別插話,更別拉後腿。蕭明楨的態度很堅決,一定要合離,不過手續可以晚點辦。今日就先將嫁妝和人都帶回去。至於大件的傢俱,先留在季家這邊,等改日辦手續的時候再來拿也不遲。
蕭明楨不給季家討價還價的餘地,一揮手,下人們就衝進內院,帶走蕭明琦,帶走蕭明琦的嫁妝。蕭明琦得知母親哥哥來給她做主,還聽說要合離,蕭明琦哈哈大笑,“好,合離就合離,我巴不得合離。這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如今連孩子都沒了,我還忍下去做什麼。給人糟蹋嗎?”
季太太一聽這話,又是一通呼天搶地。不敢對蕭家人動手,乾脆抄起掃帚,朝季大少狠狠打去。“我打死你這個敗家的玩意,好好的婆娘不知道心疼,整日裡就知道同小妾姨娘在一起。早就同你說了,那些女人就是禍害,你不聽。我打你個不聽。”
蕭明琦嘲諷一笑,“現在才捨得打,晚了。”催促下人趕緊擡着她出去,這地方她是一日都不想留。
譚氏長嘆一聲,看來這小兩口合離是離定了。只是苦了蕭明琦,以後可怎麼辦啊。難道做一輩子老姑婆嗎?蕭明琦纔不擔心自己的將來,反正有幾萬兩的嫁妝在手,一輩子吃喝不愁。嫁不嫁將來再說,如今要緊的是讓自己身心舒暢。反正她是嫁過一回的人,誰敢催促她再嫁,她就翻臉。
蕭明楨動作麻利的很,纔不管季家是如何的雞飛狗跳,嫁妝拉完就走了。見譚氏還有些捨不得,直接讓人架着譚氏離去。至於季家的呼天喊地,全被丟在了腦後。季家人是死是活,同蕭家又有什麼關係。
季家一地狼藉,蕭家則是迎回了蕭明琦。
蕭明琦還是住在自己以前的院子裡,她躺在牀上,同譚氏還有蕭明楨說道,“我是家裡的姑奶奶,身份同以前做姑娘的時候不同。你們放心,我不花家裡的一文錢,吃的喝的,你們讓人算筆賬,我每個月送到賬房去。我的事情了,你們也別管,更別說什麼以後嫁不出去的話。我不耐煩聽到。反正嫁妝在我手上,我愛怎麼過就怎麼過。”
譚氏嚎啕大哭,“這可怎麼得了啊。你年紀輕輕的,總不能一輩子一個人過吧。不管怎麼樣總要有個自己的家,有個男人,還要有孩子。”
“別跟我提孩子,提這個我心煩。”蕭明琦沒好氣的說道。
譚氏還要再說,蕭明楨阻攔了,“娘,明琦需要養身體,我們先離開吧。等她身體養好了,再說別的事情。”
譚氏無法,只能離去。蕭明楨又囑咐蕭明琦好好保養,不要爲外面的事情操心,家裡人都會幫她安排好的。
蕭明琦自嘲一笑,“三哥,給你添麻煩了。你不嫌棄我,還替我出頭,我很感激。季家那邊,我是不打算回去了。等我身體一養好,就辦手續吧。我那些傢俱都是上好的木料,免得季家給我糟蹋了,明兒你就安排人給我拉回來。還有庫房裡有些擺件,你照着嫁妝單子對照,記得,不能留一樣東西給季家。季家要是讓我們賠償,就讓季家先賠償我。害的我這麼慘,孩子也沒了,讓季家將錢全部吐出來。我知道那個老太婆手裡有些存銀,雖然不多,不過也足夠賠償我那點損失。”
“這些事情你無需操心,你放心吧,我會替你解決一切的。你安心養身體就行。”
蕭明琦疲憊的說道,“三哥,你會不會逼着我再次嫁人。”
“你想嫁就嫁吧,不想嫁無非就是家裡多個吃飯的人。不過你若是想要孩子的話,還是找個人嫁了纔好。”蕭明楨也是真心的勸解蕭明琦,希望蕭明琦能夠慎重決定自己的未來。
