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張寧想要新秘書的緣故,許靜本想請韓威幫忙。
但他現在正忙着和杜曉月一起推動伍員制落地,每天全副心思都在這上面,有點顧不上其它了,便招呼小琴到他辦公室。
“亨特,您有事吩咐?”舒小琴走進辦公室歪着腦袋笑嘻嘻站在韓威面前。
“妮娜,咱們後勤是不要求業務業績的,不過要是有業績可以和顧問、助理們一樣拿提成,這個你知道吧?”
韓威見她點頭,繼續說:“現在朱莉有個老客戶給了個董事長秘書的職位,年薪大約三十萬,朱莉自己沒時間尋訪,我想讓你幫她做。”
“哦,這個沒問題!”舒小琴很高興:“只是我有段時間沒做業務了,可能有點手生,怕耽誤朱莉的事情。”
“不要緊。”韓威見她應下來鬆口氣,趕緊說:“這個客戶我和朱莉都熟悉,想了解情況可以隨時找我倆交流。
不過對方有個附加的要求,他讓咱們贈送一個前臺崗人選。”
“這也問題不大,咱們自己不是剛招過前臺麼?那職位在智聯上掛着還沒撤下來呢,簡歷都是現成,只要告訴我想要什麼樣的就行!”
舒小琴心裡估摸再怎麼也不會比智亞自己的前臺要求高到哪裡去吧?
“好!”韓威很滿意:“你先去找朱莉聊董事長助理,至於前臺,你回來找我,我詳細和你說。”
舒小琴對這安排有些奇怪,但還是答應着出來了。她想不出爲何前臺的事還要回來問韓威?既是朱莉的客戶,那全問她不就行了?
結果找到許靜一聊才明白,這客戶原來是韓威之前的僱主,那公司是他籌建的當然熟悉,並且很瞭解他們需要什麼樣的前臺。
舒小琴很快就約好了一批面試者。
“黛西,幫我看看今天第三個面試的,那人還沒來嗎?”舒小琴帶着幾分焦慮走出面試間,來到前臺納悶地問崔婷。
名單上今天排在第三位的是個姓胡的女生,二十六歲,211院校工業設計專業,工作經驗是三年。
舒小琴看照片第一眼就覺得這人很有親和力,希望可以見見本人。可她爲什麼沒來呢?
“興許……,在路上耽誤了?”崔婷上崗沒幾天,她的回答讓舒小琴不滿地皺下眉頭。
“不要‘興許、可能、大概’這些模糊的回答,打個電話直接問問,然後告訴我準確情況。”
別看小琴平時嘻嘻哈哈,可在工作上從來沒讓韓威批評過。這當然要得益於之前在非凡的嚴格標準和要求!
崔婷趕緊轉身找名單上的電話,轉身時悄悄吐了下舌頭。
舒小琴沒辦法,她只好先讓第四個人選進來面試。就在對方剛做完自己情況介紹時,崔婷敲門走進來,和她耳語幾句。
舒小琴睜大眼睛看了崔婷一眼點點頭沒說什麼,等她退出便若無其事地繼續眼前的面試,但實際上她心跳得厲害。
人選在來面試的途中被打傷住院,這是什麼情況?舒小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情形。
她勉強送走了最後一個面試人選,心裡激烈鬥爭起來,這事要不要摻和呢?如果這事智亞的員工,受了傷人力肯定要去看的。
但胡小姐屬於面試人選,這……有必要嗎?舒小琴想來想去,最後決定問問許靜的意見。
她跑到辦公室沒見到人,猜她是到圖書室了,於是一路找過來,正看見許靜反手在關圖書室的門。
她一襲無袖雪紡白紗裙,與原木色調的門板相映襯,好像人在畫中般讓身爲女生的她也禁不住心裡叫了聲好。
“妮娜,你找我?”許靜注意到她的目光走了過來。
舒小琴急急把事情簡單一說:“所以我過來想聽聽朱莉你的意見,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你爲什麼想去看她呢?”許靜饒有興趣地問。
一般人選因爲生病等個人原因無法應約見面,獵頭最多也就是去個電話慰問,甚至發個微信、短信就算完了。
在來面試的途中與人在地鐵發生口角並受傷,結果獵頭前往探望的,就顯得不同尋常。
畢竟萍水相逢都談不上,雙方只是約見結識下而已,你不來不是我的錯,沒道理還上趕着追到醫院或家裡去。
“現在人情況如何,傷在哪裡,在家還是在醫院?”許靜問了一連串問題。
“黛西說接聽手機的是個醫院的護士,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頭部受傷流了好多血,還問這邊是不是她親屬。黛西怕擔責任就趕緊掛機了。”舒小琴說完看看許靜。
許靜皺下眉,情況看來比想象的嚴重,這可不是被打一拳、踢一腳的事啦!
