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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光亮,沒有什麼溫度,旻蘊兒坐在草鋪上,穿着單薄的衣服瑟瑟抖成一團,寒冷的冬天,這地牢中更加陰森滲人,旻蘊兒都不記得被關了多久,不記得有多久沒看到太陽了,更不記得她思念柴寧宇,思念多久了。
她在牆上畫下一個個正字,如今那個正字已經整整齊齊的長長的排了三四行了,然而她依舊沒看到一點希望。
耳中卻突然傳來鐵鏈撞擊的脆響聲,有人打開了牢門,旻蘊兒轉頭看去,就見一個雍容典雅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穿着一身白色,白色的皮袍子,白色的狐皮大氅,額上帶着鑲了明珠的抹額,一頭烏髮編着小碎辮,長長的垂下來,飽滿雪白的面容,烏眉下一雙明亮的眸子,此時正看着旻蘊兒。
旻蘊兒認識她,就是把旻蘊兒抓來,一直關在這裡的格瑪,格瑪雙手攏在暖和的皮筒子裡,走了過來,站在旻蘊兒身邊說道:“在這還住的慣麼?”旻蘊兒警惕的看着她,一言不發。格瑪嘆了口氣,望着她說道:“直說吧,你想不想出去?”
旻蘊兒還是一言不發,她當然想出去,但是誰知道格瑪又在打什麼主意。格瑪看她不說話,於是說道:“我直說吧。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把她讓給我。”旻蘊兒驚訝的擡起頭來,看這格瑪說道:“她?”
格瑪揚起了頭,傲慢的俯視着坐在草鋪上的旻蘊兒說道:“自然是柴寧宇。”
旻蘊兒苦笑起來,淒涼的笑聲中,她無神的看着地面,說道:“她愛的不是我,我怎麼讓?你因該去跟李月影說,不過說了大概也沒用,因爲李月影不愛她。”格瑪冷然道:“別跟我說這些廢話,過段時間我讓她來看你。。。。。”
她話還沒說完,旻蘊兒已經激動起來,說道:“她來看我?真的嗎?”格瑪冷聲道:“自然是真的,我讓她來看你,但是你要想辦法讓她恨你,讓她放棄你,要不然你一輩子都別離開這裡。“旻蘊兒卻完全茫然,說道:“我不明白,你喜歡她?那就好好對她不就行了?她不愛我,我根本無足輕重。”
格瑪依舊冷冷的沒有表情,她不想點破柴寧宇的感情,旻蘊兒認爲柴寧宇不愛她,那就讓她這樣認爲了好了。旻蘊兒抱膝坐在草鋪上喃喃自語道:“她不愛我,談什麼讓不讓?她要是愛我,我這樣就讓了,那也不是愛。”
格瑪卻道:“你到底答不答應我?”
旻蘊兒轉頭看了看她,說道:“你真好奇怪,你愛上她了?那去跟她說啊,跟我說有什麼用?”格瑪冷眼看着她,說道:“總之,我讓她來看你,你能讓她死心,我就放了你,反之,我永遠把你關下去。”
格瑪說着,甩開大氅,轉身向外走去,旻蘊兒卻更茫然了,看看她,再看看這冰冷潮溼,不見天日的地牢,要是能出去,外面的陽光都會暖和許多,旻蘊兒冷得抱成了一團。
格瑪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對柴寧宇動心了,但是她都做過些什麼自己也很清楚,柴寧宇會愛她嗎?簡直是異想天開。
夜涼無聲,格瑪進門時,柴寧宇又在那裡赤條條的亂晃,見她進來,就欲行禮,格瑪搶上兩步,一把扶住了她,說道:“以後見我,不必再行如此大禮了。”柴寧宇擡眼看了她一眼,目光閃過一些疑惑,隨即還是強拜了下去,說道:“殿下身份尊貴,怎可輕慢。”
格瑪看着自己扶着柴寧宇的手,突然覺得無趣起來,有一種熱臉貼了冷屁股的感覺,柴寧宇是故意的,故意非掃她的興。
格瑪無奈的抿着脣,隨手抓了毯子給她披在身上,說道:“這麼冷的天,你也不嫌冷。”柴寧宇卻道:“冷嗎?在屋子裡倒不覺得。”
格瑪輕輕揮了揮手,宮中侍女全部退了出去,格瑪伸手拉着柴寧宇的手,走到榻上坐下,輕聲道:“寧宇。。。。。。”她纔開口,就看到柴寧宇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顯得非常驚奇。格瑪看到她的眼睛,一腔話竟然被堵在嗓子裡,硬生生又咽了下去,心虛轉開眼睛,說道:“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柴寧宇道:“殿下如此稱呼,在下受寵若驚,意外非常。”這當然不是她的真心話,格瑪怎麼聽不出來,她一時間無措起來,轉眼看着柴寧宇,皺眉嘆氣,道:“你以後能不要在這樣不穿衣服亂晃了麼?”