蕭明琦輕蹙眉頭,“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我也沒心思想這些。”
蕭明楨點點頭,“行,好好養身體。養好身體纔有將來。”
自此,蕭明琦就在蕭家大房住了下來,蕭明楨爲蕭明琦好醫好藥的用着,身體恢復的很快。至於蕭明琦留在季家的嫁妝,果然如蕭明琦要求的那樣,在回來的第二天,蕭明楨就讓人全都拉了回來。季家一看這個架勢,蕭家分明是打定了主意,一定是要合離的。於是季家不再求蕭明琦回來,要合離也行,但是蕭家要給一筆損失費,不然季家就要鬧下去,要麼就一直拖着,反正男人不怕拖,大不了多納兩個妾回來生孩子。女人可拖不起,而且蕭明琦的年齡本來就不小了。
蕭明楨纔不給季家面子,等蕭明琦的身體一好,直接找上衙門,提出合離。既然衙門介入,事情就不能善了了。尤其是蕭明琦懷孕期間,吃了不乾淨的東西,致使孩子流產,這個一定要說道說道。別說蕭家沒證據,大夫就是最好的證據。
蕭家同季家打官司,季家完敗。不過蕭明琦作爲媳婦,不敬公婆,也是一個罪狀,最後官老爺的意思就是合離,蕭家不賠季家的錢,季家也不用給蕭家銀錢。蕭家將聘禮退回去,季家將蕭明琦的嫁妝送回去,如此完事。
本來蕭明楨不想這麼輕易的饒了季家,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不過譚氏出面,蕭明琦也覺着沒必要再鬧下去,免得讓人長長久久的看笑話。所以蕭明楨只能擺手。明面上蕭明楨是罷手了,暗地裡卻買通了人,給季大少設了個仙人跳,害的季大少失了一大筆財。這筆財有一大半進了蕭明琦的荷包。
蕭明琦拿到銀錢的時候,很意外,一開始還以爲是蕭明楨關照她,所以給她一筆銀錢。後來才知道是季大少中了仙人跳。蕭明琦得知後,哈哈大笑,“該,活該。這男人早該被教訓一頓。仙人跳都太輕了,下次就該讓他掉半條命。不過有這些銀錢,我也滿足了。”
而與此同時,蕭茂恆帶着人也到了中州,同張風清碰了面。張風清都快瘋了,一邊是自己的親孃,一邊是自己的父親,還有就是自己的功名。這一次張風清考中了舉人,名次還不錯,在前十名。他都在省府拜了學政大人做先生,學政大人擡舉他,說是再安心讀三年書,定能金榜題名,說不定還能考上二甲前二十名。爲了這個目標,張風清是下定了決心要用功苦讀三年,至於明年的春闈自然是不參加。別說蕭茂婕死了,他要守孝。就是蕭茂婕沒死,張風清也不會貿然進京城趕考,落一個名落孫山的下場,或者考個丟臉的同進士。唯一讓人安慰的是,蕭茂婕的死,是在他考完之後,等待成績期間。如此一來,那些嫉妒張風清的人,也無法逮着這點做文章。
可是如今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更何況母親過世,他都沒能及時趕回去,這讓張風清無法接受。
酩酊大醉兩天,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這纔開始考慮這件事情。張風清身邊沒有能夠商量的人,先生那裡肯定不能說,說出來說不定功名都沒了。張風清很苦惱,恰好蕭明瑜同蕭明楨聯名寫的第二封信到了,給張風清出了個主意。此事可以不報官,但是張世謙不能不受懲罰。殺人償命,張家不敢對張世謙動手,那就讓蕭家來動手,做的悄無聲息。
張風清不接受,那是他的父親啊。讓他弒父,他還是人嗎?