“還是那個問題:你爲什麼想去看她,她哪點吸引你注意了?
另一個問題是:她目前什麼狀態,對換僱主什麼態度,或者對優歌什麼態度?”
“這就是讓我拿不定主意的地方。”舒小琴談開兩手:“胡小姐學歷好、穩定性好。畢業後就在某集團做秘書,一年後升做總裁助理。
學校、形象都不錯。在校期間表演獨舞,獲得過市大學生比賽的銀獎。
自修拿到董秘資格證書、證券從業資格證書,有初級會計師資格,中級的還有一科就可以拿到手。
可以流利使用英語,法語口語交流精通,正準備參加B2考級……。”
聽她洋洋灑灑介紹,許靜微笑起來點點頭:“看來是個多才多藝的。”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才關注了幾眼。你知道她附了幾張照片,看完以後給人感覺挺親和的,不像是隨便會和人發生衝突的性子。
怎麼就在地鐵裡和人鬧起來還受傷了,這就不大清楚……。”
“那你對她提優歌沒?”
“這也是讓我猶豫的原因。”舒小琴不好意思地低頭:“其實……她現在還在職,離開的動力並不是特別大。
胡小姐自己說,只是因爲總裁內部鬥爭失敗,董事長和他談到外地負責其它業務的開拓,胡小姐不想離開才把簡歷掛了出來。
對優歌她沒什麼感覺也不瞭解,所以當時只是說好見面聊。”
嘿!許靜明白了,人家也沒特積極,或者對這崗位特感興趣,所以小琴才覺得這邊太積極了是不是不好。
但是……但從簡歷上看,這人各方面確實不錯。
目前雖然低了一檔是總裁助理,不過也是上市公司呀,如果去優歌正好再上一層樓!
“走,我們去再打電話試試。”許靜忽然說:“既然人不錯,那就有爭取的必要。
現在只知道她在地鐵出事,傷情如何、什麼原因等細節全不知道,也沒法判定是誰的原因引起來的。
如果責任在她,我們放棄即可。如果責任在別人,還可以考慮是否再給她機會。
所以當務之急,是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怎麼問?”
“從黛西描述看,護士可能着急聯絡她的家人或公司,所以我猜本人是否現在已經失血太多暈過去了?黛西說是哪家醫院了嗎?”
“說了,朝陽第五醫院倒是不遠。算起來她當時應該只離我們這邊差三站地。”
許靜站在原地思索片刻,立即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封隊,我有個朋友被打了,
現在人已經送到朝陽第五醫院,你能幫忙問問這案子歸誰管嗎?對的,那太好了。我現在正要趕過去,好的,我先等你電話。”
她掛上電話對舒小琴道:“走,先去你那裡,我先把她姓名、手機號碼給那邊傳過去。然後仔細看看她簡歷,順便等人家回話。”
信息傳過去過了不到二十分鐘,封大高給許靜回電話。
許靜出去接了五分鐘回來,告訴舒小琴:“大致明白了,有個壞蛋在地鐵裡騷擾她,遭到胡小姐斥責後惱羞成怒把她打傷。
幸好有乘客和輔警協助把那傢伙按住了。
胡小姐頭部受撞擊出血較多,腰腹、面部都被打傷,現在警察還等在醫院錄口供哩。”她嘆口氣。
“既然這樣,可以判定不是她責任嘍?”舒小琴眼睛亮起來。
“嗯。”許靜點頭:“咱們過去吧,看看她醒過來沒有,另外是否可以幫上忙?即便她最終不去優歌,都是女人,忙總還是要幫的!”
說完兩人動身去醫院。反正也沒多遠,開車過去十分鐘就到了。
想不到的是在前臺剛開口向護士詢問,立即有個人走過來:“許小姐嗎?我姓周,封隊說過你會過來,讓我在這裡接你。”
“周警官好!”許靜趕緊表示感謝:“謝謝你來接我,胡小姐狀態怎樣?”