柴寧宇裹着毯子,身子一歪,直接靠在她身上,一手抓了她的手,放在脣邊吻了一下,說道:“不穿衣服省了多少麻煩,你說是不是?“她一邊說着,一邊手指爬上了格瑪的手臂,撫觸着格瑪溫潤的肌膚。
格瑪心神不定起來,看這懷裡的柴寧宇,旁邊跳動着的燭光讓柴寧宇的臉上填了一些紅暈,柴寧宇的手指爬過她的手臂,落在了她衣襟盤扣上,格瑪意亂情迷起來,抱着柴寧宇光潔柔潤的身體,吻着她的頸子,任由她脫下自己的衣服。
柴寧宇俯身過來,格瑪不由自主就向後靠過去,靠在了柔軟的大靠墊上,她看着柴寧宇發亮的眼睛,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柴寧宇把手放在了她的腿上,溫柔的撫摸着,卻說道:“你的皮膚真粗,是不是這邊水質粗糲,把皮膚弄得這麼糟糕。”
格瑪一愣,她貴爲公主,平日養護極爲精細,而且就算北方人皮膚差些,也不至差到躺倒牀上被人嫌棄的地步。格瑪愣了一下後,氣道:“我沒嫌你手上的老繭,你倒嫌我摸着不爽?”柴寧宇卻笑起來,擡眼看着她說道:“殿下大人大量,不會爲這麼點事就生氣吧?”
格瑪被她堵的只好作罷,柴寧宇伸手捉了她纖細柔滑的小腿,放在手裡的逗玩,嘴裡卻道:“若說起來,李月影膚質極好,通體無暇,冰肌玉骨,抱着也如抱了一團棉花一般。”她擡起頭來,眼望着格瑪繼續說道:“相比你就沒她那般溫軟。”
格瑪已經興致全無了,一腳踹過去,提在柴寧宇的身上,柴寧宇被踹的摔在哪裡,卻格格笑了起來,說道:“我就是隨便一說,生什麼氣嘛。”格瑪被氣的一口血險些嘔出來,躺在牀上如此被人評頭論足,還被拿去和別人比較,柴寧宇這都不是故意氣她了,更本就是侮辱,偏偏還不好計較,一計較顯得她多小肚雞腸一樣。
格瑪怒道:“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是口口聲聲愛着旻蘊兒嘛?心心念念惦記着的還是李月影!”柴寧宇卻道:“蘊兒嬌婉溫柔,你一樣比不了。”格瑪氣的翻身起來,一把抓了散落的頭髮,把她拉近自己,怒道:“我是我,別拿我跟別人比!“
柴寧宇卻掰開她的手,把自己的頭髮搶過來,厭煩的說道:“又抓我頭髮。”
格瑪揚手一巴掌打了過去,打的柴寧宇摔在了榻上,柴寧宇卻捂着臉咯咯笑起來。格瑪卻知道,兩個人在這樣下去,不是自己被她氣死,就是自己氣的一刀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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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卻傳來了雜亂的聲音,格瑪皺眉問道:“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外面傳來一名侍衛的聲音說道:“回殿下,宮裡進了刺客。”格瑪聞言急忙隨手把毯子揮到了赤條條的柴寧宇身上,自己也披了衣服,想要出去看看情況。
柴寧宇裹着毯子,事不關己的伸了個懶腰。
格瑪下去打開了門,門外侍衛立刻團團護住,帶隊的一個躬身道:“殿下還請回去,進來的刺客不止一個,殿下不宜留在外面。”格瑪卻道:“無妨,別把人給我殺了,抓個活口查清楚那邊的人。”
那人應一聲:“是。”躬身退走了。
身後卻砰然傳來一聲悶響,隨即一股寒風捲過殿堂中間。柴寧宇打了個寒戰,擡頭看去,一側的窗戶被人撞開了,柴寧宇裹緊了毯子,繼續裝死,然而就在他們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被猛然撞破的這邊窗戶上的時候,柴寧宇身後卻突然發出一聲撲哧之聲,柴寧宇急忙看去,電光火石之間,就見一隻弩箭穿破那邊的窗戶,激射進來,只向格瑪射去,而格瑪此時站在門口,正在看向被撞破的那邊窗戶,冷不防一直冷箭射來,還都不曾注意。
這些都是說來話長,其實時短,柴寧宇看到箭時,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隻箭已從柴寧宇頭頂上方劃過,柴寧宇心中一緊,當下頭腦第一個反應是格瑪不能死。這不過是剎那間一閃念,柴寧宇,一躍而起,眼看已來不及擋開那支箭,她直接撲身過去,擋在了格瑪身前。
“噗”一聲輕響,柴寧宇向後倒了過去,格瑪吃驚之餘,急忙接住她,就看一支箭鑽進了柴寧宇的肋下。身後一衆人立刻圍了上來,格瑪急忙拉好柴寧宇身上的毯子,把她抱在懷裡,氣急敗壞的叫道:“去把刺客給我抓出來,逃走一個唯你是問!”