既然不接受,退而求其次,將張世謙關起來吧。由蕭家看守。反正蕭家西府的老宅也修建好了,莊子上也都理順了。將張世謙看押在蕭家的莊子上,派人看着,留他一命,卻不給他自由,更不會給他錦衣玉食,也不會給他女人。這也算是一種懲罰。想來,這個懲罰對張世謙來說,比死還要難受。
張風清妥協了,他不得不妥協。從各方面來說,這是最好的處置辦法。可是張風清依舊難受,他的母親死了,可是他卻不能將兇手繩之於法,這簡直是一種折磨。本來還算開朗樂觀的張風清,徹底的沉默了下來。至於周芸,張風清在蕭家人的幫助下,召集族老開了個會,替張風雲做主,將周芸給休了。周芸虐待蕭茂婕的事情,大家不是瞎子更不是聾子,多多少少都聽說過,甚至有親眼見過的。這樣的兒媳婦,本就該休了。
周芸不服氣,還想將秦王府搬出來。
蕭茂恆嘿嘿一笑,“行啊,要不讓寧王府同秦王府理論理論。對了,寧王妃是我們蕭家五房的姑娘。”
一聽這話,周芸頓時就默了,只能認了被休的命運。好在張風清也算荔枝,並沒有對周芸趕盡殺絕,嫁妝也讓周芸全都拉走,同理,聘禮全都給退回來。周芸拉着自己的嫁妝,灰溜溜的回了京城,找秦王府。至於周芸替張風雲生的孩子,自然是留在張家,由張風清撫養。
處理完張家的事情,蕭茂恆就找了一個時間,將蕭老爺子蕭老太太蕭蕭樣入土爲安。那些跟隨蕭家逃出來,死在半路上的奴僕,也都被妥善安葬。忙完所有的事情,蕭茂恆手裡還剩下幾千兩銀子。難得離開京城,難得手裡面捏着大把的銀子,蕭茂恆就打算去一趟江南,好好瀟灑一番。等將銀子用光了再回去也不遲。
蕭茂恆的盤算很美好,可是哪裡想到,廖氏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跟隨在蕭茂恆身邊的下人,早就得了吩咐的。趁機將蕭茂恆灌醉,直接送上去京城的船。等蕭茂恆醒來的時候,人都離開中州上百里。想要轉道去江南,抱歉,船老闆不答應。說要下船,長隨們死死的拉着蕭茂恆,還以死相逼。逼得蕭茂恆都沒了脾氣。蕭茂恆大發脾氣,卻也不得不回京城。中途好幾次船靠岸的時候,蕭茂恆都想偷溜離開,奈何身邊的長隨太厲害,三五個人一起盯着他,根本不給他機會。
蕭茂恆憋了一肚子火氣,回到京城後,就衝廖氏發貨。廖氏纔不理會蕭茂恆的火氣,讓蕭茂恆將剩下的銀子吐出來,然後按照三家出資比列,分別退還。
蕭茂恆在屋裡砸東西,廖氏理也不理。如今四房的財政大權,人事權全都在廖氏手中。蕭茂恆就是翻了天,也逃不出她的五指山。要是蕭茂恆鬧的很了,廖氏就做出拉着蕭茂恆去祠堂,當着老爺子的靈牌說清楚架勢,蕭茂恆頓時就不敢鬧了。
九月,景福帝決定去行宮秋狩。
爲了秋狩,蕭明瑜特意準備了兩套騎裝。換上騎裝,蕭明瑜頓覺自己英姿颯爽。又想起當年身着男裝的時候,一轉眼,就過了四五年,時間過的真快。
周乾眼睛發亮的看着蕭明瑜,“當年本王見你穿男裝,就格外的吸引人。沒想到穿上騎裝,更是不得了。”
蕭明瑜得意一笑,“如何,同外面的翩翩濁世佳公子相比,本王妃如何?”
“絲毫不差,比本王都要英俊幾分。”
這話蕭明瑜愛聽,同周乾站在一起,朝鏡子裡看去,還是有差距的。身高就不說了,就是眉宇間的英氣,也比不上。一眼看去,就能看出她是個女兒身。誰讓她的身體如今是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身材已經無法用服裝掩飾。
不過蕭明瑜還是自得一笑,爲自己的好容貌得意。
周乾從身後抱住蕭明瑜,咬着蕭明瑜的耳朵說道,“本王還沒見你穿成這樣過。本王這會心動無比,你穿着這一身在牀上,定是別有一番風情。”
蕭明瑜此刻就只想說兩個字:無恥。周乾是真的無恥,這會竟然想着那樣的事情。
周乾很清楚,在這上頭別同蕭明瑜商量,一旦開始商量那絕對是沒完沒了。最乾脆的做法就是直接做吧。所以周乾不得蕭明瑜開口,抱起蕭明瑜就進了裡屋,直接做纔是他身爲王爺的風格。
蕭明瑜這一日真的慘了,周乾就跟吃了藥似得,興奮得不得了,還不准她脫掉身上的衣服,就那麼穿着做。還換了各種姿勢,到最後,蕭明瑜都沒了羞恥感,實在是周乾這人太無恥。要是羞恥感太強烈的話,根本就沒辦法繼續下去。
酣暢淋漓,荒唐半夜,各自都滿足了,蕭明瑜就覺着自己快被做散架了。好在秋狩是三天後,有三天的時間足夠她養精蓄銳,精神飽滿的去參加秋狩。
秋狩的日子,彩旗飄飄,皇室宗親,王公大臣,侍衛軍隊,浩浩蕩蕩上萬人在行宮集合,那場面放眼看去,格外的震撼。蕭明瑜同女眷們在一起,穿上騎裝的蕭明瑜,在女眷當中很自然的脫穎而出。
二王妃湊到蕭明瑜身邊,“弟妹的騎射功夫如何?”
