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京城裡傳的最多的一條消息就是一個姓程的人被國家高度重視,而且據說那位姓李的國家二把手還親自接見了他。
親自接見,王德林是不相信的,再厲害的人也不會受到國家總理的接見的,在他看來,這個消息多半是以訛傳訛傳出來的謠言。
但是能讓燕京城的人給他造謠,也算是能耐不小了。
“他身邊帶了人沒有?”多年的官場生活讓王德林養成了小心翼翼的性格,所以在聽到王衝的話之後還是決定先弄清楚再說。
王衝看了程宇一眼,小聲對着電話說道,“沒有,就他一個人……哦,對了,孫胖子現在站在他那邊了,還跟我作對。”
王德林心裡咯噔一下,壞了!
孫浩是什麼人,王德林再清楚不過了,那是一個純粹的人精!他怎麼可能會看走眼呢。 щшш ▲ttKan ▲¢ ○
這個程宇絕對不是一般人!
爲了確定自己的心中所想,王德林再次試探性地問道,“他就一個人,你的那些朋友呢?全都叫過來不就好了。”
王衝臉紅地說道,“我不想麻煩他們,所以就沒有叫他們。”
話說到這裡,王德林心裡已經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俗話說知子莫若父,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行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了,不用想也知道他說的話是假的。
“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德林的語氣嚴厲了起來,他隱約感到,剛纔張秘書長來這裡很有可能就跟那個叫程宇的人有關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還真是被兒子給坑了!
“他、他剛纔就只打了一個電話,其他的並沒有做什麼啊……”
“閉嘴!馬上給我回來!”
王德林現在已經渾身是冷汗了,汗珠兒貼着臉龐流下來,滴答在了地上。他臉部的肌肉因爲生氣的原因而劇烈地抽動着,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
他全都明白了,自己的兒子惹到了惹不起的人,這個叫做程宇的人一定就是圈子裡一直傳的那個年輕人。
受到了總理的接見、張秘書長突然來訪、一個電話、孫浩轉變陣營……這一切的一切瞬間都變的非常合理了。
“爸,你到底怎麼了,他不過就是個臭流氓而已……”
“不想死的話就趕緊回來,你老子我已經保不住你了,剛剛張秘書長來,已經宣佈了對我的調職命令,我馬上就要去貴州山區當縣長了,你最好給我消停點兒!”
王德林毫不客氣地掛掉了電話,那陣巨大的聲響讓王衝受驚險些把手機扔了出去。
氣氛似乎變的有些詭異了起來,程宇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孫浩的臉色漸漸好轉了過來,因爲他知道自己這次賭贏了,然而,王衝的心情卻沒有那麼好。
“你、你們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王衝這番威脅的話說的毫無底氣,就像是一個三歲孩童對一個二十歲的壯漢說的話一樣。
這出鬧劇並沒有影響程宇的心情,他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心情,王衝這種人的言語已經不能讓他的心情產生波瀾了。
在跟孫浩簽過合同之後,程宇獨自一人離開了這裡。
孫浩給他的合同上寫着“一年租金,兩百元”,對於這樣的優惠,程宇沒有理由拒絕,而且他明白,以後還會有多如牛毛的類似這種“佔便宜”的機會撲向自己,事實上,真正佔便宜的人是孫浩。
有了程宇這棵大樹可以倚靠,他巴不得讓程宇多佔一些便宜呢。
孫浩已經想好了,十八層的裝修他一定要包辦,絕對不讓程宇再掏錢,一毛錢都不行!
“孫經理,他、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啊?”劉雲看着遠去的程宇好奇地問道,站在一旁的袁莉也同樣好奇,並且有些後悔剛纔爲什麼沒有站在程宇的那邊陣營當中,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以後的發展一定會得到很大的幫助的。
看着程宇遠離的背影,孫浩像是對這兩個女員工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我們惹不起也夠不到的人。”
當程宇拿着硯臺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剛一進門,正巧看到柳丁山要出去。
“哎,程宇你回來的正好,走走走,跟我去個地方,這回可是一個大物件,我怕看走了眼,你得跟着我去。”
柳丁山現在對古玩的癡迷程度日漸加深,而他對於古玩的一些瞭解也在逐漸增加,在燕京城之中也有了一些小名氣,但是在他的心裡,對於一些價格太高的玩意兒,還是有些發憷,拿不準主意,甚至有幾次,明明就是很好的物件兒,但是卻因爲拿不準主意而白白錯失了機會,結果讓別人撿了個漏。
這次有程宇這個絕殺利器在,柳丁山說什麼也不會白白浪費資源的。
“爸,程宇剛回來你就讓他出去,有你這麼壓榨女婿的嗎?”柳絲絲看着柳丁山不滿地說道。
徐競男在水池旁擇菜,笑而不語,閃電貂則悠閒地泡在池塘中,時不時地捉條魚上來一口吞下去,很顯然,只有程宇在這個家中的地位要處於被徵用的位置了。
“哎喲,這才結婚幾天啊,就已經不認爹媽了,這樣下去還了得。”
柳丁山故意拿着嗓門說話,結果卻被徐競男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咳咳,乖女兒啊,爸爸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誰讓你找的老公那麼優秀呢,你說是不是?”