“有時清醒有時暈,主要是頭部被嫌疑人撞到金屬物受了腦震盪。醫生說需要靜養大約一個月左右,如果沒症狀了才能放心。
我們不知道她親屬或同事,可巧你們來聯繫,真是太好了!”
走到病房門口,雖然有心理準備,舒小琴還是一下子抓緊了許靜的手。
許靜隔着門上的玻璃看着牀上被紗布裹着頭部,臉上、胳膊佈滿清淤的人牙咬得緊緊地。
這時大夫被周警官招呼過來和許靜她們見了面,輕聲道:“病人現在好多了已經恢復知覺,只是有時頭暈。如果和她說什麼,時間不要太長。”
“謝謝。”許靜問:“那她能吃東西嗎?”
“內臟是否受損還需要進一步調查。醫院這邊會給她輸液維持生命需要,等查清之後再開始進流食,逐步向恢復飲食過度,不能操之過急。”
醫生擺擺手說:“你們現在需要做的,一個是給她辦理住院治療的手續和繳費,另外最好定至少一名護工,因爲晚上肯定要有人照顧才行。”
“好,明白了。我們進去和她打個招呼,然後我去護士站辦手續。”許靜點頭,又回身謝過周警官。
“沒事,封隊是我們隊長的師傅,所以您千萬別和我客氣!”周警官笑着遞過名片:“這個案子我負責,有事請直接找我。”
“好、好,我只有一個請求:那個色狼太可恨了……!”
許靜話還沒說完,周警官擡手示意:“我們肯定依法辦理。至於那個傢伙……判進去之後自然有人管教他,您放心!”
護士輕輕推開門走到牀邊檢查了下情況和儀器上的數據,趴在病人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這才招手讓她們進去,囑咐她們看好時間不要太久,然後才離開。
“胡小姐,聽得到我說話麼?”許靜輕聲問。
病牀上的人眨眨眼,聲音虛弱:“你們是誰呀?”
舒小琴招招手:“你好,我是今天約你面試的獵頭妮娜,她是我上級朱莉。”
“哦,想起來了。”病人苦笑,帶着歉疚說:“可我現在要多醜有多醜,不能面試啦!”
“面試的事以後再說。”許靜安慰她:“你先休養,大夫說要觀察一個月左右才行。”
“住一個月?那要花多少錢呀?”病人顯然吃了一驚。
“你別管,住院手續的錢我墊付了,護工也給你找好了。一切不用操心。”
“這怎麼可以,我都不認識你們……。”
許靜笑笑:“那以後不就認識了?這種事你做得對,我們表示下支持是應該的。”
她指指小琴:“她發現你沒有來,所以打手機聯絡,才從護士那裡知道你出事了。”
“欸,沒想到遇到那種人!”胡小姐眼裡冒出淚來。
“你放心。”許靜拿出紙巾來幫她擦拭,低聲道:“我和公安那邊說了,一定狠狠給他個教訓,也幫你出氣!”
“謝謝!”
許靜見她有些激動,連忙囑咐她不要多想,靜養即可,然後就帶着小琴告辭出來。舒小琴問:“朱莉,你幫她墊錢?她能領情嗎?”
“這個以後再說。”許靜擺擺手:“你去安排最好的護工二十四小時輪班監護,我去找剛纔那護士,看看怎麼幫她辦住院手續。
記着別怕多花錢,只要讓她享受到周到、體貼便好!”
“那……,要是她臉上留下個大疤,優歌老闆看了不想要可怎麼辦?你這好心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舒小琴還站在那裡囉嗦。
“讓你去就去吧,優歌那邊我自有辦法!”許靜催促道。
剛纔和胡小姐在一起時間不長,但從對話中她已經感覺到對方是個有禮貌、有教養的女生,而且勇敢、並不柔弱。
至於臉上留不留疤,那是次要的,許靜可不怕張寧在這問題上挑剔!
誰知道張寧比她想的可義氣多了!
聽許靜說了胡小姐的遭遇之後張寧勃然大怒,說世上竟有畜生敢在公共場合幹這種下做事情。
要不是許靜攔着他可能就要讓封隊找關係去拘留所揍那小子一頓了。
“這樣的事怎麼能讓你們獵頭掏錢?”
張寧非要出這筆費用不可,最後還是許靜提醒他胡小姐要是知道,可能就不方便跳槽到優歌了,張寧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