蕭明瑜慚愧的說道,“騎馬沒問題,射箭很成問題。哈哈……”
二王妃笑道,“沒關係,女眷中不會騎射的人多了去,你能騎馬已經算是很不錯的。諾,那人來了,可要避開。”
蕭明瑜順着二王妃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清月公主來了。這女人騎射都是頂尖,不過若是同男人們比,還是有差距。畢竟女人的力氣天生就比男人要小。能拉的弓箭,對男人來說也是小巧玲瓏。蕭明瑜笑笑,“不用迴避。本王妃行得正,無需迴避任何人。”
“這話不錯。上次的事情,說實話可真是大快人心。沒想到寧王也有那麼火爆的脾氣。京城不少人都在說解氣。”二王妃笑着說道。
這話蕭明瑜是不相信的,的確有很多人被清月公主得罪過。但是清月公主好歹是太子的妹妹,皇后的閨女,誰敢光明正大的說清月公主的不是。什麼大快人心,不過是個別人的想法。畢竟這年頭,立場決定了一切。站在太子那邊的人,只會仇恨周乾,而不會嘲笑清月公主。
清月公主騎着馬,來到蕭明瑜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蕭明瑜,嗤笑一聲,“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沒那本事,就別穿成這樣子出來現眼。”
蕭明瑜淡淡一笑,“公主今日興致果真好的很,連說話都這麼有趣。剛纔本王妃還在同二嫂說,這裡都是些臭男人,連個取樂的地方都沒有。正好公主就來,難爲你這麼用心的逗大家一笑。公主放心,你的一番用心,本王妃會記在心上的。至於你說的段子,本王妃同樣也會記在心上。”
噗嗤一聲,二王妃笑了出來,真是痛快。蕭明瑜這張嘴也是不饒人,瞧瞧那清月公主的那張臉,看着真可樂。
清月公主橫眉冷對,一張臉如鍋底一般,“蕭明瑜,你是傻子嗎?本公主分明是在奚落你,你還笑的出來。果然是下賤人家出來的。”
蕭明瑜沉下臉,“哦,原來公主是在奚落本王妃啊,今兒大家可都聽見了,等一會去見了皇后娘娘,本王妃同皇后娘娘提起的時候,你們可都要幫着本王妃作證。另外,公主如此瞧不起本王妃,可知本王妃是皇上親自賜婚,朝廷親封的寧王妃。公主說本王妃是下賤人家出來的,莫非是在說皇上眼光下賤,朝臣們都眼光下賤,所以纔會選了下賤人家出來的本王妃嗎?公主,此話本王妃也會記下,一會可要同皇后娘娘還有貴妃娘娘好好說說。”
“別斷章取義,這點小伎倆還弄不倒本公主。”清月公主一臉不屑的看着蕭明瑜。
蕭明瑜坦然一笑,“公主殿下果然是與衆不同,讓人佩服。就連嫌棄人都嫌棄得這麼有特色。本王妃有一事不解,還請公主解惑。公主出身於最高貴的皇室,自小就有嬤嬤們嚴格教導。那爲何公主說話如此的刺耳,如此的不尊禮節。莫非公主蠢笨如豬,二十幾年都記不住嬤嬤們的教導嗎?還是說公主陽奉陰違,在皇后和皇上的面前,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轉過頭,就是一副夜叉的模樣。要是這樣的話,那真替皇后娘娘替太子殿下感到悲哀。有這麼一個如夜叉的女兒和妹妹,想來皇后娘娘同太子殿下這二十幾年都過的格外的辛苦吧。”
二王妃再次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顧儀態的大笑,“哈哈,笑死本王妃了。不過寧王妃說的太對了,這女人本就是一個夜叉。”
“給我閉嘴。寧王妃,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本公主,你根本就是個下賤女人。本公主今日一定要給你好看。”清月公主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蕭明瑜嘲諷一笑,“本王妃再下賤,也不會學瘋狗一樣的狂吠。本王妃再下賤,也不會被狗咬了一口,非得咬回去。本王妃就是再下賤,也不會端茶給公主請罪。本王妃還想問一句,本王妃同公主比,究竟誰更下賤一點,還請公主指教。”
二王妃哈哈大笑,笑的停不下來。她發現蕭明瑜越來越合她的口味。本以爲蕭明瑜從商,性子會如同商人那般圓滑能忍,讓人看不起。卻沒想到這蕭明瑜也有這等脾氣,好,別人欺負過來就該狠狠的欺負回去。做包子,在皇室是混不開的。
蕭明瑜一臉淡笑,“公主啞口無言了嗎?公主還想同本王妃辯論一下關於下賤的話題嗎?”