女人都喜歡別人誇自己的老公,因爲這就證明她們的眼光是獨到和精準的。
果然,柳絲絲聽到他誇程宇,嘴角的弧度立刻就翹了起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那你們就去吧,但是先說好了,僅此一次,以後絕地不能再讓程宇跟着你跑腿了。”
“哈哈,一定一定。”
柳丁山打着哈哈摟着程宇的肩膀走了。
中午的大街上人很少,這個點兒,衚衕裡的人都午睡了,出了衚衕之後,柳丁山示意程宇停下來,然後拿出了手機開始打電話,“喂?你在哪兒?”
柳丁山左右看了看,終於看到了一輛出租車,然後伸手攔了下來,“好了,車來了,我一會兒就到。”
“上車。”
“爸,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程宇看到柳丁山臉上有些神神秘秘的色彩,不禁好奇地問道。
“這次我看上了一個青銅器,你得幫我把把關,”柳丁山坐進了車門,隨後就閉口不談古玩的事情了,大概是怕被司機聽到吧,“師傅,去潘家園。”
程宇現在對古玩的事情並不上心了,雖然偶爾也能碰到一些好東西,但是像今天的這塊硯臺一類的東西,怕是再也碰不到了。
“你手裡的這方硯臺,成色不錯,但是材質並不怎麼樣,有點兒可惜了。你多少錢買的?”
柳丁山看到程宇手裡拿的那方硯臺,開口問道。
程宇得意地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千?嗯……還行吧,倒手出去的話,也能賣一萬塊錢。到時候我幫你聯繫一下,應該還能多賣一些。”
看到柳丁山是認真的,程宇急忙擺手說不用。
這塊硯臺要是放到大街上,估計一塊板磚都要比它有用,但是如果程宇把它價值說出來的話,估計出一千萬價格的也大有人在。
靈氣可是滋養人的好東西,而且還能延年益壽。
不過程宇並沒有把這些說出來,他親手佈置的那座四合院已經足夠罕見了,相比較於這塊硯臺來說,作用更大。
車子在潘家園停了下來,柳丁山付過了車錢就下車,站在馬路牙子上卻不走了。
正在程宇奇怪的時候,柳丁山的手機又響了。
只見柳丁山急急忙忙掏出手機,仍然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喂,我到了,你們在哪兒?什麼,換地方?你們怎麼能這樣……好好好,我馬上過去,你們一定要等我!千萬不要賣給別人。”
程宇越聽越不對勁,本來就只是做筆古玩生意罷了,怎麼弄的跟特務接頭似的。
看着柳丁山又要打車,程宇急忙攔住了他,後者扭頭問道,“怎麼了?”
程宇想了想,終於問道,“您實話告訴我,您這次做的……該不是黑貨生意吧?”
柳丁山心虛地左右扭頭看了看,發現附近沒人,這才放下心來,不過看到他這幅摸樣,程宇也知道了,他八成就是要做黑貨生意了。
古玩界,有黑貨和明貨之分。
明貨,自然就是那些擺放在店子裡或者私人收藏的那些東西,雖然是國家保護文物但是可以進行買賣交易,當然,除了私自販賣給國外。
跟明貨相對應的就是黑貨了,顧名思義,這不是什麼好詞,在古玩界,人們往往把那些從不正規渠道來的東西稱爲黑貨,比如走私,比如坑騙,又比如,盜墓!
“你小點兒聲。”
“啊?您真的要玩兒黑貨啊?您吃得消嗎?”
程宇發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位岳父,竟然連國家命令禁止的黑貨都要過過手,這要是被相關部門給查到了,絕對是無期徒刑。
“這次的東西我看了,是好東西,而且價格還便宜,而且這是一個熟人介紹的,所以靠譜。”
看着柳丁山自信滿滿的樣子,程宇不禁苦笑,“再靠譜您也不能這麼幹啊,萬一他們要是起了什麼壞心思,您可就危險了啊!”
柳丁山顯然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頓時有些緩不過神來。
正在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
“我敢保證,他們肯定問您到了沒,然後再接着換地方。”
柳丁山狐疑地看着程宇,然後接通了電話。
“到懷柔房門關。”
電話那頭粗粗啞啞的聲音搞的柳丁山一陣火大,“你們怎麼不守信用,爲什麼又要換交易地點!”
“這是我們的規矩,如果誠心要這件東西,您也得拿出點兒誠意來。況且,哥們兒是做一行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心點兒,對你我都沒壞處。”
說完,電話那頭的人又給掛了。
看着柳丁山那副氣呼呼的面孔,程宇問道,“那咱還去嗎?”
“去!幹嘛不去!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們到底能耍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