宮裡更加亂了起來,格瑪急忙把柴寧宇抱進屋裡,抱到了內寢,放在自己牀上,毯子下,柴寧宇赤條條的身體在燈下依舊迷人,那支箭卻觸目驚心,格瑪不禁叫道:“去叫李先生來,快去!”已經在半昏迷中的柴寧宇聽到格瑪的話,反手一把抓緊了格瑪的手,說道:“不行,我不要見她。”
格瑪急忙說道:“去宮裡叫大夫來不及了!”柴寧宇卻道:“我真不想見她,求你了。”格瑪聞言,急得跺腳,又看柴寧宇哀悽悽的神色,心中不忍,於是道:“快去傳醫官,快去!”
她把柴寧宇抱起來,把她的頭部放在自己腿上,張皇失措道:“誰讓你突然跳出來的?你繼續裝你的死不就好了?”正說着剛剛使出去的宮女卻回來了,屈膝道:“殿下,李先生已經來了。”一個人掀起琥珀珠簾走了進來,說道:“前面聽到動靜我就已經被驚起了,重傷成這樣,還有那麼多避忌?”
她說的是柴寧宇,柴寧宇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一眼看到是她,不知所措起來,棉被半掩着她的下半身,上半身□在寒涼的空氣中。李月影走過來,看着她的傷,說道:“殿下,幫我按着她,我先把箭頭取出來。”
格瑪依言按住了柴寧宇,李月影先用金針封了傷口周圍幾處穴道止血,然後取了一把匕首,用酒拭過,將那傷口擴開了些,柴寧宇疼的額上全是冷汗,身上的肌肉緊緊繃着,李月影望了她一眼,說道:“吐口氣,儘量放鬆點,要不然你會疼死。”
柴寧宇依言做了個深呼吸,猛然覺得肋間一陣劇痛,幾乎疼她的昏過去,就聽李月影說道:“好了。”她已經把箭拔了出來,哪隻箭深入身體四寸有餘,再差一點幾乎就貫穿柴寧宇的身體了,格瑪也嚇得幾乎虛脫,看李月影給柴寧宇處理傷口,叫了侍女過來打下手,格瑪放下柴寧宇,悄然走到了外間。
外間供着神龕,格瑪走到神龕前燃了三柱香,在神龕前跪下,低聲祈求道:“活佛保佑,倘若柴寧宇無事,我祭上十頭牛,十頭羊,親去廟裡還願。”她說着起身把香□了香爐中。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李月影用白布擦拭着沾滿血跡的手,走了出來,格瑪一聽到聲音,急忙過來,焦急的眼神看着李月影,李月影不待她問,就道:“命無大礙,只是要小心養上不少時間了,而且不能讓她受風,她傷着了肺部,若是受風咳嗽,傷勢可能惡化。”
格瑪鬆了口氣,急忙點了點頭,李月影又道:“刺客不知道抓住沒有,殿下先去處理吧,這裡我先照顧着。”
格瑪點了點頭道:“有勞先生了。“李月影看她離開,重新回去。柴寧宇此時一張臉蠟黃的,沒有半點血色,李月影走過來,望着她說道:“我說話你可聽得見?”柴寧宇雖然已經不支,神智並沒有完全失去,聞言虛弱的點了點頭。
李月影看看忙碌進去的侍女,輕聲道:“前幾日格瑪接了線報道北方軍有異動,今夜又發生此事,料來就在這段時日內宮中必有大動,你且稍安勿躁,等待時機,不可貿然。”柴寧宇聞言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李月影,眼神有些慚愧。
李月影並未去理會她在想什麼,又道:“待傷勢好些,你先想辦法見一見旻蘊兒,先做個準備,在等時機。”柴寧宇就欲起身,奈何半點動不了,李月影急忙按住她,說道:“你起來做什麼?“柴寧宇道:“謝你。”李月影卻道:“他日江湖再見,彼此留些薄情便夠了。”
柴寧宇聞言,感激難言,只道:“好。”