清月公主牙根都在發抖,手裡的鞭子控制不住的就要朝蕭明瑜甩去。二王妃站出來,“清月,你搞清楚今日是什麼場合,寧王妃又是什麼身份。你最好不要魯莽行事,否則後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清月公主強忍着滿心的怒氣,憤恨又鄙視的看了眼蕭明瑜,然後高傲的笑了,“放心,本公主清醒的很。不過是狗吠,本公主不屑。”
蕭明瑜拍掌大笑,“公主的學習能力不錯,本王妃剛說過的話,公主就能活學活用。看來本王妃要收回之前的話。公主絕對不是蠢笨如豬,夜叉或許更適合形容公主。”
清月公主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蕭明瑜,“好,好的很。本公主不同你鬥嘴,一會咱們獵場上見真章。希望寧王妃的功夫能同你的嘴巴一樣利索。否則傷了可別怪人,怪只怪你技不如人。”
清月公主不再同蕭明瑜糾纏,打馬走人。
蕭明瑜微微眯起眼睛,她都這麼費勁心思的挑釁清月公主,清月公主竟然還能忍住火氣,平靜離開,果然不是一般人。不過這個女人的性格有太多的矛盾點,所以也就註定了這個女人有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透着無比的愚蠢和衝動。
蕭明瑜笑了笑,一個人只要有弱點,那麼就有了致命的地方。清月公主有了弱點,也就給了蕭明瑜下手的機會。
二王妃提醒蕭明瑜,“你可要小心一點。清月既然放話說讓你好看,肯定有準備。一會你就在行宮裡面待着,別出門了。”
蕭明瑜笑道,“多謝二嫂提醒,該來的遲早回來,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你心裡有數就行,實在不行身邊就多帶些護衛。有人保護着,料想清月也做不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蕭明瑜卻不贊同,清月這人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以這個女人的性格,在衝動之下,真的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不過二王妃的提醒也有道理,多帶些護衛在身邊,絕對有好處沒壞處。蕭明瑜讓太監馬忠去找周乾,給周乾帶了話過去。很快,周乾那邊又派人數個護衛,圍在蕭明瑜的周圍,將蕭明瑜保護得密不透風。
皇帝告祭天地,祭拜山神,搭弓射箭,一聲破空聲想起,鼓聲響起,表示着這一年的秋狩正式開始。
萬馬奔騰,塵土飛天。女眷落在了最後面,這頭一天不過是走個過場,主要是給皇室宗親們一個表現的機會。真正的狩獵要到第二天才會開始。
蕭明瑜策馬勻速前進,不疾不徐。今兒就先熟悉一下週圍的環境,真要狩獵還是過兩天吧,今兒就不湊那個熱鬧了。這山上的風景很好,處處都是景緻,讓人心曠神怡。爲了安全着想,蕭明瑜並沒有留念山上的景色,看了個大概後,蕭明瑜就帶着人回到了行宮休息。
清月公主縱馬奔馳,下人追了上來,稟報了蕭明瑜的行蹤。清月公主冷笑一聲,“她倒是謹慎,知道本公主會對她不客氣,就連狩獵都不參加了。不過本公主有的是耐心。”
今日狩獵,周乾拔得頭籌,一頭黑熊,絕對壓過什麼鹿啊之類的,這讓太子殿下面上很沒面子。當然周乾也沒打算給太子殿下面子。
景福帝心情很好,衆人恭賀後,景福帝就宣佈晚宴開始。晚宴是在曠野舉行,燃燒着四五堆篝火,大家就着火光,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武將都很開懷,認爲這樣的生活纔是真正的生活。文臣們都受不了如此狂野的吃法,好多文臣都一臉嫌棄的看着粗魯的武將。活該武將被文臣壓一頭,瞧瞧你們這粗魯的勁,個個都是蠢蛋,直線思維的動物,不被文臣壓一頭,豈能有天理。
