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程坤得到了幫主庚元的命令,哪有不全心全意執行的道理。他早早地起來牀,脫掉了穿了十幾年的老舊服裝,換上了一件他上街親自挑選的商客服裝,並理了發,剃掉了鬍鬚,等他將這些事情做完,照着鏡子一看,形象大變,連他自己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程坤來到了庚元的臥室。
庚元已經起牀,正坐在牀頭髮呆。
庚元在想什麼什麼呢?當然還是他的身世。庚元在想:“我背上紋着青蛇圖案,聽程坤的描述,背上紋着青蛇圖案,就有繼承青蛇幫幫主之位的特權,也就是說,我是青蛇幫的後代,聽程坤話中的意思,我是老幫主段珪的兒子,我應該姓段纔是。可爲什麼封仁瑞那次上山,看到我背上的背上的青蛇圖案,要說我叫封小寶,是封仁蒿的兒子呢?難道,我是被段珪搶走過,他在我的身上紋上了青蛇圖案?這件事我師父慧崇大師應該知道,可偏偏他又不肯告訴我。唉!我的身世之謎何時才能揭開呢?”
庚元想着想着,又轉到去想姚鳳蘭了,姚鳳蘭的音容笑貌又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好像看到,姚鳳蘭飄飄欲仙的身影,正在向他走來,他剛想伸出雙臂去擁抱她,只見姚鳳蘭避開他的雙臂,而投入了站在一旁的辛元的懷抱。庚元不由得大怒:“辛元,你放開鳳蘭,鳳蘭是我的,我不准你碰她。”辛元用一種可憐他的眼神瞅着他,將姚鳳蘭送的玉佩在庚元的眼前一晃:“庚元,七師弟,別再做夢了,鳳蘭師妹已經和我暗定終身了,你不要癡心妄想了――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庚元重複着辛元說的話,狠狠地一拳砸在牀頭上:“哼!辛元,把鳳蘭讓給我!把鳳蘭讓給我!”
“把誰讓給你呀?”剛剛踏進來的程坤不明就裡,不解地問。
庚元見是程坤,連忙將思路收了回來。
“不錯,真是不錯!程護法,你這樣一打扮,連我都很難認出你了,更不要說外人了,你是跟我來辭行的吧,快去快回!”庚元說。
“是!幫主,請幫主放心,我一定將信送到,將你要見的人帶回來。”程坤向庚元施了一禮,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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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程坤遠去的背影,庚元的虛榮心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他暗自思付:“我長這麼大,只記得在清冷的碧源寺練功和伺候師父,爲了獲得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好處,都要在師父和師兄面前裝盡孫子。嘿嘿,現在,居然有人聽我的使喚,對我惟命是從,嗯,做一個發號施令的人就是爽。對,我要儘快揭開我的身世之謎,無論是做青蛇幫的幫主,還是保安司令的大少爺,都是很榮耀的事情,如果可能,這兩者我兼而有之,豈不更妙!”
不說庚元在怎麼琢磨美事,單說青蛇幫八音分舵的護法程坤,喬裝打扮,出了八音鎮,認準了去往蒼門城的大路,急匆匆地向前趕路。
夏日的早晨,空氣清新,最適合趕路了。程坤心裡高興,邊走邊哼唱着小曲。
程坤心裡美滋滋的想着:“該着老天爺開恩,爲青蛇幫留下一顆種子,青蛇幫大有希望了,嗯,自己這十八年苦等,終於沒有白等,我程坤扛起了振興青蛇幫偉業的重任,也不辜負老幫主對我的知遇之恩了。今後,哈哈哈,我就是青蛇幫的建幫元老,也會在青蛇幫的青史上留下英名的。哈哈哈!”
程坤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快活過。由於心裡高興,腳步也輕快了許多。這程坤是青蛇幫護法級別,輩分已經相當高了,特別是十幾年來,爲了他的復興偉業,一直沒有停止練功,武功已經相當的精湛了。
程坤正走着,前面的樹林裡堆着一羣人。程坤一看這羣人的裝束和表情,以及一羣人中間新起的土堆,就知道是送葬的,剛剛埋下死人。等程坤走到近前,那羣人已經哭喪着臉往回走了。
在這個地方的墳地,一定是八音鎮的,程坤猜測着。
程坤隱居在八音鎮,只呆在大院裡,平時很少和人交往,就是上街辦事,也要先將自己僞裝一番,所以,在八音鎮,八音鎮的人認識他的很少,他也認識不了幾個八音鎮的人。
程坤見剛纔出殯的那羣人迎面向他走來,就拽住一個人詢問:“是八音鎮的吧,誰去世了?”
“唉,一夜死了四口,被燒得面目全非了,飛來橫禍呀,飛來橫禍!真是慘呀!”一位肩上扛着扁擔的二十多歲的青年漢子說。
程坤見他扛着扁擔,知道他是出殯舉重的。
“大兄弟,那是誰家呀?”
“咳!昨天還熱熱鬧鬧地辦喜事呢,今天就成了喪事了,你說,這世道上哪去找公理去!老康家,老康家你知道不,大善人呀,遭此橫禍,老天不長眼呀!”那位年輕的漢子說。
程坤也暗暗唏噓,不便多問,繼續前行,剛走了兩步,一羣送葬的人在他的後面出現了。
剛纔跟程坤說話的年輕漢子指着另一幫送葬的人羣說:“八音鎮一夜死了五口呀!你看到了嗎?他們是來埋一個姓喬的老頭的。喬老頭,光棍一個,就是喜歡喝點酒,誰知,從老康家喝完喜酒回家,在道上就被人一刀給殺了,你說,一個光棍漢,得罪誰了,這世道,不讓好人活了!”那個年輕漢子嚷嚷火火地說。
程坤被他說得心裡也很難受,剛纔的快樂一掃而光。
程坤是一箇舊幫派的護法,只知道維護本幫派的利益,其他的,他也說不出個道道來。一個個無辜的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慘死了,程坤當然心有感觸。
程坤想:“這個世道,要想不被人欺負,就要建立強有力的幫派,誰敢和我們過不去,就讓他有來無回。唉!人老實被人欺,真是不假。”
程坤想着自己的使命,想着幫主庚元交代的任務,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他大踏步地沿着大路,向蒼門城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