景福帝對這一幕視而不見,文臣武將不合,這才附和帝王的縱橫之術,若是大家捏成一股繩,那皇帝就該着急了。
文臣們鄙視的目光落在武將眼裡,讓武將們恨得牙癢癢,裝什麼蒜啊。個個都是道貌岸然,僞君子一樣的人物,有什麼資格鄙視他們。若非皇帝在上面盯着,這些武將們保準一拳頭就打過去了。動嘴皮子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動拳頭你們只有捱打的份。老子不是蠢蛋,絕對不會用自己的短處來同你們的長處鬥爭。那樣只會拉低本將軍的智商,讓本將軍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腦抽了,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來。有本事咱們一挑一,看本將軍如何一拳頭讓你閉嘴。
一邊小口斯文的喝着酒,個個端莊肅穆,一邊大口咬着肉,大碗喝着酒,眼睛跟瘋狂的餓狼一樣,都冒着光。若是目光能殺人,文臣這邊肯定是全軍覆沒,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至於皇室宗親們,朝政還是讓有能者操心吧。身爲皇室宗親,責任就是做一個合格的紈絝,讓御史們不至於那麼寂寞。朝政什麼的,那就是要命的東西,爲了項上人頭,咱們都要立志做個傻子。
至於皇子王爺們,個個笑的樂呵呵,心裡面怎麼想,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是心照不宣。就算在下面捅刀子捅得腸子都留出來了,面子上尤其是當着皇帝的面,也必須是衣服哥兩好的態度。
蕭明瑜牙酸的很,全被周乾他們一幫皇子給酸的。那個肉麻啊,那個虛僞啊,那個表演得情真意切啊,蕭明瑜發現影帝應該在古代。尤其是周乾同太子殿下這兩人,那肉麻的勁頭,不知道這二人身份的,還以爲這兩人是在搞基。
蕭明瑜齜牙咧嘴,難受的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二王妃關心的問道,“怎麼呢?天冷嗎?”
蕭明瑜連連搖頭,“不冷,就是太刺激了。”
二王妃以爲蕭明瑜說的是酒,呵呵一笑,“這是最烈的酒,皇上親自吩咐的,既然出來狩獵,就要喝最烈的酒。”
蕭明瑜點點頭,表示認可。目光不再逗留在周乾還有太子的身上。還是讓這兩兄弟繼續表演下去吧,反正景福帝看着很樂呵,文臣們也一個個被感動的痛哭流涕。瞧着一個個大老爺們,個個還是位高權重,哭成那個樣子,就跟死了老孃一樣,這風景可是這邊獨有,平日裡就是花錢買門票都看不到的。
蕭明瑜也覺着自己變毒舌了,莫非是受刺激太過的緣故。
清月公主不甘寂寞,想要趁機算計一把蕭明瑜。不過她出面不合適,蕭明瑜必然會防備。於是清月公主暗地裡讓清雅公主出面,如此如此一般,清雅公主欣然答應。清雅公主同清月公主,平日裡瞧着沒什麼來往,卻不知這二人關係緊密的很。可以說清雅公主唯清月公主馬首是瞻,不過清月公主一直不准她曝光兩人真正的關係。外人只當這姐妹二人還有矛盾。
清雅公主來給蕭明瑜敬酒,笑笑嫣然,態度格外的親切,瞧着就跟有機蔬菜似得,無害的很。蕭明瑜笑笑,舉起酒杯同清雅公主喝酒。
清雅公主將酒杯舉到嘴邊,卻突然哎呀一聲,好像腳下不穩似得。身體往一邊倒去,手上的酒杯卻趁機甩出,不是朝蕭明瑜去的,而是朝着桌面上的燭臺去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爲酒水太烈的緣故,還是那酒水本身就參雜了別的東西,酒水一碰到燃燒的燭臺,火沖天一起。這會風是朝着蕭明瑜手邊吹的,藉着風勢,火就燒到蕭明瑜身上。
蕭明瑜眼疾手快,立馬跳開,然後擡腳踢開小几,燭臺翻到,就燒在清雅公主腳邊。清雅公主一聲大叫,火勢藉着風勢,已經燒到她自己身上去了。
這裡一亂,所有人都注意了過來,救火的救火,大叫的大叫,嘶吼的嘶吼。不知是誰提了一桶水過來,全都潑在清雅公主身上滅火。瞬間,火被滅了,清雅公主也成了落湯雞。二王妃很沒良心的就笑了出聲。
清雅公主似乎是愣住了,高舉着雙手,一臉無措又狼狽的看着大家。接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還不忘蹲下身體。被水一澆,衣服都貼在身上,雖然不至於纖毫畢現,卻也是玲瓏有致,沒見到不少男人那眼睛就跟被黏住似得,全都落在了清雅公主的身上。
清雅公主哇哇的大哭,又指着蕭明瑜,大聲告狀,“都是她,都是寧王妃,故意將燭臺甩在我的身上。是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周乾捏緊了拳頭,這些人還不消停了。可是這會他不能出面,不然肯定會被景福帝記上一筆。
蕭明瑜拍乾淨身上的灰燼,衣袖被燒掉了一塊。聽到清雅公主這顛倒是非黑白的言語,蕭明瑜忍不住笑了起來。走出來,高舉雙手,讓衆人都能看到她被燒的衣袖,“啓稟皇上,皇后,貴妃娘娘,清雅妹妹前來敬酒,兒媳很欣慰。正要喝酒,不知爲何清雅妹妹卻腳下不穩,那酒水還正好潑灑在燭臺上,火光一衝,兒媳的衣袖就被燒了起來。好在兒媳手腳夠快,火勢沒有蔓延,也沒燒到臉上來。兒媳未免被火波及,所以將小几踢翻,哪裡想到,那燭臺會正好落在清雅妹妹的腳邊。清雅妹妹好心來敬酒,卻受了天大的委屈,的確是兒媳做事不周,兒媳有錯,兒媳給清雅妹妹道歉,還請清雅妹妹原諒我。同時兒媳請罪,請皇上皇后貴妃娘娘狠狠責罰兒媳。”
蕭明瑜請罪,一副落落大方。清月則是咬牙切齒,好一個蕭明瑜,果然是一張利嘴。清雅也是沒用,不僅沒害成蕭明瑜,反倒是她自己一身狼狽。清雅做事如此不濟,落到這樣狼狽的樣子,也是活該。清月公主一點都不同情,只嫌棄清雅的愚笨。
清雅公主嗚嗚的哭着,一邊偷偷的朝清月那裡看去,沒得到提醒。眼珠子亂轉,蕭明瑜都這麼說了,那她是不是該表個態了。於是清雅就叫了出來,“她是故意的,寧王妃分明是故意的。周圍那麼多地方,爲什麼那燭臺偏偏落在我的腳下。這天下那有那麼巧的事情,寧王妃肯定是故意的。”
蕭明瑜暗自一笑,恭喜你,答對了,她就是故意的。就如你明明是故意的,卻做出一副意外的樣子,這種把戲誰不會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清雅公主算在在前,落到這個結果,那也是活該。根本就不值得同情。至於蕭明瑜的道歉,不過是要做出一個姿態。
清雅公主的話音一落,二王妃就站了出來,“啓稟皇上皇后,此事兒媳看的最清楚,事情正如寧王妃所說的那樣,這一切都只是一個意外。清雅一個不慎,將酒水灑出,致使火光沖天,燒着寧王妃,這是意外。寧王妃着急害怕之際,一腳踢翻小几,不巧燭臺落在清雅的腳邊,這同樣也是意外。這件事情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意外,不如就此揭過。趕緊讓人帶兩位下去更衣看傷,耽誤了可不得了。”
蘇皇后連連點頭,“老二媳婦這話說的不錯,皇上,你看該如何處置。”
景福帝板着臉,“既然是意外,就趕緊退下治傷吧。清雅,以後要多注意一點,敬個酒也能打翻酒杯,不瞭解內情的人還當你故意使壞,想給自己的嫂子一個下馬威。”
清雅公主頓時白了臉,比渾身着火還要害怕。諾諾不敢言,只能怯生生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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